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獸人!”


    “來得正是時候!”


    “幹掉它!”


    拜洛克發出一聲長長的嚎叫——這種聲音能讓人類聞風喪膽——然後跳到一個落腮胡子麵前,用碩大的拳頭狠狠地捶他的頭。


    這時,剃了光頭的那個人一把抓住了拜洛克的肩膀——拜洛克的流星錘沒打中他——另一手試著提起流星錘。看著他費勁的模樣,拜洛克簡直要笑出聲來。


    拜洛克抓住站在他右手邊的那個人的頭,想把他扔到一邊去。但是這時另一個人從他的右邊攻擊了過來。


    他竟然忘記了自己有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想到這裏,拜洛克忍住疼痛,更加用力地用右手攻擊偷襲他的敵人。


    另外兩個人乘勢跳到了拜洛克身上,一個使勁用拳頭揍他,另一個拿著刀砍。拜洛克一腳踩在一個敵人的腿上,一下子就把他的腿踩斷了。這無疑鼓舞了他的士氣,他加重了攻擊。但是敵人的人數太多了。雖然有兩個人已經受了重傷,但是他們還趴在他身上。拜洛克不可能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打敗六個人。


    拜洛克知道他現在需要武器。他吸了口氣,用盡全力揮出兩隻拳頭,發出一聲駭人的嚎叫。但是這僅僅隻能把他身上的敵人震下來不到一秒鍾,不過一秒鍾已經足夠例如。拜洛克潛下身子,緊緊的握住了流星錘。


    就在他要舉起武器的那一刹那,有兩個人衝了過來使勁地捶打他的頭,另一個人拿著一把匕首往他的左邊的大腿上刺。拜洛克舉起手臂,想要還擊,但是流星錘劃過空中,剛好沒能打中敵人。


    雖然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但拜洛克還是決定逃跑,極不情願地逃跑。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這不光是因為他的腿上插著一把匕首。對獸人來說,臨陣脫逃是奇恥大辱。但是拜洛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火刃氏族回來了。雖然這次來的是人類。這六個人——不光是他前麵看到的兩個——身上都佩帶著火刃氏族的標誌:一條項鏈、一個文身,還有另外一樣東西。


    必須馬上通知薩爾。


    所以。拜洛克逃走了。


    他隱約感到那六個人還走後麵追,但是他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他必須盡快趕到奧格瑞瑪通知薩爾。雖然他受傷了,但是他的步子比人類大,所以他們趕不上他。他曾一度把他們拋出很遠,在鬱鬱蔥蔥的草叢中幾乎都看不見他們了。他們之所以追他或許隻是因為想打一個獸人。他們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他能聽懂他們古怪的語言。所以他們也應該不知道拜洛克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他們當然不會想到他的過去,雖然這對他們來說很有必要。


    或者說,他這樣希望著。


    此刻他什麽也不想。他把頭腦中的想法都趕了出去,一心隻想著跑快些。再跑快些。蒼茫的草地一步一步敲擊他的腳底。他忘記了腿上的傷。在任何地方他們都可以打他,甚至殺掉他。因為他有隻眼睛已經看不到了,因為他的腿傷正慢慢地把他的力量從身體裏抽走。


    他仍然在跑。


    但是他突然絆倒了。他的左腿怎麽也抬不起來——但是右腿仍然在往前邁,所以他一下摔在了地上。青草和泥巴都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裏灌。


    “必須……起……來”


    “你哪也別想去,綠皮怪。”拜洛克能聽到他們說話,聽到他們一步步跑了過來,感到他們中的兩個騎到了他的背上,“因為,有一點要提醒你——你完蛋了。獸人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我們要把你除掉。懂嗎?”


    拜洛克盡量抬起頭。直到能看到這兩個人的臉。他朝他們吐了口唾沫。


    這些人類笑了起來。“動手吧,男孩子們。蓋爾泰克厄雷德納什!”


    另外五個人跟著說道:“蓋爾泰克厄雷德納什!”


    一個小時以前,洛雷娜上校在北哨堡城外的空地上集合了她的小分隊。這裏到處是岩石和大樹。三齒蒿從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直戳出來。太陽照射著這片土地,所有的樹木都在陽光下爍爍發光——每個人的身上都暖洋洋的。


    小分隊的隊員大都是洛雷娜從花名冊的前幾位中隨意挑選出來的,隻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施特羅沃。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洛雷娜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他盡忠職守,總能按上級的命令行事,碰到意外情況還能隨機應變。他跟人從不會跟丟,而且也絕不會讓他的獵物察覺到他的存在。


    另一個人跟施特羅沃完全相反:賈盧德,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兵。還沒人知道獸人是什麽樣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他們交過手了。甚至還謠傳他曾經訓練過普羅德摩爾上將。但是洛雷娜對此非常懷疑。不過,賈盧德確實什麽都見識過。什麽都經曆過。他好象生來就是為了講述他神秘離奇的經曆而存在的。


    施特羅沃說:“跟我在觀測室說的一樣,長官。那些船員證實了阿維諾的說法。當時他們確實看不清。我懷疑他們甚至不能確定是否看到了奧迦特號和那些海盜。”


    “就算他們確定,”另一個士兵說——他也是位老兵,名叫帕奧羅,“他們也不會幫助任何人。那些海員談起這段經曆都怕得要命。”


    多年前在艾澤拉斯艦隊裏服過役的馬爾點了點頭:“這也不能全怪他們。碰上大霧連方向都判斷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拋錨等霧過去。奇怪的是他們沒有這麽做,真是奇怪。”


    “這有什麽要緊的?”


    說話的是賈盧德。洛雷娜皺起了眉,“你的意思——”


    “獸人摧毀了普羅德摩爾上將的艦隊!他們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我們最優秀的首領殺掉了!如果我是阿維諾船長,我一定會幫助那些海盜。令我感到恥辱的是,普羅德摩爾女王竟然為了這幫野人出賣了她自己——還出賣了他她的親生父親。現在她不讓我們去幹掉那群怪物,反而讓我們來幹這些。真是奇恥大辱!”


    聽到這些話,所有人都不安地挪了挪腳。


    所有人。除了洛雷娜之外。她一把拔出劍,抵在了賈盧德的脖子上。老兵驚恐地看著她,一雙藍眼睛在滿是皺紋的臉上瞪得老大。


    洛雷娜用一種威脅的口味慢慢地說道:“別當著我的麵說普羅德摩爾女王的壞話。中士。我不管你為誰賣命,也不管你殺過多少隻巨魔和惡魔。如果你敢對普羅德摩爾女王動這樣的念頭。我就把你開膛破肚,切成一塊塊的拿去喂狗。聽懂了嗎?”


    施特羅沃走上前,說道:“我相信中士沒有冒犯普羅德摩爾女王的意思,長官。”


    “當然沒有,”賈盧德顫巍巍地說,“我非常尊敬她,長官,你知道。我隻是——”


    “隻是什麽?”


    賈盧德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結抵在了洛雷娜的刀刃上:“我隻是說獸人不值得信任。”


    賈盧德當然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但洛雷娜還是放下了她的劍。賈盧德為軍隊效力多年,這為他贏得了不被人懷疑的權利。但是對於一個在普羅德摩爾女王手下服役多年的老兵來說,有這樣的想法是不多見的。難道他想阿爾薩斯再回來嗎?要是換成別人,洛雷娜早把他的肚皮劃開了,壓根兒不會想到去警告他。


    洛雷娜把劍放回劍鞘:“立刻回碼頭。回家之前,我們還得有一段路要走。”


    洛雷娜帶著小分隊朝碼頭走去,心裏暗自思索著。她當了幾十年的兵。作為家裏十個孩子中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兒,她一直希望能像父親和哥哥們那樣當一名士兵。為此。她努力相信自己是個男人,直到十三歲的夏天,變化了的身材讓她不得不麵對的一個現實。她是一個女人。她對劍術和盾術都非常精通。她的父親後來終於說服自己親手替她遞交了加入庫爾提拉斯護衛隊的申請函。這麽多年來,她的軍銜一升再升,最後還被普羅德摩爾女王親自提拔為陸軍上校,在大戰時對抗燃燒軍團。


    這麽多年以來,她一直相信她的知覺——一名出生在軍人世家的軍人特有的直覺——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不像看上去那麽簡單。從她抵達北哨堡的那一刻起,她就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懷疑,隻是賈盧德的話讓她無法不麵對這種懷疑了。


    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但是。她一定會查清楚的。


    施特羅沃一直沒讓賈盧德離開自己的視線,直到他們走到空地的邊緣。他不清楚到底是什麽在中士的體內作怪。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歡這個東西,甚至非常討厭。


    賈盧德不喜歡獸人。這可以理解,很多人都這樣,但是施特羅沃卻認為獸人不過是惡魔的一個犧牲品,就好像麥迪文。現在人們都把他奉若神靈,根本不記得他曾經跟惡魔有過瓜葛,那麽有什麽必要這麽怨恨獸人呢。當然,他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類對獸人恨之入骨。


    他為什麽不喜歡普羅德摩爾女王?隻有燃燒軍團和他們的走狗才會不喜歡她。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施特羅沃甚至懷疑賈盧德是不是精神錯亂了。雖然他不該為此責備賈盧德——優秀的人也會犯這樣的錯——但他覺得這很危險。在軍隊受訓的時候,長官總是告誡他們學會信賴自己的同伴。但是施特羅沃覺得賈盧德已經不值得信賴了。


    他死死的盯著賈盧德,甚至沒及時發現他早該注意到的東西。在空地的邊緣,樹木、岩石和北哨堡的備用倉庫形成了一個圓弧形的邊界。他們現在就走到了邊界的附近。直到這時,施特羅沃才看到在樹木、岩石和倉庫的後麵躲著四個人。他們雖然藏的很好,但還是被施特羅沃發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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