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扭頭一看,好家夥,身穿便服的康熙,正滿麵怒容的瞪著他們。


    “恭請皇上聖安。”


    “恭請汗阿瑪聖安。”


    滿屋子旳人,跪了一地。


    “聖安?朕才不安呢。”康熙看見老十八麵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真的火大了,他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了老十八。


    康熙柔聲的哄勸著小幺兒:“不哭,不哭,有汗阿瑪護著你呢。”


    “汗阿瑪,十四哥沒打我,他隻是推了我一下,我自己不小心才摔了。”老十八抽抽噎噎的這麽一說,康熙更是憤怒之極。


    多好的親弟弟啊,挨了打,還幫著哥哥說好話,怕哥哥挨罰。


    如此純善的弟弟,老十四居然也下得了手?


    “胤禵。”康熙厲聲質問道,“朕還沒死呢,就敢打你的親弟弟了?若是朕死了,隻怕是要殺了他吧?”


    嗨,這話實在是誅心了,老十四當場嚇傻了,連連磕頭說:“兒臣絕無此心,絕無此心。”


    “哼,養子如狼,不如不養了。”康熙怒不可遏的大聲喊道,“來人,將此逆子拿下了,帶回京城,圈禁於鹹安宮中。”


    皇帝盛怒之時,誰敢多嘴多舌,還要不要腦袋了?


    “嗻。”諾羅布不敢多說半個字,帶著人就拿了老十四,準備往外拖。


    玉柱不是一般人,他心裏明白的很。


    此時若是圈禁了老十四,回頭德妃一哭,老四一勸,老皇帝又該後悔了。


    老皇帝後悔了,老十八沒有事,玉柱就有事兒了!


    在場的人裏邊,除了玉柱是外人,其餘的都是親父子的關係。


    親父子之間,打斷了骨頭連著筋。老十四隨便怎麽鬧,隻要不是傷透了心,康熙不會真下狠手的。


    外人,就不同了。隻須一次記恨,感情立即就破裂了。


    俗話說的疏不間親,指的就是,至親之間鬧騰的忍耐程度,遠遠大於外人。


    “皇上,臣沒有照顧好十八爺,實在是有罪,請皇上狠狠的責罰。”玉柱一邊請罪,一邊朝著老十八使了個眼色。


    老十八看了眼色後,馬上哭著抱住康熙的腿,抽抽答答的說:“汗阿瑪,兒臣真的不怪十四哥,您就饒了他吧,饒了他吧,求求您了。”


    康熙被幺兒子這麽一搖晃,心裏一軟,便怒道:“帶老十四回京,閉門讀書三個月。”


    讀書三個月,這個就沒啥大事了,玉柱便再不吱聲了。


    就這麽著,老十四被中途帶回了京城。


    消息傳出去之後,一時間,老十八的聲勢大振,連帶著玉柱也水漲船高了。


    大家私下裏一問,便都知道了。南下的途中,一直是玉柱伺候著老十八,老十八也格外的黏著玉柱。


    這麽一來,大家也都知道了玉柱的厲害。


    老十四被攆走後,老十六和老十七,成天黏著老十八了,活像兩個跟班。


    老十八架不住親哥哥的糾纏,讓老十六和老十七都搬進了篠園裏。


    玉柱品了口茶,拿起擱在一旁的雪茄煙,輕吸了一口。


    一旁的圓桌上,三個阿哥熱火朝天的鬥著地主。


    老皇帝躲在行宮裏,逍遙快活,他們幾個人也躲在篠園裏,快活逍遙。


    這個時代的揚州,其實遠不如京城那麽的繁華。


    怎麽說呢,京城的百萬人口中,至少有五十萬中產階級,揚州哪來的這麽多有錢人?


    所謂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確實是揚州紅燈業特別發達的真實寫照。


    客觀的說,揚州的娛樂行業,的確比京城發達得多。


    別的不說了,揚州的位置有多逆天?


    在以水運為主的大清,揚州,是一個可以直接溝通長江流域、淮河流域、通濟渠流域、京杭大運河流域、東南沿海以及海外各國的逆天樞紐,是個超級物流中心,揚州的地理位置,就是一個王炸。


    自古以來,揚州就是中國的糧、草、鹽、錢、鐵的運輸中心。加上江南地區,在古代中國,又是盛產糧食、鹽、絲綢等重要物產。


    在古代的中國,沒有任何其他地方,可以與之比擬。


    揚州的瘦西湖,乃是著名的銷金窟。


    隻是,借玉柱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領著阿哥們去瘦西湖裏逍遙。尤其是,才七歲的老十八。


    老十六和老十七,倒是可以隨便去逛。但是,不能和玉柱一起去。


    哥幾個正在鬥地主,老十六忽然說:“老待在園子裏,怪悶的,不如去街上逛逛吧?”


    玉柱一聽就知道,老十六要出妖蛾子了!


    也是,大清的皇子們,開竅的很早。老十六已經十三歲了,身邊早有兩個身段苗條的小宮女伺候著。


    老十七還沒開竅,就說:“街上有啥好逛的?”


    老十八壓根就不懂,他玩的正開心,就嚷嚷道:“十六哥,快點出牌呀?”


    玉柱才懶得管老十六和老十七呢,隻要老十八不跟著去瞎混,他就裝沒聽見的。


    也許是見玉柱沒有吱聲,老十六忍了幾局,索性把牌一撂,歎息道:“悶死了,不玩兒了。”


    被老十六這麽一挑唆,老十七也覺得悶了,就說:“表哥,不如咱們去街上逛逛吧?”


    玉柱算是看出來了,老十七比較老實,很容易被挑唆。


    故意沒有做聲,玉柱就是想看看老十八的反應。


    結果,老十八卻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想歇會子。”


    這麽一來,老十六就尷尬了。


    話題是他挑起的,老十八不接腔,他就隻剩下兩個選擇了,要麽單獨走,要麽拉著老十七走。


    可問題是,不管是老十六還是老十七,聖寵都遠不如老十八。


    說白了,隻有老十八在場,老十六才能玩得格外的舒心和有底氣。


    逛清樓,若是被老皇帝知道了,沒有老十八擋著,老十六也怕閉門讀書呢。


    結果,玉柱不表態,老十八裝累,老十六就隻能幹瞪眼了。


    用罷午膳後,老十八也覺得悶了,就纏著玉柱要上街。


    “大柱子表哥,出門逛逛吧,逛逛吧?”老十八跳進玉柱的懷中,死纏爛打的哀求著。


    嗨,玉柱可是有兒有女過的,老十八這麽一纏,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個調皮的兒子。


    “好吧,不過,咱們不許去瘦西湖,你答應了,就可以出門了。”玉柱一鬆口,老十八馬上像是小雞啄米一般的連連點頭。


    老十六聞言後,不由喜笑顏開的跟上了。


    老十七還不懂怎麽玩宮女,但是,老十六的賊笑,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上了街後,玉柱發覺,揚州的商鋪格外的多,一家連著一家,一眼望不到頭。


    綢緞鋪,吃食鋪,土貨鋪,洋貨鋪,犬牙交錯。


    大街上的人流,那可是真的多。


    老十六經常出宮溜達,他已經習慣了四九城外城的繁花似錦,倒也習以為常了。


    往日裏,老十八沒人帶著玩兒,除了上書房讀書之外,就隻能在宮裏玩耍了。


    現在,玉柱領著他出來晃悠,老十八一下子就開心了。


    玉柱由著老十八,買了不少的小玩意。唯一不許的事情,也是最關鍵的事情,不許吃外頭的東西。


    小孩子家家的,腸胃的免疫力很差,很容易吃壞了肚子。


    康熙再寵玉柱,若是老十八在街上吃壞了東西,那也是要生氣的。


    凡事,必須有分寸,大事不能糊塗。


    隻是,這麽多阿哥一起出行,隨行的隊伍就顯得異常之龐大了。


    兩江總督阿山,一直派人盯著諸位阿哥們的行蹤,他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你是說,十六爺,十七爺和十八爺,還有玉柱都出來了?”阿山一直想聯係上玉柱,終於找到了機會,豈能不高興?


    身為兩江總督的阿山,背景異常之複雜。


    起初,阿山是太子黨。可是,索額圖父子皆被殺後,他就看明白了,太子遲早要倒。


    等阿山和老八搭上線後,卻赫然發現,他的身份異常之尷尬,在八爺黨裏,壓根就分不到半杯羹。


    沒辦法,八爺黨裏的滿洲重臣,實在是多如牛毛,分蛋糕的好事,輪不到阿山。


    阿山再把幾個阿哥,完整的研究了一遍,發現老十八最受寵。


    若是,阿山跟著老十八混了,對於阿山的兒子們來說,前途顯然異常之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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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山年紀大了,即使當了尚書,也就那個樣子了。


    但是,阿山的兒子們,一個能撐起門戶的都沒有,這就很有些棘手了。


    曆史上的阿山,其實是十四爺黨。


    原本,沒有玉柱這個怪胎的出現,阿山就是在揚州和老十四搭上線的。


    現在,曆史的軌跡,出現了重大的偏差。老十四被趕回去閉門讀書了,老十八出現在了阿山的眼前。


    “額圖,你帶人跟上十八爺,一則就近保護著,一則找個機會,和十八爺說上話。”阿山一說這話,他的長子額圖馬上明白了,阿瑪選了他來接掌整個家族了。


    “多謝阿瑪提攜,兒子一定不負您的期望。”額圖興奮的跪下行了禮。


    阿山拈須一笑,溫和的說:“記住了,切不可操之過急,順其自然的和玉柱交好即可,懂麽?”


    額圖恭敬的說:“阿瑪,若是十八爺提到了您,兒子該如何應對?”


    阿山點了點頭,他沒有選錯,問得好啊。


    “我就不摻合你的事了,我還是八爺的門下,懂麽?”阿山這麽一解釋,額圖馬上領悟了。


    父子不同黨,幾麵下注,整個家族才能站得穩。


    “嗻。”額圖帶人來找玉柱了。


    (ps:淩晨還有一更,早上看吧。我再忙,兩章還是確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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