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未到黃昏,天邊一抹殘陽,已是快要沒入地麵,雲霞將紅,風中微微帶著濕熱。


    鋼刀已是不再閃亮,但是隊列整齊的刀陣,卻是讓青山的眉頭緊促。


    刀陣在白衣女子的統領下,顯得更為錯亂,但是在青山看來,卻是越來越具威力。


    青山轉頭,看著自己身後一群烏合之眾,又看了看黃衣女子們。


    她們的眼神,猶如她們手中的鋼刀一般,尖銳無比,直刺人皮膚。


    青山忽然笑了笑,笑的還是很陽光,還是那麽讓人不爽。


    “花美幫主,天色已是不早了,不如我們七天後再會吧?”


    他的話剛說完,右手一抬,往著後麵一揮,密林中的綠衣男人們,轉眼之間,便是竄入了密林。


    隻剩下聽狼與青山,青山笑著,看著白衣女人。


    如小生一般,躬身下禮,道:“華美幫主,後會有期!”


    說完,帶著聽狼,快如箭羽般,閃入了密林之中。


    白衣女人鬆了一口氣。


    她也是不想拚起來,此刻她的心中,隻想將水月葬了。


    她的目光,看著地上的一堆白骨,沉沉的歎息了一聲。


    這時候,哀嚎聲突然大作,這些白骨的妻子,抹著淚,已是快速的奔跑而來,因為不看路,已是不知道摔了幾次。


    一群女人,站在血紅的草地上,怔怔地看著地上帶著新鮮血液的白骨,白骨旁還有一些毛發與碎肉。


    白骨雖然沒有了人臉,但是多年的相處,隻要看上一眼,她們便是知道這具白骨是不是丈夫的。


    突然間,哀嚎聲,便是小了,她們掀起麵前的衣裳,將丈夫的屍骨放在上麵,眼淚已是擦幹了。


    因為她們看見茅草屋旁的一雙雙迷人的小眼睛。


    那是家的小主人,她們的孩子。


    如果還有什麽能使她們活下去的話,隻能是她們的孩子了。


    有些不能生育的婦人,盲目地看著天地,她們沒有孩子,丈夫又死了。這天地間已是無所眷戀,她們現在的心情,就如迷途的羔羊,不知所措,隻有靜靜地站在黃昏中,怔怔地望著殘陽落下。


    美景依舊,人卻已逝去,極為痛苦的逝去。


    突然,有一個女人哈哈大笑著,揣了丈夫的白骨,便是往著密林中去,狂笑不止。


    幾個黃衣女人身子動了動,想要往著她追去。


    “沒必要的,她如果死了,估計比現在會好受一些。”白衣女子淡淡地說道。


    黃昏,鳥雀回巢,昏鴉哀鳴而過,這片天地充滿了悲涼。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生離死別了。


    婦人們,揣著丈夫的屍骨,已是往著回走,走得十分小心,就好似她懷中的不是白骨而是受傷的丈夫一般。雖然沒有哭泣,眼淚卻如泉水般從眼眶中奪眶而出,落在已是一片鮮紅的衣裳上。


    她們必須堅強的活下去,因為她們還有親愛的孩子在世上。


    黃昏的涼風已是吹來。


    一堆幹柴上,躺著一男一女,她們如夫妻躺在床上一般,躺在幹柴上,白衣女人,手中舉著火把,火把上冒著黑煙。


    小蟲小獸到了黃昏,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黃衣女人們與白衣女人,靜靜地站立在微涼的昏風中,天地安靜極了。


    白衣女人的雙眼,已是紅紅的,卻又強忍著,不肯落下一滴淚來。


    幾個和水月關係好的幫眾,已是哭得不能自己,抹著臉角的淚,抽泣著。


    隻聽“騰”的一聲響,白衣女人手中的火把,已是朝著幹柴堆扔去,火苗已是爬上了幹柴,越燒越烈,漸漸吞沒了兩人。


    “水月,希望你安息!”她雖然痛恨那個男人,但是水月最後那一眼,眼中無怨無悔,加上青山並沒有帶走男人的屍體,她便是將她們一起火化了。


    在火化的一瞬間,黃衣女人們,頓時如孩子般痛哭起來。


    但是白衣女人卻是不能隨便哭。


    在濃濃的黑煙中,兩具屍身,在熊熊烈火中,融合在了一起,即使是那個男人討厭她,他也是不能與她再分開了,他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遊傑曹在白衣女人與青山的對峙中,已是偷偷潛回了自己的小屋。


    吃了幾塊幹糧,他摸著肚子,已是躺在軟軟的獸皮上,閉上了眼。


    一陣涼風吹來,他的臉上又是多了兩道紅印子,因為這陣涼風中,帶著如蘭的芬香。


    他鬼魅地睜開雙眼,黑紗臨風吹擺,雖然看不見黑紗中的麵孔,但是他知道,白衣女人在看著他。


    “啪!啪!”他的臉上又是多了兩個紅印子,還有一具身體,撲入了他的懷中,又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是既憤怒,又是不解。


    她不解這女人為何老是喜歡打他的臉,更不解這女人為何撲到自己的身上。


    但是這感覺實在不錯,二十五歲女人的柔滑軟膩的身體他完完全全感覺到了,她堅挺的胸,他也再次感覺到了。


    但是他毫無感覺,因為男人都是喜歡被動的,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已是晚上,女人已是鼻息沉沉的在他身上睡去,柔軟無骨的身子,如蘭般的淡淡清香,這實在是迷人,但是遊傑曹卻是沒有半點性趣。


    他不是沒有性趣,而是不能有性趣,孤男寡女,男人的膽子,總是比女人大,他的手有試著偷偷的往著女人的身體放去,都是啪的一下,被女人拍開了,拍開的同時,他的臉上又會多幾道手印子。


    他現在的臉已是又麻又辣又漲,已是有點微微發紫。


    這說明他已不是一兩次不老實了。


    突然,他感覺到胸口濕了,垂下頭,看見這個白衣女人居然在流淚。


    顯然她的鼻息沉沉是裝出來的。


    她的身體動了動,瀑布般的頭發,灑在了遊傑曹的臉上,一抹紅唇,已是對著他的嘴唇印了下來。


    溫軟的觸感,讓遊傑曹沉醉,但是他又不敢作出享受的樣子,一吻後,女人理起了頭發,就在不大卻也不小的獸皮上,就在遊傑曹的身前。


    她又是快速的紮完了雲鬢,黑紗卸下,風韻的臉上,有著幾道褶子,將女子的成熟與沉穩,完美的展現出來,但是她做的事,實在是不夠成熟。


    又是在遊傑曹的唇上重重一吻,這次她的舌頭伸入了遊傑曹的嘴中,她的吻功不是很好,胡亂的攪動幾下,已是臉色緋紅。


    突然,她的神色一振,道:“謝謝你!”


    遊傑曹的臉上又是被扇了兩大巴掌,掌聲未落,女人已是消失。


    遊傑曹神色怔怔地,伸出舌頭,舔舐了一遍嘴唇。


    天空中,有著點點繁星,月已是越來越圓,再過七天,月將滿。


    晚風吹拂著綠葉,沙沙的響著,銀色的光華,灑落地麵,猶如鍍了一層銀。


    鬆脂的清香,飄蕩屋中,清涼的晚風帶來絲絲的涼意。


    今夜估計有很多人難眠,很多婦人難眠。


    鬆脂的清香,讓遊傑曹想起鐵牛,那個有著鋼鐵一般的肌肉的男人,笑得那麽的純真,而今卻是一堆白骨,殘忍的一幕,他也是看到了,鐵牛臉上痛哭的表情,讓遊傑曹不禁深深的蹙眉。


    他現在總算理解了卡藍說的話,他決定明天便是離開這裏,去森林曆練,因為隻有殺怪,才能讓他變強。


    即使打不過,大不了開啟隱身,多蹲一會兒,就像他偷窺伏塔女兒一般,就像他躲避狐裘少女一般。


    沉沉星夜,涼風徐徐,少年閉上了眼,已是睡著。


    隱約中,他聽見幾聲蟲叫,一抹溫和的陽光,已是照入了琥珀色的小屋,琥珀色的地板上。


    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一雙眼睛因為一夜的休息,已是閃著亮光。


    屋子外,已是有女人起來,一條條繩索拉開,一件件衣服懸在上麵,衣服有大有小,有花有素,小的自然是家的小主人的衣服,同時也是最多的,大的則是家的男主人的衣服,素的也是,而花的則是女主人的。


    婦人的眼圈黑如墨一般,疲憊無神地晾著衣服,這時候,家的小主人,已是用完了婦人煮的早餐,跑了出來。


    即使知道父親已死了,他的臉上還是充斥著笑容,因為隻要早晨一來臨,他便是可以與他的小夥伴一起玩耍,他可以炫耀他的力量。


    婦人疲憊的臉上笑著,撫摸著小孩軟而黑的頭發,說了幾句注意的話,小孩蹦蹦跳跳已是朝著玩伴的家走去。


    婦人看著滿地一半紅一半綠的軟草,心中充滿了擔憂。


    她不知道,今天狼還會不會來,她們的男人已是死去,狼來了,她也沒有能力保護他的孩子。


    她看著手中男人的衣服,臉上又是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輕輕的將最後一件衣服掛在繩索上,回了茅草屋。


    金色的陽光,溫和的照在遊傑曹的臉上,他看了看鐵牛家的茅草屋。


    一個婦人,正坐在門口上,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衣服出神。


    這是一件很新的衣服,顏色十分的淡,線活卻是做得很好。


    那是她給他新製的衣服,可是他已不能再穿上給她看了,取出一個火折子,她將衣服輕輕點燃,濃濃的黑煙中,她望著天空,在思念著他的丈夫,勇敢的丈夫。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魔獸商店係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賣餅的二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賣餅的二郎並收藏魔獸商店係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