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川大樹死了,那肯定是憲兵隊工作失誤,你別管是不是裏應外合,失誤是必然存在的。


    不然人怎麽會死?


    這是沒有辦法辯解的事情,所以說周義現在給的解釋,是枝弘樹也能接受。


    至於軍統安排進來的人,究竟是如何完成殺人的,周義沒看到說自己不清楚,這樣情有可原。


    且在二樓的憲兵,說自己看到人,那不就是軍統安排進來的人,與富士川大樹被害的時間點也能對上。


    將審訊記錄扔在一旁,是枝弘樹說道:“先不管憲兵的問題,查清楚軍統的情況。”


    “不過他要求隊長向他保證,可以讓他活著。”望月稚子說道。


    活著?


    富士川大樹都被害死了,周義活的了嗎?


    可是你不讓他活命,你調查不到更多的線索,隻是殺了一個周義,是枝弘樹能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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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枝弘樹此刻說道:“答應他。”


    “他要求親自見隊長您。”


    “我明日可以去和他做出保證,但是他必須要說出有價值的東西來。”


    “真的要放了他嗎?”望月稚子問道。


    “你說呢?”是枝弘樹的反問,讓望月稚子心中有數。


    不過魏定波此刻並不擔憂,因為周義的價值是枝弘樹是問不出來的,想要將周義的價值最大化,就一定要另做打算,到時候魏定波多得是機會救人。


    所以此時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聽著。


    “屬下明白,我們就先回去,明天一早過來。”望月稚子說道。


    “此事不要聲張。”


    “是。”


    從是枝弘樹辦公室離開,魏定波和望月稚子就一同出了憲兵隊,走在路上魏定波說道:“這周義還癡心妄想以求活命,他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殺他十次都不夠解恨。”


    “但是現在殺人是愚蠢的,一個趙冂吉對軍統來說不是多大的損失,但是富士川大樹對憲兵隊以及上海駐滬電台監測隊來說都是重大損失。相比較而言,我們輸的太多,所以是枝弘樹隊長肯定不會輕而易舉讓他死掉,一定要利用他扳回一城。”望月稚子說道。


    聽到她是這樣的想法,魏定波心中更加放心,覺得這對接下來的計劃很有幫助。


    他再問道:“你覺得周義知道多少東西?”


    “這不好說,但從他隻執行了這一次任務來看,在軍統內部的地位應該不高。”


    “那豈不是也起不到關鍵性的作用。”


    “但他和軍統肯定有所聯係,而且知道軍統的聯絡點,以及上線的資料。”


    “隻是富士川教授一死,憲兵被控製起來,軍統恐怕是知曉的,隻怕現在已經是有所防備。”


    “你說的很有道理,等周義開口之後再看具體情況。”望月稚子覺得魏定波的分析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魏定波其實現在就是先提一嘴,讓望月稚子知曉有這樣的可能便可,到時候真的出現這種問題,也就不是多麽的難以接受了。


    兩人分道揚鑣,魏定波回到家中,其實馮婭晴好幾次想要問,營救計劃如何。


    但是她的身份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也隻能忍住不去詢問,但是從魏定波這幾日早出晚歸的情況來看,她認為可能進展不是非常順利。


    那麽馮婭晴更多的不是擔心軍統成員的安危,畢竟人已經被抓了,現在是盡人事聽天命,如今進展不順利魏定波肯定就會有更大的危險,她更加擔心的是這一點。


    隻是魏定波在家中表現的很正常,而且也很放鬆,沒有流露出任何心裏有事的感覺,倒是讓馮婭晴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第二日一早魏定波依然是早早出門,沒有去洋房直接去接望月稚子,然後兩人去憲兵隊。


    到了憲兵隊之後,就找到了是枝弘樹,三人一起去審訊室見周義。


    是枝弘樹進來時,周義已經被固定好坐在凳子上。


    “冂吉先生,別來無恙。”是枝弘樹笑著說道。


    “階下囚罷了。”


    “冂吉先生此言差矣,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看看我身邊這位魏隊長,就是軍統出身。你們不是有句古話,擇良木而棲,冂吉先生現在的選擇非常正確。”


    “那你能答應我的條件嗎?”


    “當然可以,以後就是自己人,這自然是不在話下,甚至於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我想冂吉先生應該明白,我們對投誠人員是非常有誠意的。”是枝弘樹此時絲毫看不出來,昨日和望月稚子討論決定,周義生死時的樣子。


    現在就是一副非常歡迎周義加入的態度,魏定波站在一旁,都差點相信了。


    “你能保證?”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冂吉先生放心,我代表憲兵隊可以做出這樣的承諾。”


    “好,我相信你。”


    “那麽就請冂吉先生說一說,軍統的情報吧。”


    周義沒有再猶豫,開口說道:“那些爛大街的情報我就不說了,我想貴部肯定都清楚。”


    “自然是要讓冂吉先生,說些我們不知道的。”


    “我代號孤雁,奉軍統武漢站之命潛伏憲兵隊,任務是收集情報,這一次算是陰差陽錯從而配合行動。任務是我的上線給我轉達的,我的上線代號黃鶴,他是我的唯一聯絡人。”


    “那就說說這個黃鶴的情報吧,我很有興趣。”


    “黃鶴之前就在武漢工作,我很早就認識他,年紀四十來歲,最早從事的工作是飯店老板。不過後來日軍進城商鋪關閉了一些日子,生意就漸漸不行,所以最後改換了身份,變成了一家布行的老板。”


    “哪家布行?”是枝弘樹問道。


    “錦繡布行。”


    “這個布行是軍統的聯絡站嗎?”


    “不是。”


    周義現在說的布行,是周正上線的掩護身份,這點他知道,所以現在可以說出來。畢竟假降之後,軍統肯定會處理這方麵的事情,不用擔心給軍統帶來麻煩。


    魏定波也心知此事,所以聽到周義這樣說,他並沒有擔憂。


    “不是聯絡站?”是枝弘樹覺得有些奇怪。


    “這隻是黃鶴的身份掩護,其實按理來說我是不應該知道他的掩護身份是什麽,但是我們之前很早就認識,所以知道一些情況。”周義解釋說道。


    “黃鶴知道你知曉他的掩護身份嗎?”


    “他知道。”


    聽到周義回答知道,是枝弘樹心裏暗道不妙,如果黃鶴不知道的話,那麽一定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那你和黃鶴如何聯係?”


    “一般情況下,有情報都是放在指定的信箱之內,黃鶴會拿走。如果他有消息要告訴我,會登報尋人啟事,我可以收到。”


    “需要見麵的情況呢?”是枝弘樹認為,例如暗殺富士川大樹這樣的複雜任務,肯定是需要當麵詳談的。


    “有一處見麵地點。”


    “什麽地方?”


    “三民路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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