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霖”三字已到葉雨喬嘴邊,不過最終她還是未能說出口。


    王風吟一臉疑惑,臉色鐵青道:“葉雨喬!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


    葉雨喬蹙眉,心想著既然已經說到此事,何不直接說出來。她猛然抬起頭,板著臉看向王風吟,問道:“王風吟,我要好好審問你一番,你和方才那姓蕭的姑娘之間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王風吟神情窘迫。


    “你!”見他如此反應,葉雨喬怫然不悅,跺了一下腳,生氣道:“王風吟,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和那姓蕭的姑娘......”


    王風吟雙手搭在葉雨喬雙臂,眉頭緊鎖,安撫道:“雨喬,待朝九此事過後,我再向你解釋可好?”


    葉雨喬心中陡然涼了半截,若不是極難以啟齒之事,王風吟何苦要挑個時日再向她表明。所謂難以啟齒之事,莫過於兒女私情與舊仇恩怨,單憑王風吟和蕭雨霖“哥哥妹妹”如此曖昧親昵稱呼來看,十之**會是兒女私情之事。此外,若不是二人餘情未了,方才見麵時怎會神色尷尬,其中蕭雨霖眼中好似還泛著淚光。


    想到此,葉雨喬心中一陣酸楚,對著王風吟怒目而視。可想到此刻王風吟正為李朝九傷心難過,她若是再窮追逼問就顯得無理取鬧不近人情,她哀歎一聲,眼中怒氣消去,且失落答應道:“好!”


    說畢,她擺脫開王風吟手臂,麵向那平靜的湖。天色漸明,那湖麵就像是一漸漸擦亮的鏡子,沒有一點裂痕,完美得讓她覺得窒息,心中陡然一陣厭煩。葉雨喬的目光沿著湖麵直向前看,看到了峭壁之上。


    忽然,葉雨喬眼中豁然射出一道精光,她想到了兩個月前,在江寧城附近的長江水道上,她曾為了報仇找上柳下無痕,卻因技不如人被柳下無痕打傷。後來是一白衣長發的世外高人獻身,與柳下無痕激戰數十回合,最終二人之間未決出勝敗各有損傷。柳下無痕負傷潛逃,葉雨喬方才逃過一劫。此刻葉雨喬才想起來,當時那白衣長發的世外高人,正是幽蘭穀主於長生。


    葉雨喬回頭,臉上稍有些不平靜道:“王風吟!”


    王風吟甚為驚訝,關切問道:“怎麽了?”


    葉雨喬緩了緩,隨後將那夜於長生與柳下無痕在峭壁上大戰一事告知王風吟。王風吟聽完此事後,沉吟許久,才說道:“我聽李朝九說過,那幽蘭穀主正是當年名震一時的隱俠夜恒。至於他與柳下無痕之間的恩怨,那就不得而知了。”


    “隱俠夜恒!”葉雨喬大吃一驚。江湖上,沒聽過隱俠夜恒之名的人並不多;而天底下,即便是尋常百姓,沒聽過他名字的人也不多。夜恒乃《易行記》書中所排的六大神俠之一,同輩中唯一能與邪神柳下無痕齊名的高手。隻不過早在十九年前,在秀州殺了一百餘人後,夜恒便退隱江湖,從此銷聲匿跡。


    頓了頓,葉雨喬歎道:“怪不得這些年江湖都沒人能再見到他,原來他隱居在如此難以尋覓的山穀中。”


    “怪不得他身上有一股冷冷的殺氣,原來他就是隱俠夜恒!”葉雨喬又補充道。


    王風吟笑了笑,問道:“你身上也有一股殺氣,那你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麽?”


    葉雨喬瞪著王風吟,低沉道:“女魔頭,專門來對付你這混蛋的女魔頭!”


    “這.......!”王風吟無言以對。


    葉雨喬哼了一聲,道:“王風吟,你若是做過什麽虧心事,可別怪我對你無情!”


    王風吟無奈歎氣,他自然明白,葉雨喬對蕭雨霖之事仍是耿耿於懷。見他愁眉苦臉,葉雨喬冷冷道:“王風吟,那幽蘭穀主想必也給李朝九診斷好了,我們回去瞧瞧吧。”


    “嗯!”王風吟道。


    二人返回鬱幽蘭房中時,於長生已不在房中,鬱幽穀埋頭坐在靠著窗台的椅上,看似十分失落;鬱幽蘭則坐在床頭,愣怔怔地看著昏迷不醒的李朝九,珍珠般的淚滑不斷地從她臉頰滑落。無需再問,王風吟已猜到於長生診斷的結果。他與葉雨喬二人在門口愣了半晌,才緩緩走到床邊。


    王風吟低沉問道:“幽蘭姑娘,怎麽樣了?”


    鬱幽蘭微微一顫,她那慌亂的眼神就像是從夢中驚醒,她急忙從懷裏取出一塊手帕,擦拭去臉上的淚水,道:“師父方才看過之後,說是.......說是毒已攻心,若是找不到解藥,隻怕是......”


    話沒說完,鬱幽蘭又忍不住痛哭。此刻,坐在窗台邊的鬱幽穀起身,走到鬱幽蘭身旁,輕聲安慰道:“師妹,你傷勢未愈,別太過傷心,以免拖垮了身子。再說,師父再不是去找那老東西了麽,那老東西見多識廣,興許還有治愈朝九的良方。”


    鬱幽蘭搖搖頭,絕望道:“師兄你可不知道,朝九中的可是奪命針,此針上之毒除了製毒之人,無人能解。哪怕是華佗再世,也是沒用。若是不信,你問王公子便知.......”


    說著說著,鬱幽蘭臉上涕淚縱橫。鬱幽穀哀歎,隻怨自己越幫越忙。葉雨喬手臂輕輕撞了王風吟一下,要他說些安慰人心的好話,王風吟眼神恍然,道:“幽蘭姑娘,我瞧未必。這奪命針上的毒說是無人能解,八成是施毒之人為了嚇人才故意說罷。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若真有解這毒藥的良方,倒也不稀奇。”


    “王公子,你就別騙我.......”鬱幽蘭已泣不成聲。


    王風吟不說話了,心想著鬱幽蘭又不是個孩子,說這哄人的話隻怕是讓她更覺傷心。屋外,天色愈來愈亮,晨風吹過窗外古樹的樹梢,樹葉發出的作響聲被鬱幽蘭的泣聲掩蓋。這原是晨曦良辰,卻變得淒涼冷清。


    哭了半晌,鬱幽蘭又擦擦淚,她看向王風吟,道:“王公子,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讓我好受些,我心領了。隻不過......隻願朝九能像你這般好福氣,能起死回生。”


    “像我這般,起死回生!”王風吟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個救李朝九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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