他走下去和她站在一起,黑顎怪正把龍蛋放到虛空龍麵前的一塊石質平台上


    “慢點兒,慢點兒……”她低語著,就仿佛麵對著一個小嬰兒。


    完成任務後,黑顎怪紛紛離開了。這石台的頂端有一塊與四周明顯不懂的長方形黑斑花崗岩,就仿佛是一座祭壇。支撐花崗岩的四條支柱就好像直立起來的巨龍。澤恩達瑞不清楚他的女主人到底是在哪裏找到這個石台,但他清楚感覺到這石台的古老以及施展在其上的諸多咒語。一股潛在的魔力充盈在它的石質架構中,吸引著血精靈。看得出來這平台在它悠遠的歲月中曾被多次使用,如果說這上邊淺紅的痕跡遺留自那些年代,想必多半是些所謂的“為了無辜的蒼生”的咒語。


    澤恩達瑞不在乎在他的工作裏出現獻祭或者犧牲品,這種事情並不會妨礙到他。他絲毫沒有考慮過他的所作所為是否邪惡不潔——充滿了野心?是的。必然的代價?是的。但這不是邪惡不潔的。就跟他的族人一樣,對魔力的饑渴與需求驅策著他不斷探索著魔法的奧妙,不惜任何代價。他仔細考慮過為了達成目標他所要做的一切。


    在這過程中許多人倒下死亡了,但他不會去管這種小事,因為他根本不在乎。畢竟,那隻是些矮人、人類或者其他一些低等生物。


    黑衣女士仔細地研究了幾秒這個龍蛋,就好像能看穿它那粘稠的外殼一樣。她把那個天藍色的小方盒子放到了龍蛋前邊。接著,她衝著眼前那個被禁錮著的龐然巨獸笑了笑,伸出那又長又尖的手指插入了保護膜


    那蟲膜滋滋作響地融化了


    “來這裏幫我個忙,親愛的澤恩達瑞……”


    他急切的走到她身邊,將他渾身的魔力匯聚起來與她的魔力融合在一起。這種血精靈獨有的天賦使他對女主人來說更加寶貴。也使得他有了發言權。他為他的女主人帶來了一種獨特而且強大的法術——源於那些惡魔或者其他一些來自扭曲虛空的住民,類似能量虹吸這樣的技術——用來支援她。澤恩達瑞深諳此道,甚至可以說是登峰造極。


    這同時幫助他能夠自由支配許多外來的魔力源頭或者強大的仆從。即使是他的女主人也無法從他手中獲得支配權——除非殺了它們。這也是她必須容忍他那暴躁脾氣的另一個原因。他就站在女主人的身邊,雙手緩緩張開。作出同女主人一樣的手勢覆蓋在蛋上。驀然間他們將各自的魔力聯結在一起,架構出一個獨特的特有的形態。與此同時,藍色盒子和白色水晶也各自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澤恩達瑞的同伴把左手伸向被囚禁的虛空龍。


    白色水晶發出一陣陣不詳嗡鳴,每一塊水晶各自射出一道顫動的光芒擊在了虛空龍的身軀上。


    水晶光芒所照之處生成諸多藍色的能量觸須,它們不斷在這掙紮的野獸身上蔓延。盡管那些銀色的繩索扼住了它的喉嚨,它那苦悶的呻吟聲依然使洞穴不斷震顫。隨著那女巫的引導,藍色觸須不斷向下延伸,最終觸碰到龍蛋的中央。龍蛋不停的震動並且膨脹到兩倍原來的大小。蛋殼逐漸變成了天藍色。


    “就是現在……”她向澤恩達瑞低語。


    仿佛一體同心一般,兩人同時將他們各自的能量投放進咒語的框架,與那些從虛空龍那裏偷取來的能量混合在一起。那龍蛋突然爆發出一股猛烈的能量風暴,邪惡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空穴。那些黑顎怪——盡管它們能抵抗女主人儀式中大多數的魔力,但依然飛速地躲到最遠的角落以免被波及。而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矮人,盡管明知道頭上的洞穴有坍塌的危險,但至少還知道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跑出洞穴會有怎樣的噩運等著他們。


    空氣不斷地發出爆鳴聲。女巫漆黑的長發紛紛飄起,黑色的麵紗也被掀開了,顯露出她那被灼燒毀容的側麵。嘴唇已經是兩片焦黑定型肉瓣,看上去就像是骷髏在微笑一樣。在頭巾的下方。曾經是耳朵的地方隻剩下一個被焦肉圍起來的窟窿。


    她高高舉起自己的雙手,澤恩達瑞完美地模仿著她的動作。他們繼續將混合的能量注入龍蛋,又不斷地奪走虛空龍的精華。


    虛空龍的掙紮越來越強烈。它設法要撼動整個洞穴。但所有的努力都毫無意義。一塊巨大的鍾乳石鬆脫了,猛的向地麵砸去。一個反應遲鈍的黑顎怪在岩石的撞擊下變成了一灘肉泥,而兩個施法者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


    茲澤拉庫——血精靈還記得這個虛空龍的名字——微微發著光,仿佛馬上就會融化在霧裏一樣。而那些繩索還將這頭外域猛獸緊緊束縛在這裏,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它們在女主人的指示下,殘暴地掌控著茲拉庫。


    在兩個術者不停的糾纏下,虛空龍越來越多的魔力和精華流入了那個膨脹的巨蛋。澤恩達瑞估計這蛋都快要爆炸了,它的成長已經超過平衡值了……


    事實的確是這樣,龍蛋的一側猛的爆開一道裂縫。但施法者並沒有因此感到意外或者沮喪。因為他們很清楚這道裂縫跟他們的法術沒什麽關係,至少不是直接關係。很快原因就會明朗。有什麽東西熱切地渴望著自由


    這枚龍蛋正在孵化。


    在這隻蛋散發出的光芒中,澤恩達瑞同伴的臉龐愈發的扭曲邪惡。充滿了殘忍和冷漠,甚至連黑顎怪都難出其右。恐怖的麵容足以嚇倒每一個人類——當然不會嚇倒她的同伴,因為他是個血精靈


    “啊……我的孩子……”她喃喃低語著,聽上去就像呼喚子女的母親,“啊,來吧,我的孩子。”


    裂縫接連崩開,蛋殼開始逐漸剝落——


    一隻眼睛盯著外邊不停眨著……從來沒有人看到過這樣的眼睛。


    盡管它隻是剛剛誕生。但那目光中充滿了狡詐、充滿了惡毒,難以想象的老成。


    這片將洛丹倫、達拉然與格瑞姆巴托分割開來的海灣雖然寬廣,但對於克萊奧斯特拉茲來說。飛越這裏還用不了五個小時。但現在紅龍就好像海鳥一樣降落在海麵上一片凸起的礁岩上,它必須停下來休息。他感覺長期維持冥頑不化的法師形象弱化了他許多許多能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多。可惜已經沒有機會恢複了,狂風猛地向他襲來,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迫使這隻紅色巨龍放棄了任何歇息的打算。他奮力飛向天空,繼續他的旅程。


    可是這天氣偏要與他作對,暴風雨越來越猛烈,即使是強健的紅龍也隻能像樹葉一般在狂風中顛來倒去。他立刻衝入雲中奮力爬上,希望能從雲端之上越過風暴——雖然費盡了力氣不過總算成功了。


    紅龍察覺到了這陣風暴不完全是自然的產物。


    與其在這裏受阻,不如選擇一條更直接的路線。克萊奧斯特拉茲轉向筆直飛往格瑞姆巴托。就在此刻,狂風突然扭轉了方向,猛地吹向紅龍就好像要將他撞到山峰去一樣。


    “這不可能是偶然……”紅龍暗忖,“這是法術。”但他沒有時間考慮這到底是特意用來對付他,還是隻是單純為了獵龍。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擺脫這個法術


    一般來說他習慣以法術對抗法術,雖然此刻克萊奧斯特拉茲感覺這樣並不明智,但他別無選擇。魔力在紅龍的外表形成一層足以對抗風暴的外殼,接著他猛地衝入了烏雲之中。


    一瞬間,紅龍受到了暴風十倍於前的猛烈衝擊。一連串的閃電接連襲來,狂風將他吹得翻來歸去。雨水仿佛激流一般衝刷下來。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情況。


    克萊奧斯特拉茲強忍暈眩,他痛苦地意識到正是他自己的力量增強了這陣風暴——施放這法術的幕後人定是有意如此。紅龍在空中被吹得天旋地轉,世界就仿佛上下顛倒了一樣。克萊奧斯特拉茲毫無還手之力。現在他已經無法爬升到雲層。他隻有一個選擇,很顯然,那幕後的敵人想要的就是這個結局。


    克萊奧斯特拉茲劃過一條弧線,墜入了翻滾的海流中。


    浸入水中的那一刻他馬上就明白他又錯了,但他已經無法回頭。即使克萊奧斯特拉茲有著敏銳的視力,但在這裏他什麽都看不到。除了他身邊幾碼範圍內,整個海灣的海水都不自然地變得漆黑一片。就好像有隻數倍與他大小的怪獸正在浮上來吞噬紅龍,可他又什麽都看不到。


    有一些龍類天生是水下能手,但無論紅龍多麽善水。他們都是屬於天空的巨龍。如果沒有什麽來幹擾的話,克萊奧斯特拉茲也隻能在水下停留不到一個小時。很明顯。他必須盡快回到空中。


    有聲音在腦中向他耳語。


    又一陣暈眩壓倒了克萊奧斯特拉茲,他已經分不清方向了。紅龍猛地向上衝去。迎接他的是一股連靈魂都將凍結的黑暗而不是風暴。


    而那聲音愈發清晰有力,它反複吟頌著。克萊奧斯特拉茲熟悉這種語言,他努力抗拒這充滿誘惑的召喚,時刻留心著每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陷阱


    眼前隻剩下一片漆黑……海水壓迫者克萊奧斯特拉茲的肺,紅龍已經不知道他被淹沒了多久,也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這裏已經感覺不到是何時,也感覺不到是何地,隻有不斷吟頌的低語。


    “我絕不會在這裏倒下!”紅龍心中怒吼。他的心中浮現出他那親愛的配偶——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的麵龐。但女王的麵容逐漸褪去,越來越暗淡——不詳的征兆。


    但這僅僅使得他更加堅定。克萊奧斯特拉茲將力量聚集起來,要施展一個孤注一擲的法術。


    光耀在他的身邊猛然爆發,將那來自深淵的黑暗燒的一幹二淨。


    在閃光中,紅龍找到了一切麻煩的源頭——娜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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