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空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和木道人一戰,雖然沒能將不為相思推演至完美的地步,但對方身後的內功還是給了李長空不少啟發。


    李長空修煉的本來就是武當派的至高內功,純陽無極功。


    雖說兩個世界的內功不盡相同,到底是同一祖師所傳,其中蘊藏的真韻並無差別。


    兩人的生死之戰,也讓李長空由衷感受到兩個世界武當內功的不同之處,彼此映照之下,他許久不曾突破的內功也終於更進一步。


    按照粗略的劃分的話,算是從先天初境步入先天大成,配合他一身絕世無雙的頂尖外功,再和玉羅刹交手的話,勝負難料。


    見李長空不答話,玉羅刹也沒在意,經過上一次一戰,他已經看出來了,想要小勝李長空一籌不難,殺他的話還是別想了。


    聳聳肩,玉羅刹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如意天魔,連環八式’這門刀法嗎?”


    “有消息了?”聞言,李長空正色道。


    “算是吧。”玉羅刹道。


    “跟我來。”


    說完,那一團濃霧便閃出七秀坊。


    李長空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城外的一處義莊,幽幽地兩張白燈籠在晚風的吹拂下,光陰斑駁,顯得格外陰冷。


    兩人藝高人膽大,無視這陰森的環境,直接闖入義莊之中,先後落在一副打開的棺木前。


    棺材裏,躺著一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屍體,身上既沒有傷痕,也找不到血痕,仿佛突然暴斃。


    但李長空隻是一眼,就看出此人死於刀傷。


    “好快的一把刀,好厲害的一把刀。”李長空由衷地讚歎道。


    哪怕他如今堪稱這個世上刀法最強的人,也不得不讚歎這一刀的強悍。


    僅僅是一道傷痕,李長空便判斷出此人的刀法,不在未成先天之前的他之下。


    “不愧是當世用刀的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死因,要知道,就算是老夫,也是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他死於快刀之下。”玉羅刹同樣讚歎道。


    李長空沒有答話,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盯著屍體上幾乎看不到的傷痕,兩眼之中流光溢彩。


    “你剛說有了魔刀的消息,難道他就是死在魔刀之下?”李長空問。


    玉羅刹道:“有這個猜測,但具體是不是,還不清楚。”


    “不過我想,你應該有了答案。”


    李長空道:“應該是了。”


    “這麽肯定?”玉羅刹反問。


    李長空的眼睛終於從屍體上移了開來,開口道。


    “從此人的刀傷來看,用刀的人,不僅刀法奇快,而且角度刁鑽,儼然已入刀法大家的行列。”


    “這些年來,我為了完善‘不為相思’這一刀,不僅精研數十種刀法,更搜羅天下刀法的資料,不敢說了解天下所有的刀法,至少,對刀法有我自己的判斷。”


    “這一刀,看似隻是快,其實不論是用刀的角度還是習慣,都不屬於正道,其中詭譎陰狠的變化,如果不是我同樣學過一門以狠辣殺伐為主的刀法,還察覺不了。”


    “雖然隻是一刀,但我已經大概能夠想象出這一刀的厲害。”


    李長空閉上眼睛,手指落在那看不見的傷口上,手指觸碰屍體的瞬間,指腹一痛,仿佛屍體上還才殘留著刀氣一樣。


    然而,此人死去已久,身上的刀氣早已消散的半點也沒了。


    李長空所感受到的痛,是他察覺刀鋒變化之時,在心頭模擬時感受的這一刀的驚人變化。


    這一刀,超出他對刀法的認知,仿佛為他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


    隱隱約約間,他一直無法掌握著的,將‘不為相思’的刀法、刀意、刀神徹底融合的靈感,似乎也要跳躍而出。


    普天之下,能以一招殘留在屍體上的刀傷給他以如此感覺的,除了那把魔刀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李長空睜開眼,“用刀的人呢?”


    玉羅刹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李長空差異地看向玉羅刹。“以你們羅刹教的情報,居然會不知道。”


    聽到這話,玉羅刹的臉色並沒有怎麽變化,當然了,他的臉色隱藏在濃霧之下,就算是有變化李長空也看不出來。


    “羅刹教不是萬能的,哪怕我們以諸神諸魔為名,到底不是真正的神魔。”


    “發現可能是魔刀的蹤跡後,我就讓底下的人去追查了,可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從來沒有人出手殺人一樣。”


    “你現在所看到的屍體,並非是第一具,從我們察覺到魔刀開始,這已經是遇害的第四個人了。”


    “可迄今為止,我們都沒有發現是誰出手殺了他們,這個人仿佛並不存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聞言,李長空兩眼一眯,喃喃道:“隱形的人?”


    “什麽隱形的人?你是說幻術?”玉羅刹一愣,隨機追問。


    說起幻術,玉羅刹就是當世第一的幻術大師,他的幻術融入到他的蓋世武功之中,才能無時無刻處於濃霧之中。


    天下間,唯有李長空曾迫使他散去濃霧,袒露真容,因此,李長空這麽說,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幻術。


    “不是的。”李長空搖搖頭。


    “隱形的人,不是幻術,也不是妖術,而是一種說法,一種切實可行的方法。”


    “所謂隱形,不如說是隱藏,隱形的法子有很多種,並不是妖術。”


    “泡沫沒入大海,杯酒傾入酒蹲,就等於已隱形了,因為別人已看不到它,更找不出它,有些人也一樣。”


    “有些人隻要一到了人海裏,就好像一粒米混入了一石米中。無論誰想把他找出來,都困難得很,他也已等於隱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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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刹教的情報網遍布天下,不可能什麽都察覺不了,但你們卻偏偏什麽都沒有察覺,原因隻有一個,就是殺人的人,隱形了。”


    “那是一個,你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的人,就算是他站在你們的麵前走過,你們也會熟視無睹,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如何,你們都察覺不了他的存在,這就是隱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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