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星期日陰。
明天就要考試了對其他的大學生來或許這“”的一次期中考試不過是萬千個過場動畫般不值一提但對林熙敏來卻是長這麽大以來最為看重的一次學習考試了。不過林熙敏卻早已沒了考試的心思這臨考前的一天還躺在家裏昏昏沉沉的。
都上午快十了林熙敏還蜷在被子裏因為昨夜的酗酒和半夜不停的嘔吐整個人如虛脫一樣沒了精神還連累自己的奶奶一夜也沒睡好覺兩頭照顧氣得吐血的林老爺子和林熙敏。
“敏丫頭……”林奶奶實在也累得不行了走到床邊輕輕搖醒了迷糊的孫女“能起來嗎？給你爺爺買藥再買菜回來。”
“嗯？”林熙敏艱難地睜開眼睛隻見奶奶那長越憔悴的老臉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腫了很多看樣子肯定半夜哭了很長時間。林熙敏心裏一急趕緊坐了起來“奶奶……你！？”
“你個傻孩子有什麽不可以跟奶奶的……”林奶奶抹了下眼角幫孫女拿起了床邊的衣服“你爺爺奶奶都老了歸塵歸土也不怪誰……你日子還長別把自己憋壞了。”
林熙敏全身一顫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喝醉的時候錯了話一張臉一下就白了捏著衣服半天都沒力氣穿。
“你爺爺的身體這麽多年越來越差也是奶奶照顧不周與你沒關係你好好讀書就行了不要讓人家瞧不起。”林奶奶勉強笑著掏出了昨天晚上韓淩臨走前給的兩千多塊錢“這錢你拿著呆會兒去醫院找醫生給你爺爺開藥再買菜我去照顧你爺爺。下午你回學校好好複習。”
奶奶肯定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她也太累了不然她絕對不會讓我去做這些事的……林熙敏並不話默默頭。
……
……
剛一出門林熙敏就楞了因為聶陽的車正停在自家的門口而聶陽本人則在車邊抽煙煙頭丟了滿地。
“敏。”聶陽趕緊丟下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看看對方的臉顯得有蠟黃估計沒怎麽休息林熙敏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自家門前等了多久。見到對方在笑林熙敏突然心裏有種不出的難受和別扭。
“敏！你聽我解釋！”聶陽見林熙敏一句不吭隻是瞥了自己一眼就朝巷口走去一下就急了也顧不了周圍正有人路過趕緊上去就拉住了林熙敏的手。
“你解釋？從電影裏學來的這一套很老了……”林熙敏煩躁地甩開了手一臉冷漠但心裏卻有哭笑不得因為男人動不動就對女人“解釋”的這種行為簡直在電影電視裏看得太多了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掉在自己身上。
“我真得不知道！”聶陽堵到了林熙敏前麵“其實你早告訴我韓淩就是你媽媽還有你爺爺的事我就……”
“就什麽？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吧？”林熙敏冷笑一聲側過了身“楊聶……聶少爺其實我根本無所謂你昨天了什麽本來你就不需要為我承擔什麽我也沒必要跟你一些事。”
“……”聶陽的臉開始白咬著嘴唇把身體微微側過扭動了下領帶顯得有焦躁。
“好了我還要去買東西不陪你了。”林熙敏見對方無話可了繞過了對方。
“你可以告訴周凱為什麽不告訴我！”聶陽突然回過身聲音低沉“就因為他是警察更有安全感！？”
林熙敏停住了腳轉過身如受了什麽侮辱般露出怒容眼睛死死地盯著聶陽那張同樣略顯憤怒的臉。不過幾秒鍾後少女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微笑“你管得著嗎……”
完林熙敏回過了身不過當視線轉到前方的時候她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麵前不遠韓淩一臉的微笑走來。
韓淩也是一夜未眠思前思後還是選擇事隔二十四時不到又趕到林家結果剛進巷就看到了自己女兒和聶陽在一起於是偷偷在一邊看了好一陣。
“你又來幹什麽……”林熙敏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快到限度了深深呼吸調整著自己越來越煩躁的情緒但眼睛卻自然而然地始終定在韓淩的臉上怎麽也無法擺脫對方那熟悉而溫柔的目光。
“韓……韓阿姨……”聶陽趕緊走了過去見對方對自己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臉一下就紅了語氣也有不自然的拘謹起來“您也來了……”
“她是我女兒我怎麽不能來？”韓淩收住了笑容表情開始認真起來“聶你還是自己去忙要自己創業開公司就要盡全力去做。”
聶陽見韓淩的態度開始和林熙敏漸漸一致大致猜出自己剛才的話可能被韓淩聽見了隻覺得臉上燒呼呼的隻好禮貌頭朝自己的車走去。
聶陽的車從身邊緩緩離去林熙敏如目中無人一樣從韓淩身邊繞過。
一前一後林熙敏和韓淩保持著非常奇特的態度彼此的距離也維持在一個特定的長度上。兩人順著街道一直走到Ｊ區第五人民醫院都沒有彼此過一句話。
不過到了醫院韓淩突然就變得活躍起來也不管林熙敏是否樂意拉著林熙敏就開始跑上跑下谘詢醫生翻看病曆打聽一些醫學常識。而林熙敏本人也突然變得麻木起來隻是順從地跟著韓淩從一個科室到另一個科室從頭到尾都依著韓淩的“安排”。
“謝謝醫生！我這就安排我父親的治療！”
韓淩鞠了躬告別醫生後提著藥拉著林熙敏走出了醫院而買藥的幾百塊錢沒讓林熙敏掏出一分。
“敏敏把藥帶回家就按剛才醫生的吩咐讓奶奶給你爺爺服用……哦以前聽有位老中醫不錯我去打聽下過幾天帶你爺爺去看看。大醫院的檢查治療我也去聯係下很快就可以了！”
韓淩一路走著一路嘴裏念叨卻不知林熙敏的腳步越來越慢結果到後頭韓淩幾乎都快拉不動女兒了。
似乎看懂了林熙敏的表情韓淩尷尬地笑笑拉著林熙敏走到了路邊“敏敏媽媽以前是做了很多錯事再給媽媽一次機會……”
“我要去買菜……”林熙敏沒有心思去聽對方這些“你的我昨天就聽夠了……你也別老提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聽。”
“好……不提不提！一起去買！”韓淩趕緊笑了又拉著林熙敏朝菜市場方向走去那裏曾經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
……
雖然已經過了菜市最熱鬧的時段但這充滿了菜香肉腥的擁擠地段依然遇見了不少熟人。韓淩戴著墨鏡很心地帶著林熙敏輕車熟路地繞行在一個個攤位上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樣很細心也很耐心地挑選著蔬菜魚蝦。而林熙敏則一臉茫然地跟著韓淩被四麵八方的菜販吆喝聲弄得暈頭轉向。
林熙敏那身明顯就不是逛菜市的白色長袖春裙打扮和韓淩那身端莊優雅的職業女裝在擁擠而肮髒的菜市裏格外醒目不少的街坊都認出了林熙敏因為半個月前林奶奶也是帶著這個少女在這裏招搖過市而不少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倒是韓淩這個曾經非常熟悉的女子因為戴著墨鏡和氣質上的極大改變而讓人們琢磨不透她的身份。
“嗬嗬敏也來買菜啊？”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隻見謝姨提著竹藍走到林熙敏和韓淩買菜的攤位前似乎馬上就認出了林熙敏一邊笑著擠過來一邊偷偷打量林熙敏身邊的中年女子不過就那麽一眼謝姨就記起了這位曾經在她的地攤前打聽林熙明下落的女人。
“這位是……”謝姨還是覺得這個女人似乎以前見過但見林熙敏沒開腔回答她也自己覺得尷尬了許多。
韓淩停住了手扭頭看著比自己大幾歲的女人好半天都沒有理會菜販。
咬了下牙韓淩似乎下了什麽很大的決心慢慢摘下來了墨鏡露出了微笑“謝姐我是韓淩啊你不記得了？”
“啊……韓！？”謝姨大驚手裏正選的菜一下就脫手了呆呆地張大了口半天不出一個字。
“我……她媽媽和我關係很不錯我來看看她……”韓淩看著女兒那冷漠的臉終於忍著難受假裝露出了輕鬆的微笑“快七年沒見了謝姐還好吧？”
“哦……好……”謝姨見這一大一都表情有怪異也不好什麽隻是應承著就離開了。
隨著韓淩幹脆摘下墨鏡大膽“示眾”以表明某種決心和態度很微妙的變化開始悄悄在菜市上蔓延開不少早就注意她和林熙敏的街坊終於在驚訝頭竊竊私語。
林熙敏的臉色越來越不正常但她身邊的韓淩卻如沒事般和菜販笑著砍價。
“回去了！”林熙敏一甩手就朝菜市出口走去。
韓淩楞了下趕緊收拾好買來的幾大袋菜品匆忙跟了上去。
“你幹什麽！？”
林熙敏氣呼呼地站在自己家門口打算去奪對方手裏的菜但韓淩卻像是保護什麽東西一樣避過了林熙敏的手。
“敏敏……你爺爺身體不好你奶奶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今天讓媽媽給你們做飯好不好？就這一次……”韓淩還是溫和的笑容但眼睛裏卻隱約閃動著水光。
“隨便你！”林熙敏推開門頭都不回“做了馬上走！”
韓淩低下頭提著大包包無語跟進。
……
……
廚房裏又傳來了輕快的切剁聲和熟悉的咳嗽。韓淩也不管自己一身穿得如何隻是忙碌在灶台和案板前不多時香氣四溢的一道道精美菜肴慢慢擺滿了客廳的飯桌。
林奶奶和林爺爺似乎還在臥室裏睡覺這兩位因不同原因耗盡了精力的老人在沉睡中絲毫沒覺察到外麵的變化而林熙敏也沒有去喊醒他們。
呆坐在餐桌前林熙敏看著滿滿一桌飯菜目光呆滯似乎再撲鼻的香味都無法讓她的情緒出現哪怕一絲的振作。
廚房裏又傳來了韓淩的呼似乎被燙著手了林熙敏如觸電一樣身體顫了下。
“好久沒做了這幾年都是吃保姆做的……”韓淩端著湯走到了客廳不好意思地笑著但看到林熙敏那瞬間臉色的變化知道自己又錯了話趕緊換上了更輕鬆的笑容“叫爺爺奶奶起來吃吧。”
望了眼不知道是因為廚房的通風不暢還是因為太過疲勞而滿頭大汗的韓淩林熙敏主動拿起碗給韓淩盛飯“讓他們再休息會兒你先吃吧……”
無論韓淩是如何的為林熙敏添菜或是體貼的話林熙敏都是冰涼的表情既不拒絕但也絕不主動去接受隻是旁若無人般自己低頭吃著。
一頓兩母女重逢後的午飯就在這奇特的對峙中結束了其間林熙敏一字不韓淩的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叮當的洗碗刷鍋聲再次在廚房裏響起林熙敏終於離開了飯桌走到了廚房門口。“飯你也做了……你該走了吧……爺爺要起來了。”林熙敏聲音空洞。
韓淩手抖了下慢慢直起身回過了頭眼裏充滿了無比的失望和難過。一滴淚滴了下來韓淩趕緊伸手去抹然後把最後一個碗擦幹放好。
“敏敏……跟媽媽走好不好！？”韓淩在快要走到院門的時候突然回過了身抓住了“趕”自己出門的林熙敏的手眼淚終於如開閘般湧出“媽媽一定會讓你開心的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好不好！？”
“你走吧！”林熙敏紅著眼拚命忍住淚水使勁把韓淩望門方向推。
“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韓淩抓著門邊淚水打濕了那身高檔的職業裝。
“是我媽媽？這七年你又在哪兒！？那時候你還記得我嗎！？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又開始嫌棄那個讓你過上有錢日子的男人了你又想換一個了？”林熙敏放開了手聲音高了不少“你隻有個兒子林熙明他是個敗家的混混、流氓已經被人打死了！你從來就沒有女兒！”
韓淩泣不成聲隻是扶在門邊全身顫。
“爺爺那麽重的病他不想見你你還要來刺激他！？”林熙敏也掉下了淚靠在門邊呆望著天出了抽泣聲“他的病不用你操心不要用這些來感動我……”
韓淩停止了哭泣整理了下頭又戴上墨鏡轉身出了門。
門又合上了林熙敏慢慢蹲到了地上死抱著胳膊捂住臉出了隱約的嗚咽身後的堂屋門口出現了爺爺***身影……
***************************************
一直幫著奶奶做家務哪怕再笨手笨腳林熙敏都堅持到了晚上才離開至於第二天的考試早被她丟到了腦後。
回到學校已經晚上十過了寢室裏的同學個個都在臨時抱佛腳也沒人去注意林熙敏的表情到底如何。
疲憊地洗完澡上床懶得跟著大家進行最後的複習衝刺也懶得去理會丟在枕頭下兩天沒開機的手機蒙頭就睡。
……
……
淩晨零過科技大學東區的某棟教學樓外一個黑影悄悄出現了。月光下隻見那個黑影穿過綠化帶走到了教學樓的一側還在仔細地張望四周。
夜風吹散了天上的雲朵一絲擠破雲層阻礙的月光照亮了此人原來是周凱。
周凱換了一身深色的運動服裝手裏提著一個塑料袋手上還戴著一雙布手套。
周凱打開袋子探進一支夜光筆從裏摸出一張紙“英語考場是在……東區1o７大教廳……嗯就這兒了９1９號座……”晃了一眼紙周凱抬頭望了下麵前的高聳教學樓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嗬嗬七樓啊……這學校今年還來真的了那麽嚴格提前三天就關閉考場嘿嘿……”
嘀咕完把袋子套在了身上雙手扶住了大樓的水管道如矯健的猴子一樣就一路竄了上去。這樣的攀爬對於周凱這樣的警校優等生和省廳新銳刑警來簡直就是菜一碟很快周凱就摸上了窗戶。
運氣不錯找到了９1９號座而且還是靠牆角落的臨窗後排。
周凱摸出了袋子裏的東西一個薄的英漢電子詞典經過整理的幾張試題資料以及一個改為震動的手機。
將試題資料、電子詞典和手機貼著課桌下的空格內壁上方用膠帶粘好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個電話感覺到那隱藏在課桌內壁的手機出了輕微不易覺察的震動周凱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嘿嘿明天我再把監考老師故意喊出去你就放心的抄吧……真是殺雞用牛刀啊就算你是考博士都過了！哈哈！”
周凱得意的輕笑在漆黑的教室裏回旋……
明天就要考試了對其他的大學生來或許這“”的一次期中考試不過是萬千個過場動畫般不值一提但對林熙敏來卻是長這麽大以來最為看重的一次學習考試了。不過林熙敏卻早已沒了考試的心思這臨考前的一天還躺在家裏昏昏沉沉的。
都上午快十了林熙敏還蜷在被子裏因為昨夜的酗酒和半夜不停的嘔吐整個人如虛脫一樣沒了精神還連累自己的奶奶一夜也沒睡好覺兩頭照顧氣得吐血的林老爺子和林熙敏。
“敏丫頭……”林奶奶實在也累得不行了走到床邊輕輕搖醒了迷糊的孫女“能起來嗎？給你爺爺買藥再買菜回來。”
“嗯？”林熙敏艱難地睜開眼睛隻見奶奶那長越憔悴的老臉靜靜地看著自己那雙渾濁的眼睛似乎腫了很多看樣子肯定半夜哭了很長時間。林熙敏心裏一急趕緊坐了起來“奶奶……你！？”
“你個傻孩子有什麽不可以跟奶奶的……”林奶奶抹了下眼角幫孫女拿起了床邊的衣服“你爺爺奶奶都老了歸塵歸土也不怪誰……你日子還長別把自己憋壞了。”
林熙敏全身一顫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肯定喝醉的時候錯了話一張臉一下就白了捏著衣服半天都沒力氣穿。
“你爺爺的身體這麽多年越來越差也是奶奶照顧不周與你沒關係你好好讀書就行了不要讓人家瞧不起。”林奶奶勉強笑著掏出了昨天晚上韓淩臨走前給的兩千多塊錢“這錢你拿著呆會兒去醫院找醫生給你爺爺開藥再買菜我去照顧你爺爺。下午你回學校好好複習。”
奶奶肯定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她也太累了不然她絕對不會讓我去做這些事的……林熙敏並不話默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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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門林熙敏就楞了因為聶陽的車正停在自家的門口而聶陽本人則在車邊抽煙煙頭丟了滿地。
“敏。”聶陽趕緊丟下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看看對方的臉顯得有蠟黃估計沒怎麽休息林熙敏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自家門前等了多久。見到對方在笑林熙敏突然心裏有種不出的難受和別扭。
“敏！你聽我解釋！”聶陽見林熙敏一句不吭隻是瞥了自己一眼就朝巷口走去一下就急了也顧不了周圍正有人路過趕緊上去就拉住了林熙敏的手。
“你解釋？從電影裏學來的這一套很老了……”林熙敏煩躁地甩開了手一臉冷漠但心裏卻有哭笑不得因為男人動不動就對女人“解釋”的這種行為簡直在電影電視裏看得太多了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也會掉在自己身上。
“我真得不知道！”聶陽堵到了林熙敏前麵“其實你早告訴我韓淩就是你媽媽還有你爺爺的事我就……”
“就什麽？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吧？”林熙敏冷笑一聲側過了身“楊聶……聶少爺其實我根本無所謂你昨天了什麽本來你就不需要為我承擔什麽我也沒必要跟你一些事。”
“……”聶陽的臉開始白咬著嘴唇把身體微微側過扭動了下領帶顯得有焦躁。
“好了我還要去買東西不陪你了。”林熙敏見對方無話可了繞過了對方。
“你可以告訴周凱為什麽不告訴我！”聶陽突然回過身聲音低沉“就因為他是警察更有安全感！？”
林熙敏停住了腳轉過身如受了什麽侮辱般露出怒容眼睛死死地盯著聶陽那張同樣略顯憤怒的臉。不過幾秒鍾後少女的嘴角翹起了一絲微笑“你管得著嗎……”
完林熙敏回過了身不過當視線轉到前方的時候她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麵前不遠韓淩一臉的微笑走來。
韓淩也是一夜未眠思前思後還是選擇事隔二十四時不到又趕到林家結果剛進巷就看到了自己女兒和聶陽在一起於是偷偷在一邊看了好一陣。
“你又來幹什麽……”林熙敏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快到限度了深深呼吸調整著自己越來越煩躁的情緒但眼睛卻自然而然地始終定在韓淩的臉上怎麽也無法擺脫對方那熟悉而溫柔的目光。
“韓……韓阿姨……”聶陽趕緊走了過去見對方對自己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臉一下就紅了語氣也有不自然的拘謹起來“您也來了……”
“她是我女兒我怎麽不能來？”韓淩收住了笑容表情開始認真起來“聶你還是自己去忙要自己創業開公司就要盡全力去做。”
聶陽見韓淩的態度開始和林熙敏漸漸一致大致猜出自己剛才的話可能被韓淩聽見了隻覺得臉上燒呼呼的隻好禮貌頭朝自己的車走去。
聶陽的車從身邊緩緩離去林熙敏如目中無人一樣從韓淩身邊繞過。
一前一後林熙敏和韓淩保持著非常奇特的態度彼此的距離也維持在一個特定的長度上。兩人順著街道一直走到Ｊ區第五人民醫院都沒有彼此過一句話。
不過到了醫院韓淩突然就變得活躍起來也不管林熙敏是否樂意拉著林熙敏就開始跑上跑下谘詢醫生翻看病曆打聽一些醫學常識。而林熙敏本人也突然變得麻木起來隻是順從地跟著韓淩從一個科室到另一個科室從頭到尾都依著韓淩的“安排”。
“謝謝醫生！我這就安排我父親的治療！”
韓淩鞠了躬告別醫生後提著藥拉著林熙敏走出了醫院而買藥的幾百塊錢沒讓林熙敏掏出一分。
“敏敏把藥帶回家就按剛才醫生的吩咐讓奶奶給你爺爺服用……哦以前聽有位老中醫不錯我去打聽下過幾天帶你爺爺去看看。大醫院的檢查治療我也去聯係下很快就可以了！”
韓淩一路走著一路嘴裏念叨卻不知林熙敏的腳步越來越慢結果到後頭韓淩幾乎都快拉不動女兒了。
似乎看懂了林熙敏的表情韓淩尷尬地笑笑拉著林熙敏走到了路邊“敏敏媽媽以前是做了很多錯事再給媽媽一次機會……”
“我要去買菜……”林熙敏沒有心思去聽對方這些“你的我昨天就聽夠了……你也別老提過去的事我也不想聽。”
“好……不提不提！一起去買！”韓淩趕緊笑了又拉著林熙敏朝菜市場方向走去那裏曾經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
……
雖然已經過了菜市最熱鬧的時段但這充滿了菜香肉腥的擁擠地段依然遇見了不少熟人。韓淩戴著墨鏡很心地帶著林熙敏輕車熟路地繞行在一個個攤位上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一樣很細心也很耐心地挑選著蔬菜魚蝦。而林熙敏則一臉茫然地跟著韓淩被四麵八方的菜販吆喝聲弄得暈頭轉向。
林熙敏那身明顯就不是逛菜市的白色長袖春裙打扮和韓淩那身端莊優雅的職業女裝在擁擠而肮髒的菜市裏格外醒目不少的街坊都認出了林熙敏因為半個月前林奶奶也是帶著這個少女在這裏招搖過市而不少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倒是韓淩這個曾經非常熟悉的女子因為戴著墨鏡和氣質上的極大改變而讓人們琢磨不透她的身份。
“嗬嗬敏也來買菜啊？”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隻見謝姨提著竹藍走到林熙敏和韓淩買菜的攤位前似乎馬上就認出了林熙敏一邊笑著擠過來一邊偷偷打量林熙敏身邊的中年女子不過就那麽一眼謝姨就記起了這位曾經在她的地攤前打聽林熙明下落的女人。
“這位是……”謝姨還是覺得這個女人似乎以前見過但見林熙敏沒開腔回答她也自己覺得尷尬了許多。
韓淩停住了手扭頭看著比自己大幾歲的女人好半天都沒有理會菜販。
咬了下牙韓淩似乎下了什麽很大的決心慢慢摘下來了墨鏡露出了微笑“謝姐我是韓淩啊你不記得了？”
“啊……韓！？”謝姨大驚手裏正選的菜一下就脫手了呆呆地張大了口半天不出一個字。
“我……她媽媽和我關係很不錯我來看看她……”韓淩看著女兒那冷漠的臉終於忍著難受假裝露出了輕鬆的微笑“快七年沒見了謝姐還好吧？”
“哦……好……”謝姨見這一大一都表情有怪異也不好什麽隻是應承著就離開了。
隨著韓淩幹脆摘下墨鏡大膽“示眾”以表明某種決心和態度很微妙的變化開始悄悄在菜市上蔓延開不少早就注意她和林熙敏的街坊終於在驚訝頭竊竊私語。
林熙敏的臉色越來越不正常但她身邊的韓淩卻如沒事般和菜販笑著砍價。
“回去了！”林熙敏一甩手就朝菜市出口走去。
韓淩楞了下趕緊收拾好買來的幾大袋菜品匆忙跟了上去。
“你幹什麽！？”
林熙敏氣呼呼地站在自己家門口打算去奪對方手裏的菜但韓淩卻像是保護什麽東西一樣避過了林熙敏的手。
“敏敏……你爺爺身體不好你奶奶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今天讓媽媽給你們做飯好不好？就這一次……”韓淩還是溫和的笑容但眼睛裏卻隱約閃動著水光。
“隨便你！”林熙敏推開門頭都不回“做了馬上走！”
韓淩低下頭提著大包包無語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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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又傳來了輕快的切剁聲和熟悉的咳嗽。韓淩也不管自己一身穿得如何隻是忙碌在灶台和案板前不多時香氣四溢的一道道精美菜肴慢慢擺滿了客廳的飯桌。
林奶奶和林爺爺似乎還在臥室裏睡覺這兩位因不同原因耗盡了精力的老人在沉睡中絲毫沒覺察到外麵的變化而林熙敏也沒有去喊醒他們。
呆坐在餐桌前林熙敏看著滿滿一桌飯菜目光呆滯似乎再撲鼻的香味都無法讓她的情緒出現哪怕一絲的振作。
廚房裏又傳來了韓淩的呼似乎被燙著手了林熙敏如觸電一樣身體顫了下。
“好久沒做了這幾年都是吃保姆做的……”韓淩端著湯走到了客廳不好意思地笑著但看到林熙敏那瞬間臉色的變化知道自己又錯了話趕緊換上了更輕鬆的笑容“叫爺爺奶奶起來吃吧。”
望了眼不知道是因為廚房的通風不暢還是因為太過疲勞而滿頭大汗的韓淩林熙敏主動拿起碗給韓淩盛飯“讓他們再休息會兒你先吃吧……”
無論韓淩是如何的為林熙敏添菜或是體貼的話林熙敏都是冰涼的表情既不拒絕但也絕不主動去接受隻是旁若無人般自己低頭吃著。
一頓兩母女重逢後的午飯就在這奇特的對峙中結束了其間林熙敏一字不韓淩的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叮當的洗碗刷鍋聲再次在廚房裏響起林熙敏終於離開了飯桌走到了廚房門口。“飯你也做了……你該走了吧……爺爺要起來了。”林熙敏聲音空洞。
韓淩手抖了下慢慢直起身回過了頭眼裏充滿了無比的失望和難過。一滴淚滴了下來韓淩趕緊伸手去抹然後把最後一個碗擦幹放好。
“敏敏……跟媽媽走好不好！？”韓淩在快要走到院門的時候突然回過了身抓住了“趕”自己出門的林熙敏的手眼淚終於如開閘般湧出“媽媽一定會讓你開心的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好不好！？”
“你走吧！”林熙敏紅著眼拚命忍住淚水使勁把韓淩望門方向推。
“我是你媽媽啊！你怎麽能這樣對我！？”韓淩抓著門邊淚水打濕了那身高檔的職業裝。
“是我媽媽？這七年你又在哪兒！？那時候你還記得我嗎！？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又開始嫌棄那個讓你過上有錢日子的男人了你又想換一個了？”林熙敏放開了手聲音高了不少“你隻有個兒子林熙明他是個敗家的混混、流氓已經被人打死了！你從來就沒有女兒！”
韓淩泣不成聲隻是扶在門邊全身顫。
“爺爺那麽重的病他不想見你你還要來刺激他！？”林熙敏也掉下了淚靠在門邊呆望著天出了抽泣聲“他的病不用你操心不要用這些來感動我……”
韓淩停止了哭泣整理了下頭又戴上墨鏡轉身出了門。
門又合上了林熙敏慢慢蹲到了地上死抱著胳膊捂住臉出了隱約的嗚咽身後的堂屋門口出現了爺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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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幫著奶奶做家務哪怕再笨手笨腳林熙敏都堅持到了晚上才離開至於第二天的考試早被她丟到了腦後。
回到學校已經晚上十過了寢室裏的同學個個都在臨時抱佛腳也沒人去注意林熙敏的表情到底如何。
疲憊地洗完澡上床懶得跟著大家進行最後的複習衝刺也懶得去理會丟在枕頭下兩天沒開機的手機蒙頭就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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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零過科技大學東區的某棟教學樓外一個黑影悄悄出現了。月光下隻見那個黑影穿過綠化帶走到了教學樓的一側還在仔細地張望四周。
夜風吹散了天上的雲朵一絲擠破雲層阻礙的月光照亮了此人原來是周凱。
周凱換了一身深色的運動服裝手裏提著一個塑料袋手上還戴著一雙布手套。
周凱打開袋子探進一支夜光筆從裏摸出一張紙“英語考場是在……東區1o７大教廳……嗯就這兒了９1９號座……”晃了一眼紙周凱抬頭望了下麵前的高聳教學樓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嗬嗬七樓啊……這學校今年還來真的了那麽嚴格提前三天就關閉考場嘿嘿……”
嘀咕完把袋子套在了身上雙手扶住了大樓的水管道如矯健的猴子一樣就一路竄了上去。這樣的攀爬對於周凱這樣的警校優等生和省廳新銳刑警來簡直就是菜一碟很快周凱就摸上了窗戶。
運氣不錯找到了９1９號座而且還是靠牆角落的臨窗後排。
周凱摸出了袋子裏的東西一個薄的英漢電子詞典經過整理的幾張試題資料以及一個改為震動的手機。
將試題資料、電子詞典和手機貼著課桌下的空格內壁上方用膠帶粘好然後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個電話感覺到那隱藏在課桌內壁的手機出了輕微不易覺察的震動周凱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嘿嘿明天我再把監考老師故意喊出去你就放心的抄吧……真是殺雞用牛刀啊就算你是考博士都過了！哈哈！”
周凱得意的輕笑在漆黑的教室裏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