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身後跟著夜闌的哥哥夜滄,他手裏拿著的瓶子成功引起了常公公的注意:“恕老奴眼拙,這是什麽東西?”


    夜滄神秘一笑,“不告訴你。”


    氣得常公公伸手一掃,啪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身上:“臭小子,又找打不是。”


    屋子裏燒著地龍,將屋外的寒雪阻隔開,人一進來,暖意就撲了滿麵。


    太上皇躺在內室的暖榻上,扭臉看著這幾人,嘴噘得老高,心裏十分的不痛快,想罵人,又擔心把人給罵跑了。


    於是冷哼一聲,故意將眼光從他們身上挪開,其實耳朵已經豎得老高,聽著他們的動靜。


    “老爺子又生氣了?”北靜王一看就知道太上皇又鬧小情緒了。


    他故意調侃道:“是不是常公公惹您生氣了?用不用兒子替您收拾他?”


    “哎喲王爺,您可饒了老奴吧,給老奴十個膽子也不敢惹老祖宗啊。”常公公都快把腰彎到地上了。


    太上皇嫌棄地看了眼他們,一個個的淨在他眼前耍寶,看著都煩。


    要不是肚子今天又疼的厲害,他早就溜出去釣魚了,不用他們逗也能很開心。


    想起自己這說疼就疼得要命的毛病,他就覺得活著真沒樂趣。


    天天喝那麽多難喝的藥,飯都吃不下,哪裏也去不了,剩下的年歲難道都要這麽熬下去不成?


    北靜王好像知道太上皇此刻的心思似的,從夜滄手裏接過瓶子,故意拿到太上皇麵前道:“老爺子,您猜猜這是什麽東西?”


    太上皇抬了抬眼皮。


    沒見過,誰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可是治病救命的寶物,”北靜王故作神秘道:“您猜兒子這兩天發現什麽了?”


    “兒子找到了一名神醫,她肯定能治好您的病。”北靜王看著太上皇的不屑的表情,認真道:“您還真別不信,前幾天夜闌受傷,肚子裏的東西被刺客刺破,您猜是怎麽治好的?”


    “是神醫剖開肚子,把刺破的東西縫好,然後再把肚子縫起來的。”


    看到太上皇終於擰眉瞪向他,北靜王知道太上皇這是聽進去了,便道:“這瓶子是她給夜闌用藥之後空出來的,兒子拿過來給您瞧瞧。”


    “您看看,是不是沒見過?”將瓶子往前再遞一遞,太上皇終於正眼看了一下,北靜王接著道:“什麽叫神醫?除了救人的手法與眾不同,就連用的東西都和平常人不一樣。”


    沒等太上皇有什麽反應,常公公那裏就已經忍不住驚訝出聲:“把人的肚子剖開?我的天呐,那人還怎麽活啊?怎麽就可以再縫起來呢?又不是一件衣服,說縫就能縫的。老奴不信,說破天也不信。”


    其實不光常公公心裏這樣想,就是太上皇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當他是三歲小孩時,編個故事就來逗他一逗,以為拿來個稀奇點的瓶子就能當證據了?


    他是堂堂太上皇,活了這幾十年了,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麵的老東西,還有什麽玩意能讓他稀奇到咋咋呼呼的地步?


    懶得多說話,太上皇把臉又轉了回去。


    北靜王無奈地在心裏歎了口氣,將瓶子遞給常公公,坐在榻前替太上皇掖了掖被角。


    他是太上皇最寵愛的小兒子,隻有他敢叫太上皇老爹。


    謙齋是他的字,按理說尚未行冠禮是沒有表字的,但是太上皇擔心自己不一定哪天就走了,便提前賞了謙齋這個表字給他。


    當初之所以告訴林黛玉這個名字,也是因為知道的人很少,不怕被她發覺他的真實身份。


    這些年他遍訪名山大川,就是為了尋找能救治自家老爹的神醫,沒想到終於找到了,老爹卻不相信他。


    老爹的病以前疼起來的時候很快便能緩解,而且再犯的幾率也不大。可是自從太子哥哥去世,老爹的身體每況愈下,疼痛的頻率越來越多,每次疼起來都大汗淋漓滿臉蒼白,那副受罪的模樣,連他們這些身邊人都不忍心看下去。


    看著老爹那張蠟黃的臉,北靜王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如今朝堂上都以為太上皇已經時日不多,各方勢力都開始上竄下跳為自己積累政治資本,就連四王八公也被新皇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好給他自己的心腹騰地方。


    這時已經不把太上皇放在眼裏了。


    要是太上皇的病沒有這樣厲害,他們敢嗎?


    太上皇好像感覺到了北靜王的難過,手指微微抬了抬,等到北靜王抬頭看他的時候,太上皇聲音疲憊地問了句:“你說的那個神醫,他是哪裏人士?”


    “她是林如海的女兒。”北靜王連忙回答道。


    “你又胡鬧。”太上皇真有點生氣了,當他病傻了不成?還敢拿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來糊弄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林如海家的情況,林如海就是他放在揚州的一個眼線,除了替他監管鹽政,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將江南官員的動態定期向他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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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這些鹽商們的小動作,還有他們身後的忠順王。


    一個個的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躂得歡快,他現在是病了,可他還沒死。


    聽說林如海家的女娃子剛回揚州就遇到了刺客,剛剛他已經派人送了封密信給林如海,信上把刺客的背景寫得清清楚楚。


    看起來林如海的身子骨真的不太行了,不然何至於這麽點小事還得自己出手去查,是時候把他調回京都了。


    太上皇心思沉穩,閉著眼睛半天沒說話,疼痛的感覺慢慢消失,氣息也漸漸緩了下來。


    自己這小兒子,孝心純佳,最討他的歡心。可就是有時候為了逗他高興,愛弄些不靠譜的事情來給他看。


    哪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就敢叫神醫的?何況還是個女娃子。說破天也就是懂點醫術罷了。


    還敢給人家開膛破肚,又給人家縫起來。都當這是繡花呢,說縫就縫,說拆就拆。


    編故事也不編個靠譜點的。


    要不是自己今天肚子疼的厲害,非得敲打這小子兩下不可。


    一邊想著,右腹又開始有點微微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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