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力娜紮是康熙賜的妾,她的地位在整個慶府之中,僅次於曹春。


    敬過了茶後,曹春也照規矩,給吉力娜紮賞了座。


    吉力娜紮在宮裏待了段時間,也知道規矩,推辭著,沒敢坐。


    玉柱見吉力娜紮沒敢端著賜妾的架子,倒是很有些滿意。


    嗯,知道分寸,便是好妾啊。


    不過,吉力娜紮是皇上親自賜的妾,玉柱也應有個基本的態度。


    於是,玉柱把大管家趙山叫了過來,問他:“咱們院子旁邊的東跨院,一直空著吧?”


    趙山畢恭畢敬的說:“回大老爺,您的記性可真好,東跨院確實是一直空著的。”


    “嗯,東跨院,就賞給吉力姨娘了。另外,你再請太太照規矩,賞丫頭和婆子們。”


    “嗻。”趙山馬上明白了,吉力姨娘格外的與眾不同。


    曹春想了想,吉力娜紮此前因未侍過寢,她便隻安排了兩個小丫頭在身邊的伺候著。


    現在,吉力娜紮已經圓了房,又是皇上賜的妾,曹春就照上流社會的規矩,又添了三成的待遇。


    這麽一來,吉力娜紮的身邊,便有了兩個一等大丫頭,四個二等丫頭,三等丫頭和粗使婆子若幹。


    這待遇,和曹春的八個大丫頭,自然是沒法比的。但是,吉力娜紮享受的待遇,已經比一般的妾室,高出了一大截子。


    玉柱坐轎出門之後,徑直去了步軍統領衙門。


    等玉柱坐穩之後,員外郎文德納湊過來,小聲稟道:“東翁,南城察院的態度,異常強硬,死活不肯放人。”


    玉柱早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便吩咐文德納:“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了,找個合適的借口和時機,把南城察院的人,抓一大批回來。你記住了,抓得越多,對咱們越有利。”


    “嗻。”文德納暗暗摩拳擦掌,這是他跟隨了柱公之後,頭一次獨當一麵的辦差,必須辦得妥當,漂亮。


    先禮後兵,是衙門之間鬧矛盾的基礎。


    玉柱已經很給麵子了,南城察院的巡城禦史,卻給臉不要臉,那就對不住了!


    文德納暗自恥笑不已,南城兵馬司,才幾百人而已,拿什麽和柱公鬥?


    簡直是不自量力!


    據文德納的親手統計,玉柱的手底下,到目前為止,總計有三萬兩千八百餘名八旗兵和綠營兵。


    讓文德納去安排收拾南城察院的人,這是玉柱要大用他的前兆。


    文德納,安敢不盡力?


    玉柱處理完了手頭的公務之後,輕車簡從的去了勇銳營的駐地。


    勇銳營,被整體性的抬了漢軍旗後,待遇也提高了不少。


    但是,居京城,大不易。


    玉柱的老部下們,若想在京城裏買宅子安家,絕大部分情況下,都屬於是奢望了。


    康熙盯得很緊,玉柱再有錢,也不敢白送宅子給老部下們。


    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玉柱有的是變通的法子,比如說,低息分期付款的購宅政策。


    簡單而言,就是玉柱在外城的軍營附近,買下一大片破敗的老宅子,全部推倒了,重新設計建成兩層小樓的獨棟房。


    說白了,小樓的麵積並不大,也就是二十幾平一層而已。


    樓上是夏天的臥室,樓下是灶間,和隔斷出來的客廳。客廳的一角砌了炕,可以當飯廳。


    到了冬天,全家老小就要搬到一樓的炕上睡覺了。


    一棟挨著一棟的小樓,彼此相距不到五尺,。


    由於人多,地少,出於節約的考慮,每棟小樓的門前,都隻是圍了個小院子。


    小院子不大,僅可以架起竹杆子,晾曬衣物罷了。


    至於種菜啥的,咳,就別做那個夢了!


    康熙不是慈禧!


    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玉柱自然不敢搞出袁項城那一套養私軍的把戲。


    吃袁大人的飯,穿袁大人的衣,隻聽袁大人的吩咐!


    這話隻要敢喊出來,不出幾個時辰,玉柱肯定要歇菜!


    玉柱到了地方之後,背著手,走進了正在施工的大工地裏。


    這個時代的京城,屬於地震多發時期。


    若是磚瓦結構的小樓,一旦遇見大地震,那個損失就完全不可估量了。


    至於鋼筋混凝土啥的,就別惦記了,技術要求完全達不到的。


    別的且不提了,單單是水泥這一項,就把玉柱給難死了。


    一言以蔽之,玉柱主持修的小樓,除了主梁是粗圓木,圍牆是青磚之外,別的材料,盡量采用的是木材。


    工地上的進度,其實挺快的。


    這個時代,並不存在什麽996之類的說法。


    玉柱采取的包工不包料的做法,請來的工匠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棲。


    又不是皇家那種需要趕工的大工程,工匠們也就沒有挑燈夜戰的可能性。


    勇銳營,抬旗之後,擴編為一千二百多人。


    哨官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加一塊兒,也不足五十人。


    按照玉柱的計劃,這些老部下的住宅問題。這一次,正好都給解決了。


    離開了工地之後,玉柱徑直去了勇銳營的軍營裏。


    部隊小規模的擴編之後,整個勇銳營裏,基本完成了北洋軍中,一個標準步兵標的建製,即標營隊哨棚,依次對應著團營連排班的建製。


    玉柱自兼標統,也就是團長。一標分三營,三個營的管帶分別是呂武、馬青方和牛泰。


    至於,玉柱身邊的親兵戈什哈們,則交給了文德納去負責。


    這麽一來,玉柱的嫡係部隊,就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了手心裏。


    袁世凱,出身於淮軍,從小站起的家,可謂是不學有術,。


    玉帥既有學,又有術,從滿洲狀元郎起的家。


    袁宮保,靠著小恩小惠,去籠絡將士們。


    玉柱,則是幹脆解決了衣食住行中,最重要的住,這個環節。


    吃袁大人的飯,穿袁大人的衣,才多少銀子?


    玉柱抓住了牛鼻子,讓自己的嫡係老部下們,在這座京城裏,有了自己的小窩。


    勇銳營的軍官們,靠自己的那點軍餉,永遠都買不起外城的房子。


    現在,玉柱替他們實現了居者有其屋的夢想,大家可都是打心眼裏感激玉柱了。


    “帥爺,昨天老馬又去瞅咱們的宅子了。”呂武開著玩笑,把馬青方的小動作,透給了玉柱。


    馬青方憨憨的一笑,下意識的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不瞞帥爺您說,驃下就等著小樓蓋成,再去登門說親。”


    玉柱會意的點頭一笑,他知道,馬青方這小子,居然看上了一個開飯館的俏寡婦。


    那個俏寡婦,也想找個當官的做靠山,兩人一拍即合。


    隻是,馬青方這人比較硬氣,不樂意成婚後,住到俏寡婦的飯館樓上去,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他吃軟飯。


    現在,勇銳營的軍官樓,即將竣工了。


    馬青方反而有些焦慮了,隻要不當值,就去工地上,盯著施工的進度。


    玉柱呷了口茶湯,笑眯眯的說:“老馬啊,別急,再過一個月,就全都收拾好了。”


    馬青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壯著膽子,忽然單膝跪地,懇求玉柱:“帥爺,驃下前幾日喝多了,讓那小娘子拿住了話柄。驃下說……驃下說……會請帥爺您當大媒,親自上門提親來著,實在是該打!”


    “啪。”馬青方解釋完畢後,主動抬手,狠刷了他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玉柱心裏明白,馬青方這話半真半假,不過,肯定是指望他親自出馬去提親了。


    那樣的話,簡直是倍有麵子啊!


    “成,隻要你定好了提親的吉日,我就當了這個大媒。”玉柱痛快的點了頭,馬青方歡喜的連磕了三個響頭。


    這麽一來,就算是比較耿直的牛泰,也看出了馬青方的小心思。


    玉柱親自保的大媒,從此後,馬青方可就是嫡係中的嫡係了。


    呂武反應了過來後,摸著下巴,心想,幹脆點,他想娶誰家的閨女,也請帥爺代勞了吧?


    牛泰是玉柱的哈哈珠子,他的婚事本就該玉柱說了算,所以,他絲毫也不急,等著玉柱替他安排便是。


    站在玉柱的角度,老部下們希望借著保媒的由頭,拉近和他的關係,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人心都是肉長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原本,玉柱實行的低息分期買房政策,就隱含著把嫡係軍官們拉進利益共同體的心思。


    現在,三個管帶都惦記著讓他出麵保媒,肯定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


    既讓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的事兒,隻存在於神話故事之中。


    這天底下,最牢固的關係,其實是根本利益一致的共同體。


    跟著聖卷正隆,前途無限的玉柱賣命,大家都有大大的奔頭。


    隻要不是腦子進了水,或是搭了鐵,誰會輕易的背叛玉柱?


    晚年的康熙,和他的兒子們,為啥一一翻臉?


    根本原因是,康熙活太長了,擋了兒子們的上進之路。


    看過了戰士們的操練之後,玉柱滿意的離開了軍營。


    如今的勇銳營中,別的都還好說,美中不足的是,康熙隻答應了玉柱購買洋槍和洋火藥,卻不許他建立兵工廠,造槍造火藥。


    自古以來,凡是成大事者,都不能心急!


    曆史上的司馬仲達,就笑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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