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回門的時候,李四兒拉著玉煙的手,急切的問她:“怎麽樣?怎麽樣?他沒欺負你吧?”


    玉煙羞答答的說:“他……他總是欺負我。”


    李四兒一聽就火了,厲聲吩咐道:“來人,去叫玉柱過來。”


    玉煙一聽,趕忙扯住了李四兒的胳膊,小聲說:“額涅,好好兒的,您叫哥哥來做甚?”


    李四兒給鬧了個一頭霧水,滿是狐疑的問玉煙:“死丫頭,他倒底欺負了你沒有?”


    一旁伺候著的紅梅,十分機靈的說:“老太太,隻怕是咱們姑娘欺負了咱們姑爺吧。”


    “啊……”李四兒愣了一下,隨即一陣狂喜,老母雞似的咯咯直笑。


    母女兩個腦袋挨著腦袋的湊一塊兒,說了好一陣子悄悄話兒。


    末了,李四兒才鬧明白,老十八貪戀玉煙的美色,要的次數有點多。


    “嗯,男人喜歡你,這才是好事。想當年,你阿瑪每天纏著我,一天鬧三四次呢。”李四兒十分得意的炫耀著當年的格外有寵。


    “咳,咳……”玉煙被口水嗆住了,連連咳嗽不已。


    女人這邊說著羞人之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男人那邊,可憐的老十八,被隆科多、玉柱和八十九給圍了。


    佟家父子早就商量好了,隆中堂和玉帥鎮場子,由八十九出麵,維護親姐姐的利益。


    “姐夫,我姐姐這人的脾氣急,性子不好,您多讓著點啊。”八十九仗著年紀小,童言無忌的優勢,直接警告老十八,老實點啊。


    這麽多年下來,老十八跟著玉柱也把臉皮練厚了,他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說:“好弟弟,你就放心吧,貝子府裏的大小事務,全聽你姐姐的吩咐,呃,包括我在內。”


    說句心裏話,玉煙的美貌,完全出乎了老十八的意料之外。


    不過,老十八事後一想,玉柱和八十九,都像李四兒,長得十分英俊,也就可以理解了。


    天靈靈地靈靈,幸好玉煙不像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隆科多,老十八暗暗慶幸不已。


    堂堂皇子,又是最得寵的那個,老十八的身邊,自然有侍奉枕席之人。


    成婚之前,玉柱隻當不知道的。他也知道,若是管得太寬了,就算是老十八沒意見,老皇帝也肯定是不答應的。


    迎親之前,沒等玉柱打招呼,老十八就遣散了身邊的通房丫頭們,一個都沒留下。


    嗯,既然老十八這麽的自覺,玉柱自然是大為滿意。


    實際上,老皇帝真的賞了妾下來,玉柱不僅擋不住,也不能擋。


    越擋,老皇帝的心裏越不舒服,反而要挨錘了。


    所以,玉柱默認的一個事實是:老皇帝賞的妾,老十八隻管收。但是,不許在玉煙之前,有了身孕。


    越是有規矩的大戶人家,對於子嗣問題,約束得越嚴。


    嫡長子還沒落地,庶子們就已經遍地爬了,此乃家變之兆也。


    當然了,約束的程度如何,也要看女方的娘家勢力如何了。


    老十八的嶽姑爸是宮裏的佟佳貴妃,嶽父是文淵閣大學士兼川陝總督,嶽叔父是刑部尚書,嶽祖父是康熙的親舅舅。


    更重要的是,老十八的大舅哥是京城一霸。


    如此顯赫的妻族家世,整個大清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不客氣的說,有了佟家的撐腰,除了老皇帝之外,誰還敢瞧不起老十八的母族不行呢?


    隆科多很有些重男輕女,對玉煙並不是特別的在意,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他倒是沒有死盯著老十八不放。


    玉柱一直盯著老十八,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老十八不由頭皮一陣發麻,說話間,處處陪著小心。


    不過,玉柱也知道,男人都是要麵子,不能太讓老十八下不來台。


    隻是,玉煙身邊的陪嫁丫頭們,挨個都要過紅梅的審。


    紅梅本就是李四兒身邊的寵婢出身,天上掉餡餅下來,以貴妾的身份被李四兒賞給了玉柱。


    當時,紅梅處心積慮的鑽了空子,隻因李四兒擔心出身太低了,控製不住滿洲貴女的秀雲。


    也是,當時的李四兒,連佟家妾都不是,根本就不算是秀雲的正經婆婆。


    李四兒的擔憂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兒,卻不成想,被紅梅白撿了個大便宜。


    紅梅的肚子也還算是爭氣,雖然沒有誕下兒子,卻也生下了玉柱的庶長女。


    上次,老皇帝推恩玉柱的時候,紅梅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異常金貴的六品格格。


    在大清朝,鎮國公、輔國公之庶女,或不入八分公之嫡女為六品格格。


    有了六品格格的身份,佟佳氏的女兒們又不需要參加選秀,將來由玉柱做主,給紅梅的女兒尋一門好親事,亦是板上釘釘的了。


    大清的撫蒙政策,和大漢朝的和親政策,有著本質性的不同。


    曆代的大清皇帝,都是將貨真價實的公主、郡主、縣主、郡君、縣君和鄉君,嫁去蒙古。


    有機靈的紅梅嚴格把關,老十八確實喜歡玉煙的消息,也就傳到了玉柱的耳朵裏了。


    男人嘛,看見了美豔異常的玉煙,纏著求歡,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於,玉煙是否掌握了管家的大權,玉柱還真沒在乎過。


    老十八僅僅是個貝子而已,年俸銀僅為一千三百兩,祿米也就是一千三百斛罷了。


    這麽點銀子和祿米,哪裏夠貝子府開銷的?


    俗話說的好,店大欺客,客大欺店。


    從玉柱的手指縫裏,稍微漏點油水給玉煙,就足夠老十八過得很快活了。


    午膳開席之後,佟家的男人們,就沒再為難過老十八這個姑爺了。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點到為止即可,嘮叨的太多,反而容易惹出逆反心理。


    再說了,老十八畢竟是老皇帝最寵愛的一個親兒子,並不是由著佟家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呢。


    照旗下的規矩,新婚的女兒,在天黑之前,必須離開娘家。否則,就不太吉利了。


    臨分手的時候,李四兒淚眼婆娑的拉著玉煙的小手,帶著哭腔說:“我的兒,好好的過日子啊,能忍則忍,不能忍了,回來告訴你哥哥,千萬別悶在心裏頭。萬一憋出了心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嗨,李四兒當著老十八的麵這麽叮囑女兒,連玉柱都尷尬的把頭一低,索性裝起了湖塗。


    玉煙出嫁之前,隆科多和李四兒收了不少的厚禮。


    李四兒問過玉柱之後,又裝了幾大車的東西,給玉煙帶回去了。


    不過,玉煙已經嫁了人,李四兒即使再疼女兒,以後也不可能給出這麽大的手筆了。


    畢竟,玉煙多拿一分,玉柱和八十九就少分一份。


    尤其是玉柱。


    這個家以後遲早是玉柱的。


    李四兒拿著兒子的東西,大把大把的補貼女兒,即使玉柱沒意見,也怕秀雲有看法啊。


    隆科多已經離任很久了,西北的軍情又很緊急。


    所以,不等玉煙回娘家住對月,隆科多就帶著李四兒,冒著嚴寒動身回西安了。


    隻是,隆科多夫妻倆剛剛啟程不久,就接到了玉柱派人送來的喜訊。


    秀雲和曹春,幾乎同時懷孕了。


    不僅如此,妾室裏邊,林燕兒、吉力娜紮、金吉善,也都有了身子。


    美中不足的是,錢映嵐承歡的次數比誰都多,肚子裏卻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


    老皇帝得知了喜訊之後,捋須一笑,揶揄玉柱:“柱兒啊,你在湯山那邊,還真沒閑著啊?”


    玉柱喜氣洋洋的說:“老爺子,等我湊足了八子,請您派宮廷畫師,賞一副八子繞膝圖,可好啊?”


    老皇帝一聽,八子繞膝,這可是吉兆呐,自無不允之理。


    玉柱隻要陪在老皇帝的身邊,總要督促小太監們,替老皇帝按摩右手。


    還真別說,有外力的持續幫助,老皇帝右手,已經可以做一些簡單的舒展活動了。


    這一下子,可把老皇帝高興壞了。


    要知道,老皇帝的右手,此前是完全沒有知覺的呀。


    “柱兒,你的孝心感動了天地,我必須要賞你。”老皇帝的心情格外之愉悅。


    玉柱心裏有數,老皇帝這是看到了右手再次提筆批閱奏折的希望了。


    當皇帝的,最看重的就是,皇權必須一直在握。


    玉柱做的事情,看似不起眼,卻恰好是老皇帝最需要的右手能動了。


    不缺錢花,爵位幾乎到頂的玉柱,還真不需要老皇帝賞什麽東西了。


    但是,為了湊個趣兒,玉柱笑嘻嘻的說:“老爺子,能不能暫且留著賞賜?等我看上了哪家的漂亮姑娘,您別罰太狠就成。”


    “啊哈,你個小混蛋,盡惦記著幹壞事兒了!”老皇帝把眼一瞪,痛斥了玉柱一番。


    老皇帝以前已經答應過了的事,自然不可能再次重複了。


    但是,玉柱心裏也有了數,老皇帝沒有當麵禁止他的胡來,也就是默許了呀。


    說白了,坐在玉柱的位置上,若是不時常幹點出格的壞事,老皇帝反而會不放心了!


    從漢相蕭何開始的自汙之道,一直被曆朝曆代的重臣們,奉為自保的圭臬。


    隻是,玉柱喜歡搶人之妻的癖好,顯得比較出格一點罷了。


    但是,和幫著老皇帝始終掌握大權相比,玉柱的這麽點小嗜好,完全不值得一提。


    (ps:陪老板應酬,多喝了幾杯,回晚了。加的第三更,我碼完了,也會定時中午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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