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那片沉寂黑暗的深淵星係處,有個女人正緩步走在浩瀚的星空中,她戴著四分之一白色麵具,黑發如夜幕垂落至腰,全身隱藏在同樣黑色的魔法袍下,靜謐無聲,唯有偶爾閃過其身前的銀色絲線在告訴別人她的與眾不同。


    而事實上,能夠在星空中徒步行走的人,每一個都至少是星域級以上的強者。


    然而這個女人顯然不僅僅隻是如此,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星輝鎧甲,麵容極為英俊神朗的青年騎士,這騎士拉著如一座山般巨大的魔法物資跟在女人的身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露出極為恭敬謙虛的模樣。


    任誰見到這位有資格將雕像屹立在騎士聖殿中的詩人騎士這般模樣,隻怕都會對那個女人產生一種無端的敬畏。


    她是聖米蘭德拉斯,被神聖教廷譽為最接近神的人,而且迄今還不被人知曉,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愛爾蘭跟在自己的老師身後,不敢有絲毫落後,而是緊緊跟隨著,同時還要保證身後的魔法物資沒有遭到任何損壞,如果有任何一個魔法師能夠看到這其中的一樣魔法物品,必然都會露出驚駭的目光。


    數不清的最頂尖秘金和純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魔法晶石,大量極為高深的古魔法書籍,還有價值連城的瞬發魔法卷軸,一把渾身閃耀著星光鐫刻著古精靈一族圖案文字的長弓。以及一條匍匐在上麵就像小蜥蜴樣的黃金龍。


    這顯然是一條活著的黃金巨龍,正在酣眠,偶爾觸動的龍須在空中揮舞出一道道神秘的波紋。在它的身上還時不時地顯現出神秘的魔法符文,似乎並沒有得到完全的自由。


    這些就是走在前麵的半法師聖米蘭德拉斯所有的家當,可以說是富可敵國,然而她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在走路的過程中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隻是顧自己走路,偶爾抬頭看看前方。確認一下方向。


    愛爾蘭看著老師前行的方向,心中有些不能確定。出聲問道:“老師,我們真的是要去深淵星係麽?”


    聖米蘭德拉斯在前麵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對她而言,深淵星係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可以隨意進出,然而跟在她後麵的詩人騎士顯然並不那麽想,難以想象身為星空騎士一樣有畏懼的時候,愛爾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後,緩緩開口了。


    “老師,我們能不能不進去?”


    聖米蘭德拉斯沒有轉頭看自己的學生,隻是回道:“你可以不進去。”


    聽到這句話,愛爾蘭嘴角的苦澀笑容更加深邃,在曾經數次進入深淵星係的問話中。他都這麽問老師,然而得到的答案卻都是這麽一句話,可對於愛爾蘭來說。他哪裏敢真的不進去,在這片星空中,有資格知曉老師的人不到一隻手的數量,他們無一不是站立在星空的巔峰,但其中能有幾個有資格跟隨在老師的身邊?


    也就他一個人而已,就連那位星空第一劍士。也隻能遠遠守護著,卻是不敢靠近分毫。也從來沒有被聖米蘭德拉斯承認過他的身份。


    所以能夠跟隨在老師的身邊,愛爾蘭感到自己很榮幸,所以也隻能露出更苦澀的笑容。


    而在這苦澀的背後,也透露出那片星係的可怕。


    愛爾蘭記起第一次自己進入那片星係的時候,老師似乎和誰說了幾句話,僅僅不到三四分鍾的樣子,而他憑借自己星空騎士的實力,卻在這隻有短短三四分鍾的時間內仿佛遭受無盡的煎熬,那些仿佛隨時都在帶走自己生機的黑色氣流是所有生命的噩夢,他真的不怎麽想去再次感受。


    然而老師在那第一次之後,又連續去了五次,幾乎每一次都由他陪伴,帶著這如小山般的物資進去,而且每一次,時間都比上一次要長。


    “老師,您每次進去之後,都和誰說話呢?”愛爾蘭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


    聖米蘭德拉斯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這個學生的想法,平靜地回道:“你不是心中早就有猜測了麽?”


    愛爾蘭頓時有些語塞,沒錯,他心中早就有猜測,那就是當初為人類獻身的聖古加爾特斯並沒有完全死去,這位強大的半法師僅僅隻是獻祭了自己的身軀,用聖騎士的強大肉身和自己的精神力封印了那片星域,但靈魂依然還可以存在,隻是沒想到事實真是如此。


    一聲輕歎後,愛爾蘭說道:“老師,為什麽你不讓小師弟陪您去呢?我上次便想和他說這事,然而卻是感受到了您的精神力存在,所以停了下來,為什麽?”


    說到徐林,聖米蘭德拉斯前行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她緩緩出聲道:“他是一個很不一樣的人,從本源上就是如此,這就是為什麽老師在他出生的那天就讓你送了那枚戒指過去,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原諒老師現在還不能說。”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深淵星係和他的來曆有一定關係,等到事情繼續發展,他自然會去麵對的。”


    愛爾蘭隻能點點頭,然後又露出無奈的神色,似乎感受到了黑色氣流那股讓人從心底產生而起的死寂之意,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聖米蘭德拉斯在前麵感受到了自己這個學生的反應,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神秘唯美。


    兩個人走著走著,前方便有無數的空間波紋展開,隨後便消失了。


    一艘豪華無比的頂級星艦聖斯克號正好經過此處,上麵沒有一個人看到這一幕,星艦尾後的光速引擎再次閃爍了一下後,又消失了。


    ……


    生活中多的應該是毫無波瀾毫無起伏的平靜,而不是隨時隨地都波蕩迭起的*,在徐林發布普瑞森基地“星球流浪”的計劃後,一開始陷入震驚的基地眾人很快便恢複了緊張卻十分有序高效的計劃之中,在被鏤空的普瑞森魔法研究室邊上,離地核有著好些距離的地方,一個足夠覆蓋原普瑞森星球五分之一的原形裝置被架設起來,上麵正有魔法師來來往往,在刻畫一道道複雜的魔法紋路。


    這個在人類曆史上或許是最大的光速引擎被用來加速一整顆星球,而其設計者徐林則站在空中俯瞰著這個裝置,眼神平靜,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阿卡沙小心翼翼地來到他的身後,正打算一個突襲蒙住徐林的眼睛,誰知徐林卻突然轉身將她抱起來,露出一臉狡黠的神色來。


    阿卡沙輕哼一聲,扭過頭去賭氣道:“臭少爺,一點都不好玩!”


    空中有一頭桃花隼飛過,發出清亮的嘯聲,似乎是在讚同自己主人的話,徐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阿卡沙的腦袋,溫和地問道:“怎麽了?有事來找我?”


    阿卡沙摟著徐林的胳臂,輕聲道:“哼!沒事就不能找少爺了,少爺,我可是你的貼身女仆誒!”


    說完,阿卡沙鼓著腮幫子,瞪起圓溜溜的大眼睛,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的徐林還以為自己虧待了她。


    徐林捏了捏她可愛的小臉蛋,笑道:“好了,說吧,到底有什麽事情?”


    阿卡沙再次冷哼一聲,然後從懷裏迅速掏出了一幅畫,塞進了徐林的手中,然後飛快地從空中飛下去,瞬間騎上那頭桃花隼消失在天邊,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徐林搖了搖頭,將手中那幅畫緩緩翻開,一顆蔚藍色的星球出現在他的眼前,和他曾經隨手勾勒的簡筆畫不同,這顆星球很詳細,上麵清晰可以看到有七塊大陸,周圍還有一顆小小的衛星守護,而在畫的右上角,則寫了一首小小的詩。


    “這,是你的世界嗎?我,可以進去嗎?在那個世界裏,我會不會見到和你一樣的少爺?在那個世界裏,有沒有和我一樣的女孩令你牽掛?不會啊不會啊,你是我唯一的少爺,我要做你唯一的牽掛,少爺,少爺,這是你的世界嗎?不要感到孤獨,不要感到害怕,我在裏麵啦,我在裏麵啦。”


    看著看著,徐林輕輕念誦起來,似乎再次看到那個身穿白色衣服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小女孩,似乎再次想到那天在城堡秋千上獨自坐著的孤單背影,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幅畫收起來,卻是又看到了她寫在背麵的一行字。


    “地球——少爺的世界。”


    徐林因為父母的死,許久不曾顫動的心靈猛的蘇醒了過來,眼淚瞬間濡濕眼眶,他突然回憶起在那段痛苦時期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似乎是一直有個人在照顧自己,並且將那些東西拿出去,那個時候的自己渾渾噩噩,生不如死,而如今回憶起來,他終於知道小阿卡沙是從哪裏知道他這麽多秘密的了。


    “這是我曾經的世界,你可以進來,你可以進來……”


    徐林輕輕哼著隨意編的歌,站在空中,嘴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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