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半個多時辰後,老皇帝拍了板。


    嵩祝負責督修奉先殿,玉柱為輔,就沒慶泰的什麽事兒。


    老皇帝心裏有數,與其拉慶泰進來陪綁,不如直接鎖定了玉柱的責任。


    下值回府之後,玉柱就得到了一個喜訊,晴雯懷孕了。


    說起來,晴雯跟了玉柱的時間也不短了,肚子裏卻始終沒有動靜,實在是遺憾得很。


    晴雯表麵上沒說啥,私下裏,卻一直和玉柱抱怨老天不公。


    現在好了,正所謂久旱逢甘霖,玉柱心裏一高興,便吩咐了下去。


    “來人,傳我的話,府裏的下人們,每人賞銀十兩!”


    玉柱高興得過了頭,賞的太重了,秀雲就有些不樂意了。


    “爺,等她生了個小阿哥出來,再賞不遲吧?”秀雲小聲提醒玉柱,晴雯畢竟隻是個妾室而已。


    豪門大戶的當家主母,哪怕賢惠如秀雲者,看見男人如此的寵著愛妾,心裏多少也會吃點味兒的。


    大老婆心裏不舒坦了,玉柱自然需要安撫一下,他陪著笑臉說:“娘子,減為五兩,且下不為例,可好?”


    秀雲懷小軒玉的時候,滿府上下,賞的是二十兩銀子。


    後來,為了不厚此薄彼,她再懷小軒景的時候,也還是全府賞的二十兩。


    現在,玉柱主動讓了一步,從十兩,減為了五兩,秀雲也不好繼續糾纏不休了。


    不過,就算是秀雲不說啥了,李四兒得知了消息後,卻頗有意見的把玉柱找了去。


    “區區一個妾室罷了,竟然擺起了那麽大的譜兒,像話麽?”李四兒拉下臉的數落玉柱。


    玉柱瞥了眼劉嬤嬤,劉嬤嬤心領神會的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說,一定會選個好時機幫他說話。


    “額涅,那是我心愛的女人,就允我得意了這一遭,可好?”玉柱故意這麽說,其實是想提醒李四兒。


    我的親媽呀,老爹為了您,可真的是做了不少的荒唐事兒呢。


    李四兒一貫是雙標的作風,她冷冷的一笑,噴著鼻音,說:“她能和你額涅我,相提並論麽?”


    “那是自然。額涅懷上我的時候,咱阿瑪那可是滿府都賞一百兩呢。”玉柱大肆吹捧李四兒的光輝往事。


    這事兒,恰好戳到了李四兒的癢處,她得意的一笑,說:“那個死鬼,死活不肯讓我進老佟家的大門,你阿瑪心裏憋得慌,堵了口惡氣,非要替我撐撐場麵。”


    李四兒恨極了隆科多的原配正室小赫舍裏氏,私下裏,一直以那個死鬼相稱。


    說起來,小赫舍裏氏的暴亡,其實是玉柱和佟國維達成彼此諒解的基礎。


    沒辦法,小赫舍裏氏隻要不死,哪怕有隆科多死護著玉柱,不可預測的危害,也比任何人都大。


    俗話說的好,無毒不丈夫,心軟別掌權!


    玉柱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他答應佟國維,將來會一直照應著老佟家的前提條件,便是小赫舍裏氏必須暴死。


    陪著李四兒用了晚膳之後,玉柱才去見了晴雯。


    晴雯滿是憧憬的說:“爺,若是個小阿哥就好了。”


    玉柱很想說,是男是女,他都喜歡。


    然而,在這個公開重男輕女的時代,玉柱如果說喜歡閨女,晴雯就該瞎想了。


    晴雯是第一次懷上身子,玉柱可不是第一次當爹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玉柱早早的派人,帶著厚禮,請宮裏的婦科聖手張太醫,定期過來盯著晴雯的身體狀況。


    時至今日,玉柱已經算得上是兒女成群了。


    由於,玉柱格外重視消毒和衛生問題,他身邊,凡是生產過的女人,產後感染的風險,都被降到了最低。


    玉柱第二天正好不當值,他的進士老同年,塞愣額和阿克敦,一起來訪。


    在如今的朝堂之上,總共就沒幾個玉黨小集團的人。


    如果硬要說有,也就是孫承運、湯炳、楊森、塞愣額和阿克敦,等少數幾人而已。


    其中,湯炳是現任順天府尹,塞愣額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阿克敦則為通政使。


    靠著玉柱的大力提攜,他們三個人,均已爬上了正三品大員的高位。


    論資曆,湯炳最深。


    然而,因他是漢臣之故,升官的速度,反而遠不如塞愣額和阿克敦那麽的快捷。


    阿克敦進門之後,便紮千行禮,畢恭畢敬的說:“多謝中堂提拔再造之恩。”


    玉柱趕緊上前,主動攙扶起了阿克敦,故意埋怨道:“你我既是同年,亦是兄弟,何至於此?”


    塞愣額滿是羨慕的望著阿克敦,心裏多少有些泛酸。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有了玉柱的穿針引線,阿克敦被老皇帝看中,即將出任山東巡撫。


    在大清朝,正三品升上從二品,絕對是值得慶賀之大事件。


    二品官,已是帝國的重臣,出則封疆,入則侍郎或尚書。


    從康熙四十五年中進士開始,到如今的康熙五十七年為止,短短的十二年間,阿克敦便已躋身於朝廷重臣的行列之中。


    放眼望去,玉柱的同年進士之中,就數阿克敦爬得最快,其次便是塞愣額了。


    至於其餘的同年們,大多混跡於五、六品的小官堆裏,依舊過著苦哈哈的借貸生活。


    沒有掌握實權的小京官們,隻要家底子不厚,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窮鬼。


    京城裏,有一些人專門做小京官的借貸生意,除了放長線釣大魚之外,更多的則是地方督撫的白手套。


    這年頭,在老皇帝集權於一身的前提下,宮裏或是朝裏的內幕消息,地方督撫們即使想花大錢來買,還怕找不到合適的門路呀。


    說句大實話,迫切想走通玉柱這條門路的人,天知道有多少?


    不過,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玉柱很少替人說話罷了。


    阿克敦就不同了,他不僅是旗人,還是老皇帝都知道的玉柱之同年好友。


    不客氣的說,以玉柱的滔天權勢,提拔幾個進士同年,簡直不值得一提。


    賓主雙方重新落座之後,玉柱笑眯眯的說:“老阿也是運氣甚佳,皇上發脾氣的時候,我正好在側。”


    玉柱說的很客氣,姿態也很謙虛。


    但是,阿克敦卻心裏明白,他能升任山東巡撫,絕對離不開玉柱的鼎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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