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整個連雲城溫度驟然暴漲,哪怕是城主府的那光頭胖子也感受到一絲絲炙熱。


    巨響不斷,火焰轟鳴聲接連響起。


    在城西臨近城門口的那塊區域,赤紅色的火光滔天。


    “該死,這小子哪來這麽厲害的火種!”


    老者麵色猙獰,眼中已經有了深深的忌憚之色,此刻已經萌生了退意,想要回到城主府找同伴一起與許易交戰。


    附近又是有幾百人屍體爆炸開來,化作血氣被老者吸收。


    老者周身凝聚一層血痂,不斷抵擋著從四麵八方轟過來的蒼元古火。


    雖然短時間能夠擋住,但是那股炙熱的溫度依舊透過血痂傳到他體內,令他時刻受著火焰焚身的痛苦。


    “在依靠著大陣抵抗嗎……”許易抬頭看了看天空籠罩的血色光幕冷笑一聲。


    尺鶴筆瞬息出現,在那血色光幕上連連點了數十下。


    每一下許易都點在之前記住的那些陣法破綻之上,這數十下點完之後,陣法如同泡影一般迅速消融了起來。


    而那邊身材巨大的老者也瞬間猶如泄氣一般,身軀逐漸縮小變回原來那樣矮小瘦弱的模樣。


    “不可能,你不可能破掉我的萬血沉生陣!”


    老者麵色劇變,不敢置信的嘶吼出聲,眼睜睜看著自身的血痂一塊塊脫落。


    這陣法可是他耗費數月的時間才布置下,將整座連雲城都囊括在其中,沒有催動之時連念合期修士都察覺不到。


    足足五十多柄陣旗,勾勒出的陣法脈絡何止萬餘道,竟然這麽輕易就被眼前之人給破開了!


    許易麵色微凝,九團火焰在身後凝聚,每一團都殷紅無比。


    “流火咒,去!”


    經由蒼元古火施展出來的流火咒威力遠遠不可同日而語,收拾眼前這個已經暫時失去陣法之力的築基中期修士綽綽有餘。


    許易並不是真的破開了這陣法,而是依靠尺鶴的特性找到陣法的幾處破綻,利用這一點,暫時切斷了附近與大陣相連的通道而已。


    最多三息的時間,陣法又會恢複如初。


    炙熱的高溫將空間焚燒的扭曲異常,重新變得瘦骨嶙峋的老者身上掛著幾根碎布,看著那九團溫度極高的火焰鋪麵而來,眼眶欲裂。


    “金甲符,護身咒,玄盾符……”


    老者有些慌亂的甩出一張又一張符籙,符籙激活之後化作一道又一道屏障擋在他的身前。


    “想在我麵前拚符籙?”許易卻是冷笑一聲,尺鶴筆出現,他一手抱著妮妮,一手握筆在虛空當中連連勾勒。


    “轟隆隆!”


    天地間雷光電閃,轟鳴不已,一道道水桶粗的雷柱憑空浮現,狠狠轟向了那矮瘦老者。


    “嘭!”


    巨大的炸響聲傳來,流火咒和尺鶴筆繪出的一張張五雷符相繼轟在老者身上,有一陣陣強勁的餘波四散爆發,推到了一座座房屋。


    先前被尺鶴打開一個缺口的萬血沉生陣也是恢複,那些血色光幕再一次籠罩。


    就在許易以為老者應該已經嗝屁兒的時候,虛無當中突然有一條條火焰絲線露出,呈現網狀向著他圍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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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那爆炸轟鳴之地,一道人影從塵土內激射而出,朝著遠方飛遁,正是那矮瘦老者。


    承受了蒼元古火的攻擊,老者渾身血肉都被灼燒的焦黑變形,甚至肉都熟了,但是築基修士的生命力果然頑強,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竟然還有力氣逃跑。


    “想跑?”許易冷笑一聲,兩柄飛劍一柄飛刀顫抖著化作一道流光急速追去,同時天上的玉龜鼎也是猛然一震,一聲金鐵交擊之音傳蕩。


    那老者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身形猛然一頓,一股強大的壓力自玉龜鼎散發開來。


    “噗嗤!”


    兩劍一刀趁著這麽一下先後穿過了老者的丹田、胸膛、雲門三處地方,徹底斷了他真氣流轉之路,讓他連自爆都做不到。


    老者自知逃不掉,回頭去看被他最後操縱縛法網攻擊的許易,一看之下卻是直想罵娘,憤恨老天不公。


    之間那道火焰之網被十口金箍分別抵住不得寸進,傷不到許易分毫。


    那十口金箍高速旋轉間,一陣陣強悍的波動散發,老者便知道,這又是一件中品法器。


    一件上品法器,兩件中品法器,下品法器也有不少,還有那溫度奇高的火焰以及焚燒精血提升法術威力的秘術。


    “這小子……莫非是三宗宗主的親兒子?”


    矮瘦老者跌到地上,看著許易揮手間那十口金箍化作一道小巧鐲子被他帶在手上,隨後又順手收了自己的縛法網,老者再也忍不住,氣的一口逆血噴出。


    丹田被碎,氣血之竅也被擊穿,老者現在不說提不起半點真氣,就連動動手指都已經極為艱難。


    對付築基修士,許易之後還是有研究的,築基修士與練氣修士不一樣,後者隻要毀了丹田,靈氣便自動潰散成為廢人了。


    但是築基修士丹田被毀,已經凝聚的真氣卻是不會潰散,而是長存體內依舊可以調動來自爆,而且還能催動體內的氣血之力繼續戰鬥。


    所以為了防止這老者還有什麽底牌,許易直接廢了他所有施展手段的路徑。


    看著矮瘦老者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看著自己,許易心中就是不爽。


    他媽的,老子想走你自己不讓的,現在做出這幅樣子怨誰呢?


    “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許易飛到矮瘦老者近前,一腳踩滅旁邊還燃燒著的一簇普通的小火苗,麵色冷厲。


    老者已經失去抵抗力,而那光頭胖子在這邊戰鬥了近百息時間還沒有出現顯然是有著其他重要的事情正在忙,無法第一時間趕來。


    既然這樣的話,許易也不急著第一時間離開此處了,先問問這老者一些信息再說。


    而且如果整座連雲城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話,他還是不懼怕的,之前想著逃跑是因為不確定此處究竟藏有多少敵人。


    “嗬嗬……”老者躺在地上嘴角溢血,看著許易冷笑了兩聲道,“我不告訴你……你能怎麽樣?”


    “呦……倒還是個硬骨頭?”


    許易眉毛一挑,將一應法器全部受了回來,而後拿出一柄飛劍,輕輕的抵在老者兩股之間。


    老者腚後一股寒意,心中都是一顫,想要挪動身軀卻是動彈不得。


    “你……”


    “你住手!”


    老者撕心裂肺的吼出了一句話,一雙眼睛看向許易充滿了恥辱。


    許易冷笑間就要一劍刺下,但是懷中抱著的女孩卻是動了動身軀,喃喃夢囈。


    “娘親……爹爹……”


    妮妮緩緩睜開雙眼,入目卻是許易那堅毅普通的臉龐,“陳叔叔?”


    看著妮妮蘇醒,雙眼也是退去血光恢複一些清明之色,許易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冷哼一聲,收回飛劍捂住妮妮的雙眼朝著出城的方向飛去。


    “妮妮,不要看,我帶你先出去。”


    老者感受著腚後的寒意不再,艱難咽了一口唾沫,看著想要禦劍飛走的許易,惡狠狠的開口:“你帶她離開她一樣會死。”


    許易的身形在半空中頓住了,緩緩地轉過了身,雙眼有寒意彌漫。


    “幼蟲已經已經侵入這丫頭的三魂七魄之中,如果不能殺了蠱王或者讓這小女孩成為蠱王,最多一個月,她就會因為生機溢散而死,元嬰老祖都將束手無策!”


    老者看著許易的麵色逐漸變的難看,心中頓時覺得無比暢快,他修為被廢,已經必死無疑,若再能惡心惡心麵前的仇人,那再好不過了。


    許易心中頓時知道為什麽自己當初無論怎麽查探那些人的身體也查不出端倪了,原來那黑蟲侵入的竟然不單單是肉體,已經涉及到靈識神魂的層次。


    “什麽意思,你說清楚。”許易聲音有些冰冷。


    “嗬嗬……咳”老者笑著笑著吐了幾口血,但還是神色扭曲的陰笑道,“意思就是,你要麽去城主府看看,要麽,一個月之後就看著這小女孩變成一具幹屍!”


    許易麵色陰沉,揮手找來老者腰間的儲物袋,隨後查探了一番裏麵有用的信息,越看麵色越是沉重。


    此刻懷中小丫頭也是又想起來父親、母親雙雙慘死的景象,瘦小的身軀不斷顫抖著,一雙眼睛空洞無神。


    這麽小的年紀經曆這種事情,日後恐怕會留下巨大的心理陰影,就算能活下來多半也會變成癡傻之人,再為其冒險去城主府內一趟,卻是有些不值了。


    許易歎了口氣,就要轉身離開,但是妮妮的小手卻是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領,許易一頓,低頭去看。


    隻見半大的丫頭此刻淚流滿麵,一雙眼睛看不見絲毫感情,隻有無比的空洞,但是她雙唇微動,卻是說出了完全足以表達她此刻情緒的一句話。


    “求求你……幫我報仇……”


    短短的七個字落下,許易原地沉默了片刻,隨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又轉過了身。


    他發誓,他不是為了幫這個小妮子報仇,隻是單純的想要去看看還能不能拿回長青樹脂和方吏他們的儲物袋而已。


    畢竟那裏的確有著不少的資源在等著他,他也是為了資源才回頭的。


    “情況一不對,直接跑,打死不回頭!”


    在心裏默默叮囑自己這麽一句話之後,許易冷冷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者,隨後朝著城主府禦劍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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