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偉才是如何通知,趙冂吉來拿情報的?


    這個辦法很多。


    如果你想的話,怎麽都能想出來。


    例如安偉才在辦公室窗戶外,懸掛一個什麽東西。


    或是說將窗簾,拉動到一個特定的位置。


    又或者說,將窗戶打開了一個縫隙,或是打開很多。


    這些辦法非常多,隻要你願意,就能通知到趙冂吉。


    但問題在於,趙冂吉也是有工作作為身份的掩護,不可能天天在警察廳外麵,盯著安偉才的窗戶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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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如何通知到趙冂吉的,孔宏業一時半會也想不通。


    但抗日分子傳遞情報的手段,必然都是難以琢磨的,如果太墨守常規,反而是不安全。


    孔宏業現在糾結的是,安偉才好像真的有問題。


    兩人熟識,見麵卻裝作不認識。


    今日剛將執行任務的事情告訴安偉才,他們兩人晚上就在路上巧遇。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孔宏業覺得,裏麵是有問題的。


    就在孔宏業糾結,要不要抓捕安偉才和趙冂吉的時候,突然門外又有人跑了回來。


    “慌慌張張怎麽了?”孔宏業心裏正不舒服呢,現在也是怒氣不小。


    “科長,孫可不見了。”


    “什麽?”孔宏業問道。


    “孫可不見了。”負責跟蹤監視的人說道。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一直都跟蹤監視的好好的,可是今天晚上回到家之後,孫可又出來了,我們也是跟蹤他,可是他好像是知道了我們的跟蹤一樣,將我們給甩掉了,然後就不見了蹤影。”下麵的人匯報說道。


    “發現你們了?”


    “我們明明沒有跟的很近,不然也不會跟丟。”下麵的人冤枉。


    跟丟就是因為距離太遠。


    距離遠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


    可是你不想打草驚蛇,卻被對方發現了,這能不冤枉嗎?


    而且他們覺得,孫可是不應該發現的啊。


    “你們有暴露?”孔宏業問道。


    “科長,我們真的沒有粗心大意,不存在暴露的可能。”下麵的人倒不是給自己開脫,而是他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孔宏業突然意識到,是不是有人將跟蹤的事情告訴給了趙冂吉。


    誰?


    會不會是安偉才。


    因為今日,安偉才和趙冂吉擦肩而過。


    那麽有沒有可能再走過去之後,安偉才發現了跟蹤趙冂吉的人,安偉才十分熟悉特務科的人,極有可能發現了什麽。


    “你們今天看到安股長過去,有沒有被他發現?”孔宏業問道。


    “沒有。”下麵的人說道。


    “躲得很遠?”孔宏業再問。


    “因為要跟蹤監視孫可,我們已經距離很遠,也不敢再遠,擔心跟丟,所以也低頭從安股長身邊走過,不過我們距離安股長有些距離,他在街道這邊,我們在街道的另一邊。


    且我們還走在最裏麵,有行人給我們遮擋,應該沒有被發現。”下麵的人,對於跟蹤監視,也是很有一套的。


    可是孔宏業現在覺得,那還是有可能被發現了。


    不然怎麽解釋,趙冂吉突然撤離呢?


    安偉才發現了趙冂吉被跟蹤,所以在趙冂吉回到家之後,立馬就通知他撤離。


    “趙冂吉家裏有電話嗎?”孔宏業問道。


    “有。”下麵的人也知道趙冂吉,不過之前習慣性稱為孫可,不過孔宏業這樣問,他們也能聽懂。


    “去查一下,在他離開家門之前,有沒有人給他打電話。”


    “是。”


    很快,特務科就調查到了電話的信息,立馬來給孔宏業匯報。


    “科長,在趙冂吉離開屋內前,確實有電話打進來,就在他離開三分鍾前,而且電話隻通話了七秒。”


    接到電話三分鍾之後,趙冂吉就急匆匆的出門,且還發現了跟蹤,而且將人給甩掉跑了。


    這個電話隻有七秒鍾。


    你現在告訴孔宏業,說這個電話不是打給趙冂吉,告訴他已經被跟蹤了,讓他跑路的,孔宏業都不信。


    如果不是,你如何解釋呢?


    “電話是從什麽地方打去的?”


    “在通惠路的一個公用電話亭。”


    通惠路?


    距離安偉才所住的地方不遠。


    “趙冂吉到家之後多久,電話打過去?”孔宏業再問。


    “到家之後差不多五分鍾左右。”


    五分鍾!


    也就是說,這個打電話的人,是算準了趙冂吉到家之後,才打電話的。


    那麽這個人肯定是知道趙冂吉不在家,且還知道趙冂吉去了那裏,以及知道趙冂吉什麽時候從什麽地方,開始朝著家裏走去。


    才能準確的算準,趙冂吉到家的時間。


    誰符合呢?


    那麽必然是安偉才符合啊。


    安偉才在街上看到了趙冂吉,所以明白他是從什麽地方,什麽時間,開始朝著家裏走去。


    自然也就明白,趙冂吉大概什麽時候會到家。


    若是這樣分析的話,你說安偉才在路上,沒有認出來趙冂吉?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至於你說,安偉才和趙冂吉,明明都在距離警察廳不遠處的飯店吃飯,難道還怕人知道他們認識嗎?


    自然是不怕的。


    可是今日孔宏業告訴給了安偉才有任務,那麽這種情況下,傳遞情報肯定是喬裝打扮一下比較好,能減少麻煩。


    恐怕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趙冂吉已經被監視了。


    但不管現在怎麽說,從目前已知的所有線索來看,安偉才肯定是要查一查的。


    “帶人過去,立馬將安股長帶回來。”孔宏業說道。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連安偉才都跑了。


    那麽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安排人,跟蹤監視安偉才。


    但孔宏業又覺得,安偉才不見得會跑。


    因為你隻是發現趙冂吉被跟蹤,然後被人調查到,你和趙冂吉認識。


    安偉才的借口很多。


    不能因為趙冂吉有問題,就說他安偉才也有問題。


    而且抗日分子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能潛伏到股長的位置上,那是多麽的來之不易,怎麽可能輕易舍棄。


    孔宏業又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所以現在,能將安偉才抓回來,算是亡羊補牢。


    若是連安偉才都跑了,孔宏業心裏,就真的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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