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高維度的空間正在發生毀滅,這是怎麽回事?”徐林問道,露出了不解之意。


    聖米蘭德拉斯看著逐漸被分割的死靈,卻是沒有回答自己學生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我留給你的最後一個魔法陣,銀色鑰匙,破解的怎麽樣了?”


    徐林一怔,然後很罕見地露出周圍那些魔法師都沒有看到過的羞赧表情,回道:“老師,我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絲毫的頭緒,這魔法陣我從來沒有見過,它……怎麽說呢,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三維空間的魔法規則甚至是神之法則禁區,都不遵循,但又能夠很好地運轉,我不能理解。”


    聖米蘭德拉斯挑了挑自己的眉頭,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就暫時將它放在了一邊,不去管了?”


    徐林被老師戳穿,隻能撓撓頭,露出一副我認錯的樣子。


    聖米蘭德拉斯看著自己這個從小觀察到大的學生,她知道這孩子是如何在夜晚挑燈夜戰拚命攻克一本又一本大部頭曆史書的,她知道這孩子是怎麽咬牙站在魔法陣中拚命鍛煉自己身體的,她知道這孩子是怎麽在遇到生死危機時運用自己所學去保護別人,她也知道這孩子在失去父母後如何悲痛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依然無法從心底的陰影中走出來,她都知道。


    但她什麽也沒有做。


    在這片星空中活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年數。聖米蘭德拉斯看到了太多生離死別的事情,對她而言,所有的生命都將會逝去。唯有那片星空才是真正永恒的事情。


    所以在深淵星係中,她也隻是答應聖古加爾特斯,每年幫助他將搜尋出來的死靈全部消滅,至於真正消滅新出現的死靈,她沒有多少興趣,對她而言,統治這片星空的是人類還是其他生命。亦或者是死靈,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麵前這個學生的訴求。她卻是無法忽視,在這個學生身上,她傾注了太多的心血,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她為什麽要對徐林這麽獨特,隻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輕輕歎了一口氣,聖米蘭德拉斯想要伸手去摸摸徐林的腦袋,卻發現這孩子已經長得比她還要高,白色麵具下掩藏的眼中透過一絲不可遏製的感慨。


    “你還是長大了,終究還是會像你的師兄愛爾蘭那般,走出自己的道路,終究還是會被這星空中的俗世所牽絆,可是對於老師來說。領著你走向永恒的大門,終究還是唯一的選擇。”


    徐林看著自己的老師縮回手,略微有些遺憾地回道:“老師。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


    聖米蘭德拉斯笑了笑,看著徐林道:“失望?在老師的世界裏,可不存在失望中東西,隻是會有遺憾而已,就像那天看到我的另一個學生奧本海默死去,我很遺憾而已。”


    徐林心中震動了一下。沒有想到那個將爆金送給他的奧本海默竟然會是老師的學生!


    聖米蘭德拉斯將那天發生在那顆星球上的事情和徐林說了一遍,徐林終於明白那片被他一直關注的黑洞地帶為何沒有一點消息發出來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聯邦自導自演的一幕戲!


    想到這裏,徐林不由得問道:“老師,您就什麽都沒有做麽?”


    聖米蘭德拉斯看了眼徐林,輕聲道:“你父母走上絞刑架之前,你早就猜到了這一切或遲或早都會到來,你做了什麽?”


    徐林愕然。


    聖米蘭德拉斯繼續說道:“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力量,你可以找你的師兄,甚至你可以來找我……可你什麽都沒有做,你隻是尊重了你父母的選擇,你隻是尊重他們所說,將紫荊花的火種留下去,而並不是將羅爾德拉克家族留下去,所以我也尊重你的選擇,沒有對此做絲毫的阻止。”


    徐林沉默,他明白自己老師的意思,想來奧本海默閣下的死,隻怕也是如此吧!


    聖米蘭德拉斯輕歎一聲道:“現在你後悔了?”


    徐林搖了搖頭,看著那頭已經基本上被分割陳很小一塊的死靈,喃喃道:“對,老師,我也沒有後悔,隻是遺憾而已,或許當初強行將父母從紫曜星上帶出來,他們就不會死了,我是不是顯得很自私,很沒用?”


    此刻的徐林麵容毫無悲傷,隻是波瀾不驚,似乎給人以極端冷酷,但又莫名讓人感到難過。


    聖米蘭德拉斯笑了笑,伸手從懷裏拿出一疊手稿,遞到徐林的麵前。


    “人都是自私的,老師所能夠理解和接受的,便是為何而自私,知道為什麽老師喜歡阿卡沙和小索索兩個孩子嗎?因為她們兩個理解你,所以將這個手稿拿去吧,解開銀色鑰匙,你會擁有如何去解開一切的力量。”


    徐林怔怔地看著那道手稿,他知道這上麵必然記載著銀色鑰匙魔法陣解開的秘密,而病原體魔法陣便幾乎賜給他強大的四維空間力量,若是可以解開銀色鑰匙,他很清楚將得到怎樣強大的力量。


    “老師,這……不違背龐貝協議麽?”終於,徐林並沒有接受,隻是出聲問道。


    聖米蘭德拉斯笑了笑,指了指那些被監禁起來的死靈,回道:“死靈都已經從深淵星係中出來了,龐貝協議的內容還會成立麽?”


    ……


    沙漠星係邊緣的死靈攻擊很快便退卻了下去,除卻消失在魔法陣中的死靈,所有人都感到了這協防的輕鬆,那些看上去十分恐怖的黑色浪潮隻是在第一次衝擊防禦網使得防禦網的當量下降了不少,隨後便因為死靈的消失而開始減弱,而由此也就使得勝利變得如此簡單。


    格拉海德看著那些僥幸不死的犯人,沉默不語,隨後又看向帝*隊方向。


    此刻在那裏,應該會有數不清的通訊消息在流通吧,隻是誰又能知道,這場勝利的輕鬆是因為有個年輕人在這裏布置了一些魔法陣呢?


    格拉海德翻開自己麵前的《救贖》手稿,看著那些文字,沉默一段時間後將自己的精神力緩緩附著了上去。


    遙遠的神聖星係之中,【救贖】信仰之源內,驟然釋放出一道劇烈的光芒。


    正在附近虔誠做祈禱的教士們紛紛看向這處信仰之源,他們的臉上或是露出疑惑,或是露出驚喜,表情不一而足,但很快,教士們感受到這股信仰之源內傳出的龐大精神力,純粹聖潔,充滿了悲憫和謙卑,和其他三大信仰之源內傳出的至高無上和恢弘壯大完全不同。


    在【救贖】信仰之源附近,一個穿著白色祭司服的女人正站在那裏,沉默地感受著這道氣息。


    為烏爾班教皇陛下獲得強大力量的獻祭儀式已經全部準備完畢,將在奧林匹亞神殿前舉行,到時候星空中會有無數信徒趕來,參觀這一幕,同時這也將為教廷的穩定提供強大的助力。


    一切看上去沒有什麽不好的,烏爾班教皇在教廷上層中雖然籍籍無名,但也意味著他本人的謙遜虔誠,而在廣大下層教士中,這位教皇陛下的名聲確實是很好,不然當初也不會代表這一勢力來和安東尼奧以及貞德利亞進行人選上的博弈了。


    貞德利亞站在那【救贖】信仰之源前,思索著這一切,她已經好久沒有穿粗布麻衣了,那雙布鞋也早已脫下,因為對於獻祭儀式來說,祭品要保證絕對的幹淨和澄澈,不然對於神來說,便是一種不敬。


    隻是在這幾天等待教皇陛下回來的日子裏,她突然想起許久以前,自己親手為一個男人縫製的教士袍,雖然上麵沒有留下任何花紋,隻是一件很厚很暖和而且不會輕易損壞的教士袍,但對於她來說,當時的心境早已超出了一名教廷聖女應該有的。


    “算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不計後果的放肆?”


    站在原地好久,貞德利亞喃喃自語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特意為能夠吸引他的目光而戴上金雀花耳環所打的耳洞,如今還有機會再戴上香榭爾家族的首飾嗎?


    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貞德利亞將所有心緒全部收回來,朝遠處走去。


    從明天開始,她將會失去人身自由,需要日日夜夜為教皇禱告了,而之後便是從耶路撒冷聖城出發,沿著聖徒之路徒步前往奧林匹亞神殿,在那裏住上三天,直到全身都被神靈的光輝所籠罩之後,才能夠迎接教皇陛下的來臨。


    那個時候,將會引起神聖星係絕大多數信徒甚至比死靈一族還要矚目的獻祭儀式將開始,她,貞德利亞,將成為祭品,在無盡的烈陽中獻出自己的身軀,曾經她以為自己或許可以在獻祭後活下來,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如此單純了。


    他會在魔法影像中看到我麽?


    貞德利亞突然想到,一朵昔日在聖戰中讓無數教廷騎士魂牽夢縈的白色小花已經長大,但她隻願一個男人能夠看到自己,這是一個怎樣簡單卻又難以實現的夢想?(未完待續)


    ps:額,放心吧,不會死人了,再死一個和主角有關的人,我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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