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人詭異至極周身上下都有一種不出的魔魅氣氛每踏一步草地上就多了一道火光隱隱的足印身側紅光閃爍熱風迫麵而來。


    蚩尤念力感應心中驚異更甚。這男子瞧來仿佛行屍走肉但體內念力真氣卻如萬裏汪洋深不可測相隔甚遠便覺萬千爐火在周圍旋繞一般。那赤火真氣剛烈熾猛竟比他遇見的所有火族遊俠都要強上千倍百倍。想來必定是火族中某位高手。他腦中迅追想一時無法將傳聞中的任何一位火族雄傑與他聯係起來。


    見纖纖花容微變雙目中閃過驚惶之色情不自禁地朝他身上靠來蚩尤心中一動忖道:“纖纖這般害怕難道這紅衣怪人便是對她施放妖法累她變成如此的魔頭不成?”


    方自思量便聽見纖纖突然在他耳邊顫聲道:“就是他!他……他又來啦!魷魚我好生害怕!”


    蚩尤聽得“魷魚”一字登時如五雷轟全身僵硬。普天之下這昵稱隻有他與拓拔野、纖纖三人才知道!聽她顫聲喚來震駭之餘驀然狂喜心中叫道:“纖纖果然是你!”


    刹那之間什麽都拋到了腦後胸中激蕩猛然轉頭望去。見她目中滿是惶急哀憐之色看也不敢看那紅衣人。心中一凜又忖道:“果然如此。他***紫菜魚皮管他什麽妖孽今日非讓他有來無回!”想到纖纖被此人妖法控製若此心中怒極。


    當下霍然擋在纖纖的前麵豪情激湧渾身真氣瞬息綻放。苗刀轉舞蓄氣斜指如嶽峙淵停神威凜凜。背後幽潭被他真氣所激波紋漣漪蕩漾不絕。


    那紅衣人停了下來目光空洞仿佛穿透了蚩尤看到天際海角沈聲道:“苗刀?


    你是羽青帝的什麽人?”聲音頗是驚詫但臉上仍是紋絲不動木無表情。


    蚩尤冷冷道:“情如父子恩逾師徒。”碧光從刀刀泛起光芒一閃直沒手腕繼而全身綠光縱橫真氣爆漲。


    那紅衣人喃喃道:“情如父子恩逾師徒?想不到羽卓丞的傳人竟做出這等事來嘿嘿。”得頗為沈痛倒似是對他十分惋惜一般。


    蚩尤怒極反笑道:“妖孽你倒是惡人先告狀!羽卓丞三字也是你能叫的嗎?”


    纖纖在他耳邊顫聲道:“臭魷魚這個妖怪就交給你了我先走啦!”突然香風鼓舞閃電般掠起逃之夭夭。她風行術極佳刹那間已經從那石壁之間的縫隙穿過到達百丈之外。


    蚩尤好不容易方才尋著她見她又要逃走心中登時一急。突然想到她衣裳上尚有千裏子母香總能將她找到稍稍一寬當下決意先徹底擊敗這詭異難測的紅衣人再全力追尋纖纖。


    紅光一閃熱風狂卷那紅衣人竟在刹那之間從他頭越過。


    蚩尤正沒好氣喝道:“下來吧!”移形換影翻身斜掠正好擋住他的去路雙手猛揮苗刀青光耀舞一式“萬木競春”當頭砍下。


    周圍竹林亂擺綠風大作轉瞬間化做碧光萬道齊齊匯集到那刀氣之中。苗刀綠光爆漲如青龍矯舞霹靂橫空。


    蚩尤天生木靈修練長生訣又有四年對於吸納萬物木屬靈力化為己用已有成。與木神句芒一戰後更是大有收獲眼下瞬間禦氣揮刀禦使竹林靈力更為自如。


    這一刀近在咫尺力勢猛烈。刀風凜冽銳利“嗤”地一聲那紅衣人的衣裳已經裂開。


    熱風陡卷紅衣人隨手一拍蚩尤隻覺得一股令人窒息的炙熱氣浪猶如火海般倏然湧來胸中一窒丹田仿佛有一道烈火猛然竄起直貫頭。


    “轟”地一聲悶響頭腦猶如要炸開一般眼前一片赤紅饒是他青光眼明察秋毫這刹那間間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那酷熱真氣排山倒海猛擊怒卷從他真氣最弱處奔入一時雙臂酥麻苗刀竟然反彈而起自己如被巨力猛推朝後摔落。


    蚩尤身在半空心中大驚此人究竟是誰?不避不讓隨意一掌竟就將自己硬生生震飛!一招受挫好勝心與狂野本性登時激。瞬間立意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截下讓纖纖從容逃離。


    當下意念凝聚真氣運轉藉著那狂飄氣浪衝天翻起;五髒六腑雖然猶如翻江倒海氣血不暢但已巧妙地遊過氣浪中最為凶險淩厲的幾處浪尖安然無恙。


    蚩尤淩空翻轉穩穩地落在石壁間的凸石上吸了一口氣仰天長嘯道:“好妖孽果然有些門道!”長生真氣周身流轉。“蓬”地微響綠氣緩緩遊走絲絲縷縷閃入青銅刀鋒又絲絲縷縷返轉手腕周轉全身經絡。遠遠望去人刀合一苗刀仿佛已成了他肢體、經絡的延伸部分。


    山高百餘丈絕壁橫亙。他橫刀屹立裂縫之間猶如山神當關;頭在狂風中飄搖亂舞青銅刀鋒迎風自響嗚嗚不絕。竹林搖曳青單起伏綠氣隨風四合在他身旁環繞不息。


    那紅衣人禦風停在半空紅衣鼓舞。那赤紅色的真氣在他周圍吞吐不定熱浪逼人。


    空洞的眼神凝滯了半晌緩緩道:“果然是羽青帝傳人!天生木靈嘿嘿奈何作賊?”


    蚩尤桀騖不遜聽他言語相辱語氣又是鄙夷又是惋惜怒上加怒哈哈大笑道:“他***紫菜魚皮!無恥妖孽用妖法脅迫弱女子窮追不舍還敢含血噴人。”


    紅衣人微微一楞沈聲道:“子你知道她是誰嗎?”


    蚩尤聽他語調森寒頗有深意。心中一凜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心中登時起了不祥之感。旋即按捺不安之意哈哈笑道:“當真可笑!我四年前便識得她了妖孽還想挑撥嗎?”


    紅衣人嘿然道:“原來如此竟是一丘之貉!”手足不動竟突如離弦之箭衝天飛起宛如碧空之下突然卷過紅色狂風。


    蚩尤喝道:“妖孽想過此路除非先將蚩尤打敗!”周圍綠氣突然吸入經脈電掠而起;大吼聲中苗刀迎風怒劈青光陡暴三丈呼嘯而出。


    這一刀看似平淡無奇甚至比之先前一刀聲勢還有不如;但是真氣盡數內斂刀鋒蓄勢而一旦崩爆則威力不可想像。


    紅衣人腹中出哈哈大笑右手手掌倏然張開掌心上突然跳出一團青紫色的火焰搖曳跳躍。手指一合那團火焰登時聚斂瞬息延長平展“呼”地一聲變成一柄六尺餘長的光火刀!


    紅光閃動那光火刀閃電般撩擊苗刀。蚩尤隻覺那炙熱狂浪又洶湧卷來光芒刺眼轟然巨響。劇震之下兩臂酥麻虎口震烈苗刀險些脫手飛出。


    蚩尤被那光火刀夾挾之狂烈氣浪震得經脈不暢真氣翻湧又猛地朝後摔跌重重地撞在山壁上“轟”地暴響岩石崩飛幽潭中水花四濺。


    蚩尤心中震駭訝異緊貼在石壁上調息轉氣瞧著那紅衣人木無表情地挺立半空手腕隨意轉動那光火刀吞吐異化忽而變成火球又忽而變成長槍心中突然大震脫口道:“紫火神兵!”


    他自便曾聽父輩過各族真氣、法術都有卓獨特處其中火族的赤火真氣中有一種“紫火神兵”可以化氣成火化火為諸多兵器隨意演化操縱自如。當世天下能禦使紫火神兵的不過是火族五人。一個是赤帝赤飆怒一個是火神祝融一個是戰神刑天一個是聖女赤霞仙子還有一個在二十年前已經羽化登仙。


    眼下赤帝閉關修行尚未出關決計不會是他。赤霞仙子也是絕無可能。難道這紅衣人竟是火神祝融或是戰神刑天嗎?那火神祝融位列大荒十神法術武功均是一流之境直可禦鬼通神。但他白紅須喜持雙龍杖行走與眼前這個怪異的男子實是相去甚遠。


    而戰神刑天傳聞身高十尺叫髯滿麵手持烈火幹戚也和眼前之人大大不符。


    那麽這人究竟是誰呢?為何竟有如許威猛真氣又能以紫火神兵一招逼退自己?蚩尤越想越是出奇。


    那紅衣人見這一刀無法傷他分毫似乎也頗感詫異“咦”了一聲道:“子你很不錯有些羽卓丞傳人的樣子。但是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快讓開吧!”


    蚩尤好勝狂野越是受挫越是能激他的鬥誌。聽他這般心中狂性更哈哈大笑道:“妖孽你的紫火神兵也很不錯。可惜你遇上的是我蚩尤。他***紫菜魚皮還是快快回去吧!”


    紅衣人空洞的雙眼突然紅光大盛腹中傳來哈哈大笑聲衣裳鼓舞右手曲伸“呼”地聲響紫火神兵又變成寬大巨長的光火刀迎風斜劈那光火刀突然變形七重紅紫各異的光波倏然撞來!


    蚩尤也哈哈大笑足尖在岩壁上一疾衝而出。瞬息間氣調丹田碧木真氣如春江怒水通過經脈流經手腕匯入刀身。刹那間苗刀青光眩舞“呼”地一聲暴長四丈餘夾卷獵獵狂風呼嘯斬下正是神木刀訣中的“春雷訣”。


    林中翠風大作“喀啦啦”脆響聲中十幾株碧竹拔地而起從急劇搖擺的竹林中飛出隨風亂舞急衝來。草絲漫空飛舞在綠氣碧風中旋轉飄搖。


    蚩尤這一刀幾已將他體內的碧木真氣揮到極致;刀勢、真氣都太過剛武霸烈竟在抽調吸納四周碧木靈氣時將竹子、綠草連根拔起。


    “蓬”然悶響那七重紫光竟被他一刀斬破登時迷離渙散。蚩尤隻覺當胸被那赤火真氣猛擊一記幾乎喘不過氣來。苗刀青色刀鋒突然變成紅紫色滾燙無比“嗤”


    地一聲蚩尤雙手手掌登時被灼傷紫氣騰繞那灼燒炙痛直入心肺。


    電光石火間蚩尤大吼一聲咬緊牙關雙手猛地握緊刀柄碧木真氣隨意而走衝過掌心十指沒入刀柄。口中默念“春葉訣”燒傷皮肉登時痊愈。


    猛地一個空中踏步雙臂回掄積聚四麵八方旋轉匯來的碧木靈氣又是一聲大喝揮刀電斬而下一道綠色光波從青銅刀鋒上離心甩出閃電般射向那紅衣人眉心。


    紅衣人“咦”了一聲沈聲道:“好子!”紫火神兵在掌中陡然變形紅光耀目倏然變成六尺長寬的方形光體巨盾。


    那綠色光波“轟”地撞在光盾上立時應聲沒入那光盾微微搖蕩立時又恢複原狀。力勢千鈞的苗刀光波竟被輕而易舉吸納相融。


    蚩尤卷引狂風揮刀猛攻而至。那光盾的灼熱之氣迫得他險些睜不開眼一片紅光之中他全力怒斬。


    紅衣人依舊禦風挺立半空不閃不避右腕一抖紫火神兵化為一道火鏈眩舞繚繞。“噗噗噗”悶響聲中將苗刀緊緊纏住朝右翼一分一扯。


    蚩尤刀法承繼“神木刀訣”將其霸道剛猛揮到極致。但那苗刀乃是至靈神器蚩尤雖是天生木靈但終究修為不足尚不能真正將苗刀的所有玄妙靈力激出來反而有時會為刀所禦。他一刀揮出時常太過剛猛不遺回旋餘力靈活不足是以與一流高手相戰之時往往被人以柔克剛將苗刀纏卷;遇木神、冰夷如是遇這紅衣人亦如是。


    蚩尤這一刀登時砍偏數道光波從刀鋒上甩出直衝草地、水潭。巨響聲中水花衝天激濺那草地被青光劈開巨大的裂口土石飛揚。


    火鏈上閃過一道刺眼至極的紫紅光芒沒入苗刀。苗刀上登時紅光爆漲一道幽暗的紅焰閃電般沿著刀鋒朝蚩尤的手腕衝去。


    蚩尤隻覺一道熾熱鋒銳的真氣瞬息間從刀身破入手腕仿佛火焰利刃劈入自己經脈饒是他勇猛剽悍也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倘若被紅衣人的紫火神兵直破丹田自己非死即傷。大驚之下鼓起渾身真氣沿著那道經脈洶湧衝出。


    兩道真氣狹路相逢登時在他胳膊處衝撞爆炸。胳膊突然鼓起皮膚“嗤”地裂開一道血箭衝天射起。那道紅光倏然退卻碧光從傷口處吞吐逸射。


    那道火鏈也被苗刀上陡然爆漲的綠光震得鬆散開來如赤練蛇般伸縮環繞閃電般從苗刀上撤回。


    兩人都微微一晃。蚩尤抱著苗刀翻身躍上石壁的罅隙將湧到喉頭的一口腥甜鮮血吞了下去。胳膊上的傷口倏然愈合但皮膚卻仍在鼓動跳躍。


    這一次真氣相交表麵上瞧來似是蚩尤占了上風將敵人紫火神兵震退但那紅衣人絲毫未損蚩尤經脈卻被震傷一時間手臂酸軟劇痛就連苗刀都有些拿捏不住。


    蚩尤仰天長嘯真氣隨之流轉修複經脈。其時藍空中白雲悠悠遠山如碧髻螺旋七彩陽光透過那石壁裂縫眩目迷離。他心想纖纖風行術不亞於他想來此刻當已在數十裏之外心中稍定。


    斜眼睨去那紅衣人空洞的雙目似乎正在凝視他手中紫火神兵搖曳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蚩尤此刻已經明白此人深不可測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要想將他擊敗然後再去追尋纖纖隻怕是沒有可能了。


    他桀騖好強昨日不敵木神句芒與那黃河水仙冰夷心中鬱悶之餘尚有些惱怒不服。但經過這一夜思量早已調整浮躁心態。今日不敵這神秘紅衣人已少了那狂妄尊大的鬱怒之意隻是化為更強烈勇猛的鬥誌;眼下當務之急乃是全力阻截這紅衣人讓纖纖逃至安全之地;纏鬥一陣後自己再伺機脫身放飛青蚨蟲追尋纖纖。心中計較已定哈哈大笑道:“他***紫菜魚皮好痛快!妖孽再和蚩尤爺爺戰上三百回合!”


    那紅衣人搖頭笑道:“子你當真是難纏得緊。”雙手在身前劃過一個大圓弧徐徐合掌轉磨之後握拳分開。雙臂盡伸手掌緩緩張開“噗”地一聲雙手掌心都跳出一團紫火神兵。火焰竟比先前更為猛烈。


    蚩尤凝神聚意抖擻精神但左臂經脈已被震傷難以將真氣經此調聚當下索性將所有真氣迅匯集右臂單手握刀。念力如織感受到那熾熱雄渾的真氣從紅衣人掌心進入紫火神兵隨著那火焰螺旋四下擴散開來在空中緩緩旋轉。忖道:“他出紫火神兵的那一刹那體內真氣不能立時後繼正是我全力進攻的最好時機。”當下全身肌肉緊繃猶如在弦之箭一觸即。


    紅衣人突然右手一抖那團紫火神兵閃電般射出破風嗚嗚作響在陽光中變成一道紫紅色的巨大光箭逕射蚩尤。蚩尤大喝聲中衝天飛起那道紫火神兵所化的光箭“轟”地一聲穿透數十丈厚的石壁塵上滾滾彌揚。


    蚩尤踏步前衝真氣齊聚苗刀。一道紅光從刀身上閃過繼而綠光眩目響起一陣咿呀怪叫聲。“撲撲”風響十隻巨大的紅色怪鳥從青銅刀身裏振翼怒飛四下衝開。


    一時紅風卷舞赤影蔽日。


    苗刀當空狂劈幾道碧綠光波從刀鋒上甩出呼嘯破空接二連三地朝紅衣人斬去;與此同時那十隻太陽烏咿呀怪叫倏然電衝而下猛擊紅衣人。


    紅光漫舞那餘下的一道紫火神兵化作光火刀縱橫劈斬。突然狂風卷襲空中閃起一道又一道的火焰;那碧色光波被火焰撞著立時化為一縷青煙。十日鳥素來好食火球但不知為何竟對這火焰頗為忌憚鳴叫聲中紛紛振翅避開。


    刹那間兩人已在空中激戰了數十回合。那紅衣人禦風挺立半空動也不動隻是雙臂揮舞光火刀如長虹貫日、赤蛟騰空刀光及處火焰狂舞勁風凜冽。


    蚩尤禦風術遠不及他隻能在空中翻騰踏步時而躍回石壁凸處折轉回還。苗刀霸氣十足二十刀後威力更是驚人風聲呼嘯青光電舞不斷有竹子拔地而起飛卷半空;十日鳥狂風暴雨般地朝紅衣人攻去但被他毫不費力一一化解。


    兩人的刀法都是純陽剛猛大開大合。所不同處那紅衣人剛中帶柔每每於力道極為霸猛烈處突然折轉衍生無窮變化。而蚩尤則是開山裂地無一不窮周身之力但那剛猛無匹的刀氣光波被那光火刀或是紅光一阻往往難以破入。


    蚩尤又戰了數十回合隻覺周圍烈焰炎風層層疊疊壓得自己越喘不過氣來自己騰挪跳躍的空間也被那無形的赤火真氣圈攏得越來越那光火刀似乎越來越威猛每一刀都比先前一刀更為銳利猛烈。


    遠遠望去蚩尤在一片隱隱紅光中禦風苦戰青光雖然氣勢極甚卻極少能突破那天羅地網般的淡淡紅光。而那紫火神兵變幻自如刀法絢麗多變團團火焰幻生幻滅。


    寒潭碧草、竹林花木的絲絲綠氣越來越少終於漸漸止息。竹林青草輕搖緩擺蚩尤的苗刀光芒也逐漸轉。十日鳥被紅光隔絕於外極難攻入振翅撲翔怒鳴不已。


    蚩尤左臂經脈尚未痊愈真氣無法全身回圈周遭碧木靈氣又被截斷更見吃力。


    又十餘招他已經由攻轉守全力格擋光火刀刀氣以及那忽然憑空生出怒射而來的漫天火焰。饒是他意誌堅卓也已經有難以招架之感。咬牙心道:“多撐得一刻纖纖就可以多安全一分。”振奮精神竭力激鬥。


    突然身後“嗚嗚”怪響他耳廓一動眼角掃處那道光火箭夾帶風雷之勢從那石壁破洞中猛衝而出勁射而來轉瞬間已經朝他後心射到。


    大駭之下不及多想蚩尤猛然調轉真氣霍然擰身揮刀光芒四射劇震若裂。苗刀“轟”地一聲與那光火箭相交他被那氣浪所推身不由己地朝後疾退突然左肩一疼一道血箭激射而起已被光火刀輕而易舉地劈中。


    蚩尤仰天狂吼苗刀十字縱橫光芒爆舞奮力將六道火焰、兩道刀光擊退。肩上皮開肉綻處宛若烈火灼燒疼不可抑;扭頭一瞥果真有一團青色火焰在傷口跳躍不已裂傷越來越大。


    那紅衣人道:“子還要戰嗎?”


    蚩尤哈哈狂笑道:“這微末伎倆便想嚇唬蚩尤嗎?”默念“春葉訣”血流雖止但那灼燒疼痛感卻無絲毫減輕。他顧不得太多苗刀縱橫交錯霹靂雷鳴將那驚天動地的“神木刀訣”淋漓盡致地揮舞開來。


    紅衣人腹中歎息道:“子為了那妖女你這是何苦?”突然氣勢大甚真氣猶如怒海狂濤一浪高過一浪劈頭蓋臉地打將過來。光火刀密如暴雨綿綿不絕無孔不入。那道光火箭則四周遊弋變幻莫測與漫天火焰一起回圈攻襲。


    蚩尤心中陡起寒意此人果然深不可測竟還有如許功力未曾揮。但他雖驚不亂精神反而益加抖擻。念力如織極力抵擋。碧木真氣迷幻流離。


    紅衣人嘿嘿笑道:“子你的碧木真氣越盛對我越是有利。難道羽卓丞竟沒有教你嗎?”


    蚩尤心中一凜冷汗涔涔暗罵自己:“他***紫菜魚皮我怎地如此之笨!五行之道木生火我碧木真氣越強他的赤火真氣受激也就更強。他的真氣原本就強過我如此一來我更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當下迅尋思尋找良策。


    蚩尤素愛霸氣剛猛的武學與法術五行中至剛至猛的乃是崇尚“生長”的木族真氣念力與崇尚“毀滅”的火族真氣念力。但五行常律乃是木生火倘若火屬真氣原本就強於木屬真氣二者硬拚定然是火屬真氣越來越強盛。尤其高手相爭時這更是殊為重要的差距。


    拓拔野當年將《五行譜》與蚩尤分享之時蚩尤雖大有感悟且爛熟於胸;但他素喜威猛之道受成見所囿篤信相克相生之對於“相化”之道始終沒有了悟。而拓拔野雖未參悟到“五行相化”的境界卻已悟出隨形相化、因勢利導的道理比之蚩尤猶盛了數分。


    蚩尤心中電光石火間也想起那《五行譜》上所的總訣但他一時之間仍是想不出破解之道。心中困惑越見著急。不住地想道:“難道木火相爭木屬就注定處於劣勢?”


    刹時全身大汗淋漓。


    他心旌微搖念力浮動突然“嗤嗤”兩聲左腿右臂又各中一刀鮮血噴射。紅衣人喝道:“子還不棄刀投降!”紅光亂舞刀氣縱橫。刹那之間“嗤嗤”之聲大作蚩尤全身上下也不知被砍了幾道口子鮮血四處噴湧宛如血人一般。但那紅衣人似是手下留情一破即止傷口都隻有寸許深雖然灼燒得厲害卻無性命之虞。


    突然紅光一閃那光火箭驀地變成火鏈將蚩尤右臂纏住硬生生一絞萬縷紅光從那火鏈上沒入他的手臂。蚩尤手臂燒灼徹骨經脈也仿佛被烈火焚燒劇痛攻心險些暈去。蚩尤咬牙不語猛地奮起神威大吼一聲將火鏈稍稍震開閃電般拔出苗刀朝後疾退。


    但那火鏈又迅息變成一個火椎從下而上當胸擂在蚩尤胸口。胸前一窒氣血翻湧周身經脈彷佛瞬間紊亂。他朝後高高飛起仰頭噴出一口鮮血;血珠在陽光下劃過優美的圓弧然後被那狂風卷得紛揚灑落。


    十日鳥悲鳴哀啼齊齊撲翅俯衝紛紛伸喙將他叼住放在一隻太陽烏的背上圍成一圈朝上空飛去。


    紅衣人歎了口氣雙臂一收漫天紅光登時消失那兩道紫火神兵也倏然回到他的掌心變成兩團跳躍的青紫色火焰慢慢隱入掌心消逝不見。


    蚩尤周身火燒燎原經脈內真氣亂竄丹田劇痛全身骨胳都要散架一般意識也漸轉迷糊隻是想到:“那妖孽怎地不殺了我卻放我一條生路?”


    天空烈日當頭白光耀眼溫熱的午風從四周刮過十日鳥悲鳴之聲越來越淡、越來越遠。白雲悠悠揚揚地飄了過來他彷佛也被托在雲端輕飄飄地四處飛揚。朦朦朧朧中想著纖纖不知她眼下逃到哪裏了?想要爬起身來卻全身乏力。


    方甫側轉身子體內一道熱冽真氣從丹田直貫心肺似乎擊到那“兩心知”登時痛徹骨髓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重新醒來之時已是緊星滿天。夜風清拂一顆夜露從草葉上徐徐滑下落在他的臉上。幾隻螢火蟲光芒閃爍從他眼前飛過。他躺在單地上鼻息之間盡是青草綠葉的氣息。周身那烈火燒灼的疼痛感已經大大減輕但體內經脈依舊紊亂不堪。


    蚩尤突然想起纖纖猛地坐起身來真氣亂流險些將他擊得再度昏厥過去。四周林木森森黑影幢幢他是在林中的一片草坡上西側數丈便是一條寬三丈的山溪自山坡婉蜒而下穿林奔流。


    突然“咿呀”之聲大起十隻暗紅色的巨鳥歡鳴聲中大步朝他飛奔而來。十日鳥將他負載到此處後便分開駐守各處警戒守衛。見他醒來都極為歡喜。眾太陽烏將他團團圍住撲翅歡鳴堅硬的喙尖在他身上輕輕碰觸極是親熱。一隻太陽烏將兩隻野兔摔在他的麵前又用巨爪踢踢碧眼炯炯地看著他。


    蚩尤雖然仍甚為虛弱但腹內早巳餓極喜道:“妙極多謝鳥兄了!”忽然又嘿嘿一笑道:“可惜拓拔不在此處要不然就有美味的免肉吃了。”當下大材用以苗刀將野兔開膛破肚在山溪中洗淨。到林中折了些枝木由太陽烏噴火燒著烤將起來。


    吃完烤兔肉精神大振。蚩尤又調息養氣了一個時辰這才將體內岔亂的真氣一一複導歸位。雖然經脈多處被震傷但那紅衣人似是手下留情未盡全力是以尚能修養調複。隻是想要痊愈也需七、八日的認真調理。


    蚩尤將白日之事回想了一遍心中疑惑。那紅衣人不知是火族中的何方神聖真氣念力竟然如此驚人。瞧他陰陽怪氣宛若行屍走肉詭異難測。而纖纖又那般懼怕他當是妖孽無疑。隻是他為何又對自己手下留情呢?細細回想起來那人似乎並無惡意否則也不必等到百招開外才將自己擊敗。最後那一擊隻需再威猛三分或是連環進擊自己必定全身經脈盡斷非死即殘。


    蚩尤百思不得其解越感困惑。突然又想起拓拔野不知他眼下身在何處情況如何想來他正在四下尋找自己吧!倘若今日有他在兩人聯手而鬥不定便能將那紅衣人打敗。


    正思量間懷中冰蠶絲囊突然“噗噗”亂響那青蚨蟲似是聞著了什麽氣味極是興奮四處亂撞。十日鳥也突然警覺仰頸四顧咿呀鳴叫。


    蚩尤一楞難道是青蚨蟲聞著了千裏子母香嗎?心中大喜立時豎指噤聲。那十日鳥甚是慧靈登時住聲扭頸相望。蚩尤拍拍眾鳥脖頸拔出苗刀悄無聲息地將十日鳥封印入刀然後探手入懷掏出冰蠶絲囊。


    絲囊剛解開青蚨蟲便“嗡”地一聲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振翼朝坡上飛去。


    蚩尤抬頭望去星空璀璨黑漆漆的山岡如睡龍臥虎。草坡連著森林綿延向上溪水清脆的聲音在石後林中叮咚傳來一直斷續綿連消逝在山巨石之後。


    蚩尤心中砰砰亂跳隨著青蚨蟲禦風奔掠朝上疾行。


    青蚨蟲沿著山溪朝上飛行蚩尤緊隨其後。溪水在星光下閃閃光。進入森林之後樹影橫斜水聲潺潺葉木沙沙作響夏蟲與夜鳥鳴叫之聲不絕於耳。


    蚩尤青光眼緊緊盯著青蚨蟲在樹木山溪間穿越奔行。


    突然那青蚨蟲霍然停頓在夜風中振翼不前而後猛地俯衝而下直撲溪水蚩尤隨之望去心中猛地一跳隻見一條紫色紗巾被溪水衝刷浮沈漂流輾轉而下被一根枯樹枝勾住搖擺沈浮。


    那不是纖纖的紗巾嗎?蚩尤心中大震。果然青蚨蟲嗡嗡聲中猛地撲在紗巾上歡鳴不已。蚩尤將紗巾撈起瞧瞧上方驚疑不定。難道纖纖出了什麽事嗎?或是已被那紅衣人搶先一步尋著?心中寒意大盛將紗巾一擰放入懷中。朝上狂奔而去。


    青蚨蟲也嗡嗡地亂舞了一陣振翅前飛。


    將近坡時蚩尤突然聽見若有若無的歌聲;那歌聲妖媚而歡悅在寂靜的山林中合著汩汩流水更覺動聽。但蚩尤的心卻突然沈了下去這歌聲與纖纖俏皮婉轉的歌喉大相逕庭殊無相似之處。


    夜風吹來林木花草的清香之中還有一種奇異的幽香妖媚詭異與那歌聲頗為相似。蚩尤眉頭一皺這香味好生熟悉好像在那裏聞過一般。突然心頭一震是了便是昨夜遇見纖纖時她身上的香氣!


    刹那間心中狂喜又突然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當下斂息屏氣輕飄飄地躍上了坡隱身那塊巨石之後。


    坡開闊約有數百丈方圓。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巨樹參天摩雲。星光從那層層疊疊、交相掩映的枝葉之間滲漏下來斑斑地灑落在草地上。林中光線頗暗夜霧氤氳幽深模糊。但在蚩尤的青光眼瞧來卻是亮如白晝。


    山溪在林中迤邐曲折水氣迷蒙。一株鐵木桐上懸掛著紫色的羅紗女裝隨風飄蕩。那妖媚的歌聲便是從鐵木桐後出的。


    青蚨蟲嗡嗡飛去穿過水氣夜霧停落在那紫衣上再也不動。


    蚩尤心跳如狂那紫衣定是纖纖的衣服。氣味也與昨夜一致隻是為何歌聲會相去甚遠?正思量間忽然眼前一亮宛如當頭被千鈞一擊身子一晃幾欲坐倒渾身熱血直貫頭心跳如狂喉嚨之中似有烈火焚燒連忙咬牙將頭別轉開去。


    一個女子長飛揚雪白一身地站在溪流之中。那浮凸有致的**映襯著閃爍不定的水光在剛硬挺直的樹木叢中、柔和暗淡的星光之下彷佛一個黑夜的精靈。


    蚩尤雖然也曾見過**女子但眼前之人卻是他月餘來朝思暮想、於內心深處牽掛惦念的女子。纖纖在他心中聖潔可愛決計不能褻瀆。這一瞥之下熱血若沸心中卻驀地起了羞慚自責之意。他的青光眼極是銳利想要將這一幕從腦中抹去卻已不能。


    突然心中微微一動那女子好像並非纖纖!霍然回頭屏息望去。


    那女子已經穿好衣服黑飄舞衣裙縵係酥胸欺霜勝雪裙角在夜風中起伏不定瑩白修長的大腿若隱若現。


    她正略有所思地凝神望著素指上停留的那隻青蚨蟲玉頸轉動四下探看。


    那女子柳眉斜挑一雙杏眼清澈動人尖尖的瓜子臉上滿是吟吟笑意。果然不是纖纖眉臉與纖纖倒有三、四分神似身材也相差不遠但卻比纖纖多了幾分妖媚少了幾分純真。眼波流動之間嫵媚嬌俏奪人魂魄蚩尤心中也禁不住喀登一響。


    見她不是纖纖蚩尤驀地鬆了一口氣接著又大感失望繼而疑竇叢生。這女子分明不是纖纖但那妖異幽香綿綿不斷身上所著又確是纖纖衣裳。她究竟是誰?纖纖又在哪裏呢?蚩尤心中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仿佛那夜霧氤氳在林間不斷彌漫。


    紫衣女子眼波流動朝他藏身處瞟來。蚩尤避也不避直直地凝望她想到纖纖不知身在何處心中大痛。突然想到這女子既然穿著纖纖的衣服必定與纖纖有瓜葛或許她知道纖纖下落也未可知當下決意索性將她拿來質詢。


    正要現身卻見那紫衣女子格格一笑輕飄飄地飛了起來穿過茂密林木朝山下急飛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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