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著玻璃看著大豆,除了能看清楚大豆的臉,其餘的什麽都不看清了,大豆身後是一片黑暗。


    他的腦袋剛好夠著窗口的位置。


    不過我想一個小破孩能有什麽秘密,不過看著大豆在外麵我也覺得不安全,更何況現在還是三四月份的天氣,雖然白天不一定冷,但是晚上外麵還是很涼的。要是待會把大豆凍感冒了,三大爺肯定會找我算賬的。


    於是我對大豆道:“大豆,你要是進來說話,我給你錢。”說著我便摸出了十塊錢。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豆根本不為我這十塊錢所動,相反麵色變的有些不好看起來,他咀嚼著嘴巴,像是在嚼著什麽東西一般。又像是想說什麽話,但是又難以啟齒一般。


    我把十塊錢遞出去,我道:“大豆,這錢你不要我可扔了。”可是大豆還是沒有反應,於是我就把十塊錢扔在了地上,小孩有時候喜歡賭氣。


    等錢扔到地上,我還故意轉身,我以為大豆會彎腰去撿的。可是等我轉身後,卻發現大豆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蒼白的臉色已經看不見一絲血色。


    我叫了一聲大豆,可是他沒有搭理我,我心想應該是生氣了,我道,大豆,不要生氣了,哥逗你玩呢。


    可是大豆的表情很僵硬。我以為他被凍著了。


    大豆今年才11歲,要是被凍出個好歹,我也是有責任的,我伸手摸了下大豆的麵頰,大豆也沒有避讓,可是下一秒,我就縮了回來,因為大豆的臉冰冷無比。


    我心想,糟了被凍成這樣了,我當下沒有猶豫,急匆匆的跑出去,此時我已經忘記了那個女人的對我的囑咐了。


    我繞了一圈來到我屋後麵,我的房間在我屋裏最後一間,所以窗戶也在屋後頭。


    可是等我到了窗戶邊的時候,大豆已經不見了,屋內的光線往外照射而出,落在地上,使泥土看起來染上了一層顏色。


    大豆,我叫了一聲,可是去並沒有人回應。


    落在地上的十塊錢已經不見了,我四處張望了一眼,都沒有見著他的身影,我心想,不會是大豆這家夥撿了十塊錢就跑了吧。


    我們村離鎮子上不遠,而且鎮子開了網吧,平時也沒有人管轄,所以很多未成年人都跑去網吧上網。


    我心想這小子不會撿了我十塊錢去上網了吧


    正當我思量間,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後背,頓時,我被驚到了,我猛地回頭一看,發現是大豆站在我的身後。


    大豆麵色蒼白,此時剛好我擋住了我屋內的光線,所以我影子投射下來覆蓋住了大豆的影子。


    “你剛才跑哪裏去了”我聲音有些壓著的,因為確實被大豆嚇著了,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不然也太丟麵子了。


    大豆還是沒有說話。


    “小兔崽子,不要賣關子了,快把你的小秘密告訴哥哥,說完,哥哥帶你進屋睡覺。”外麵的天氣還是有幾分冷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摸了摸大豆的腦袋。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豆居然避過去了,然後緩緩的開口道:“哥哥,秘密不在這裏。”


    “那在哪裏”雖然大豆此時有點怪,不過我也沒有生出戒心。


    我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一刻了。


    “算了,回去睡覺吧有什麽秘密,明天白天說吧。”說著伸手去拉大豆的手,剛拉到大豆的手,一股冷冷的感覺就傳了上來。


    我本想拉著大豆進屋的,可是沒想到大豆甩開的我收,就跑了,嘴裏還喊道:“哥哥,想要知道秘密就跟我來。”


    聲音在這空曠的夜裏,顯的有些幽幽的。


    夜色無邊,眼看著大豆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我的眼裏,我頓時就急了,馬上追了上去,可是因為的舊傷未愈,所以速度比較慢。


    可是大豆卻又一直沒有脫離我的視線,在跑的過程中,我叫著大豆的名字,可是大豆卻充耳不聞。


    這小兔崽子,大晚上和我玩這種遊戲,等下抓住了他非揍他不可。


    農村裏可不像在城市裏到處亮堂,農村入夜基本上就進入了黑暗裏,除了家裏的燈光,外麵基本看不見路。


    我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我發現這小子果然是朝著鎮上的方向跑去的,肯定是想去網吧上網通宵了。


    現在的小孩子玩個遊戲一下子就沉迷了,我心想著,是時候出手幫三大爺教訓下著小兔崽子了。


    等下去網吧,得在遊戲上虐怕他,他以後就不會晚上偷跑著出來了。


    我腳傷口位置傳來痛感,使得我的速度再次放慢。


    大概追出了一刻鍾的樣子,我才發現大豆已經換了一個方向了,那個方向是村子麵前一條平時用來灌溉的河流。


    大豆,我在背後叫著,可是這小兔崽子就是不理會我,最後我都使用毛爺爺去誘惑他了,他都不為所動。


    眼看著我們就要到了河流的位置。


    可是這時候我電話卻響了。我都沒有按下接聽鍵,手機裏卻自己響了起了聲音。


    “停住腳步,不要再追了。”


    我看著手機發呆,心想這手機也是完蛋了,現在都不要接電話了,就能聽見聲音了,這樣下去我的話費不完就得完啊


    站在這裏,我已經能聽見河流的水聲了。


    電話裏又重複了一遍:“不要追了。”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我停住了腳步,看著前麵還在跑的大豆。


    一隻手緊捏著手機,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裏,我的手心卻冒出了冷汗。


    我忽然愣神了,不敢再向前了。


    大豆,不要跑了,哥哥要回去睡覺了,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讓我沒想到的是大豆這回聽進去我這句話了,停住了腳步,我追的也有些累了,我喘著粗氣,心想,這大晚上的在外麵跑來跑去,也真是夠了。


    “大豆,快過來,哥哥帶你回去睡覺。”


    我們此時相隔的距離不過二三十米的樣子,我手機的手電筒最多照亮眼前四五米的樣子。所以大豆此刻的神情我根本就看不清。


    我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大豆,不要鬧了,快跟哥哥回去。不然哥哥生氣了。”


    夜色茫茫,我們甚至彼此看不清彼此。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大豆對我道:“不,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說著大豆居然再次朝前走去。


    我內心忐忑,再次叫了一聲,可是這家夥不理我。轉身繼續朝著河邊走去。不過此時他的步子已經放慢了。


    一步一步的走著。


    我看著大豆往前走著,心裏的壓力也跟著大起來了,此時我處於一種兩難的境地,哎,我歎了口氣。


    心想,現在的小孩可真是叛逆啊


    我下了個決定繼續追上去,待會追到了就把這小子扛回去,這大晚上太能折騰了。


    不過走了幾步,我想起老爸說的那句,走路不要閉上眼睛。


    哎,我忽然有些心亂如麻,我跟在大豆的後頭。


    現在處於三四月時期,正是播種灌溉的日子,河流的水壩肯定被攔住了,現在水位應該比較高。


    能淹掉一個半的成年人。我還是放心不下大豆。


    趁大豆不知道我跟了過去,我加快了腳步,眼看著距離大豆也就十來步的樣子了,這大豆像是突然知道我在後頭一般。忽然就加快速度了。


    真是急死了我了我被氣到了,我開始在後麵用嚴厲的聲音“恐嚇”大豆了,可是這小兔崽子,還來勁了。


    終於他在壩上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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