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威夫蘭王國,亦是梅琳的母國……沒錯,這是一次返鄉之旅。


    在古老的東方,有一句諺語:“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當年,她是作為一個包袱,被甩到水雲間學院的……憑心而論,雖然她的童年比之正常女孩的童年無趣了一些,但想到有了後媽便有後爹的老話,在水雲間學院的生活經曆還算可以,雖然也有不少驚險與鬧心,但正因為經受了這些,才能承載生活之重。


    據妮莎說,斯威夫蘭王國目前的情況不太好,因為王室出現了一些變故,幾個王子各據一方,貴族們也分裂了,大打出手。用妮莎的話說,有腦子都要打成狗腦子來了。但她絕口不提回去的原因,梅琳也不追問。


    希望號停泊的終點是蓋爾港,隸屬於自由聯邦,與斯威夫蘭王國毗鄰,鄰國的戰亂並沒有影響到這個崇尚自由的聯邦國家。


    當梅琳走下跳板,腳踏實地的時候,這才猛然省得她已經走進了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忙亂的碼頭和多明哥一樣的嘈雜、擁擠;馬車依舊是在人群中狂奔,險象環生;裝卸成捆成桶成箱貨物的碼頭工人,也是煕來攘往,他們大聲說著一種梅琳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奇怪,這是什麽語言?我竟然一點兒也聽不懂?”梅琳愕然。


    真是,她精通巫師世界自遠古以來數十種語言,還有龍語、希伯萊神語、精靈語、妖精語,可這些人說的是啥?


    “當然是大陸能用語。”


    妮莎解釋道:“隻不過他們的地方口音很重,如果不是熟悉他們的說話方式,很可能一下子轉不過彎兒來,你仔細聽一會兒就知道了。”


    仿佛要證明她說得不對似的,馬上就有個人帶著濃重的口音對她說話,梅琳根本沒聽說對方說的是大陸通用語。


    妮莎聽了她的話後也忍不住笑了,她同意道:“確實這個口音太重了,不過他的確說的是大陸通用語。自由聯邦的人說大陸通用語的時候,就像是在鼻子裏塞了東西,舌頭又被卷起來,所以說起話來就是這個樣子……嘿,那可是一位英武的聯邦中尉。”


    “聯邦中尉?”


    梅琳失笑道:“我還以為他是賣鈕扣的商販呢!”


    那位聯邦中尉穿著一件精心裝飾的緊身短軍裝,前襟一排擦得鋥亮銅鈕扣,其間還係有十幾條金色的飾帶,梅琳看著,感覺就像是參加化妝舞會似的……若是不考慮周圍的環境。


    “科爾比,”


    妮莎轉轉喊道:“馬車呢?”


    科爾比,是她的一個仆人,隨行的還有一個侍女和兩名護衛,一直站在她們身後,聞言立即來到近前。


    “夫人,一切都安排好了。”


    科爾比舉手向稍遠處的一輛馬車做了個手勢,那輛馬車立即向這邊駛了過來,“夫人,明天我們就可以啟程前往斯威夫蘭王國。”


    “真希望馬上動身。”


    妮莎眼中充滿了期待:“時間還早,才將近中午而已。”


    “最晚的商隊八點鍾的時候就已經出發了,雖然自由聯邦並沒有發生戰爭,但野外也不安全。”


    科爾比解釋道:“夫人,我們住的旅館設備很好,而且廚房做的菜也不錯。”


    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們得快點兒走了,今天碰巧是集市日,路上非常擁擠。”


    “集市日?”梅琳隨聲附和問道。


    妮莎雙手一拍,“像蓋爾這麽大的港口城市,集市日一定很盛大吧?科爾比。”


    在梅琳眼裏看來,集市簡直是盛大得不可想象,她從來沒有想到凡的集市也能有如此規模,又刺激又新鮮。在鐵錨旅館前綠草如茵的廣場上,五彩繽紛,熱鬧非凡。


    當馬車將梅琳等人送到旅館門口後,梅琳便央求著妮莎別急著進去看房間和用餐,先去廣場逛逛再說。


    “夫人,梅琳小姐,再已經中午,再耽擱……我怕……”科爾比有些遲疑。


    妮莎卻是讚同梅琳的建議:“科爾比,你把行李送到房間裏,午餐不用擔心,攤子上就有不少賣吃的。而且我也想順便買些長襪送給姐妹們。”


    她轉向梅琳說道:“蓋爾的手織長襪還是非常有名的,很多名媛貴婦都很喜歡,甚至專門派人過來買。”


    “好吧,”


    科爾比無奈,隻能同意,他向那兩名護衛說道:“你們陪同夫人和梅琳小姐,一定不要讓夫人和小姐出事。”


    “是。”兩名侍衛齊齊答應了一聲。


    妮莎在船上的時候,言談舉止,嫻雅淑德,簡直是貴族風範的教科書。但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到幾秒鍾,梅琳便發現自己居然被妮莎拉到了一個牛群之中,她們敏捷地在牛群中穿行,衝進了廣場之中。


    放眼望去,到處都有活動,男男女女討價還價,買進賣出,稱讚、挑剔、討論……喧囂聲不絕於耳。些年輕婦女和女孩身上穿著的色彩豔麗的衣服,讓梅琳不禁發出了讚歎聲。


    說到底,她也是一個年輕女孩。而從她十負以後,真正的生活就遠離了她,而眼前的一切,勾動了她心中久遠的回憶,就像是被媽媽牽著手在調停中閑逛街。


    那些女孩身上的衣服都十分亮麗鮮豔。放眼望去,隻見都是裹在藍黃、紅白、紅黃、藍白色條紋長襪裏的足踝和腿。蓋爾女孩穿短筒、平跟的黑皮鞋,不穿皮靴,裙擺距離足踝有四到六寸,露出一截小腿。裙子也很別致……寬鬆的褶紋,搖曳生姿,顏色一如長襪般鮮豔,襯衫顏色雖然比較深,但仍不失豔麗,衣袖上疑了一排扣子,身上還圍著一片潔白的波紋亞麻三角巾,在前襟扣住。


    “等一下,梅琳,我要買一些長襪,還要買一件……不我要多買幾件不同顏色的那種裙子……還有襯衫、手絹,這些東西太漂亮了,我一定要買下來!”妮莎興奮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有修養的貴族,看得梅琳不禁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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