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碰上的是寧夏。


    寧夏也同樣“血厚”。這些年的經曆和各種千奇百怪的突破方式,讓她的修為比之同階修士要厚上一層。


    李秸並沒有如同他預想中一樣將寧夏順利耗幹。這才有了兩人一直纏鬥的情景。


    若是他們之中誰不放一記大招,這場說不定都要耗到最後了。可又有多少人有這個耐心硬撐一場不知輸贏的耐力賽,相必很多人都不願意。


    雖然一開始李秸的算計得逞了,可寧夏反應過來之後又一點一點拉回距離。這小段時間兩人都在相互防備著,都在等著對方不耐煩先行發大招。


    果然,先沒忍住的人是李秸。


    對方強忍這麽久果然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殺招”。


    對於其忽然拉開距離的舉動,寧夏的腦海中響起高度警戒,似乎解讀出對方動作中隱含的信號。


    “日出東昇之臨界地,有一偏州,名曰南國,美人遍地,人人向善……”


    對方剛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寧夏就暗道不好。這可不是普通的念詩……


    知道梵音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麽?寧夏現在知道了。雖然對方念的並不是佛經,而是一段不知摘自哪兒的遊記。


    她不止一次在小說裏看到過關於“梵音”的描寫。傳聞這是佛的聲音,聞之微妙,悠遠寧靜,能教人身魂授予,不知今夕何年等等……關於它的傳說很多,但毫無例外都證明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存在。


    之前她也隻當是小說裏出現的情節。現在她卻好像能想象到聽到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怎麽說呢?叫人如墮夢中,從悠遠的邊際飄飄然傳來,在心中沉浮,耳際回蕩著悠揚的樂聲,和者心緒沉浸其中,整個人都墮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微妙感官。


    她好像聽明白了這段話的內容,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聽到。明明意識無比清醒,卻仿佛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在腦海中指引方向,意識變得模糊,逐漸找不到方向。


    然後——


    她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一抹陽光映射在臉上,停留得有些久,微微有些發燙,睜開眼睛,目之所及俱是一片青翠碧綠。不遠處傳來悅耳的鳥鳴聲,溪水泠泠,一派鳥語花香的美好景象。


    她這是……


    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麵,無數年頭交雜著疑問最終被莫名壓了下去,隻覺大腦一片空白,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嘿……”


    “喂,你們站住……”


    她猛地回頭,什麽都沒有……不,有!


    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樹被一片迷霧籠罩起來,大片綠色消退,似是凝起一片霧起,鼻尖隱隱有些濕意,水汽彌漫。


    隨著那最後一點綠意消散,朦朧的水霧也隨之消失,隱約可見迷霧後邊的景象。有人在後邊走動,有人在嬉鬧,隨著那層迷霧的消散越發清晰,仿佛就在耳側。


    那些笑聲仿佛有魔力一般,勾得她不自主地出神。隨著所有的濃霧水汽消散,整個景象顯露在她的麵前。


    人。


    很多人。


    都是美人。


    姿態各異,千姿百態。一個個的顧盼生輝,宛如快活的精靈在溪水之間穿梭。姑娘們在淺淺的溪水間、岩石上來回跳動,微風掀起飄動的裙擺,每個人都美得這麽生動。


    她們在向她看來,妙目靈動,充斥著道不清的情義。


    寧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下意識往前邁了半步,有種想要走過去的強烈欲望。


    等等,她為什麽要過去……不是,她……到底為什麽會在這。她忘記了什麽事情、重要的事。


    不能過去。不能。


    她的腦海深處有個微小的聲音在反複提醒,也是因為這個她才堅持到現在沒有靠過去。


    可是那邊的美人似乎越發靈動,放肆,發出越發肆意輕快的笑聲。那些鈴鐺般的笑聲就像鉤子一樣,一次次將她的意識卷進某種迷霧中,不得掙脫。


    她們好像發現了她,在朝她揮手,彩色的絲滌在半空中飄蕩,迷了她的眼。


    “來……”


    “過來……”


    “來玩吧……”


    伴隨著悅耳的笑聲,她鬼斧神差地突破了那半步的距離,緩緩緩緩地往前走,一步步走向不遠處的人群中。


    <a id="wzsy" href="http://m.bidige.com">嗶嘀閣</a>


    ……


    “怎麽回事兒?怎麽忽然間停下來了?”


    在寧夏的角度是這麽回事兒,然而對於圍觀的眾人來說,真的看得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了。


    一個打著打著忽然間跳出戰圈,莫名其妙拽起文來。他們之中大部分自然聽不見那所謂的梵音,隻看到寧夏忽然間定住似的,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李秸也沒有趁機攻擊,繼續懸在半空中念念有詞說著什麽。


    “阿林,你聽到什麽了麽?”金金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古怪地問道。


    “好像有奇怪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不太真切。”何海功努力辨認了下沒整明白隻得回道。


    “李秸的念詞……有問題。我好像聽到一點,聽著著實很難受。師妹那兒應當是中心作用的區域,想來陷入迷障中了。”


    “這個李秸真的有這麽厲害麽?”何海宮被嚇了一跳。這跟他以往聽到的傳言不同,這家夥的表現大大超出他的預想。


    金林沉著臉看向台上“對峙”的兩人,沒有說話。


    —————————————————


    “李家這是徹底沒落了,堂堂三代繼承者,一個小小的初選竟能打成這樣……”那人嗤笑一聲,透著一種入骨的嘲諷與不屑:“我要是那位李家的祖先,知道後輩成了這副模樣兒,說不得都要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了。”


    “倒也不是……人家可不是還記得傳家的南國劍法麽?不想有一日還能見到這套聞名遐邇的劍法。這李秸看起來還是有兩下子嘛,我看著還行叭。”


    “……就這?你莫非以為李家真的是靠這種不倫不類的劍法立足於五華派?真的笑掉人大牙了。我曾有幸見過一位長輩使出此劍法,卻不是眼下這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四不像。真真兒是丟死人了。”


    “等著罷,這蠢貨一會兒準得吃苦……”說話的人透著滿滿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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