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裏雖然篝火燒的很旺,但還是非常的寒冷。(.)樹林裏沒有火光照耀的地方有許多光點閃耀移動,不知是能夠發光的植物還是出來覓食的動物的眼睛。


    淩子靜靜的看著篝火,夜風輕撫著她的頭發,篝火劈啪作響,偶有小蟲在周圍慢慢地爬著,周圍靜謐安詳。但淩子知道深深的樹林中不知道又在上演多少殘酷的弱肉強食,多少鮮活的生命就在此時消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但生活和自然就是如此吧,物競天擇是天地間不變的第一法則。雖然那些看起來溫順綿軟的食草動物被野獸撕扯啃咬時顯得可憐無助,可是它們舔著厚厚的嘴唇啃食那些嬌嫩的綠葉時同樣的毫不留情。


    淩子突然微微自嘲的一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還有心情擔心那些綠葉嫩草?可是自己不也如這枝頭的樹葉一樣,即使自己有些特別的能力,也不過葉片上多一點鋸齒罷了。


    突然,淩子轉頭看向車的方向,見曉雪正躡手躡腳地走過來。淩子臉上微微一紅,家人就在不遠的車子上,她可不敢和曉雪在這裏有什麽親密的行為。


    可是當曉雪走到身邊的時候,淩子才發現她的狀態不是太好。仔細想來,從下午打野豬回來,曉雪的情緒就不是太高,好像有點悶悶不樂。何虎小迪和鐵悠然在跟著正叔細心學習怎麽布防,怎麽解剖野豬的時候,曉雪好像也有些心不在焉。


    淩子開始以為曉雪累了,或者就和阿貴一樣一心想著撿些木柴趕快嚐嚐野豬肉呢。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曉雪走過來,輕輕挨著淩子坐著,呆呆地看著篝火,一副愁緒滿懷的樣子。淩子自從認識曉雪很少見到她這個樣子。平時越是生龍活虎的,現在縮著脖子抱著膝蓋坐在那裏,倒是一副可憐乖乖女的樣子。


    淩子輕輕碰了碰曉雪的胳膊,小聲地說:“你怎麽啦,吃太多肉撐到了?”


    曉雪忍不住“噗嗤”一笑,拍了淩子一巴掌,表情總算好了一些。可不一會兒,又低頭沉思起來。


    淩子伸手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金黃的橘子,塞給曉雪,輕輕地坐的離她更近了一些,小聲說:“那到底怎麽了?”


    曉雪把橘子拿在手裏,並沒有剝開。輕輕抬頭看著淩子,皺著眉頭很嚴肅地說:“我說出來你不許笑我!”


    淩子舉起手,也故作嚴肅地說,我保證不笑,可臉上已經有抑製不住的笑容浮現。


    曉雪一皺鼻子,哼了一聲。突然像下定什麽決心一樣,憤憤地剝開橘子,也不給淩子,一口氣吞了整個橘子下去,一邊汁水滿嘴地嚼著,一邊說:“笑就笑,有什麽了不起!”


    淩子倒真的笑了,低下頭伸到曉雪的麵前,輕輕地說:“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會笑。不是跑來騙我橘子吃的吧,這可是給莫茗留的。”


    曉雪又想給淩子一下,這次早有防備的淩子自然躲過了。曉雪把橘子皮輕輕丟掉,看著淩子問道:“你說我是不是不正常?”


    淩子故意仔細湊到曉雪吹彈可破的臉蛋前端詳了一會兒,才嚴肅地說:“恩,好像眼睫毛掉了兩根。”


    曉雪終於咯咯地樂起來,笑著對淩子說:“我發現你啊,就是會傻樂,我要是你,家人被那小子攆出來。。。。”她好像知道自己說的不合適就突然停住了。


    還沒有開口,淩子就一擺手,輕聲說:“說你的事,你要不說,就替我守夜,我去林子裏轉悠去了。”


    曉雪看著善解人意的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會兒,收斂了笑容,輕輕低頭說道:“我發覺我不正常。”


    “哦?”淩子隻是輕聲的回應。


    “第一件事,我發覺我對你和莫茗的感覺不正常。這孩子是很可憐又特別招人疼愛,可是我覺得我對他的喜歡超過了一般的感情。”


    “怎麽說?難道你想等他長大了你嫁給他?”


    “你就不能正經一點。怪不得一見麵要睡到第二天中午,果然是個色女。”


    一句話說的淩子的臉龐像被火燒了,隻好低頭求饒:“好吧,好吧,怎麽不正常了。”


    “我對他的那種喜愛就像很久以前我們就是一家人一樣。有時候他和別人更加親密,比如和小鐵姑娘玩的很開心而沒有一直和我一起的時候我就很生氣,你說我這是正常嗎?”


    淩子微微一笑,可心裏在微微的歎息。我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不單單有擁有那些人類擁有的憐愛,親密,喜歡和悲傷。我們的體內還有一種基因物質改變的歸屬感,就是親密的病毒能量之間的聯係啊。


    她不知道怎麽給曉雪解釋才好,就輕輕地問道:“你對我是不是也這樣?”


    曉雪突然臉上一紅,用淩子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微小的聲音,如蚊子哼哼一般的說:“有點相似。卻又有些不一樣。我。。。我可能愛上你了。哎呀,真討厭。”


    淩子聽了並沒有笑,她對曉雪和莫茗也有那種甚至超出血緣的愛憐和疼惜。但和曉雪之間的感情,就是那夜甜蜜的纏綿之後,她還是分不清到底應該用什麽合適的字眼定義。


    友情和親情都明顯的不是了。不是愛,可還有深深的迷戀和一種想要獻身的感覺;是愛,可又不同於自己對誌承才有的那種思念和絞心割肺痛苦;單純的欲望也不是吧,淩子微微歎息,如果沒有酒精和那種孤單無依的心情,自己可能很難再放鬆地和曉雪親密纏綿了。甚至那天浴室的愛欲纏綿是不是有一絲對誌承沒有對柳夫人憤然反擊的失望,從而有些報複的成分。


    淩子想到這裏,更加愛戀地輕輕把曉雪拉近懷裏,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輕聲地說:“我不想知道什麽愛,隻想好好的活著,和你,和誌承,和大家在一起。能快樂一點那就更好了。”


    曉雪輕輕地嗯了一聲,好像淩子說的這些如果能達到她也就滿足了。


    兩個人沉默的依偎了一會兒。山林裏的天空格外的遼闊,好像滿天的星辰也格外明亮和繁多。那明亮的玉帶和遼闊的星空,那薄薄的雲朵如輕紗般飄渺,不知不覺竟都看的有些癡了,直到篝火小了很多,周圍明顯暗淡下來才發覺。


    淩子輕輕動了下肩膀,輕輕問曉雪:“剛才你說第一個事,你第二個是什麽?”


    曉雪想了想才說:“今天我一拳打死野豬的時候,看到那貨脖子裏的血噴射出來,突然很想撲上去咬著它的脖子。當時覺心裏有團火在燒,好不容易控製住了自己,感覺都要窒息了。”


    淩子輕輕伸出手,潔白的玉臂像塗上了一層淡淡的星輝,更顯得皎潔明亮。她柔柔地看著曉雪,把手腕伸到她的嘴邊。


    曉雪眼睛一眨,張口就咬,淩子笑著往後一躲,嬌嗔地說:“等會,我轉過頭去,太凶殘了,你這個野獸!”


    曉雪哈哈一笑,輕輕拉起淩子的手腕,慢慢把張開了口,好像親吻一樣裹住了那白皙。一會兒,曉雪的牙齒邊緣就見到了鮮紅的血液,不過她的臉上不再有笑意,一滴冰涼的淚水滴到了淩子的手臂上。


    淩子已經回轉頭過來,看著曉雪,張開另一隻臂膀,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曉雪乖乖地趴在淩子的手腕上,輕輕地吸允著,空中薄雲流動,周圍一片靜好。


    可好消息現在對淩子一行人來說真的比較奢侈。才過了一天,小迪就垂頭喪氣地單獨找到了淩子。


    原來靈丘山莊那邊邱老伯給小迪發來訊息。今早山莊內的許多老住戶也和那天圍在何家住所外麵一樣去找老莊主請願來了。雖然沒有什麽牌子和靜坐,但拖家帶口,扶老攜幼。痛哭流涕者有;語重心長者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者有。雖然老莊主麵前,沒有人敢不敬無禮,但那柔腸百轉,休戚與共的同鄉之誼更讓老莊主無法拒絕。


    他們的要求一樣簡單,小迪等人包括正叔是自己孩子的朋友,熱烈歡迎,熱情款待。但淩子,曉雪和莫茗三個人最好不要靠近莊園。


    但是與柳家的態度不相同的是,邱老莊主個人對淩子和莫茗表示著歡迎的態度,但大家激動地情緒也不能不考慮。邱老伯的打算是讓淩子三人先住在離靈秀莊園不遠處的個人獵場裏。等大家情緒平複一些或者再作打算。


    小迪已經偷偷把這件事告訴了何虎。她雖然有個通情達理的父親,但也有一些膽小怕事的鄰居。所以她決定和淩子住在一起。邱老伯聽了也點頭答應。並且說很快就到獵場來看望大家。


    淩子聽了雖然心中也有一絲淒苦,但表麵上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隻是笑著安慰小迪,而且讓她轉達對邱老伯的深深謝意。


    小迪突然笑著說其實那個獵場是父親專門給她建的,本來也是算是她的小莊園。現在她打算帶著人去認真修繕一番,送給淩子和曉雪。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淩雪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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