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步抬頭看他,表情很是不解的反問道:“那你這樣對我,又到底圖的什麽?”


    晴空聞言,默了一默,良久才神色嚴謹的對上她眼睛,輕聲答了這段時間來,她所認為莫名其妙的舉動的原因。


    “我說我喜歡你,你信麽?”


    “……”


    蘇漾傻了。她以為他至多不過想從她這裏套取一些關於攸寧的消息,所以才這麽百般討好,騙取信任。可事實卻與她設想的差距忒大了些,令她一時不能接受。


    就在不能接受的蘇漾妹子神遊天外之際,某人已然等的不耐煩的直接將她撈上了馬,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能看見戰場的位置。


    “那個,其實我真的對攸寧了解不深,所以你沒必要犧牲色相這樣。”在來的路上她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晴空這是加大了騙取信任的力度,打算采用美男計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告白,竟被她理解成犧牲色相,晴空一瞬鬱悶的真是想打開她那腦袋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構造。


    可憐她卻沒有覺察到麵前人已近爆發狀態,還以為他的沉默是因為自己的勸說有效,於是再接再厲道:“雖然我不清楚你跟他到底有什麽恩怨,但我覺得,你們應該是可以解開的那種。找個機會好好坐下來談一談,比你這樣討好一個根本不喜歡的人要簡單多了……而且,我話這麽多,其實你每天聽著也挺煩的吧?”


    說完,抬眸偷偷瞄了他一眼,看自個兒洗腦成功了沒有,結果剛一接觸到他目光,就被嚇得立即後退了一步。


    娘哎。這家夥目地被看透了,難不成要殺人滅口?眼神忒凶殘了些!


    晴空一向存著笑意的眸子裏,此刻卻似醞釀了一場十級風暴,交錯的閃電像要把她劈的渣都不剩,甚是駭人。


    “我說這個,在你看來很好笑是麽?”


    她後退一步,咽了口唾沫,道:“不,不是。”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做的一切都很幼稚?”


    她又後退一步。神色無辜的搖了搖頭。


    “你說不清楚我們的恩怨,那好我告訴你。攸寧,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她這次。沒有再後退了。因為“同父異母”四字,已經將她震的魂都飛了。


    如果說,晴空是攸寧的弟弟,那麽,他不就是陸遠的兒子?那個讓攸寧恨之入骨。又與他流著同一種血液的男人的兒子?


    蘇漾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她覺著自從進了這遊戲,無意間插足他們兩兄弟的事,就好像一直處於被驚嚇的狀態,幸好她心髒足夠健康,不然估計早躺醫院了。


    百碼之外,是殺聲震天的邊境線。百碼之內,卻是靜的連風吹樹葉都聽的格外清晰的心理戰場。詭異的安靜,令過路的路人都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天上的暖光都快遺落西山時,晴空才聽見她蚊子似的哼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不該將你的真心當玩笑,不該不了解情況就亂說教。


    看著蘇漾耷拉著腦袋,一幅做錯了事,等著挨訓的小孩子模樣。他滿腹怨氣一下化作了氣泡,砰砰砰的爆開後。心情自然由陰轉晴。


    “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撇了撇嘴,他從黑月背上跳下,對她眨了眨眼道:“把你家白龍馬召出來吧,我教你騎。”


    如果白糖是白龍馬,那它主人我,不就是唐僧?


    相通此中關節,蘇漾立刻幽怨的斜了晴空一眼,但是最終還是乖乖的將白糖叫了出來。[]


    “你先站到它左側前腿那裏,然後左手握住韁繩和馬鞍前橋。嗯,再抬左腳踩住這個,別太用力,往後,腳掌進去三分之一。”指了指馬蹬,邊用黑月進行示範,邊告訴她一些小技巧,在她終於穩住身體調整好基礎姿態後,晴空才開始教導真正的上下馬要點。


    “右手抓住後橋,左腿用力,就跟上自行車一樣。嗯,對,我說一二三,然後蹬!一二……”


    啪!


    “啊――”晴空話還沒說完,她就興衝衝的想要跨上去,結果因為腿抬的有點低,直接一腳踹到馬屁股上,弄得白糖還以為主人發號施令,直接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望著這一幕,他先是愣了下,隨後揮動馬鞭朝白糖跑掉的方向,猛追過去。


    他敏捷比她要高些,所以不多時,便攔住了差點掉懸崖下的蘇漾。雖說是遊戲,但那種命懸一線的感覺卻不會因此消失。


    故而,被晴空抱下馬的時候,蘇漾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一下子癱軟在了他懷裏。


    五秒過後,終於魂魄歸體似的動了動,一雙秀氣的眸子中,蘊著絲絲水霧,看得人甚是心疼。


    “乖,不哭不哭啊。”晴空歎了口氣,邊輕輕拍打她後背,邊小聲的安慰道。就像每次自己被欺負時,母親對他的那樣。


    然蘇漾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被他這麽一安慰,反道以洶湧澎湃之勢流了出來。


    這種被溫暖環繞的感覺,距離她已經很遠了。


    曾經讓她依賴的那個人,距離她,也已經很遠了。


    微風拂過,卷來陣陣青草芳香。這樣的夜裏,這樣的崖邊,募地讓人有種傾訴的欲望。


    “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晴空望著繁星點點的天幕,忽然小聲的對著身前人說道。


    聞言,蘇漾抬頭,發現他的臉上,竟是一種陷入回憶的寧靜神色,又包藏著一絲難言的憂愁,引得人挪不開眼。


    “在小路小的時候,有個奇怪的習慣,他每天晚上半夜會悄悄溜到媽媽的房間,怕她忽然就不見了,怕她真的像每次跟爸爸吵完架說的那樣,不要他了。直到十五歲,他才明白,一昧的強求並不是好事,他看著媽媽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與那越來越絕望的神色,終於決定要,放她離開。他幫她計劃好了出逃的路線,幫她安排好了以後的住處。1月13號,他記得她走時氣色很好,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還叮囑他有空就來多陪陪她。小路覺得這是這麽多年以來,媽媽唯一一次真心對他笑。他覺得很開心,雖然明白父親震怒的後果不是自己可以承擔的起的。他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


    晴空頓了頓,握緊拳頭,眸中水汽蒸騰出令人絕望的色彩:“他忘了,他父親是一個商人,知道怎麽獲取最大利潤。當天夜晚,他在院子裏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母親。零下一度的天氣,她就隻穿著一件薄睡衣,生機全無的那麽躺在地上。他幾近崩潰的想跑過去,將她抱回房裏,但卻被父親的人攔著,十步之遙,怎麽也觸碰不到。後來,那個男人說,隻要他聽話,母親就會安然無恙。於是,他聽話的按照他規定的那樣生活,聽話的出賣了陪伴自己十幾年的哥哥,現在,還要聽話的在遊戲中用盡一切手段,將實力提至頂峰。偶爾他會想,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麽?這麽活著,又到底為什麽?”


    蘇漾咬了咬下唇,終是忍不住伸出手,回抱住他,聲兒柔柔的道:“把這些都當作一場噩夢,等夢醒了,一切都會好的。”


    聞言,晴空往她懷裏蹭了蹭,跟隻流落街頭的小貓一樣,壓低了嗓音的繼續:“你說,如果沒有攸寧的母親,我媽的生活會不會好過一點?我不想恨他,可他卻總能輕易擁有我不管怎麽努力,都拿不到的東西。”


    攸寧麽?他的痛苦,應該不比你少……


    悶悶的歎了口氣,蘇漾覺得很是迷茫。她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做,身邊的人好像都會受傷。


    而且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晴空這個愁人的孩子和攸寧那個將所有傷害硬抗著不告訴她的傻蛋,都不會開心吧?


    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覺著自己真是遇上了一道無比難解的題。


    “你真正該恨的,是陸遠。”


    就在蘇漾糾結著怎麽開導晴空之時,身後募然傳來個清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兩人一齊回過頭,隻見攸寧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一襲白色法袍,於灌木間格外顯眼,難為他們兩竟一直沒發現。


    上前兩步,不動聲色的將蘇漾轉移到自己身邊,然後定定看著那個麵色陰沉的少年,他繼續踩著雷區道:“阿姨當初明明清楚陸遠不可能喜歡她,卻還固執的要嫁。造成這種結果,憑什麽說是我母親的錯?”


    語罷,劍眉一挑道:“你對當年的事,又了解多少?”


    晴空握緊了匕首,狠狠的瞪著麵前之人,毫不留情的回擊了一句:“你個姐弟亂.lun出來的雜g,有什麽資格說我?”


    此言一出,兩人間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至極。


    蘇漾一個頭變兩個大的望著他們,用力放開攸寧一直牽製著自己的手,站在正中央分開他們,左右各看了一眼,無奈道:“有話能好好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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