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作為帝國的首都,雖然聯合軍已經序貫地開始退卻,但戰鬥仍在許多角落繼續。但搜索殘餘的守軍、爆炸物的工作已經不需要淩子這種高級偵查員,而是紅外線感應器、生命探測儀甚至軍犬的工作。


    所以在帝國銀行大廈戰鬥的四天後,淩子終於脫離了讓她心寒疲憊的戰場,被承武安排到了都城郊區的一座別墅。


    呼喚公平的人永遠是得不到公平的。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包括了戰爭。當那些軍人還在城中浴血奮戰,時刻都可能被一顆突如其來的的流彈擊碎頭顱的時候,當帝國銀行大廈也被炮火轟炸的滿目瘡痍的時候,城郊幾公裏外的這座別墅,卻沒有一絲戰爭侵擾的痕跡。


    高聳的鐵質大門上雕琢著飛鷹和雄獅,細細的柵欄光亮整潔,竟沒有一絲生鏽的痕跡。淩子站在大門前麵,突然想到了幾日前見到的籠子,不由心中微微一歎。


    穿著古樸長袍的中年管家輕輕拉開大門,護送淩子的磁電車行駛在筆直寬闊的青石板路上也不由放慢了速度。周圍雖是冬日,但青草萋萋,玉竹筆直,更有輕鬆翠柏,相映成趣。


    淩子偶爾憋向窗外,青竹林邊白鶴引頸,翠柏從中,小鹿徘徊。雖然遠處還有隆隆的爆炸和槍炮聲清晰可聞,可那些優雅的動物依舊慢行緩走,未見一絲驚慌。難得它們也用了病毒?淩子的嘴角泛起一陣苦笑。


    再往前去,是一間間尖頂寬闊的木屋,錯落有致。屋外鋪著圓滑的鵝卵石,更有圓桌椅凳,遮陽小傘。橫亙在古堡式主建築之前的是鏡麵如水的小湖。淩子微微一笑,這裏有些微縮的淩雪城的味道呢。


    那車輛到了湖邊就停了下來。參謀官帶著軍士們從車上搬下了一個又一個箱子和盒子,慢慢托著向別墅走去。淩子見最後抬下的箱子雕玉鑲金,足有三四個人大小,十幾個軍士才抬了起來。(.無彈窗廣告)不由微微皺眉,輕聲叫住了那個帶頭的參謀官,微笑地問道:“這些都是什麽?”


    那參謀官回了一個軍禮,神情放鬆得笑著說:“今天是何上校的生日,柳長官特意給你準備這些禮物,讓我們直接送到房間裏去。”他摘下雪白的手套,古銅的臉膛突然泛起了一絲紅暈,微微低頭說道:“何上校,這次多虧了你,祝你生日快樂!”


    淩子微微張開了嘴,驚喜的笑了起來。以前在家裏何媽也會給淩子過生日,但不過買個蛋糕,送本書什麽的。而且自從父親去世,家道艱難,後來歡場沉淪之後,這生日漸漸的淩子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了。


    她害羞地給參謀官回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軍禮,笑著說:“那謝謝承武大哥了,你們今晚留下來一起吧!”


    那軍官抬起頭,爽朗地一笑:“謝謝何上校,我們送你過來以後還有任務。不過柳長官說今晚他會親自過來給你慶祝生日的。”


    淩子哦了一聲,看那些軍士還有些吃力,就輕輕快走幾步,來到了最大的箱子後麵,伸手輕托,頓時那些士兵感覺肩頭一鬆,重量頓時好像消失了一樣。不由都衝淩子笑了起來。有個士兵還隔著箱子喊了一句:“何長官生日快樂啊!”


    一行人進了別墅,把東西在淩子臥室的外屋放好,整了整衣服之後,都挺拔有力地向淩子敬禮告別。淩子轉身跑回屋裏,避開他們的眼光,才從存儲空間裏翻出了許多秀兒送自己的首飾和幾把精致的磁電槍,回到外屋,每個人手裏硬塞了一個作為感謝,才回敬軍禮後送他們出了房間。


    厚實鬆軟的地毯上整齊的擺放著九個箱子,除了那個超級大的,其他倒也都精巧可愛。木質大都檀香或者花梨,古香古韻,外表都雕刻著蝙蝠,壽桃等吉祥圖案;玉質的那幾個外形都是可愛的小動物或者橢圓形的,裝點著各色寶石,看起來十分典雅,精致。


    淩子微微撅嘴,對這些箱子盒子隻是輕輕摸了摸,就站起身來。以前她要得到這麽多精美的禮物自然是興奮開心的,可現在隻有些淡淡的欣然。好像經曆了這些日子的戰鬥之後,特別是見到那些那些蠕動著起來瘋狂戰鬥的毒人,她的心緒也漸漸有了一些變化。


    她慢慢走到窗口,看著外麵平靜的湖麵。遠處的綠草叢中還有一隻慵懶的黑豹安靜地臥著,連偶爾走過的小鹿都引不起它一絲的興趣。人和獸,無論地位還是性情,竟然有時是可以交換的。


    她撥通了淩雪城媽媽的通訊器,立刻一副三維立體圖像出現在眼前。何媽正摟著莫茗擺著電子積木,一座漂亮的房子就要搭建完成。看到淩子的圖像,他們都很開心。媽媽絮絮叨叨地叮囑淩子要保重身體,處處小心,實在完不成的任務逃跑就行,讓淩子不由噗嗤一笑。


    莫茗乖巧地叫了一聲姐姐,然後就在後麵作為背景一樣上躥下跳。突然,他想到什麽一樣,飛快地跑出了房間。淩子和媽媽繼續笑著說著話。


    這時圖像裏出現了小迪和跑回來的莫茗的身影,他們舉著一副桌麵大小的畫布走進了圖像。畫布上有何媽,正叔,何虎,阿貴等人。雖然畫的不是特別清晰,但每個人的特點都勾勒的栩栩如生,小迪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叔叼著煙卷,而曉雪坐在最前麵的石頭上卻是微微撅嘴生氣。畫布的後麵是淩雪城的樣子,而在最上麵,卻有一行金色的大字“何淩生日快樂!”


    小迪輕輕撫著肚子,她身材已經有點臃腫,屁股也大了一些。笑著祝淩子生日快樂。淩子的眼睛立刻就紅了,隻好微微轉頭看了看窗外掩飾了一下。她聽到小莫茗大聲地問小迪,姐姐不高興我們畫的畫嗎,怎麽扭頭不看呢,連忙轉過頭來,用很大能量才壓製住了淚水。


    她突然想,如果家人就這麽幸福安全的在後方生活,那再多的苦難、殘忍和痛苦都可以忍受。寬容和仁慈其實隻是權力者的施舍,就像那些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毒人。他們如果戰役之後能生存下來,就可以帶著籠子裏自己妻兒遠離被殘殺的命運。如果他們殞命,其他的少婦就會代替他妻子孩子的位置,但身既已死,也就沒有什麽可以擔心害怕的了。


    關掉了通訊器,淩子心裏百感交集,既有快樂和溫暖,也有些心酸和孤獨。她輕輕歎了口氣,突然有一些疲憊的感覺。戰爭不僅蹂躪著身體,也摧殘著心靈。


    她倒在床上,就這麽香甜的進入了夢鄉,好像回到了淩雪城,好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裏。


    直到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淩子才慵懶地翻了個身。突然想到好像說承武大哥晚上要過來,眨了眨眼睛,才想起自己是睡在哪裏。連忙起身,在走到門口之前,能量的流轉已經將淩子轉換成了神采奕奕,煥然一新。


    開門看時,竟然是一位婀娜而英氣颯爽的女軍人站在門口。她二十幾歲的年級,筆挺的軍裝掩蓋不住她身材的豐盈妖嬈,而短發軍帽卻更顯得英姿勃勃。


    她友好的看著淩子,大方地伸出白皙的手掌,微笑著自我介紹著:“我是柳承武的貼身秘書。承武的車在門口,他先讓我來看看你方便不,然後我們一起陪你過生日。怎麽樣,方便不,歡迎嗎?”


    淩子笑了起來,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她這才發現,這位女軍官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一些。修長的雙腿配著幽亮有型的軍靴,更顯出小腿優美的曲線。


    “快快請進,我怎麽會不歡迎,自己一個人過生日太孤單了。我去請大哥,你直接進屋坐吧。”淩子把她讓進屋坐下,又向門口走去。


    “一個人?”那女人的聲音有一點狐疑


    “啊。”淩子走到門口轉頭微笑著說。


    “啊,哈哈,沒有什麽,你叫我葉子姐就行,好吧,我就在這裏等著。”


    看著淩子出門,那邊磁電車上走下來一位健壯魁梧的軍人。他身材高大,寬肩長臂,臉型棱角分明,濃眉星目,厚厚的嘴唇,看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凶猛威嚴,倒顯得有些憨厚淳樸。


    但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暴露出他的精明決斷。他舉手投足之間沒有淩雲身上那種軍人的煞氣衝天的感覺,但更讓人舉得重劍無鋒,雄渾有力。


    淩子偷偷打量著承武,看他的樣子應該更像麟吉大叔一些吧。她雖然沒有見過柳夫人,但是西起有夫人的照片,相對來說,誌承長得更溫婉秀氣,應該更像媽媽吧。


    淩子緊走幾步,到了承武的近前,有點羞澀地低頭輕聲喊了一聲大哥。


    承武卻哈哈大笑起來,摘下手套微微向前一擺,就昂首闊步向台階走去,邊走邊大聲地問道:“何上校,我的好妹子,哥哥給你選的禮物你還喜歡吧?”


    淩子看承武爽朗,緊走兩步,也笑著說道:“謝謝大哥,準備了這麽多禮物。不過下午我一直在休息,還沒有來得及看呢,先謝謝大哥了。”


    “啊?”承武突然轉身,表情有一點古怪,不過瞬間就又恢複了高興的表情,而且好像比剛才更加開心了。


    “哈哈,你喜歡就好。也好,那些東西都是手下準備的,我也不知道合不合妹子的心意,吃過晚飯,我們一起打開看看,哈哈。”


    邊說著,他已經推門進屋。葉子聽到了他的笑聲和話語,也微笑的走了過來,滿眼含笑地大聲說:“我也很想看看你為何上校準備的禮物呢,不過還是先吃飯吧,說實話,趕過來我都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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