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伴隨著他們不斷深入河穀、不斷看到新的河穀平原、不斷見識到這裏土地的廣闊和氣候的宜人，便更加的強烈。</p>
尤其是分不同路線的一支探礦隊，越過了落基山，看到了巨大且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原後，更是如此。</p>
這裏，實在是太適合種麥子、油菜籽、或者黃豆了。</p>
也太適合搞那種均田製村社了——耕地、牧地、草場分開，保證每個家庭都有草場能夠養足夠家庭使用的牛馬。</p>
雖然是讓他們來找金子的，但測繪隊的人，卻更震撼於這裏的廣袤土地。</p>
他們並不知道，在劉玉的影響下，大順在大西洋參與這場第一次世界大戰，並且重點在北美折騰的原因，其實根本原因，也是眼饞這片大草原區，一片相當於中原平原區的巨大草原區，農業潛力僅以種麥子種包米種向日葵油菜籽而言，不亞於中原的大草原區。</p>
為的就是引英國加強對北美的控製。而英國如果想加強對北美的控製，但又不遷都的話，那麽英國就隻能選擇壓製北美向西擴張，離海太遠了就完全管不過來了。</p>
即便不知道大順在東海岸到底在折騰什麽，但基於對這片草原的向往，探礦隊的一些人還是在山區和平原的交界處，得到了一個讓他們很是不安的消息。</p>
小隊成員遇到了一群本地原住民的帳篷，借助中轉翻譯，酋長接待了這些探礦隊的成員。</p>
並且將布滿了羽毛、樹枝、和其餘裝飾的煙鬥，遞給了探礦隊的成員。</p>
這是一種本地的儀式，稱之為“和平煙鬥”。</p>
按照他們的傳統文化，認為煙霧通常被認為可以使祈禱引起造物主或其他強大靈魂的注意。</p>
吸了這樣的煙鬥，也就等同於得到了部落的保證：和平，交易，但不會殺戮。</p>
探礦隊的成員也向他們回贈了甘蔗酒和高粱酒，以及兩匹馬，一公一母。</p>
這些原住民稱呼馬匹為“麋鹿犬”，因為他們沒見過，而他們之前是靠狗或者麋鹿來馱東西的。</p>
在友好的交流後，大酋長阿基希努埃，通過翻譯，給探礦隊的年輕人帶來了一個非常焦慮的消息。</p>
“幾年前，幾個從東邊來的黃頭發的人，來過這裏。他們希望我們去樹林裏捕獵毛皮，並希望我們的族人用獨木舟送他回去。”</p>
通過音譯，探礦隊的成員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叫安東尼·橫笛。</p>
大約也就是五六年前來過這裏。</p>
這個部落的人屬於黑腳聯盟，而因為要幫著劃獨木舟送安東尼往東，會經過科裏人的地盤，不提前打招呼，會被克裏人殺死，黑腳和克裏人的關係並不是太好。</p>
聽到這個消息，探礦隊測繪的年輕人頓時焦慮不安。</p>
美洲到底有多大，測繪的人肯定是知道的，因為有了經緯度測算技術後，看看星星，東海岸西海岸的經度就能算出來。</p>
但美洲的腹地到底是什麽樣，他們並不清楚。</p>
如果說，有西洋人已經在五年前來到這裏試圖收毛皮，並且可以確定，那個西洋人並不是騎馬來的，而是靠獨木舟來的。</p>
那麽，這就意味著，有河流可以從東海岸一直抵達這裏，這是個危險的信號。</p>
既然他們是學測繪的，自然學過大順測繪專業的曆史性事件，和羅刹人的劃界。</p>
也自然知道，羅刹人當初就是靠著獨木舟樺樹皮船，一條河一條河地來到了黑龍江流域。</p>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p>
因為對探礦隊的測繪人員而言，他們認為這片廣袤的草原，在激進派對未來的構想中有了很大的一席之地。</p>
尤其是本來他們就對劉玉這種靠資本來運轉移民、靠利潤來驅動移民的行為，認為太慢。</p>
在夜裏，測繪隊的人內部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討論。</p>
幾個非常激進的年輕人提議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分開。隊長領著人繼續尋找金礦，而我們這幾個人，應該順著這些人所說的河流，順流而下。”</p>
“既是測量河流，深入內陸了解情況。”</p>
“也好知道，有什麽特別險要之處，日後若行移民，也好先占據險要之處。”</p>
“興國公不是說過嘛，若移民，必先占河口、陘口、三岔口等地。如今最方便的，還是走河。”</p>
“金礦固好，但若沿河行走方便，隻恐礦區日後被人搶奪，亦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事。”</p>
“若探知河流是否通航、距離遠近，也可助朝廷做出決斷，是否要多移些人、並建設棱堡，派駐軍隊卡在三岔口、陘口各地。”</p>
“亦或者，聯絡草原上各部，以防他們做西洋人之前驅。”</p>
“古人說，做事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p>
“此番探礦，若其然，是為了金子。”</p>
“若其所以然，金子隻是移民之器。移民才是所以然。”</p>
“如今路途遙遠，上麵命令不暢，古人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既知其所以然，便不可拘泥於形式，所以我們幾個應該沿河而下，繪製地圖、積累人文消息，以便將來。”</p>
“我亦去過南大洋，若論起來，還是這片平原更舒服，非南大洋可比。若能占此形勢中原之土，當可解人地之困。”</p>
“之前來這裏的，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亦需弄清楚才是。”</p>
隊長遲疑了一下，其實也有些心動。</p>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尤其是需得知道，探清楚這條路的的安東尼·橫笛，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著實重要。這些人又說不清楚，隻說是毛皮販子。”</p>
“隻不過，你們幾人若沿河去，怎麽回來呢？”</p>
這幾個人便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朝廷如今不是正在東海岸打仗？隻要有河，便有入海口。隻要有入海口，多半是有村鎮的。而這種地方，既有村鎮，必有船隻。”</p>
“若下遊河口，在法人手中，如今既是盟友，那自好說。”</p>
“若在英人手中，我們便折回來便是。他安東尼·橫笛既能三五人走到這裏，我們也是三五人，難道便走不了？”</p>
說完這個，堅持要往東查探的人，又給出了一個技術上的理由。</p>
“若十年前，測繪之繁，需得用望遠鏡觀察太歲，以定時間而算經度。”</p>
“如今大不同，我等手段，隻要看星星、查星表、查年曆，便可知經緯度。”</p>
“三五人足以繪製基本的地圖，雖不精確，但沿途人文地理、河流走向、山川走勢，大致不差。”</p>
“況此地地處溫帶，並無大病瘴氣。本地人亦非吃人魔，隻要我們和他們和平相處，他們何故要打我們？送些玻璃珠子、三五瓶酒，總是可以通行的。”</p>
“昔日，張博望遠走西域，不比此時凶險？如今千餘年過去，難不成古人能做到的比這更難的事，我們竟做不成？”</p>
“朝廷當初派人來此之前，本就有備份人選。”</p>
“一則憂心船上生病、二則憂心水土不服、三則你我眾所周知實學派人太多也多超編。”</p>
“測繪隊伍有了星表法後，本就無需這麽多人。我們幾人走了，也不影響正事。”</p>
“若成，則日後名垂，興國公必有賞賜。若敗，也無非是葬身野外，又有何懼？”</p>
既說了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又談到了基本的技術問題。</p>
隊長素來也知道，這幾年實學派的人在內部升遷，多靠表現。</p>
不管是軍隊的人也好、測繪的人也罷，從上到下都在鼓勵冒險。</p>
這種冒險，是說“完成任務是底線，在底線之外，玩多少花活，決定脫穎而出”。</p>
尤其是軍隊內部表現更為強烈，由此出現了不少以少勝多的花活，當然主要還是靠技術進步和戰術體係，經常搞一些“冒進引敵、中心開花”的戰術。</p>
而在測繪上，上麵也一直鼓勵完成基本任務後幹點別的。</p>
尤其是實學派內部特殊的“楚王好細腰”、“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都知道實學派內部的頭目人物，喜歡地圖、草石、特產等，送禮也多送這東西。</p>
故而這番道理一講，自是說得通。</p>
隊長既能被選為隊長，除了手段高明外，必如隊員所言，要“知其所以然”。</p>
為啥要探礦？</p>
是為了黃金？</p>
還是為了移民？</p>
黃金是目的？</p>
還是說，黃金是手段？</p>
這些，他們顯然是清楚的。</p>
也是有自身的認知傾向的。</p>
而且，實學派內部的年輕人，彌漫著激進的情緒——尤其是仗即將打完了，一個升遷封侯的三十年窗口期，結束了，這種對未來個人前途的焦慮，也是產生這種激進的因素。</p>
對軍隊而言，這場仗，都知道是僅次於開國的一段“階級躍遷窗口”，大量最早跟隨劉玉的利己主義者，都在努力練兵不扣軍餉，因為他們知道抓住這個時機就可能封侯，何必貪在一時？</p>
</p>
而對測繪係的人而言，雖然日後測繪的地方多了，比如黃河、比如湖澤、比如土地等等。</p>
但是，地球太“小”了，留給“名垂青史、以我為地名、我先把圖畫出來、日後大移民必忘不掉我”的機會，也太少了。</p>
這也是一種焦慮下的激進。</p>
從十餘年前，爪哇聚義期間，實學派的人都知道，若要送禮，不若送地圖花草石頭標本。</p>
如今，對於隊長而言，這也是個“迎合細腰之好”的機會。</p>
若能做成，固然這幾個人有功，但自己做的決斷，豈能無賞？</p>
隻要……自己有把握，分出去這幾個人，依舊完成上麵找礦測繪的基本任務即可。</p>
而也正如那幾人所言，星表月距角法、以及一開始就多出來的備份人選，都使得隊長有十足的把握，完成基本任務。</p>
略微權衡之後，便道：“如此，也好。我見這些原住民，最喜馬匹。你們往下，若沿河走，也未必用馬匹。那就用馬匹換他們一些向導、翻譯。”</p>
“你們攜點黃金、玻璃、烈酒等，明日便出發。”</p>
說罷，隊長又忍不住道：“若是河流下遊，是法國人，可謂大利。法國在這扶桑洲，人口極少，要毛皮而不要土地。”</p>
“若河流下遊是英人，此事大不妙啊。圈地事、異端事、加之英島狹小，數以百萬人已到這裏，日後必要拓土要地，非是毛皮所能供養。”</p>
“若真如此，這河流通行方便，必要上奏朝廷。寧可多花些錢，也要在三岔口等險要處，築城屯墾，先卡位占交通。”</p>
“亦不知，你們順流而下到了那邊，這場世界大戰，是不是就打完了？若真打完了，劃界時候，竟把河口劃到英人那邊，必要趕緊通知那邊的大臣將帥。”</p>
“若法人卡住河口，則虛驚一場。”</p>
尤其是分不同路線的一支探礦隊，越過了落基山，看到了巨大且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原後，更是如此。</p>
這裏，實在是太適合種麥子、油菜籽、或者黃豆了。</p>
也太適合搞那種均田製村社了——耕地、牧地、草場分開，保證每個家庭都有草場能夠養足夠家庭使用的牛馬。</p>
雖然是讓他們來找金子的，但測繪隊的人，卻更震撼於這裏的廣袤土地。</p>
他們並不知道，在劉玉的影響下，大順在大西洋參與這場第一次世界大戰，並且重點在北美折騰的原因，其實根本原因，也是眼饞這片大草原區，一片相當於中原平原區的巨大草原區，農業潛力僅以種麥子種包米種向日葵油菜籽而言，不亞於中原的大草原區。</p>
為的就是引英國加強對北美的控製。而英國如果想加強對北美的控製，但又不遷都的話，那麽英國就隻能選擇壓製北美向西擴張，離海太遠了就完全管不過來了。</p>
即便不知道大順在東海岸到底在折騰什麽，但基於對這片草原的向往，探礦隊的一些人還是在山區和平原的交界處，得到了一個讓他們很是不安的消息。</p>
小隊成員遇到了一群本地原住民的帳篷，借助中轉翻譯，酋長接待了這些探礦隊的成員。</p>
並且將布滿了羽毛、樹枝、和其餘裝飾的煙鬥，遞給了探礦隊的成員。</p>
這是一種本地的儀式，稱之為“和平煙鬥”。</p>
按照他們的傳統文化，認為煙霧通常被認為可以使祈禱引起造物主或其他強大靈魂的注意。</p>
吸了這樣的煙鬥，也就等同於得到了部落的保證：和平，交易，但不會殺戮。</p>
探礦隊的成員也向他們回贈了甘蔗酒和高粱酒，以及兩匹馬，一公一母。</p>
這些原住民稱呼馬匹為“麋鹿犬”，因為他們沒見過，而他們之前是靠狗或者麋鹿來馱東西的。</p>
在友好的交流後，大酋長阿基希努埃，通過翻譯，給探礦隊的年輕人帶來了一個非常焦慮的消息。</p>
“幾年前，幾個從東邊來的黃頭發的人，來過這裏。他們希望我們去樹林裏捕獵毛皮，並希望我們的族人用獨木舟送他回去。”</p>
通過音譯，探礦隊的成員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叫安東尼·橫笛。</p>
大約也就是五六年前來過這裏。</p>
這個部落的人屬於黑腳聯盟，而因為要幫著劃獨木舟送安東尼往東，會經過科裏人的地盤，不提前打招呼，會被克裏人殺死，黑腳和克裏人的關係並不是太好。</p>
聽到這個消息，探礦隊測繪的年輕人頓時焦慮不安。</p>
美洲到底有多大，測繪的人肯定是知道的，因為有了經緯度測算技術後，看看星星，東海岸西海岸的經度就能算出來。</p>
但美洲的腹地到底是什麽樣，他們並不清楚。</p>
如果說，有西洋人已經在五年前來到這裏試圖收毛皮，並且可以確定，那個西洋人並不是騎馬來的，而是靠獨木舟來的。</p>
那麽，這就意味著，有河流可以從東海岸一直抵達這裏，這是個危險的信號。</p>
既然他們是學測繪的，自然學過大順測繪專業的曆史性事件，和羅刹人的劃界。</p>
也自然知道，羅刹人當初就是靠著獨木舟樺樹皮船，一條河一條河地來到了黑龍江流域。</p>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p>
因為對探礦隊的測繪人員而言，他們認為這片廣袤的草原，在激進派對未來的構想中有了很大的一席之地。</p>
尤其是本來他們就對劉玉這種靠資本來運轉移民、靠利潤來驅動移民的行為，認為太慢。</p>
在夜裏，測繪隊的人內部進行了一場小小的討論。</p>
幾個非常激進的年輕人提議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分開。隊長領著人繼續尋找金礦，而我們這幾個人，應該順著這些人所說的河流，順流而下。”</p>
“既是測量河流，深入內陸了解情況。”</p>
“也好知道，有什麽特別險要之處，日後若行移民，也好先占據險要之處。”</p>
“興國公不是說過嘛，若移民，必先占河口、陘口、三岔口等地。如今最方便的，還是走河。”</p>
“金礦固好，但若沿河行走方便，隻恐礦區日後被人搶奪，亦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事。”</p>
“若探知河流是否通航、距離遠近，也可助朝廷做出決斷，是否要多移些人、並建設棱堡，派駐軍隊卡在三岔口、陘口各地。”</p>
“亦或者，聯絡草原上各部，以防他們做西洋人之前驅。”</p>
“古人說，做事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p>
“此番探礦，若其然，是為了金子。”</p>
“若其所以然，金子隻是移民之器。移民才是所以然。”</p>
“如今路途遙遠，上麵命令不暢，古人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既知其所以然，便不可拘泥於形式，所以我們幾個應該沿河而下，繪製地圖、積累人文消息，以便將來。”</p>
“我亦去過南大洋，若論起來，還是這片平原更舒服，非南大洋可比。若能占此形勢中原之土，當可解人地之困。”</p>
“之前來這裏的，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亦需弄清楚才是。”</p>
隊長遲疑了一下，其實也有些心動。</p>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尤其是需得知道，探清楚這條路的的安東尼·橫笛，到底是英人還是法人，著實重要。這些人又說不清楚，隻說是毛皮販子。”</p>
“隻不過，你們幾人若沿河去，怎麽回來呢？”</p>
這幾個人便道：“這個倒是不必擔心。朝廷如今不是正在東海岸打仗？隻要有河，便有入海口。隻要有入海口，多半是有村鎮的。而這種地方，既有村鎮，必有船隻。”</p>
“若下遊河口，在法人手中，如今既是盟友，那自好說。”</p>
“若在英人手中，我們便折回來便是。他安東尼·橫笛既能三五人走到這裏，我們也是三五人，難道便走不了？”</p>
說完這個，堅持要往東查探的人，又給出了一個技術上的理由。</p>
“若十年前，測繪之繁，需得用望遠鏡觀察太歲，以定時間而算經度。”</p>
“如今大不同，我等手段，隻要看星星、查星表、查年曆，便可知經緯度。”</p>
“三五人足以繪製基本的地圖，雖不精確，但沿途人文地理、河流走向、山川走勢，大致不差。”</p>
“況此地地處溫帶，並無大病瘴氣。本地人亦非吃人魔，隻要我們和他們和平相處，他們何故要打我們？送些玻璃珠子、三五瓶酒，總是可以通行的。”</p>
“昔日，張博望遠走西域，不比此時凶險？如今千餘年過去，難不成古人能做到的比這更難的事，我們竟做不成？”</p>
“朝廷當初派人來此之前，本就有備份人選。”</p>
“一則憂心船上生病、二則憂心水土不服、三則你我眾所周知實學派人太多也多超編。”</p>
“測繪隊伍有了星表法後，本就無需這麽多人。我們幾人走了，也不影響正事。”</p>
“若成，則日後名垂，興國公必有賞賜。若敗，也無非是葬身野外，又有何懼？”</p>
既說了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又談到了基本的技術問題。</p>
隊長素來也知道，這幾年實學派的人在內部升遷，多靠表現。</p>
不管是軍隊的人也好、測繪的人也罷，從上到下都在鼓勵冒險。</p>
這種冒險，是說“完成任務是底線，在底線之外，玩多少花活，決定脫穎而出”。</p>
尤其是軍隊內部表現更為強烈，由此出現了不少以少勝多的花活，當然主要還是靠技術進步和戰術體係，經常搞一些“冒進引敵、中心開花”的戰術。</p>
而在測繪上，上麵也一直鼓勵完成基本任務後幹點別的。</p>
尤其是實學派內部特殊的“楚王好細腰”、“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都知道實學派內部的頭目人物，喜歡地圖、草石、特產等，送禮也多送這東西。</p>
故而這番道理一講，自是說得通。</p>
隊長既能被選為隊長，除了手段高明外，必如隊員所言，要“知其所以然”。</p>
為啥要探礦？</p>
是為了黃金？</p>
還是為了移民？</p>
黃金是目的？</p>
還是說，黃金是手段？</p>
這些，他們顯然是清楚的。</p>
也是有自身的認知傾向的。</p>
而且，實學派內部的年輕人，彌漫著激進的情緒——尤其是仗即將打完了，一個升遷封侯的三十年窗口期，結束了，這種對未來個人前途的焦慮，也是產生這種激進的因素。</p>
對軍隊而言，這場仗，都知道是僅次於開國的一段“階級躍遷窗口”，大量最早跟隨劉玉的利己主義者，都在努力練兵不扣軍餉，因為他們知道抓住這個時機就可能封侯，何必貪在一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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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測繪係的人而言，雖然日後測繪的地方多了，比如黃河、比如湖澤、比如土地等等。</p>
但是，地球太“小”了，留給“名垂青史、以我為地名、我先把圖畫出來、日後大移民必忘不掉我”的機會，也太少了。</p>
這也是一種焦慮下的激進。</p>
從十餘年前，爪哇聚義期間，實學派的人都知道，若要送禮，不若送地圖花草石頭標本。</p>
如今，對於隊長而言，這也是個“迎合細腰之好”的機會。</p>
若能做成，固然這幾個人有功，但自己做的決斷，豈能無賞？</p>
隻要……自己有把握，分出去這幾個人，依舊完成上麵找礦測繪的基本任務即可。</p>
而也正如那幾人所言，星表月距角法、以及一開始就多出來的備份人選，都使得隊長有十足的把握，完成基本任務。</p>
略微權衡之後，便道：“如此，也好。我見這些原住民，最喜馬匹。你們往下，若沿河走，也未必用馬匹。那就用馬匹換他們一些向導、翻譯。”</p>
“你們攜點黃金、玻璃、烈酒等，明日便出發。”</p>
說罷，隊長又忍不住道：“若是河流下遊，是法國人，可謂大利。法國在這扶桑洲，人口極少，要毛皮而不要土地。”</p>
“若河流下遊是英人，此事大不妙啊。圈地事、異端事、加之英島狹小，數以百萬人已到這裏，日後必要拓土要地，非是毛皮所能供養。”</p>
“若真如此，這河流通行方便，必要上奏朝廷。寧可多花些錢，也要在三岔口等險要處，築城屯墾，先卡位占交通。”</p>
“亦不知，你們順流而下到了那邊，這場世界大戰，是不是就打完了？若真打完了，劃界時候，竟把河口劃到英人那邊，必要趕緊通知那邊的大臣將帥。”</p>
“若法人卡住河口，則虛驚一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