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名進入院落之中,隻感覺有一股冷意彌漫,這裏有花花草草,但是此時都結了冰霜。


    一股刺痛之感出現,木名感覺前行艱難,便頓住了腳步。


    不過這時候一股暖風吹來,那種不適感消失。


    幾個老者出現在木名前方,而周圍的花花草草上的冰霜也消失不見,這時候,有花香傳來。


    “小友,請進!”一個老者招手,麵色溫和。


    木名行禮,此時才打量起眾人,一共九人,九人似乎修行同一種法門,他們雖然須發皆白,不過麵色卻是如孩童一般,絲毫不見皺紋和老態,麵色呈現一種紅**感,唯獨那一根根白發和胡須的長度表露他們的年紀。


    其中一個人似乎看出木名的所想,便以手扶額道:“慚愧啊,都一把年紀了還留有此等麵皮,倒是讓小友見笑了!”


    木名低頭,不敢再看,這時候才走過去。


    院落之中的陳設極為簡單,也不見有什麽桌椅之類的,隻有幾個蒲團,而此時幾個老者已經坐下,隻是木名犯難了,以為隻剩下最中心的一個蒲團還空著,至於其他幾個蒲團則是圍繞著中心那一個蒲團呈現扇形模樣。


    “無需客氣,這裏不用在意這些。”一個長老說道,他招手的同時一股修為送出,木名不由自主便落入那中心的蒲團之上。


    見此,木名隻好抱拳行禮,並開口道:“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木名開門見山,雖然不擔心什麽,但是心中一直有疑惑,因為對方是道天門的太上長老。


    書院的太上長老,木名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他們不會輕易出現,他們在書院深處守護什麽,木名聽白長老說過,他們一直為書院趨吉避凶,凝練氣運,他們並非以武力神通擅長,他們靠的是推算布局,書院之中的大陣便是他們凝練。


    現在看著身前的幾個老者,木名不由想起很多事,莫非是他們推算出來什麽?


    “老夫名為鬼針草,今日請小友來,有個不情之請……”最中間的那個老者開口,目中有些難為情。


    木名道:“前輩請吩咐!”


    木名倒也不覺什麽,這些人應該要什麽沒有,能夠從這裏的得到什麽,恐怕也是下了什麽大決心。


    果然,另一個老者道:“老夫名為鬼箭羽,說來這事的確難以開口,不過事關我等以後的路,所以也隻能硬著頭皮了。”


    說到此處,這個老者和那鬼針草對視一眼,鬼針草緩緩點頭,鬼箭羽複道:“我們幾個想倚老賣老,和你討要一縷丹火……”


    聞聲,木名道:“前輩幾人莫非是精怪?”


    鬼針草道:“想來你從我們的名諱中聽出了什麽吧?”


    木名頷首,“我接觸過幾味藥,鬼針草者,清熱解毒,活血化瘀,凡俗之中但凡感染風寒者,皆以此藥為引,至於鬼箭羽,則是破血通經,多為女子所用,若是沒有猜錯,諸位前輩皆是草木化形,而且已經成為精怪!”


    幾個老者像是一眼,目中有讚賞,其中有一人道:“果然,你眼力不錯,老夫名諱為鉤藤,也是草木,其他幾人也是如此,我們曾生長在一處聖地,原本有成為精怪的可能,不過即便如此,我們幾個也隻是通靈而已,至於成為真正的精怪,則是缺少一些機緣,而且如今這副模樣,也是耗費了漫長歲月,到處行走采集神物,不過也有太多限製。”


    這時候幾個老者苦笑,都不言語了。


    木名道:“一座聖地,一般說來隻能誕生一隻精怪,而九位前輩恐怕是不想彼此廝殺吞噬,所以本源有缺,介乎於妖和精的中間!”


    “你竟然知道妖?”鬼針草詫異,不過隨即淡然,“是了,你這個修為知道這些事情也不算什麽。”


    他一手撫須,慢慢道:“的確,在外界,哦們便是妖,為天地不容,不過這裏卻是屏蔽了天機,我們出世之後便沒有離開過道天閣,不過那裏已經沒有了,我們也不得已,我們阻擋不了多少時間,尤其是我們這樣修為存在,對這世界來說有太多的誘惑,畢竟當年妖族在這裏留下了太多傷痕,這個世界極為排斥妖族,那種程度甚至比仙族還要厲害!”


    幾個老者輕歎,一人道:“我們本想求你老師,不過他已經消失,我們隻好找到你師兄們,不過他們對我們不理不睬,隻是留下一些修煉法門,至於丹火……他們理都不理我們!”


    木名汗顏,同時感覺不可思議,目中帶著愕然,不過鬼針草道:“你別不信,你幾個師兄來曆都不小,我們在他們眼裏還真不算什麽!”


    這下輪到木名沉思了,幾個師兄來曆神秘,他自己也不清楚,隻是知道老師將他們聚集到一起,傳授他們修行門路,不過他們做下的事情則是驚天動地,三族可是吃了大苦頭。


    “前輩知道我幾個師兄的來曆?”木名沉聲問道,“諸位前輩乃是精怪,為何說我幾個師兄來曆更為神秘?”


    “你真不知你幾個師兄的來曆?”鬼針草道:“你們這一脈都很神秘,包括你在內,我們都無法推算什麽,隻感覺你們一個個就是一團迷霧之中的火焰,而這火焰,讓我們心動!”


    “至於你幾個師兄,我們也不好說什麽,隻知道他們並不屬於這裏,他們應該是外族,但是又不太像,我們也不清楚。”


    木名心中有些波瀾,不過卻沒有太多吃驚,幾個師兄來曆反而不那麽重要了,便道:“前輩們可曾修行過本願丹經?”


    幾個老者點頭,他們身軀一震,諸多異象便幻化,院落內頓時間春暖大地,門口一株老樹居然生出花骨朵,眨眼間又落英繽紛,至於其他花盆中的花草也是春意盎然。


    木名掃視一圈,這時候才發現,院落內栽種的都是奇花異草,之前倒是沒有太多在意!


    “這……”木名看著一盆花草自語:“這不是東勝所有吧,就是巫族也少見!”木名看見一株黑色的藤木,隻有三尺高,但是卻接出金色的果子,那果子帶著金色的霧氣,很是璀璨。


    “這是純正的金烏果,巫族也有,不過那些都是不純正的,這些果子是金烏一族所有,早年從仙族那裏流落到這裏,當初我們便尋到了很多,不過這些年下來,活下來的隻有這一盆了。”


    一個老者介紹,隨後有指了指其他幾盆,“其他那些也是,都是仙族、妖族、魔族流落至此,被我們得到,不過成活的不多,對了,那裏還有一盆七星蘭草,不過似乎又跑了,已經讓人去抓了,到時候你可以看看,那株草已經快通靈了,或許沒過幾年便會成為我們的道友!”


    木名看去,隻見一個花盆內空空如也,隻有一些七色神泥在那裏閃耀,隻是木名腦海卻浮現一株野草,莫非是它?


    木名收回了思緒,這時候幾個老者也收了異象,他們看著木名,其中一人道:“咱們也不要白拿,這點東西算是補償!”


    他的掌心浮現一口劍,隻有一指長短,不過那劍卻是無比特殊,乃是一株植物模樣,隻聽他道:“這是我的本源劍意,你可以感悟,你修煉的是草木之道,草木者自然,不過若是修煉得當,也可草木皆兵,眼下戰爭時刻,對你會有好處。”


    其他幾個老者也各自凝聚劍意成劍,都是他們本源所化,蘊含無上劍意。


    鬼針草道:“你有很多劫數,這也是丹師的劫數,但是奪去造化,逆天改命,為天道不容,這些劍意在將來若是遇到強敵,你可以引爆,為你贏得一些生機!”


    九道劍意落入木名身軀消失不見,木名感應,發現它們蘊藏在分別蘊藏在自己的四肢五髒之中,對應五行四象,此時木名感覺自己身軀中的修為運轉都無比淩厲,有寶劍出鞘的感覺。


    “多謝前輩大恩!”


    木名恭敬行禮,此時也不耽擱,默默掐訣,口中誦念真言,周圍無數符文閃耀,一縷縷火焰憑空出現,周圍的那些草木突然抖動起來,有一株花盆中的植物突然破土而出,朝著木名飛來。


    “這……”一個老者攔住,定住那植物,那植物發出古怪叫聲,似乎很不滿意老者的舉動,老者將它送回花盆內,並道:“我感到強烈的渴望,似乎能促進它們通靈!”


    又一人道:“果然啊,咱們修煉的時候總是感覺缺少什麽,現在我才明白,這經文的修煉沒有這一縷火焰還真不成!”


    又有人道:“那以後咱們豈不是入了丹皇的門下,成了最小一輩了?”


    “咱們本身便是花花草草,不能移動一丈之地,若是往後真到處行走,打破禁錮,便是拜了他們門下又有何妨?”又有一人哈哈笑道。


    不過此時一聲輕喝傳來,幾人看去,卻見一團血色的火焰出現在木名身前。


    他們幾人麵色皆是一變,鬼針草道:“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為何他師兄非要讓我們給他師弟好處,因為隻有他的力量最為特殊!”


    鬼箭羽也道:“是啊,我們修煉草木皆兵,隻是這兵道乃是殺伐之道,是殺戮之道,我們天天躲起來修煉,早已和清靜自然沒有關係了,哪來的殺戮之道!”


    一團火焰飛來,落在他們身前,木名卻閉目打坐,而此時,幾個老者各自吐氣,無數草木青色氣流凝聚成為生機飛出落入木名體內,修補他的精氣神。


    木名隻感覺全身暖洋洋的,隨即也不理會外界。


    幾個長老圍繞著那火焰,他們開始掐訣,他們周圍浮現無數符號,同時有經文聲回蕩,帶著生命的氣息,此時他們頭頂懸浮一株株植物,是他們的本體,那植物原本枯萎黯淡,不過沐浴著火光後都變得有熠熠生輝。


    一個老者劃破空間,並道:“咱們進入空間中修煉吧,不然會波及小友!”


    幾人頷首間,身軀各自消失。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木名才睜開眼來,發現周圍空無一人,木名對著幾個蒲團默默躬身行禮,隨後打量起院落內的草木。


    不過這時候那些草木都抖動起來,傳出一股股渴望,木名血脈有些躁動,當下隻好趕緊離去了。


    木名離開了小島,有荷葉載著木名離去,卻不見那小童子,也不見那竹筏。


    原路返回,正好看見石嵐在一顆老樹下默默打坐,木名不由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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