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打出林鳥,總有出林鳥。


    一個步伐沉穩、神色得意的少年,已是走上前。


    華麗而順眼的衣裳,將這個少年的英氣顯得淋漓盡致,衣裳上綴著幾顆寶石,寶石閃著奪目的光,這衣裳不僅顯出少年的英氣,也顯出他的財氣,顯然他家十分的富有。


    兩條大馬尾辮的女孩,看向少年的眼中發出光來,顯然她對這個富有的少年,有了一點興趣。


    學習藥劑的女孩,本就稀少,何況這兩個女孩的姿色頗佳,不說賽比西施,至少也是秀色可餐。


    年輕人總是帶著那麽幾分幻想。


    少女們,熱愛成名的英雄,少年們,熱愛成名的美女。


    但是那個鄰家女孩打扮的少女,好似對於這個多金、小帥的少年,一點興趣也沒有。


    男人總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正如女人總是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一般。


    走上前的少年,愈來愈意氣風發,得意的神色之間,帶著幾分欣喜。


    少年麵前的老頭,撫著胡須,看著麵前的少年,一言不發。


    “郝長老好。”少年說:“家父常常在小子麵前提起郝長老的事跡,小子對於郝長老已是慕名已久,今日得以相見,果然如傳聞所言,威風凜凜,老當益壯!”


    少年說完,對著麵前的老頭,一鞠到地。


    “哦?”老頭說:“你真的聽過我的事跡?”


    “確實聽過。”少年說:“而且聽家父說起不下十次。”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的脾氣。”老頭說:“你自己走,還是要我送你走?”


    少年錯愕在原地,臉色已是猶如白紙一般,道:“郝長老這是何意?小子不懂。”


    “看來你父親也不會太聰明。”老頭說:“能教出你這麽樣個兒子的父親,肯定是聰明不到哪裏去的。”


    “我平生最討厭做作之人。”老頭說:“你隻需安安靜靜上來,在我手中,這羅盤上印下手印便好,現在你已不用測試資質了,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


    少年的臉色已是慘白勝雪,心中早已慌了,他父親捐獻的星幣,可遠比那些人多得多。


    少年性子,已是使他失去了測試的資格,他怔怔站在原地。


    他剛才隻是想要在兩名少女麵前賣弄一下,他從沒聽過麵前這老頭的事跡,也未聽他父親說過,但是他知道,郝長老有一個習慣,便是喜歡說‘好’字,時不時便是會說那麽一個‘好’字。


    最終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垂著頭,如一匹喪家之犬一般,走出了大廳。


    這時候,風中已是帶著午後的氣息。


    黃昏雖未至,卻也不遠。


    濃而淡的藥味,帶給遊傑曹清爽的感覺,這種藥味,使得一天一夜未睡的遊傑曹精神抖擻,爽利無比。


    已是有少年陸續上前。


    兩條大馬尾辮子的少女,無聊地扭著衣裳,動作輕膩可人,神態可愛已極。


    膽大的少年,已是怔怔地看呆了,膽小的時不時瞥一眼,心中早已充滿了愛慕之意。


    年少雖輕狂,卻也如一顆種子,隻要遇上好天氣,便是會萌芽。


    這一群少年種子,已是萌芽,他們已對藥劑師工會充滿了興趣。


    那個鄰家女孩打扮的少女,時不時偷偷瞥看遊傑曹。


    而遊傑曹此刻的目光,卻是在老頭手中。


    不知何時,老頭手中已是多了一個瓷瓶,小巧的瓶子上,繪著山水圖,山水圖線條柔美,圖像栩栩如生。


    隨著老頭拔開金色的瓶塞,大廳之中,便是多了一份濃鬱的藥香。


    藥香濃鬱已極,卻也清淡已極,遊傑曹的精神更為爽朗,不由提了幾分精神。


    一尺多的羅盤上,半尺大的掌印上,一名衣裝鮮豔的少年已是將手掌印在了掌印之上。


    少年的手,小是自然,印在掌印之上,顯得更為的小。


    就在少年手掌印在羅盤之上之時,羅盤陡然白光大作,羅盤上的指針,晃了晃,開始挪動,猶如時鍾跑秒,轉眼間,已是跳過了‘30’,跳動愈來愈快,不過一個呼吸間,已是到了‘59’,指針又晃了晃,停住了。


    少年的臉色已是慘白,手微微有些顛抖。


    這結果正如考試了59分不及格一般,讓人實在難以接受。


    “不合格!”老頭喊道:“下一個。”


    陸續有人上前測試,不是臉色大變。便是臉色大喜。


    終於是輪到了兩個女孩,她們步履輕巧而小,少年走起來不過七八步距離的路,她們足足走了近二十步,才是走到羅盤前。


    不過一群少年,卻顯她們走得太快,不能盡興的欣賞,神色間或有惋惜憤恨之意。


    這種心情,我們都有過,美好的時光,總是比難熬的時光,逝得快,我們總是在難熬的時光中,歎息回憶美好的時光。


    纖手微抬,兩條大馬尾辮子的女孩,已是將手掌印在了羅盤掌印之上,頓時白光大熾,猶如煙花綻放,耀眼已極。


    羅盤上的指針,一路瘋飆,已是飆到了‘90’。


    老頭撫著胡子,點著頭,滿意地看著頭上兩條大馬尾辮子的少女。


    “你叫什麽名字?”老頭對著大馬尾辮子的女孩說道。


    “郝長老好!我常聽母親提起郝長老,也常聽到關於郝長老的事跡。”她說:“我是龍家的龍櫻。”


    眾人不禁替少女捏了一把汗,剛才那個少年也是如此說的,卻是被郝長老取消了資格。


    這少女的命運會如何,她們並不關心,他們關心自己的眼睛,沒有養眼的少女,在藥劑師工會,自然便是會少一份樂趣。


    老頭臉色的笑容,卻沒有消失,反而笑得更燦爛。


    “原來是龍天的女兒,好!”老頭說:“你父親得知你的資質,他會十分高興的。”


    這本是好消息,能令自己父母歡愉的事已不多,這確是一件可以令父母歡愉的事。


    少女的臉上,卻是閃過憤怒之色,一言不發。


    郝長老看了少女一眼,心中幾分了然。


    郝長老看向鄰家女孩打扮的少女,道:“到你了。”


    因為龍櫻的關係,郝長老對這個女孩說話的語氣很客氣,眼光也是很柔和。


    龍櫻如此資質,將來自然是會成名的。


    鄰家女孩模樣的少女,走上前,一隻美白的小手,對著羅盤上的掌印,印了下去。


    白光大作,指針顛了一下,又是飆了起來,不偏不倚,正好停在‘60’。


    郝長老看向女孩的目光,已是不再那麽的柔和,已滿是威嚴之色。


    “合格。”


    兩個女孩又是步履輕巧的走下大廳。


    鄰家女孩的眼中有些害怕,眼睛已是泛紅,顯然快要哭出來了。


    龍櫻雙手拿在她雙肩上,道:“棚香,你不必害怕,回去後,你父親如果打你,你告訴我,我修理他。”


    說得理直氣壯,棚香感激地看著龍櫻。


    這時候,那隻討厭的大手,又是搭在了遊傑曹的肩上,遊傑曹轉過頭來,又是看見了那個長得很囂張的少年,他的眼睛,正看著老頭手中的瓷瓶,看也沒看遊傑曹,卻是對著遊傑曹說話。


    “你知道那老頭手中的瓷瓶用來幹什麽的嗎?”


    遊傑曹看著他那賣弄的表情,很不想問他,但是他被他這麽一問,確實有點好奇。


    雖然他通過係統已是知道瓷瓶的名稱,卻是不知道瓷瓶的作用。


    遊傑曹耐著性子問道:“你知道?”


    “當然,我可是學了兩年藥劑!”他說:“還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吹牛。”遊傑曹說:“知道的話,你倒是說說。”


    少年臉上閃過得意之色,笑嘻嘻地道:“那叫引靈瓶。”


    少年說完,止住了,吊著遊傑曹的胃口。


    遊傑曹看著那個瓶子的時候,已是知道它叫引靈瓶,係統卻是沒有標明它的作用。


    他見遊傑曹扭過頭去,臉上顯出幾分落寞之色,道:“喂,你想知道嗎?”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遊傑曹說:“我叫遊傑曹。”


    “哦,遊傑曹,我叫聰尾,”他說:“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這引靈瓶與‘靈精之氣’有關……”


    他想說,遊傑曹卻不想聽了,他說到‘靈精之氣’,結合瓶子的名稱,遊傑曹已是知道它的作用了。


    遊戲人,總是有著靈活的頭腦,因為他們玩魔獸守圖要計算經濟。


    聰尾看遊傑曹不理他,心中直罵遊傑曹,卻是走上前。


    因為老頭喊了‘下一個’。


    他摩擦著手掌,一掌對著羅盤上的掌印蓋下,白光大作,羅盤上的指針飆轉,白光消失,指針停在‘61’上。


    聰尾神色錯愕,喃喃道:“我先前在街上測試是‘86’,現在怎麽變成‘61’了!”


    老頭久曆人事,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他卻是不說。


    偌大的城池,自然有著一些別樣的人,以別樣的方式,謀取生活所需。


    街上的資質測試,就好比現在街上一塊一次的身高測量,隻會將你量高。


    “合格。”老頭喊道:“下一個!”


    聰尾喃喃自語著,走下了大廳,神色恍惚,猶如掉了幾百幾千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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