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對賈府格外寬厚,也是看在賈府軍中勢力超群的份上。


    給賈府麵子就是給軍中老人麵子,畢竟太上皇失蹤得莫名其妙,朝堂上並不安分,這個時候,軍中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再者說了,想要將林府那邊收歸到自家兒子名下,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名目,而這個名目無非就是結親。


    到那個時候,結親還要靠老太君或者賈政點頭才是。


    這些關係千絲萬縷都有牽扯,皇上想麵麵俱到,自然在賈府這裏就不能吝嗇自己的好意。


    終於到了正月十五日。


    剛過五更,賈母等人便按品爵穿了朝服,稍微用了點東西,便的榮國府門外等候起來。


    而賈赦等人直接去了西街門外那裏等候。


    省親園子裏帳舞蟠龍,簾飛彩風,金銀煥彩,珠寶爭輝。


    鼎裏焚的是百合香,瓶裏插著長春的花蕊,來往伺候的人靜悄悄的,連聲咳嗽都聽不到。


    而外麵街頭巷口,也都圍上了帳幔擋得嚴嚴實實,閑雜人等早就不見了蹤影。


    等了老半天,從遠處來了一匹快馬,馬上是一名太監,賈母連忙上前接住,問娘娘什麽時辰到。


    太監收了荷包,遂對賈母殷勤地道:“還早著呢,小的怕老太君等在外麵累著了,提早過來說一聲,“


    “宮裏未時初用膳,接著到寶靈宮拜佛,酉時初到大明宮看燈,那個時候才能請旨安排,隻怕戌時初才會起身呢。“


    賈母她們一聽,合著晚上七八點鍾的樣子才來呢,確實還早著,於是便命人將傳話太監帶下去喝茶。


    其他人回了各自院子歇息,隻有鳳姐兒一刻也不敢清閑,裏外都靠她在照應著。


    天剛擦黑,下人們便將蠟燭一擔一擔地挑進院子,各處都燈火輝煌,流光溢彩。


    忽然就聽見外麵人聲鼎沸起來,一時間賈母帶領合族女眷等在大門外,賈赦他們又去了西街門外候著。


    太監們來了一對又一對,每隔一段距離就站定一對。


    稍時,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細樂聲,接著就是龍旌鳳翣,雉羽夔頭。


    還有銷金提爐焚著禦香,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過來了。


    又有太監捧著冠袍帶履,香珠秀帕,漱盂拂塵等。


    這些過完,後麵才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色頂子金色繡鳳版輿的轎子緩緩而來。


    賈母忙帶人在路旁跪了下去。


    飛跑過來幾個太監,將賈府邢夫人王夫人等扶了起來。


    轎子抬進大門,又從儀門進去,往東而去。


    到了一所花燈灼灼,匾上寫著體仁沐德的院落門前,太監跪請賈妃下輿更衣。


    賈妃更衣之後又上轎進園,接下來便是登船泛湖,遊覽花燈。


    隻見園中香煙繚繞,花彩繽紛,處處燈光相輝映,時時細樂聲喧嘩。


    諸燈上下爭輝,就是那琉璃世界,珠寶乾坤。


    真是說不盡的太平氣象,道不完的富貴風流。


    直到到了正殿,執禮太監請賈妃正座,接受眾人行禮。


    兩邊頓時升起了禮樂聲,在禮儀太監的引領下,賈赦賈政他們便在門外的露天平台上一一向賈妃行了國禮。


    接著,禮儀太監又帶著賈母等女眷過來行禮。


    直到獻過三遍茶之後,禮樂聲停止,賈妃從座位上起來,退到側殿更衣,宮裏來的人退了出去。


    被引到寧國府和賈赦那邊去接待,同時也給賈妃留出了和家眷閑話家常的時間。


    外人都走了之後,賈妃剛要給祖母行家禮,被賈母跪下阻止了。


    怎麽說都是皇上的妃子,說起來那就是這裏所有人的主子,誰又敢受她的跪拜。


    話都沒說一句,賈妃眼裏已經盈滿了眼淚。賈母和王夫人她們也忍不住,全都嗚咽出聲起來。


    邢夫人李紈王熙鳳還有三個姐妹,內室裏麵全是賈氏家族的人,看到眼前這個情形,一時間都心裏發酸,落下淚來。


    過了半晌,賈妃才止住了哭泣,抽噎著道:“既然送我進了宮,好不容易今天回家見一麵,咱們該說說笑笑才是,怎麽反倒是哭起來了?”


    “都別哭了,坐下說說話吧。不然等我過一會回宮了,再出宮來可就不容易了,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出來一次呢。”


    不說還好,她這麽一說,賈母心裏又開始泛起酸來,眼淚慢慢從眼裏滑落下來。


    邢夫人趕緊勸解著,將賈母扶到賈妃下手坐下,喚過其他人一一見禮。


    然後又讓府中有頭臉的掌家執事人在廳外行了禮,接著就是掌家執事媳婦帶著一眾丫頭仆婦的也行了禮。


    直到這個時候,賈妃才問道:“薛姨媽和表妹呢?”


    王夫人趕緊道:”她們是外眷,沒有召喚不敢入內。“


    賈妃一聽,道:“沒得那麽多講究,快將她們請過來說說話吧。都多少年沒見了,怪想的。”


    過了沒一會,薛姨媽和寶釵就過來了。


    賈妃一看寶釵的模樣,肌膚盈潤,唇紅齒白,臉如銀盆,眼如水杏。


    真正的豔冠群芳,別具風流。


    頓時就喜歡上了這個表妹。


    就在這個時候,賈政又過來行禮。


    父女二人隔著垂簾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然後賈政才說到今日進園遊覽,裏麵很多亭台軒館都是寶玉做的題記,如果娘娘有興趣,可不可以請娘娘賜名?


    賈妃一聽父親提到寶玉的名字,趕緊問道:“為什麽不見寶玉過來進見?”


    賈母趕緊解釋道:“沒有諭旨,男子不敢擅自進入。”


    說完期待地看著賈妃,她是希望寶玉和元春見麵的,如果寶玉能在元春麵前提一提黛玉和湘雲,那就更好了。


    看今天元春省親,宮中跟來的這個陣仗,可見元春在皇上心目中多少是有些地位的。


    不管太上皇北靜王和皇上之間的爭鬥會到什麽白熱化的程度,總之在太上皇北靜王都不在身邊的時候,賈母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好好保全自己的親人。


    如果實在需要向對方低頭,那也是策略性的釋放善意,以不引起別人的仇視。


    這是她活了這麽多年,所獲得的實用主義生存智慧。


    正想著的時候,寶玉進來了。


    先向元春行了國禮,元春趕緊命人扶起來,將寶玉拉到自己跟前,伸手撫摸他的頭發和臉頰,隻說了一句:“比原先長高了那麽多……”


    這句話沒說完,眼淚就像雨點子一樣往下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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