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笑盈盈看著二人,她輕輕往往自己臉上一抹,一張人皮麵具落下。


    驚為天人!


    這是她的容貌,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然而,木名卻愣神,不是她的容貌,隻因為此人言語如此奔放,還是頭一回見,木名老臉通紅,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心虛。


    果然,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短暫的被動和沉默後,木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說過這話!”


    這下輪到九娘錯愕了,對於木名的觀感,他一直覺得木名做事很謹慎,沉默寡言,隻是現在……怎麽聽著有點打情罵俏的味道,像是耍流氓?


    難道是因人而異,是因為妙音的美貌讓他變化,自己暗送秋波怎麽不見他有表示,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是落日黃花?


    妙音的容貌很美麗,的確可以用驚為天人形容,比之薛禮夢也差不了多少,當然,薛禮夢那種人不能和她比,修煉十全天道的人無論修為還是容貌都幾乎沒有瑕疵。


    此時她目中有光亮,像是看見了一個寶貝,笑道:“有膽色,我這身子……給你睡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九娘以手扶額,搖頭無奈,卻也看著木名,木名手指輕叩桌麵,沙啞道:“什麽條件,老夫倒是好奇……”


    妙音嗬嗬一笑,“裝深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多大年紀,倚老賣老,若是沒有猜錯,你從未近過女色吧?”


    “咳咳,女孩子家家不要如此奔放,不然不可愛了!”話已至此,木名也知道自己年齡這些瞞不住,也就不用倚老賣老,聲音也恢複了年輕之態。


    聞聲,妙音白了一眼木名,倒是九娘道:“好啊,竟敢騙老娘,老娘還以為你是個糟老頭,本以為便宜你了,還對你暗送秋波呢,白浪費了感情了!”


    九娘無奈,複道:“倒是妙音好眼力,怎麽看出來的?”


    妙音道:“媽媽你就別打聽了,這是我的秘密,另外,天天在青樓聽曲,卻從不叫人陪,你說正常嗎?”


    九娘古怪看了一眼木名,道:“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木名感覺臉麵火辣辣的,居然被一個老女人如此言語,實在可惡,奈何無法反駁。


    “好了,說正事!”木名輕聲道。


    “想睡我的話,就摘下麵具吧,我可不想和一個沒臉沒麵的人睡在一起!”妙音淡淡說道,風輕雲淡,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女子說的。


    然而讓木名卻道:“我說的是治病的事情……”


    妙音原本要給兩人端茶倒水,這時突然卻僵住了。


    誤會了,而且不是一般大,怎麽聽著自己往上趕,還被人嫌棄的味道?


    她麵色頓時發紅,咬緊嘴唇,狠狠看了九娘一眼,九娘打趣道:“以後莫要胡說,這下子自己沒臉沒皮了吧……”


    妙音麵色卻立刻恢複,而且給二人倒上了茶水,隻是木名杯子裏茶水滿滿的。


    茶滿欺人,這是表達不滿了。


    不過木名眼中浮現笑意,然後輕輕抬手叩向自己的臉部。


    妙音麵色頓時變了,就是九娘也是張開嘴唇。


    木名摘下了麵具,露出了真容,確切說是已經變化過後的容貌。


    很剛毅的臉龐,和木名一身黑袍形成了強烈對比,帶著很燦爛的笑容,目光灼灼看著妙音。


    妙音看著木名的麵容,不算英俊,但是卻很耐看,加上之前的言語和自己的玩笑之言,頓時讓她感到羞澀,隨即有些惱意,自己本就是風月老手,雖然****,但是平日裏隻有自己撩人的份,今日裏卻是反被調戲了。


    隨即鼓足勇氣道:“今夜三更時分,月圓景色,我在這等你,不來便是小狗……”雖然是玩笑話,但是卻一臉認真的樣子,帶起了可愛之感,木名一見,倒是感覺別有一番風味。


    好在木名原本也隻是見招拆招,玩笑也適可而止,便淡淡道:“先治病吧!”


    九娘麵色有些不自然,她欲言又止,不過還是道:“妙音,你任性也就罷了,有些事情不要胡來。”


    妙音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她最不喜歡就是九娘對她說教了,原本玩笑的心思頓時變化,直接道:“記住了,三更時分!”


    說罷,直接甩手離去了。


    “你別介意,她就這性子,我也奈何不了她。”見到妙音遠去之後,九娘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木名道:“她的身份是什麽,讓你有些忌憚。”


    九娘道:“也不瞞你,她父親是個大人物,不過你也不要打聽,對你沒好處。”


    木名道:“明白,那麽開始吧,我想見見那人,不然我也不好判斷。”


    九娘道:“也好,她的身份也告訴你了,你自己掂量,能治就治,不能治有不要勉強。”


    木名感受到九娘的善意,回頭道:“你上頭的人恐怕不是這麽想的吧?”


    九娘苦笑:“你果然與眾不同,不過,托妙音的福,上頭的人不會太過責罰我!”


    “為何告訴我這些。”木名不解,九娘卻沒有說話。


    不多時,二人來到一處山林茂密之地,這裏精氣無數,已經濃鬱成為實質,一滴滴露珠掛在樹葉上,帶著清香的味道,這是花草樹木吞吐產生的露珠,但是卻蘊含生機。


    木名暗自讚歎,這是畫卷內空間,居然如此神妙,可見煉製這畫卷的人的修為已經是臻至化境。


    “這是妙音父親將一方地域截斷容納而來,成了妙音的洞府,這裏足夠困殺一個歸一境修士。”九娘低聲道:“所以不要胡來,不要招惹妙音,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打妙音的主意,最後都稀裏糊塗死了……”


    木名無語,這九娘還真是不放心啊。


    當下也隻好默不作聲了。


    九娘取出一個令牌,打出幾道符文,頓時間,草木消失,兩人出現在一個湖泊中,奇怪的是湖泊中並非是水流,而是濃鬱的生機匯聚而成的液體,木名隻感覺血脈躁動,似乎要占據這裏。


    九娘自身也是如此,她急忙封印修為,道:“這是有主之地,不可妄動。”


    木名道:“好大的手筆,這些本源力量足夠讓人突破到神臨境巔峰了。”


    九娘道:“夢女那裏,我之前也讓她待過這裏一段時間。”


    木名聞聲,深深看了一眼九娘,緩緩道:“你放心,我銘記在心。”


    九娘擺擺手,“剛才你不是問我為何善意提醒你嗎,告訴你也無妨,還是那句話,同為女人,我不忍。”


    木名默然,這是答案,沒有其他多餘的理由。


    九娘一拍湖麵,湖麵震動,不多時湖水深處冒出一塊巨大的玉石,那玉石之上無數霧靄包裹,不過都在逐漸散去,當散盡之後,隻見一個女子躺著。


    這女子氣息隱寒,如被冰封,隻是木名察覺她生機在緩慢流逝,哪怕被放在這裏溫養也是如此。


    木名走上去,正打算查看,不過九娘卻拉住木名,並且搖頭,她取出一根細線給木名。


    “懸絲診脈?”木名道。


    九娘頷首,“公主的身體不允許男子觸碰,希望你理解。”


    木名也不奇怪,巫族很重視這些,尤其是皇族之女。


    九娘親自給那女子手腕係上絲線,另一端遞到木名手中。


    木名接過後,默默查探,一言不發,九娘也在旁邊看著,也不打擾,也不擔心木名是不是冒牌貨,她很信任木名,不知為何。


    “夢女跟了她,也未嚐不是一個好選擇。”她如此想著,隨後又想到妙音,不過這次卻有無奈之色了。


    一炷香後,木名才輕聲道:“很棘手……”


    木名很少說這樣的話,哪怕是那些已經半死的人,木名都不覺得如此,但是現在,木名由衷的感到棘手。


    九娘對這個結果並無意外,隻道:“能治嗎?”


    木名道:“可以,不過需要很多珍貴的材料……”


    九娘道:“都不是問題。”


    木名道:“包括九滴歸一境修士心頭血?”


    九娘蹙眉,隨後道:“你且等我回複他們!”


    說罷,她取出一張符紙點燃,有絲絲神秘力量穿透這方空間,二人也不多言,都在默默等候。


    不多時,虛空輕顫,一個通道構建而出,十個玉瓶從通道內飄出。


    木名微微變色,自語道:“我低估了他們的決心……”


    九娘也道:“所以……不容有失,不然……”


    話語未盡,但是餘意很明白,不然……就都死。


    木名道:“放心,我這一身本事也不是吃素的,我需要的材料給你寫下,你去準備好,一個時辰內,開始治病救人……”


    木名來了鬥誌,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不由有些興奮,九娘看著木名剛毅的麵容,也露出笑意,木名給她帶來自信,讓她壓力也消去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木名身邊已經堆積了無數藥草金石,甚至還有一些獸骨,此外還有五顏六色的血液白放在玉瓶中,九娘祭祀出大陣,開始默默護法,木名通過她的修為判斷出她居然是神臨境,不可思議!


    一縷縷黑色的火焰飛出,開始構建一個巨大的爐鼎,無數藥草自主落入其中,木名開始掐訣煉丹。


    時間緩緩流逝,直接數個時辰過去,隻是木名依舊還在那裏煉丹,九娘暗自擔憂,擔心木名突然炸爐,因為木名此時大汗淋漓,不過目中卻無比沉靜。


    天色逐漸暗去,這方世界中的時間流逝和外界一樣,也有太陽和明月,不過都是符文構建,但是栩栩如生。


    妙音默默坐在銅鏡前麵,親自給自己打理,發絲上還有水珠,她方才是沐浴了!


    她看著身邊的一個水量鍾,已經是二更時分,以往她是從不看這些東西的,今日卻是一直盯著看。


    水量鍾禮水滴清脆,滴答作響,仿佛滴落在她心頭,讓她的心跳隨之擺動,想起之前的言語,她麵色緋紅。


    時間在今日過得格外漫長,在莫名等候之中;但是又過得很快,在思緒飄飛之中。


    她的裝束已經完畢,美豔不可方物。隻是她還在銅鏡前麵,隻是麵色也恢複了平靜,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搖頭。


    她突然輕歎一口氣,美麗的容貌有些黯淡,就像是一朵突然凋謝的花朵一樣,讓人憐愛。


    她起身,然後直接出門,朝著左右的侍女道:“今日老娘心情不好,要去第一樓找場子去了!”


    侍女們低頭應下,這一幕她們見到了。


    她離去之後,侍女們才打哈欠道:“小姐今日好奇怪,平日都不這麽說話的,而且怎麽這般晚睡,現在都三更時分了!”


    半個時辰後,一間名為曉月樓的花樓中,兩位絕色女子在舞台上開始鬥法,無數年輕俊傑紛紛叫好,同時又滿是擔憂,生怕其中一位美人受傷,同時花樓中的看客早就分為兩派,互相給兩人助威。


    而花樓的媽媽則是一臉幽怨,“天啊,九娘這個老不死的……啊,怎麽又打起來了,都是小祖宗,姑奶奶啊,惹不起,也躲不起啊,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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