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冬日暖陽,天氣晴朗。


    溫和的風徐徐刮過,不大,一點沒有凜冽,反倒是帶了一絲春天的氣息似的,很舒服。


    鳳姐兒吃過早飯,早早便收拾好,帶著小紅到賈母屋子裏告辭,準備去往林府。


    邢夫人她們已經從賈母的嘴裏知道了鳳姐兒又要去林府住著保胎的事,哪怕心裏再不高興,也不敢當著賈母的麵造次。


    臉上便冷冷淡淡的,鳳姐兒向她行禮告辭,她也愛答不理。


    倒是探春她們關心地問了許多問題,都叮囑她好好保養,不用掛念家裏,離得近,有什麽事情隨時都可以傳信叫她們過去。


    直到動身的時候,都沒見到賈璉的身影。


    昨天鳳姐睡著之後他就出去了,又是一夜未歸。


    平兒想讓人將他叫回來,鳳姐兒攔住沒讓。


    叫回來無非也就是說一聲搬出去的事,他知道不知道的還真沒什麽分別。


    難不成還以為他會攔著關心幾句嗎?


    他正巴不得呢。


    這一搬出去,他可以在寧府想待幾天就待幾天,也不用因為將一個懷孕的正妻扔在家裏不管而被長輩訓斥,多好的事。


    果不其然,一直到傍晚鳥歸林,賈璉都還不知道鳳姐兒已經搬到林妹妹那裏去了。


    他的心思如今都墜在了尤二姐的身上。


    尤氏這對姐妹花的名號他早就聽聞,隻恨沒有緣分見一見。


    如今趁著賈敬停靈在家的機會,每天都去內院好幾趟,少不了的先去尤老娘麵前請安,正好見一見粉麵桃花的姐妹花,簡直都要醉了他。


    見的多了漸漸熟悉起來,賈璉的心思便有些遮不住了。


    他知道賈珍父子有聚麀之誚,也猜得到這尤二姐和尤三姐和他們父子之間不會幹淨了。


    所以也敢在她們姐妹麵前撩撥一二,沒有像見其他家眷一樣不敢造次。


    一來二去,尤三姐一直淡淡的,反倒是那尤二姐的眉眼間和賈璉勾來繞去的,有那麽點意思。


    要不是府裏正辦著喪事,來來往往的人多,無從下手,再加上賈璉怕賈珍吃醋,暫時不敢輕易舉動,二人隻怕也早就有了首尾了。


    就這樣,也沒耽誤他們眉目傳情,心領神會。


    尤二姐把個賈璉勾得全然沒有了其他的心思,走路吃飯的時候腦子裏都滿是她那雙勾人的眼睛。


    直至出殯的日子到了,賈璉果真陪著賈珍住在寺裏。但凡是需要來回跑腿的事情,他都極力攬在了自己身上,隻為的能多些機會到寧府去見尤二姐。


    這一天,因了一些銀子的事情,需要賈璉和賈蓉一起回寧府。


    回去的路上賈璉故意提起尤二姐,說她長得標致,性情溫柔,為人大方,這是無一不讓人喜愛。


    “大家都說你嬸子好,要我看,卻是連你二姨母的丁點零頭都不夠呢。”


    賈蓉一聽,想想他最近跑得這麽勤,眼神又動不動瞟到尤二姐的身上,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笑著道:“叔叔要是有心,我就幫叔叔到姥娘麵前說個媒,將二姨母給叔叔做個二房,如何?”


    賈璉一聽,心裏騷包得幾乎按捺不住,趕緊問:“你是說笑還是說真的?”


    賈蓉道:“自然是說真的,這種事情我哪敢開叔叔的玩笑,就問叔叔要不要?”


    賈璉道:“要,怎麽不要。隻是……就怕你嬸子不同意,再就是怕你姥娘不願意,更何況我聽說你二姨母已經有了人家了。”


    賈蓉嗤笑一聲,道:“叔叔多慮了,都知道我這兩位姨母不是我姥爺親生的,是我姥娘改嫁帶過來的,”


    “二姨母說定的那家親事,是我姥娘在前頭那一家的時候的事。那家人早就敗落了,我姥娘改嫁過來都十幾年了,一直想要退婚。到時候也就是十幾兩銀子的事,”


    “那家人都窮極了,見了銀子,還有什麽不能應下的?至於我姥娘那裏,要是知道二姨母是給叔叔這樣的人做二房,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不答應?隻不過……”


    賈璉正聽得專心,見他突然停下,連忙問:“隻不過什麽?”


    賈蓉道:“隻不過我嬸子那裏,確實有些不大好辦。”


    賈璉正心癢難耐,聽到這個頓時心中不喜,把臉一板,“她又怎樣?自己生不出兒子,還敢攔著我讓別人生嗎?”


    賈蓉忙道:“敢是不敢,但是肯定不會太高興了。況且我聽說嬸子如今也懷了身孕,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激怒她的好。”


    賈璉的心都被勾起來了,哪裏還能被眼前這點困難阻擋回去。


    當下便對賈蓉道:“你想想辦法,事成之後我買兩個絕色的丫頭送給你。”


    賈蓉笑著道:“我有個主意,就是需要多花點銀子,叔叔要是聽我的,事就成了。”


    賈璉忙道:“什麽主意我都同意,快說。”


    賈蓉道:“叔叔回去之後什麽都不要說,我先和父親和姥娘說定了親事。叔叔就在這附近買一所房子,置辦齊了家什,再撥兩家子奴才過去伺候著,”


    “選個吉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二姨母娶進門了。隻要叮囑奴才們別走漏風聲,嬸子那裏深宅大院的,哪裏就會知道了?”


    “叔叔這樣兩邊住著,過個一年半載的,就是事情鬧出來,那個時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不過就是挨長輩們一頓罵。那個時候叔叔就說見嬸子一直沒生出兒子,你也是為了子嗣著想,再在老太太麵前求一求,就是嬸子也不敢說什麽了。”


    都說色令智昏。


    賈璉聽了賈蓉的話,滿腦子隻剩下尤二姐曼妙的身姿和飽含深意的眸子,恨不得現在就將人抱進懷裏。


    哪裏還記得現在正是國喪家喪期間,而他還是停妻再娶。


    國喪因為死的是太妃,官員以及有爵位的人須停止婚嫁三個月,如若違反後果很嚴重。


    現在才一個多月,賈璉是六品捐官,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娶尤二姐,會被解除官職,終身不許入仕。


    家孝就不必說了。


    而停妻再娶也有明確條文,就在妻妾失序律裏。


    賈璉作為始作俑者,將被杖打一百,還要廢掉偷娶之人,將她遣送回去,限期改正。


    光是那一百下杖打,就能要了賈璉的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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