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月光灑下銀輝,映照著這片樹林,映照著這家小店,也映照進了小店裏的客房。(.)


    客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沒有一點聲息,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


    黑暗中,一道身影慢慢地走來,月光雖明亮,但在這樣的深夜裏,隻是映照出了這個人的輪廓。她穿著一身的紅衣,在月光下顯得那麽妖豔,臉上的神情冷若冰霜,她的眼睛瞳孔如尖針,詭異而駭人。


    她慢慢地走近鄭紳繁與陳雲休息的那張床上,慢慢地靠近,一切都是那麽的悄無聲息,她似是要做些什麽。


    陳雲卻是突然之間翻了個身,嘴裏喃喃地似乎在說什麽,卻又像是在胡言亂語,說得很大聲,卻是讓人聽不清楚。


    鄭紳繁在陳雲的胡話中卻是翻了個身,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卻是詫異道:“豔娘,你怎麽在這裏?”


    陳雲亦是睜開眼睛,卻顯得很是困頓的模樣,也是滿臉驚詫,看著豔娘。


    豔娘一身紅衣,氣質華貴,輕輕笑了笑,道:“午夜天寒,小店深居密林,小女子怕二位公子睡得不舒坦,便帶來了棉被,卻不想驚擾了二位公子的休息,還請二位公子原諒小女子的冒失之罪。”


    說著,豔娘舉了舉雙手上的那張棉被,似乎是在證實自己所言的話語。


    鄭紳繁搖了搖頭,道:“多謝豔娘美意,我們怎會有什麽怪罪之意的?”


    豔娘聞言,喜形於色,道:“多謝鄭公子、陳公子的寬容為懷,二位公子還請繼續休息,豔娘放下棉被便離開。”


    說著便把棉被放在床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鄭紳繁與陳雲眼裏閃過一絲精芒,卻是不發一言,看著豔娘向著門口走去。


    突然,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向著左右兩邊閃去,同一時間,卻是豔娘突然轉過身來,向著兩人所在的位置打出兩道紅芒。


    紅芒閃過,擊中了那張床,卻是直接讓那張床以極快的速度腐爛了下來,還散發出陣陣黑煙,明顯是帶有強烈腐蝕性和劇毒的混合物。


    一擊未果,豔娘似乎極為詫異,看著此時站立兩角,隱約將她包圍的鄭紳繁與陳雲,嬌笑著說道:“二位公子的警覺性可真是高啊,但卻不知二位公子是如何看穿我的?”


    鄭紳繁冷冷道:“一個人再如何掩藏,但其本心的毒辣險惡,總會有暴露出來的時候。”


    豔娘不在意地哼了一聲,道:“看不出你的靈覺倒是驚人,可惜你即便看穿我了又能怎麽樣?憑你們的修為,在我麵前還翻不了浪。”


    鄭紳繁喝道:“能夠無緣無故便對我們生出殺心,你這妖孽必沒少做傷天害理之事,今日,便讓我們來為世間除掉一害。”


    豔娘眸子清冷,道:“就憑你們?”


    鄭紳繁與陳雲卻是同時向前衝來。


    鄭紳繁知道,憑他的道法是絕對比不上豔娘的,他隻能進行最直接有效的打擊,當即右手握拳,拳上凝聚著他的真氣,同時左手捏著一個印記,轉瞬便衝到豔娘身前。


    豔娘嬌笑一聲,目露不屑,便閃身欲避,但就在這時,她突然瞳孔一縮,臉色頓時一變,她發現,自己的動作竟然是在這一瞬間不受控製的,頓了一頓,如被拉扯。隻是一頓,她便知道,已經失了先機,躲閃不及,當即隻能雙手抬起,準備硬擋鄭紳繁這一擊。但就在這時,讓她再次驚駭的是,她發現自己雙手似乎也被什麽禁錮住了一般,就如同在泥潭沼澤中做出動作來,緩慢費力。而鄭紳繁的速度極快,轉瞬已至眼前。


    短短的一次交鋒,隻是初一交手豔娘便連連失了先機,這在她看來是難以置信,甚至是絕不可能發生之色。她的修為要比鄭紳繁與陳雲高得多,怎麽也不可能被這兩個境界遠低於她的人給製住,難道人族修道者之中,真的流傳著這等逆天術法,可以無視境界的差距,而直接將其身體禁錮不成。


    此時想這些都沒有什麽用了,鄭紳繁的拳頭便已來到,向著豔娘的麵門便砸了下來。


    一道紅色身影撞破小店的房壁,從其二樓飛了出去,之後又落在樹林裏麵,驚動了躲在裏麵的許多妖物,紛紛發出驚慌與惱怒的吼叫聲。


    鄭紳繁與陳雲閃身而出,站在小店的空地前,嚴陣以待。


    陳雲問道:“紳繁,你一擊可能將她重創?”


    鄭紳繁眼神凝重,道:“會給她造成一些傷害,但卻談不上什麽重創,此妖修為境界遠在我們之上,而且,她的肉身之力,竟是遠超我們想象。”


    陳雲駭然道:“如此一來,我們剛剛奪得的先機豈非沒有什麽意義?”


    便在這時,樹林中幾棵大樹被推倒,許多弱小的妖物紛紛恐懼,接連逃開,一道巨大的身影,穿過濃濃的霧氣,出現在鄭紳繁與陳雲麵前。


    這是一條通體血紅的龍鱗巨蛇,蛇身極為龐大,閃著猙獰的磷光,那巨大的三角形的蛇頭上,卻是有一半留著火紅的血,巨蛇吞吐著蛇信,那雙眼睛閃爍著滔天的殺意,盯著鄭紳繁與陳雲,極為怨毒,似要將他們吞噬。


    龍鱗巨蛇眼中閃著寒芒,張開血盆大口向著鄭紳繁與陳雲撲來,兩人急忙向空中躲去,然而巨蛇速度卻是極快,遠比他們快得多,其尾巴一甩,竟是一閃而至,狠狠抽打在鄭紳繁與陳雲身上。


    鄭紳繁與陳雲大口咳血,重重摔在了地上,卻是在這一擊之下,失去了行動的能力,臉色慘白,體表更是出現一道可怕的傷口,傷口處輕微泛黑,這龍鱗巨蛇,竟是全身都含有強烈的毒素。


    龍鱗巨蛇見此,眼中閃著凶芒,但卻是紅光一閃,便又是化為紅衣豔娘的模樣。隻是此時的豔娘再不複初見時的豔麗與嬌柔,她的頭發與眉毛,甚至連眼珠都是血紅色的,眼睛裏的瞳孔凝成針形,閃著凶芒,其半邊臉上卻是一片血汙,與另一邊的妖豔形成對比,卻是顯得醜陋而可怕。


    她看著鄭紳繁與陳雲,神色極為怨毒,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傷了我的臉,你們都要成為我腹中的食物。”


    鄭紳繁與陳雲傷得極重,此刻卻是無計可施,隻是咬牙瞪著豔娘。


    豔娘道:“不過剛剛你二人倒真的是嚇了我一跳,竟然能夠想到用法力影響空間這等獨特的法門,從而限製了我的行動,這倒是與禁錮身體的術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影響空氣流動,使我行動受阻,你二人能想出這等妙法,若是給你們時間,恐怕……”


    想到這裏,便是豔娘心裏怨怒無比,卻也是不得不驚歎,這兩個人年齡不大,修為更是比她差了不少,竟能傷了她,雖有取巧,但也絕非等閑,心智更是極為可怕。


    豔娘看著鄭紳繁,道:“你們的資質驚人,尤其是你,一言一行暗暗勾連天道,是注定合道之人,隻要吃了你,我就不用一直占據著這個地方,還一直擔驚受怕,害怕會被其他的修道者發現,隻要吃了你,我的修為肯定能暴漲。”


    鄭紳繁冷冷地看著豔娘,目中有不甘,卻是沒有什麽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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