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一怒拔劍,床上少年也是恍然驚醒,一個翻滾躲到床下,兩人一番爭執不下。[]


    雲起發了怒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藏我故居,還臥在我的床上?”


    小毛賊自是不知道雲起是何方人物,瞧著年歲跟自己差不多隻是身子略壯些罷了,壓根沒放在眼裏。


    隻當是又有來爭地方的,不屑的說道:“小爺在此待了多時了,你說這是你的故居?莫不成你也是鬼不成,簡直笑死人了。”說著趴在床下大笑。


    雲起被這小子激怒,一時生氣用掌力推開床,少年看情勢不妙迅速跑了出來。


    少年急忙說道:“你這小子,脾氣還甚大來,來跟爺搶地盤告訴你,也可是打遍了無數才留下的,你要是打得過爺,也就讓給你。”


    看著小賊張狂的樣子,雲起一時怒氣攻心,拔劍就是一招,直衝小賊刺了過去。小賊倒是也靈活給躲了過去。


    雲起一時扔下劍道:“好,你既然是手無兵器我若再執劍與你相搏便是欺負你了。”說著一拳打過去,小賊的身子甚是靈活,側身就躲開。


    雲起一個後空翻一腳踢到小賊的背上,小賊腳下不穩倒在地上,雲起倒壓在小賊身上,胳膊甚是用力,小賊一時動彈不得怒道:“說,你為何在我的床上?”


    經過一番打鬥雲起倒是平定了情緒。小賊喲嗬著:“你先放開我,快點快點,疼啊。”


    雲起放開他,小賊從地上爬起揉著肩膀道:“看你年歲跟我差不多,功夫倒是不錯,不瞞你說小爺就是這家裏土生土長的。”


    說罷看向雲起,雲起一臉的怒色,眼睛卻在那絲綢被麵上不肯錯開。


    少年不禁問道:“你也看出這是好東西了?你說這是你的床?別開玩笑了,看著這絲綢背麵了嗎?那可是當時王家的老爺子專門從南方回來送給他長孫的。”


    這句話說完,雲起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被子。眼裏已是濕潤。少年一看以為雲起直接下手搶,忙到:“不帶這樣的。公平點。公平點。”眼見著打不過,少爺自是有些退讓。


    “八年前王氏和陳氏一戰,王氏人都死光了,你還敢說這是你的。這是我們少爺的。難道你是鬼不成?”


    雲起一聽用力掐住少年的脖子:“這是我祖父專門買的不錯,你又如何得知?你是誰?你到底知道什麽?”說著用了力。


    少年忙掙脫著:“死了死了,你快放開。我喘不上氣了。”雲起慢慢鬆開力氣。


    小賊趕緊躲到一邊得意的說:“少吹牛了,我娘原是這府上少奶奶的仆人,我就是這家裏的家生子。人稱三爺。你到又是誰?”


    雲起並沒有理會小賊,他坐在床上,眼睛漸漸濕潤,八年了。八年了。


    雲起沉默稍許時候說道:“我就是王雲起。”


    小賊頓時愣住隨即笑道:“別開玩笑了。少爺怎麽還會活著?”一臉的不相信。


    王雲起把劍插入鞘說道:“你既是這府上的家生子,可識得此間?”


    少年看見了一眼劍,確實是府上的寶劍,喃喃道:“難不成你真的是少爺?”


    少年頓時跪在地上:“少爺我是小三子,不記得我了嗎?你忘了冬日裏您學我在雪裏打滾被老太爺打的事了。”


    雲起看著他還記得當年確實是如此。看來他真的是小三子。雲起一時眼淚奪眶而出,哭著道:“你當真是小三子?這些年你又是如何過得?府裏可還有別人活著?”


    少年跪在地上眼淚啪啪直流:“少爺,這些年您到哪去了,當年我娘和我爹護著我從後門往外跑,不巧陳氏的人殺過來,我娘將我推倒人堆裏裝死,所幸逃過一劫,可是我爹娘卻死在我麵前。府裏如今就你我還活著了。”


    雲起將他扶起來,安慰道:“別哭了,我問你你可知道我祖父和父親埋在什麽地方?”


    小三子擦淚道:“那日府裏亂了天,我自己趁著天黑爬到了屋裏躲起來,滿地都是血和屍體我又不敢哭,後來陳氏搜遍了屋子不知道在找什麽,把東西弄得亂起八糟。再後來官府來了人將院裏的屍體一起埋了。”


    雲起聽著直流淚,一時難以自已。稍許時候平複了情緒道:“這些年你是如何過得呢?”


    小三子蹲在雲起旁邊道:“我年歲小又無本事。我怕陳氏的人殺我就躲在這,趁晚上出去偷東西飽腹,我知道王家最恨偷盜之人,甚是無力,隻敢去偷點吃食。”


    雲起一時歎氣,隻道家業毀於一旦。


    小三子看著雲起的樣子:“少爺你不知道,有些人先是仗著裏麵的血氣重不敢進來,可又拚不過貪念便進來偷搶,我又打不過他們隻敢偷偷的將府裏剩下的東西藏起來。”


    雲起一驚:“你是說家業並未全毀?”


    小三子說道:“我是看不過他們搶東西。後來便有些乞丐入住,在這搶地盤,便裝鬼將他們嚇走了。”


    雲起聽完小三子的話,心裏一陣淒涼,真是牆倒眾人推,曾將萬人敬重的王家遭受重劫也不外乎落了個遭受眾搶的局麵。


    想到這雲起忍不住落淚,好在祖父的基業沒有全部白費。


    想到這雲起甚是安慰,看著這個比自己的還小的孩子如此這般堅強的活著替他守著這個破敗的家,對著小三子說:“你且去收拾衣物以後隨我去,我在你就在,決不再讓你受人欺負了。”


    小三子一聽不禁又落淚道:“少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給你丟人的。”


    “快去收拾去吧,一會帶我到祖父的墳前看看。”雲起說罷坐在床上沉思起來。


    待雲起和小三子走出家門的時候,阿成看著二少帶著個小叫花子二少怎麽出來個小叫花子,小三子對著阿成就是一通白眼,少瞧不起人那意思,我可是這家生子,跟你比一點也不差。


    阿成看著小三子,又看看雲起的臉色暫時忍下不跟他計較。雲起這是開口道:“阿成這是我是我府上所幸逃過一劫的家生子,比我還要年幼,以後他就跟著我,你是兄長要好好照顧他。”“是,”阿成連忙應下。


    “小三子”,雲起又看看著他,“以後要聽阿成的話,不得無禮,可記得了?”小三子連忙應下。“如今你也長大了,小三子是小時候渾叫的名字,以後就叫乘風吧。”


    “咱這是去哪啊。”阿成一臉的困惑。


    三個人走在大街上,阿成和小三子騎一匹馬,小三子身子瘦小,顯得有些滑稽。路上的人哪裏想過如今王家的後人如今再次出現在這條街上,三個人一直向東走。


    街邊上的小乞丐們看著小三子騎在馬上甚是得意,不禁喊著:“小三子,怎麽著找到新主了?如今也騎上馬了?”


    “去去去,沒的一邊磨牙去。”小三子謹記著雲起的囑咐,不得張揚他的身份,以免給這次護鏢帶來麻煩。


    小三子帶著雲起走到了王氏一族的埋骨之處。幾十個墳頭林立,不見林木遮日,荒草叢生,甚是蒼涼。


    雲起三人下了馬,雲起看著這幾十個墳墓,心裏一陣淒涼。


    找到祖父,父親的墳墓不禁跪在了地上,哭道:“祖父,父親孩兒回來了。孩兒如今已長大成人。孩兒無能,如今還是無力對抗陳氏一族,讓你們在這受苦。孩兒不孝,母親也在冬夜裏走了。孩子發誓,定會為王氏報仇的。”


    雲起頓頓說道:“是逸墨山莊收留了孩兒,如今孩兒身上兼著使命不能久留,祖父,父親,我王雲起他日回來,定為你們報仇。”說著狠狠地扣了三個頭。


    小三子跟阿成也跟著行了禮。隨即三人策馬而去。


    到了客棧的時候已是下午了,鏢隊已經裝好了車,就等雲起來一齊出發了。


    李默和劉燕飛坐在廳裏喝著茶,李默自是明白雲起就不會家鄉回到老宅定是有一番回憶,且不去擾他。


    劉燕飛甚是不解,即便是拜祖有現在也該回來了,整個一隊人馬都在這等著,真是好大的麵子。


    雲起和阿城小三子來了之後,雲起像李默告了罪:“小弟耽誤了時辰,還請大哥見諒。”


    李默爽快說道:“你我兄弟,這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隨即拍拍雲起的肩膀,“可是回去看過了?”


    雲起點頭應和道:“是,小三子,”說著雲起換來小三子,“這是我家難時留下來的家生子,這孩子一直守在宅子裏,如今既見著,就把他待在身邊了。快來見過我大哥。”


    小三子趕忙朝李默行了禮,小三子人機靈懂事,很是討人喜歡,李默趕緊將他扶起道:“既是二弟要把你帶在身邊,我也是讚同,於是吩咐仆人拿來幹淨的衣服與小三子換上。”


    “回大爺,如今我叫乘風了,是少爺給起得名。”小三子忙說道。“好,這個名字好,你也要自己爭氣,跟你少爺一樣,做個漢子。”李默笑笑拍拍小三子的肩膀,“是,”小三子趕忙應下。


    小三子換過衣服之後,整個一副精神的樣子,李默吩咐鏢隊啟程,小三子步行跟在雲起的身邊,很快就跟車隊上的人混熟了,小三子人機靈嘴又甜,很是討人喜歡。可偏偏劉燕飛對他不理睬。


    小三子小聲的問雲起:“少爺那個公子什麽來頭,這般瞧不起人。”


    “胡說,”雲起趕緊嗬斥。“不得議論旁人,那是劉公子,不得無禮。”小三子趕忙應下,可是心裏別扭的很,看那個劉公子,長的跟姑娘似的,整個就是一個擺設,牛氣什麽,我家少爺可是年少有為,你長得這般風流,豈是你及得上的?


    想到這,不禁心裏一樂。話說劉燕飛對雲起的遲到有所不滿,所以一直不說話。天漸黑了,露重起來,雲起讓阿成把自己的披風給了小三子,小三子不敢接,雲起說道:“我受慣了,你年歲小,身子也弱些,別推辭趕緊穿上。”小三子心裏甚是感動。


    劉燕飛瞅著雲起做的,心裏也挺感動的,對一個奴才尚且如此,看人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離著京城越來越近了,劉燕飛心裏也是忐忑,離家半年了都未曾回去,不知爹爹會不會打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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