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動靜,吸引了一些人,那些族長山神神色各異,有人輕聲道:“第二波了,咱們的這位小山神,流年不利啊!”


    有人附和道:“此處……也罷,我等還是小心為妙,我等外族之人始終比不得內族之人,還是小心為妙!”


    “明日等封命下來,早早離去!”


    “咱們通往,免得……”


    “如此甚好!”


    金統領再次出現,似乎聽到了什麽,這才折返,她的出現,也使得交流之聲漸漸停止,那些人見天色不早便各自告辭休息而去。


    金統領掃視一圈,道:“加強警戒,之前發生的一幕我不希望在看見!”


    身後守衛立刻領命而去,金統領也離去,她要稟報這些事情。


    狐傾城身著一身素衣,頭發還有些濕潤,頭發隨意披著,悄然出現在木名身邊,木名不由多看一眼,道:“有心了!”


    狐傾城卻是不答,隻是暗自搖頭。


    “她說的有道理。”


    木名頷首,補充道:“生命有限,所以更應珍惜。”


    “還有敬重!”古月也出現,之前隱藏在某處。


    她也換了一身衣衫,青絲之上水漬未幹,顯然二人感知到木名這裏不對勁便紛紛出現,試圖阻止。


    “你二人這就洗好了?”木名自然是沒話找話。


    古月道:“狼心狗肺!”


    狐傾城則正要說什麽,隨即身軀一閃消失不見,古月也是如此。


    四方館大門再次敞開,按理說不該如此的,此時已經是宵禁,不過事實沒有絕對。


    孤狼出現,神色有些疲憊,似乎商討戰事讓他苦惱,不過看樣子又不像。


    見到守衛戒備,便打探了緣由,他的身份特殊,那些守衛也沒有隱瞞,孤狼聽罷,沉默不語,隻是徑直來到木名的閣樓內。


    “上一次在此處見你之時的場景,好似昨日,曆曆在目,今日卻是另一番光景!”


    孤狼說道,走到了屋內,站在窗前眺望,江上漁火幾盞,似星辰。


    木名倒滿將三個杯子放在桌上,一一滿上,當第三杯倒滿的時候,屋子內已經是四個人。


    孤狼回頭,露出笑意,古月淡淡點頭,狐傾城則一臉漠然。


    孤狼見此,隻覺自討沒趣,便也幹笑一聲,順手拿起杯子,道:“為慶祝咱們再次相見幹杯!”


    幾人聞言,默默舉杯,古月道:“當賀之!”


    “人生際遇,難以琢磨,昨日一番,今日又一番,卻不知明日為幾何?”木名道,頗為感慨,心緒飛回眼前的酒杯中,似乎在醞釀什麽。


    狐傾城聞言,眼眸微抬,道:“明日為幾何?且看此酒可否醉人!”


    幾人有所思,孤狼道:“也對,今朝有酒今朝醉!”


    說罷,一飲而盡,口中傳來辛辣之感,卻覺得渾身舒服!


    他大手一揮,桌上多出了一些瓜果,都是極為難得之物。


    木名道:“做了族長就是不一般!比不得我這窮山神,還在為香火發愁!”


    二女掩嘴輕笑,知道這是玩笑話,古月道:“那女子……如此放過,無礙麽?”


    言外之意便是斬殺,古月性子有些變化,而且她生長在大族之中,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


    木名搖搖頭,道:“不重要了,隱約看見了我曾經的影子,隻是如今卻是走上另一條路,倒也感慨,隻是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選擇罷了!”


    幾人點頭,沉默不語,而木名又道:“我不及啊!”


    木名想到了當初的白吳,似乎從那之後便發生了不同,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在回頭,也不能再回頭,否則無法麵對那赤子之心。


    “說起來,我倒是想起我二叔了!尤其是在族內的時候,之前都是怨恨不斷,隻是現在想想,感覺自己往日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孤狼自顧飲了一杯,目中有些追憶!


    是啊,每個人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然後便想起很多事,很多人,有些事情就像烙印,一直在心裏,有些人恍惚在眼前,時常能看見。


    “或許你二叔正是想讓你這般惦記著,如此才能成就你!”狐傾城道。


    狐傾城明白這種感受,主動給孤狼續滿,露出笑容,“昨日種種,皆是過煙雲已,好比你姐姐,現在卻對她沒有太多的仇恨了!”


    孤狼哈哈一笑,道:“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她是我姐姐呢!”


    古月麵色不自然,因為薛禮夢對她而言,極為重要,但是二人口中卻仿佛尋常人一般,讓她感覺古怪,隨即道:“山神大人托我告訴你,說你也不小了!”


    狐傾城眸子低下,直視杯中之物,琥珀色的酒水此時變得豔麗起來,在燭光之下,狐傾城似乎有些醉意了,心頭莫名的跳動起來,好似一隻小鹿。


    孤狼聞言,沒有太多疑惑,因為聽出了含義,接話道:“近幾日族中的族老會都開始說這事,說是什麽一個家族的繁衍,更應注意陰陽調和,如今薛族陽氣過於剛陽,易折,我二叔就是如此,這才隕落,我不當如此!”


    孤狼麵色無奈,複道:“我原本不打算理會,不過一向不理會族內事物的事物的山神也說了此事應當提上議程了,族老會聞言更是自己娶媳婦一般,極為上心!”


    孤狼歎氣,頗為無奈,不過他也活了兩百多歲了,要是在凡俗中恐怕後代都數百上千了,此時卻孑然一身,實在讓族老會揪心!


    木名神色一動,悠悠道:“認識許久了,也未曾聽聞你有喜歡的女子,不如說說看,可有人入你眼中!”


    孤狼道:“莫要八卦!”


    不過話雖如此,卻見到二女看來,都露出期待,便道:“你們也知道我早年的經曆,哪有這閑工夫,況且……也沒有這心思!”


    “原來如此!”木名沒有意外,隻是感覺可惜,以為孤狼性情中人,或許會有什麽小秘密也難說。


    不過孤狼卻道:“現如今,有那功夫了,但是卻也發現部族內沒有什麽合適的女子,而且,薛族如今的地位極為尷尬,主家在那裏盯著,其他家族也不敢和我族太多牽扯,族內多是我親屬一輩,無奈得很!”


    這些雖然是族內隱秘之事,但是孤狼也不避諱,薛族的族力幾乎比肩重族,此時其他幾族也知曉,外族也知曉,所以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


    古月道:“聽山神的意思,好像是在天狐族內為你選擇一些女子,隻是此事還得你點頭!”


    孤狼臉色更為鬱悶了,道:“重悅也真是的,今日居然當著那麽多老家夥的麵提起此事!”


    幾人好奇,孤狼便沉默片刻,似乎在猶豫,不過最後還是道:“說是兩族聯盟,我的身份又特殊,何不代表寶豐部族與天狐部通婚,以此鞏固彼此關係!”


    木名露出笑意,似乎對這結果不意外,隻是感覺好笑,木名不禁懷疑這主意是老山神想出來的,不然重悅定然開不了口。


    古月道:“看來山神和寶豐部族的高層想到一塊去了!”


    狐傾城一言不發,但是麵色卻怪異起來,坐立難安。


    木名道:“天狐族內可有妙齡女子?身份地位又和孤狼匹配的?”


    木名看著古月,一臉認真,古月思索,隨後搖搖頭,道:“不曾有,如今幾族內,雖然也有些女子,但是那些女子修為都一般,恐怕過不了幾十年就會年邁老去,不適合與孤狼作為道侶!”


    說話的時候,古月撇了一眼狐傾城,隻見狐傾城自顧飲酒,默然無語,對幾人的言語似乎充耳不聞。


    孤狼道:“此事你們無需操心了,我自有計較!”


    木名道:“也好,此事也不急!”


    古月也附和,“想來山神自由安排,山神眼光不會太差,這次,山神派遣尹明鑫也同來,莫非是有此打算?”


    木名一愣,道:“她也來了?”麵色極為怪異。


    孤狼則道:“不可胡說啊,我的祖宗,那可是我們的老祖宗,誰敢打她主意!”


    孤狼一臉誇張,不過似乎也是正如她所言,她可是圖騰轉世。


    而這時候狐傾城則冷哼一聲,道:“一個狐媚子!就會在暗處!”


    幾人一愣,皆是麵麵相覷。


    不過也就在這時候,一道極為動聽的聲音落入幾人耳中。


    “狐媚子?狐傾城,這可是說你自己!”


    尹明鑫出現了,一身黑衣,身姿搖曳,帶著一種天然的嫵媚,就連那燭火也隨之搖曳起來。


    幾人起身,默默一拜,狐傾城則冷哼道:“早早便藏在此處,偷聽夠了?”


    木名一驚,看向狐傾城,狐傾城道:“梁上女君子!”


    木名看向頭頂的橫梁,發現有些灰塵掉落。


    尹明鑫露出笑容,一時間,屋子內好似春暖花開,恍惚間花香撲鼻,卻是尹明鑫身上的暗香,也是她的力量。


    “你竟然強橫到如此了!”木名感慨,道:“什麽時候來的?”


    木名沒有那種對圖騰的敬畏,如在麵對一個朋友。


    尹明鑫落座,往木名杯子裏倒酒,隨後自顧取杯自飲,木名微微蹙眉,其他幾人也是怪異,不過都沒有說什麽。


    “那女娃子來時便出現了,生怕你有意外……這寶豐部族內任何事情,都不會逃過我的耳目!”


    言語間露出無比自信之態,不過細想便也釋然,這裏是她的領地,她是圖騰,自然有奇異的力量,鬼神莫測。


    木名再取一個杯子滿上,然後舉杯致謝!


    尹明鑫則繼續使用木名原來的杯子,也不覺什麽,淡淡道:“何以謝我?”


    木名一愣,露出明悟之色,“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一拍儲物袋,手中便多了一物,一顆內丹出現在手心,不過有一道殘缺的口子。


    幾人沒有太多的意外,隻是麵色頗為怪異!


    尹明鑫則一喜,道:“這還差不多!”


    然而木名卻搖頭,尹明鑫不知何意,木名則抬手,隻見閃現幽光,幽光凝聚手指出,化為掌刀出現,落在內丹之上。


    “這是……”尹明鑫蹙眉,而木名劃過那內丹,內丹一分為二,隨即一半內丹飛出,落到她身前。


    “你……不守信用!”


    尹明鑫有些惱怒,不過見到到木名再次揮動手掌,便有些疑惑。


    木名手中的半塊內丹再次被劃開,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白色內丹塊落入幾人手心。


    幾人詫異,不過木名卻道:“這內丹生機無限,這一半足夠彌補你自身所用,多也沒用,至於你們,權且留著鞏固境界吧!”


    古月收下,沒用多說什麽,還是看向木名溫柔了許多。


    孤狼哈哈一笑,“我那姐姐知道怕是要暴跳如雷了!”


    木名道:“恐怕早就知道了!”


    狐傾城則道:“又欠你人情了?”


    木名點頭,見此,狐傾城反而坦然了。


    倒是尹明鑫還是不滿意,道:“小賊,誰和你說一半夠用了,快些把其他都給我,不然還我那石弓!”


    木名自是不給,也不懼怕,道:“你也莫要欺我無知,對於這內丹的生機,我比你還要熟悉,再說,那石弓遠遠沒有那一半內丹重要,你要不樂意,你還我內丹,我給你石弓!”


    尹明鑫暗自不爽,這小子可沒有其他人那般麵對她時候的態度。對此,她也無奈,不過也不覺什麽。隻是說道:“對了,之前聽聞你們說道孤狼的終身大事?”


    孤狼眉頭一挑,道:“與你何幹?”


    尹明鑫道:“你方才還喊我一聲老祖宗,你說與我何幹?”


    孤狼撇嘴,心中自然是不承認的,不過嘴上可不敢言明。


    尹明鑫看向狐傾城,笑盈盈道:“你雖然不喜我,不過老身不與你計較,這樣吧,回頭我和重悅那女娃子說說,擇日讓孤狼小娃娶你過門!”


    孤狼一陣錯愕,看向狐傾城,狐傾城臉色一下子熱起來,突然有些氣急敗壞,指著尹明鑫道:“你……你胡說!”


    說著直接轉身離去了,因為木名幾人都笑眯眯看著她,她很是心虛,感覺臉頰燒個不停,索性快速離開了。


    孤狼也是不自然,不過終究沒有如狐傾城那般羞赧,隻是看著狐傾城的杯子露出笑意。


    “怎麽?不樂意?”尹明鑫問道。


    孤狼道:“此事不急,慢慢來!”


    話雖如此,孤狼也是麵紅耳赤,不過輕咳一聲,道:“那鹽石部之事可有把握?”


    說道此處,尹明鑫難得正色,嚴肅道:“當年老身若非早有準備,恐怕今日就不會站在此地了!”


    肅殺的味道彌漫,不過隨即消散,尹明鑫道:“放心,沒把握的事情我不會胡來,還有那小蛇,修為不是你們想象那般不堪,之前分神鎮壓那三隻精怪,這才力有不逮,被你姐姐打個措手不及,如今……三頭精怪都在你們體內,寶豐部族早已不是昔日之弱小之族了!不過你那姐姐我自然是不敢相信的,不過也無妨!有你就足夠了!”


    孤狼翻白眼,合著他成為質子了,不過幾人都聽出了強大的自信,都默默點頭。


    而尹明鑫又道:“戰場上就要靠你的丹術了!這點我承你情!”


    木名默默一拜,沒有之前那般隨意,抱拳道:“放心!”


    說罷,尹明鑫擺擺手,離開了這裏,邊走邊摘取一塊內丹送入口中,好似吃什麽靈果,木名暗暗搖頭,那內丹極為堅固,自己也是利用鬼冥的力量才能破開,想不到此時居然如瓜果一般被食用。


    孤狼則是暗送一口氣,片刻後才道:“她……老宗祖認真起來還真是不習慣!”


    木名深以為然,古月也是如此,暗自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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