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斷台,是一處極為特殊的地方。.修羅界中,修羅將間禁止互鬥,而能夠用以解決恩怨的了斷台,便在顯現著它的特殊性。


    修羅是好戰的一族,都是在殺戮中提升自己的實力的,修羅將間自然也免不了殺戮,所以,除了生死大仇,一些平時的切磋和打鬥,也都要在了斷台上進行。


    上了了斷台,大家都是以命相搏,用以促進自己實力的進步。當然,若隻是切磋,一般情況下,在了斷台上分出生死後,都是盡可能地收手的。隻是對於修羅一族而言,互相切磋,與生死之戰其實沒什麽分別,在全力施為之下,最後時刻,總是少有能收得住手的,所以,修羅將的數目一直都非常少。這也就顯得,所謂的修羅將間不許相互出手的規定成為空文。


    不過,卻也並非沒有效果。


    修羅一族本就極為好戰,其實力更是在戰鬥中提升的,即便是互不相識的兩個修羅將,也有可能一個眼神的交匯就互相生死之戰。這樣的事,在修羅界中,是常常發生的。但是因為修羅界的那些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祖上所留下的力量,修羅將間若是要動手,則隻能在了斷台,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抑製了修羅將間的生死搏殺。


    所以,在四大古城中,了斷台一直都是最熱鬧的,每天都有修羅將在此相搏。


    了斷台建於古城城中心,鄭紳繁看著古城的修羅將數目,不禁皺了皺眉,問道:“你之前說過,修羅將的數目極少,可是這個了斷台若是每天都這麽熱鬧,那麽修羅界的修羅將,怕是隻有少數的幾個吧?”


    六耳道:“修羅一族是驕傲的一族,所以切磋在我等看來,就是生死相搏,手下留情對於我等修羅而言,是侮辱,所以若不是到了最後的生死一刻,誰也不會留手。隻是全力相搏之下,少有能及時收手的,這也會造成修羅將之間的傷亡。但是修羅將的死亡也一樣一直都是很少出現的。修羅好戰,可也有自己的驕傲,這個世界強者為尊,但真正的強者從來不會去對弱者下手,而弱者,也不會愚蠢到去冒犯比自己強的強者。再加上,修羅將間雖然力量各有不同,但大多還是不相上下,不是所有修羅都能成為十大戰將的。所以修羅將間的打鬥,彼此之間都是實力不相上下的,不分勝負、兩敗俱傷的情況居多。但是,修羅將間的打鬥,就是貴在實力不相上下,才能打出一場精彩的戰鬥。”


    鄭紳繁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此刻,聚集在了斷台四周的修羅將都紛紛退開,明顯的,要將了斷台讓給鄭紳繁與六耳去對決。鄭紳繁隻是微微一愣,但一想,也就了然,想必自己這個新晉修羅將的氣焰太大了,所以引來了這些修羅的關注,這或許,也可以當是他們的娛樂節目了。


    “了斷台每天都有很多場切磋,但隻要是生死之戰,都有優先權。”在鄭紳繁相通心中疑惑之時,六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們是要生死戰嘍?”鄭紳繁看了六耳一眼,沒想到這個修羅將這麽喜歡鑽牛角尖。


    “哼,我六耳擔任城將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像你這樣猖獗的修羅,要知道,在修羅界,狂妄是需要代價的,我六耳城將不是什麽修羅都可以冒犯的。”六耳冷哼一聲,道。


    六耳剛說完,便自己上了了斷台,在台上看著鄭紳繁。鄭紳繁搖了搖頭,無奈歎了口氣,也跟著上了了斷台。台下的修羅將都在看著他們,有的帶著好奇,有的神色冷淡,有的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但都可以感覺到,這些修羅將對於這個新晉的修羅將,興趣極大。


    “你是新晉修羅,我讓你先出手。”六耳看著對麵的鄭紳繁,冷冷道。


    鄭紳繁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希望你不要讓本將失望才好。”


    六耳見鄭紳繁此時還是那副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態度,頓覺心中怒火更盛,冷冷道:“機會隻有一次,你自己不把握好,可是怨不得我的。修羅一族中沒有留手一說,我一旦出手,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鄭紳繁點了點頭,擺好了陣勢,他雖然對自己極度自信,卻也沒有小看了任何一個對手。每一個修羅都有自己獨特有力量,鄭紳繁可不希望自己信心滿滿之下,卻還在某個擁有特殊力量的修羅將麵前吃虧,那就是陰溝裏翻船,怪不得誰了。


    六耳見鄭紳繁已經準備好了,當即不再多話,身影瞬間化為虛影。


    “好快的速度,這速度,若是我沒有能化身碎道紋,怕是還比不上他。”鄭紳繁心中一凜,看著其四周閃現的六個六耳身影,那是因為速度過快,而出現在鄭紳繁視野之中的。


    鄭紳繁不敢大意,即便是如今他化身碎道紋,但畢竟他本身並不是修羅,也擔心若是出現什麽意外會讓自己身份暴露,所以也很認真地對待著。


    隻見那六個六耳的虛影不斷地縮小,繞著鄭紳繁不停地旋轉,點點攻擊越來越密集,直接將鄭紳繁的移動空間封住。(.好看的小說)


    鄭紳繁眼看著六耳的攻擊下來,心念一動,當即整個人如同原地旋轉,如同一個紅色旋風,但是他的攻擊也如暴雨一般發出,每一擊都剛好與那六耳的拳頭硬碰硬。


    在一聲巨大的響聲中,鄭紳繁與六耳分開來,各自退到了斷台的邊上,但他們這一擊卷起的氣浪,卻是直接將台下的許多力量比較弱的修羅衝開一段距離,甚至一些比較強的,在毫無防備之下,也是連退了幾步,頓時都是麵露驚駭之色。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剛剛新晉的修羅將,竟然就擁有了這麽強大的力量。


    台下驚奇的聲音響起,卻是其他的修羅將,鄭紳繁與六耳的打鬥方才初一交手,雖然時間極短,但卻都是表現了他們的不凡與強大。


    “好強大,這個六耳,**之強,遠遠要超過當初遇到的那個那阿,至少在力氣上,就要遠遠勝過,而且,速度也是極快,這個六耳,好強。”鄭紳繁兩手拳頭緊了一緊,又放開來,然後又重新握緊了。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體情況。進入修羅界後,無時無刻不在受著修羅界中的天地元氣的改造,他的**力量一直在增強,而且因為碎道紋的原因,他與這個世界的聯係更是密切,**的增幅更是極為可怕,可以說,若是論**力量,如今在這修羅界中,鄭紳繁完全可以排進前五十,而且他還在不斷地增強著。


    鄭紳繁在驚訝於六耳力量與速度的同時,六耳也被鄭紳繁突然爆發的力量與速度所驚到,不由得收起了心中的憤怒與輕視,轉而認真看待這個對手。看來這個新晉的修羅將,確實是有狂妄的資格啊。


    “看來之前我小瞧你了。”六耳看著鄭紳繁,聲音不再冷冷淡淡的,反而露出一絲興奮。


    鄭紳繁微微一征,不禁細細地看了六耳一眼,心裏也對這修羅一族有了更深的了解,這一族,當真好戰啊,任誰有了修羅這種敵人,恐怕都會頭痛不已吧,更何況還有修羅界數之不盡、悍不畏死的修羅兵?


    鄭紳繁點了點頭,道:“你的實力也很強,速度很快,肉身更是強大,照你這樣修煉下去,速度與力量並重,勢必可以成為十大戰將之一。”


    這個評價,很高了,能得到自己對手的認可,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六耳心中一喜,但卻是說道:“十大戰將,地位極高,可不是隨便的強者就能得到的,但我依然會去努力成為十大戰將之一的。”


    鄭紳繁點點頭,道:“一招定生死,如何?”


    六耳聽了,沒有猶豫,點了點頭,道:“正合我意,一招定生死!”


    鄭紳繁點了點頭,高聲喝道:“吾之道,為殺戮之道,以殺戮奪生機,以殺戮正蒼生,以殺戮顯吾道。”


    六耳點了點頭,在強者相鬥中,有這樣一種方式,將自己的道明言,是為了表示對對手的尊重,這種方式,稱為示道。鄭紳繁給了他足夠的尊重,這讓六耳心中欣喜,也忘記了之前鄭紳繁對他的狂傲,也對鄭紳繁表示了自己的尊重。


    六耳周身血光翻滾,亦是高聲喝道:“吾之道,為風之道,風注耳為源,以耳聽六路為意,域內無蹤。”


    道,是無上的存在。隻是鄭紳繁與六耳所說的道,卻有不同。鄭紳繁所說的道,是真正的道,是天地間的道,這也是他從碎道紋的變化中所察覺的,那一絲戰意,這是殺戮之道。而六耳所說的道,應該是源,修羅界中所悟力量皆稱為源。兩者要說有什麽不同,那麽可以說,鄭紳繁所說的殺戮之道,是一種實至名歸的大道,而六耳所說的風之道,隻是風之道中的一種表現方式,卻談不上是風之道,在修羅界中,隻能被稱之為源。兩者區別,一大一小。


    鄭紳繁與六耳說完,不再言語,兩人都沉默地看著對方。鄭紳繁想看看六耳的實力,同時心中又有種異樣的觸動,所以他決定不殺六耳,便隻是提起了三分實力罷了,而反觀六耳,此刻六耳卻是閉上了眼睛,右手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在他的額頭上,同時其身邊,有風在卷動。鄭紳繁細細感應之下,可以發現這些在六耳身邊的風,竟是形成了一個域場,仿佛是將他保護在內,但又明顯的,這些風並沒有什麽攻擊性。


    “對了,他剛才說,他的道為風之道,為風之道,風注耳為源,以耳聽六路為意,域內無蹤,既然是域,就應該是相當於他的身體的一部分了,域內的一切變化都是他可以感知到的,這種力量運用倒是稀奇,看來修羅一族的修煉方式,很值得借鑒。”鄭紳繁默默地想著。


    既然要在一招間分勝負,鄭紳繁又不想取六耳性命,鄭紳繁也就不打算動用招式天裂了,而六耳身周域已成,普通的攻擊,卻是別想奈何他了,鄭紳繁決定,施展蜀山的一式秘技――極光。


    極光是蜀山中一門極為特殊的絕學,其意與一念心訣的萬劍隨行相似,卻是又有不同。極光一樣是可以在一瞬間發出成千上萬劍,但發出的劍既不是天地元氣所化,更不是實體劍,而是神念。是在一瞬間將自己的神念分成無數份,凝成劍狀,如天際極光,對敵人施以攻擊。威勢極大,又因為是自己的神念,所以收放自如。可以說,隻有學成這一劍,才是真正的蜀山核心弟子。而鄭紳繁原本就是神念極為強大,如今又經過碎道紋的洗禮,淩厲異常,若是被鄭紳繁的神念所化之劍――極光所擊中,哪怕六耳再強十倍,也會頃刻間被消滅。畢竟碎道紋,可是完全克製著修羅。


    鄭紳繁右手前伸,五指分開指向六耳,淡淡道:“極光!”


    六耳亦是大喝一聲,道:“接我一招,絞拳。”隨即其右拳揮出。


    鄭紳繁可以看見,六耳一拳揮出的同時,其拳頭上聚起了風的力量,把他的拳頭護持住,在向前打出的時候,那些風的力量就消散在空氣中,但卻可以聽見來自空氣的爆響聲。


    “好一招絞拳,好一個千刀萬剮,風的力量完全分開,但又聯合在一直,聚而不散,散而不聚,難躲難防,果然是一大殺招,不過,這種力量是屬於天地間的力量,而我的碎道紋則是天地間的道,這個,卻是傷不了我的。”鄭紳繁身上紅芒炙盛,其右手始終保持著向前不動,但其身體卻是不斷向前*進,那些風的力量卻是完全無法傷害到他。


    六耳心中一震,但更讓他吃驚的,是他竟然,感覺不到鄭紳繁發出的攻擊。


    “他的攻擊呢?他的攻擊呢?為什麽我察覺不到?這不可能,我的域已成,怎麽可以感覺不到?”正當思索之時,六耳突然感到腦海一疼,卻是鄭紳繁的神識所化的小劍已經刺進他的大腦,鄭紳繁不想傷它,就隻是發出了五道神念之劍,還沒有使用到碎道紋,卻是已經讓六耳抱著呼痛,隨即是緊接著來臨的四次劇痛。


    六耳抱著頭跪倒在地,當劇痛稍減,六耳抬起頭之時,卻發現,鄭紳繁的右手五指分開,保持著剛剛發出攻擊的姿勢,但此時五指卻是對準了他的咽喉,停了下來。


    “我輸了。”六耳沒有多說什麽,輸了就是輸了,而顯然,對方並沒有想殺自己的意願。


    鄭紳繁點點頭,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幫我解了惑,雖是職責所在,卻也是幫了我的。”


    而此時,滿場皆寂,所有的修羅將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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