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冷,風尤在刮,落葉尤在響。


    遊傑曹懷中的人,卻是笑了。


    小玉笑得還是十分的純潔,看起來就好似一朵蓮花一般。


    她笑完,將自己的頭依在遊傑曹的胸膛上,說:“你總算認出了我了!”


    她的口吻聽來,就好似在跟朋友說話。


    但是現在,他們兩人的關係,絕不是朋友那麽簡單!


    遊傑曹將小玉抱得更緊了,用自己的小巴挨著小玉的頭發,聞著小玉身上透出的香味,問到:“你要去哪?”


    小玉久久無言,遊傑曹突然感覺自己的胸膛濕了!


    這裏並沒有下雨,唯一的可能,就是小玉流淚了!


    遊傑曹輕輕地將小玉的頭抬起,溫柔地說到:“你怎麽了?”


    小玉雙眼紅紅的,就好似一個被欺負的小女生一般,哭了起來。


    一滴滴淚水已落在遊傑曹的胸膛上,淚水是熱的,遊傑曹的胸膛卻是軟了,他的心更軟。


    軟言輕語說到:“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我幫你……”


    遊傑曹說到這裏,已是戛聲。


    魔女他打不過,魔女卻打不過麵前這個女人!


    他歎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玉已破涕為笑,說到:“誰欺負我,現在不是擺明了嗎?難道你還要看罪證?”


    小玉的眼中,竟然有著狡猾的光!


    她看起來,簡直像一隻狐狸!狡猾的狐狸。


    小玉的神情突然變得肅穆,說到:“你怎麽看妖的?”


    遊傑曹被她一問,顯得十分的錯愕,隨即回到:“妖與人一樣,並沒有什麽分別!”


    小玉的目中,已帶著三分安心,接著又問:“如果我是妖,你還是像現在這麽樣的愛我嗎?”


    遊傑曹已是怔住,他並不笨,相反,小玉好似變笨了!


    遊傑曹看著小玉,說:“你變嫩了!”


    遊傑曹說完,已一把摟住了小玉,將自己的頭,埋在了小玉的香香的發叢間!


    小玉不懂遊傑曹的話是什麽意思。


    風已更涼,天已更亮,清晨已是不遠。


    半響後,小玉嗟歎到:“愛真是神奇的東西,我也發現自己變嫩了!”


    遊傑曹隻是聽著,他感覺小玉等下還是會離開!


    他總覺得,小玉這次離開後,就很難再見到她!


    遊傑曹沒有動,小玉也沒有動!兩人緊緊依偎著,就好似長在一起的一樣。


    遊傑曹嗟歎一聲,終於鬆開了手。


    遊傑曹突然響起了李煜的一首詩,張口讀到:“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遊傑曹顯得頗為傷感,詞雖不應景,卻是應情!


    小玉的眼中,又是淚光閃閃,說:“這是為我作的嗎?”


    遊傑曹笑了笑,說:“是,但並不是我作的!”


    “能不能在說一遍,我要記住它!”小玉說。


    遊傑曹已是怔住,小玉這句話一出口,他已知道,此番離別,隻怕應了自己的想法——很難再見!


    遊傑曹又念了一遍相見歡。


    剛念到,他發覺身上一輕,懷中的美人,已如雲煙般不見。


    遊傑曹就像兒時不舍玩具一般,眼中流下痛苦的淚水,心如刀絞。


    那種痛苦,不是兒時所能體會的,而小玉也不會玩具。


    風在吹,遊傑曹卻感覺自己痛得好似要死去!


    淚水已是如水一般從眼眶中流下,鼻子中也是流下鼻涕來!


    遊傑曹的眼眶已發紅,臉上顯出病態的潮紅!身體已漸漸抽泣起來!


    ——有歡樂,就一定會有痛苦,正如好人與壞人,如果沒有那些概念上的壞人,又怎麽會有概念上的好人呢?假如沒有歡樂,就不會有痛苦,沒有痛苦,自然不會有歡樂,正如刀的兩麵。


    哭泣中,遊傑曹已睡去,他實在哭累了。


    天已明,遠方有著異聲突起,遊傑曹已是睜開眼睛。


    遊傑曹已怔住了!


    簡單的擺設,濃而淡的藥材香,這裏竟然是自己的房間!


    遊傑曹這一驚,人已全醒了,遊傑曹想到:“昨天我明明出去了!現在為什麽會在這裏?”


    遊傑曹伸手進入了胸膛,胸口上,赫然還留著一塊疤!


    遊傑曹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通!


    對於想不通的事,遊傑曹懶得想。


    就在這時,傳來三聲敲門聲,遊傑曹已是站起,走向了門。


    門開了,赫然是小雲,小雲的手中,托著一個托盤,上麵有著飯菜!


    看向遊傑曹的眼中,竟然有著鄙夷!


    遊傑曹摸著自己的臉,看著可人的小雲,說:“難道我臉上有花?”


    “沒有!什麽也沒有!”小雲岔岔地說到。


    說完,放下飯菜,她竟然已要走!


    遊傑曹趕緊攔住,說:“小雲,我還沒洗漱呢!”


    “等著吧!”小玉不客氣地說到。


    說完,門未帶上,小雲已走了。


    半響後,一個銀色的圓盆已是出現在遊傑曹麵前,圓盆中,有著一條毛巾,看起來就好似抹布一樣。


    但是遊傑曹已習慣,有洗臉,都是用這條抹布一樣的毛巾洗的。


    小雲就站在一旁,鄙夷地看著遊傑曹,她的目光看來,就好似在看一個得意忘形的小人!


    遊傑曹當然感覺到了小雲的目光,遊傑曹心中十分詫異,聞了聞自己的身上。


    心中念到:“我身上也不臭,又沒幹對不起她的事,女人啊!女人!真是不懂女人!”


    遊傑曹搖了搖頭,已是將抹布一樣的毛巾,擰幹放在了圓盆的上方,已準備享用自己的不知道是什麽餐!


    小雲又是鄙夷地看了遊傑曹一眼,不屑地喃喃到:“有些人呐!得意了就忘形了,竟然當街就睡了!”


    喃喃完,小雲已是帶上了門,人已離去。


    這裏隻有兩個人,小雲喃喃的聲音又不小,她肯定不是在說她自己,不是說她自己,顯然就是在說遊傑曹,遊傑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喃喃到:“我怎麽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遊傑曹搖了搖頭,就吃起了飯來。


    幾乎同時,巫烏的聲音已響起——“還不錯,還活著!”


    遊傑曹的食欲驟然消失,臉上看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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