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之人最是可怕,鹿戰門此時便是如此,那些修士成了流亡者,比流浪者還要可怕,但是也更孤獨,像是一群狼。


    他們和道天閣以及天雲書院一樣,都是古老的宗門,他們背後三大戰國作為支撐,隻是現如今,國沒有了,聖地也被人端了,甚至那些凡俗百年之後也不再承認他們的道統,這對鹿戰門這個古老的宗門來說無疑是一次毀滅。


    而這樣的一群修士並不甘於毀滅,他們會千方百計地要崛起,在破敗中崛起,在戰火中崛起,於是他們到處殺戮,到處屠戮三族修士。


    此時三族修士最怕的是不是天雲書院這邊的修士,也不是道天閣這邊,而是鹿戰門,隻因為鹿戰門已經徹底沒有牽掛。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的坊市方圓數萬裏內鬥曾屬於鹿戰門,這是鹿戰門以往和蠻族通商的場地,隻是此時已經易主。


    大地在顫抖,遠方在轟鳴,天地變色,烏雲卷動,電閃雷鳴,無數修士觀望,甚至有些修士打算跑路,隻因為遠方的戰鬥太突兀了,這裏的軍隊不算多,畢竟是坊市,不是什麽要塞,好在鹿戰門似乎也不是刻意針對這裏,遠方有一座城關,,那裏打得天翻地覆。


    外界修士冷眼相看,對此很漠視,在他們看來說到底都是他們自家內鬥,他們隻感覺越亂越好。


    不過相比較而言他們倒是希望鹿戰門那邊落敗。


    “東勝這邊對我等極為排斥,聽說隻要是一些外來者有出格的行為都會被格殺,這裏雖然混亂些,不過三族到底對我等有所求,還是這裏好。”


    有人自語,看著遠處一件件神寶炸開,如煙花一般絢爛,隻是他們的目中不平靜。


    “這個世界混亂不堪,咱們的世界就是宗門之間也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多是弟子們之間的較量,真不明白他們怎麽想的!”


    外來者聚集在一起,此時暢所欲言,有人道:“誰知道呢,總之這裏讓我很不安,很多人對我們的血脈虎視眈眈,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才行,隻是為何這麽久了才有這麽點人聚集?”


    而此時,這裏有大陣開啟,三族的軍隊也陸續開拔過去,鹿戰門氣勢洶洶,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戰寵,戰鬥力極為強悍,更有天空的飛禽往來間丟下無數符篆和陣圖包裹著無數晶石和神物,隨意轟炸,大地都在轟鳴。


    木名悄無聲息出現在一處高高山嶺上,身後背著一口葫蘆,其中劍光蘊藏,木名打算趁亂收割一些人,隻是鹿戰門那裏終究還是沒有打過來,他們采取遊擊的戰鬥方式,隻是不停騷擾。


    木名輕歎,倘若神臨國戰敗,或許他也便是如此了,中日東躲西藏,隻要尋到機會就會襲殺對方。


    就如同是一隻獨狼,鹿戰門便是一隻獨狼,不傷人,隻殺人!


    戰鬥進行了數個時辰,三族修士退兵回來,而鹿戰門卻也退去了。


    無數消息也隨之帶來,鹿戰門折損很小,他們很有準備,而且來去如風,至於三族不過追擊太久太深,因為有埋伏。三族修士很惱恨,隻是無奈,他們終於體會鹿戰門堅守城池,而他們四處攻擊和騷擾那種心情了。


    不過三族也發布封命,雇傭無數邪魔外道,甚至外界修士也被雇傭,但凡獵殺鹿戰門修士,無論什麽修士,都會賜予秘術神通和修行的資源。


    木名手中多了一張獸皮,上麵有很多三族發布的任務,甚至列出了一些人的名單,這些人多為鹿戰門中的頭領之類,不過報酬也極為豐厚。


    看著那些酬勞,就是木名也一陣心動。


    隻是木名卻深思,自語道:“是想打算從內部瓦解他們麽?”


    鹿戰門背後的黑煞國背叛,這讓黑煞國很不安,他們中的皇族中被斬首的有數人,現在就任的新皇帝更是態度堅決,已經不承認鹿戰門這個道統的存在,甚至鹿戰門中的弟子都被列為必殺名單,皇族總是擔心鹿戰門和其他幾個戰國的人提刀砍來,畢竟之前已經有過先例。


    因此,他們極力招募散修,開始大肆擴軍,甚至讓邪修也加入其中,更是發布一道道封命,和三族一起鎮壓鹿戰門。


    這道封命很有效果,果然第二日就有修士成群離開這坊市,跟隨三族軍隊在山中搜尋鹿戰門的蹤跡,鹿戰門一直躲藏在三國的山嶺之中,即便分散在各處,但是還是經不起如此大規模的鎮壓。


    有擅長推算的人開始占卜,布置一座座大陣,將一些特殊的虛空坐標構建而出,更有擅長空間之力的破開一個個虛空節點。


    於是乎,一場場戰鬥爆發,無數山脈生出還有虛空之中,都有鮮血流出,三族修士如狼似虎撕開裂縫,入侵其中,幾乎沒有什麽活人留下,隻有殘留的血腥味彌漫。


    手段極其歹毒殘忍,有人開始搜集血液,祭煉邪兵,也有人將那些屍體鍛造為傀儡,至於魂魄則是被外界之人用特殊的秘術奪走,融入他們軀體之中。


    鹿戰門開始求助,天雲書院和道天閣將那些來信看完之後,有人大吼,也有人沉默。


    不過出奇的是這次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道天閣派遣出一批批劍客,這些人被供奉在劍閣之中,不問世事,但是此時都被召喚而出,他們進入在三國之地,三族修士開始成批死亡,有人被救活,隻是卻變得瘋魔,不斷重複著:劍魔!


    天雲書院的幾個峰主一同出現,共同發出召喚,一些年輕弟子降臨在虛空深處,這些人氣息一致,不過最後都散去了,但是三族大地上開始了漫長的殺戮。


    而外界之人中有人開始逃遁,因為無論是劍客還是天雲書院這批神秘的人都開始大肆殺戮,哪怕有外族之人表露身份,但是卻反而遭到了無情的攻擊。


    木名所在的坊市這些時日開始不太平,那些酒樓中時常發生刺殺,死者幾乎都是大族子弟甚至一些軍隊的統領,甚至一些人莫名死亡在自己洞府之中。


    苦玄參這一日尋到木名,露出苦惱,“先生,救我啊,活不下去了,這這絕陰體雖然治好了,但是又得病了!”


    盤龍街上木名的藥鋪門口掛著幾個腦袋,烏鴉在門口那裏叫喚個不停,似乎在猶豫著是否吸食那幾個腦袋中的腦髓。


    苦玄參推門而入,見到木名慢悠悠煮茶,木名一見他來,親自倒了一碗,他便也不客氣抓起茶碗來。


    這些時日他們二人時常往來,木名借助他的居住地煉製一些丹藥,因為有大陣遮掩,而苦玄參也時常來木名這裏討要一些丹藥,隻是每次來,烏鴉都很不滿意,所以現在又飛來啄他的頭發。


    “你這黑鳥兒,回頭給你同那玄鳥一族的聖女做媒!”


    他驅趕烏鴉,烏鴉不理,木名隻好丟出幾粒丹藥道屋外,烏鴉這才消失。


    “又被刺殺了?”木名道,再次給他續了一碗茶水。


    “別提了,都不敢離開這裏了,今日打算散散心,才離開沒多久,就被人用大陣困住了,幸虧有族中賜下的秘寶,不然性命都交待了。”苦玄參將那茶水端起,一飲而盡。


    “估計三族之中有人趁機作亂,聽說那狗眼族,就是那被挖去天眼的家夥,都被人打暈,現在幾乎成為廢人了。”苦玄參露出同情:“他是神目族的奇才,本有望爭奪聖子,甚至將來成為一族之長,奈何天目都被人挖了去不說,還安了狗眼,現在就是血脈都抽走了大半,我開始覺得是本土修士做的,現在想想,總感覺不對,似乎有人故意搜集其他的東西。”


    木名淡淡點頭,麵具下發出沙啞的聲音:“是啊,混亂了……今晚你留在這裏吧,我帶你看些東西!”


    苦玄參看了過來,滿是疑惑,木名卻指了指屋外,“那幾個都是傀儡,我也被人盯上了!”


    苦玄參驚訝:“誰敢打先生的主意,光是先生的毒術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木名道:“或許吧,興許有人也以為我是什麽體質呢!”


    “難道前輩不是嗎?”苦玄參道:“我聽說中央大界中有丹體出現,但凡經過他的點化的山石草木,都有成為靈藥的機會。”


    木名輕輕抬起眸子:“哦?還有這體質,你說說看!”


    苦玄參道:“我也隻是聽說,此人橫空出世,不知來曆,不知修為,不知年歲,聽說神火宗也去尋找,隻是不知蹤影,隻聽說此人很厲害,有人聽說他是丹體,便尋找吞噬,不過最後卻把自己毒死了,一身修為反而成就了此人。沒有人見過此人,隻是聽說此人有造化之力,可點化山石草木,具體……我也不知。”


    木名轉過頭去,苦玄參一見,立刻凝目看去,他想看木名的麵容,不過木名轉頭,他微微失望。


    木名取下麵具,飲了一口,然後又輕輕蓋上,慢慢放下茶杯,沒有言語。不知為何,當聽到丹體的時候,木名感覺心中有種悸動,就像是遇到了什麽熟悉的東西,隻是有無所察。


    “有機會倒是想見見!”木名道。


    而這時候屋外有軍隊敲鑼走過,烏鴉急忙飛回,傳出一股波動。


    木名道:“越發混亂了,巫王的女兒被人打暈在洞府了,不過出手的居然是一隻傀儡,這些軍隊來這裏巡邏和貼告示,要懸賞。”


    苦玄參看向屋外,道:“莫非和偷襲先生的是同一個人?”


    木名搖頭,“不知,或許是很多人,附近的幾個坊市也有人被襲擊。”


    天色漸漸黑去,木名披上了鬥篷,氣息變化,苦玄參也發生變化,他取出一麵黑色的麵巾擋住臉部,身軀變得魁梧許多。


    二人悄無聲息離開這裏,一言不發,木名在前引路,不多時,二人便離開了坊市。


    這裏雖然是三族的坊市,但是並非軍隊的駐紮地,所以通過這裏也不算多難,畢竟這樣的坊市有很多個。


    山嶺之中,二人停下,和夜色融為一體。


    苦玄參輕輕蹙眉,因為周圍有一些血腥味彌漫。


    苦玄參心神戒備,神識悄無聲息蔓延,不過不敢說話,隻是見到木名走到一株老樹前麵,手掌輕叩在樹幹上,老樹顫動,而且開始蠕動,不多時一麵鏡子浮現。


    木名一指點出,那鏡子並無變化,木名便搖頭,隨後鏡子化為符文進入樹幹內。


    木名再次動了,苦玄參跟隨,隻見木名重複之前的動作,先後從一些花草或者山石中取出鏡子,隻是都沒有變化。


    直到來到一處湖泊邊沿,木名念咒,湖麵蠕動,居然化為巴掌大小的鏡麵,這次鏡麵有了變化。


    苦玄參暗道這烏鴉道人還真是厲害,居然還擅長煉器,這神寶可以變化為湖泊模樣,而且自己居然看不出分毫。


    而此時,那鏡子發生了變化,其中有光華閃爍,形成了影像。


    迷霧出現,一個朦朧的影子出現,他身邊有幾個血肉模糊的人影,這些人影的血液都閃爍霞光符文。


    “特殊體質?”苦玄參道:“這些人血脈都很特殊。”他目中有點凝重。


    木名淡淡點頭,看著那鏡麵變化,而此時,這些人影的血液符文都凝聚向最中間的人影,而那人影越發朦朧了。


    不過就在此時,木名心有所感,隨後直接丟棄鏡麵。


    鏡子在遠處炸開,有符文卷來,木名一聲冷哼,符文倒卷,消失在遠處。


    木名低聲道:“走!”


    苦玄參不解,不過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二人頃刻間消失,不多時,一個朦朧人影出現,他掃視一圈,最後也離開了。


    苦玄參居住地,二人想對而坐,苦玄參忍不住道:“先生那是什麽人?”


    木名道:“你之前曾說有天目族的人被挖去了雙目?”


    苦玄參道:“是此人所為?”


    木名道:“應該不假,隻是此人我看不出來曆,修為應該不高,甚至沒你高!”


    苦玄參頓時啞然:“莫非是用秘寶隱藏了修為?”他感覺不可思議,若真是如此,自己豈不是岌岌可危?


    木名搖頭:“或許吧,不過若是修為比你還高,就不會被我捕捉到一些畫麵了。”


    苦玄參卻想到了什麽,道:“莫非先生可以隨意捕捉我的動向?”


    木名不答,苦玄參見此卻搖頭了,“罷了,先生非常人也,對了,為何挖去了天目還要給安上了狗眼,這不是羞辱人嗎,我聽說那狗眼還摘不下來!”


    木名道:“或許這天目的催動需要特殊的血脈吧,他在嚐試實驗,是否能讓那狗眼變得神奇,聽說那天目族人血液都被抽離,恐怕與這有關。”


    而此時,木名身邊有符文炸開,苦玄參立刻警戒,因為他腰間的玉牌發出轟鳴。


    “有人闖入了!”


    他探手抓去,一道霞光閃過,隻有一株草留下。


    木名手心流光閃耀,也多出了一物,卻是一隻黑色的蜜蜂。


    “星海之中什麽人擅長使用傀儡?”木名突然道。


    苦玄參道:“萬法宗,不過這個宗門的傀儡不是這個樣子,他們的傀儡都有獨特的印記存在,現在出現的不過是一些花草昆蟲罷了,昨天還有一頭小蛇出現,我懷疑是蠻族所為!”


    木名卻沉默,掌心輕輕發力,那蜜蜂化為塵埃,並沒有什麽氣息留下。


    “最近你也小心些,不太平!”木名說完後離開了。


    苦玄參目送木名離去,不由道:“好奇怪的人,應該是看出了什麽才對。”


    隻是沒有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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