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繼續說道:“請問陳兄弟是哪裏人?”


    “陳縣青狹鎮人。”陳凡的語氣還是淡淡的。


    “哦,原來陳兄弟是青狹鎮人啊,那就好了,我想和陳兄弟打聽一個人,不知道陳兄弟能否見告?”


    “是什麽人?請說吧!”


    “在打聽這個人之前,我想先請陳兄弟聽一個故事。故事是這樣的:有一對年輕夫婦,家裏比較窮,平時靠賣豆腐為生,而由於那位妻子平日也會去幫忙賣豆腐,人又長得不錯,所以大家都很樂意去光顧他們,因此生意還算不錯,所以日子雖然過得不是很好,但是一日三餐溫飽,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有一天,有一個惡人無意中看到了那位妻子,居然就上前調戲,丈夫看見妻子受辱,當然是上前維護了,可是卻被那惡人的隨從狠狠地痛打了一頓,就連用來維持生活的檔口也被砸得稀爛,惡人看見後還哈哈大笑,離去前揚言以後還會再來。”


    “這一場無妄之災的發生,使夫婦兩人的生活從此變得十分艱難,單是支付丈夫的醫藥費就已經把之前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錢花光了,而好不容易借錢重新開了一個檔口賣豆腐,卻又被那惡人過來砸掉了。夫婦倆哭訴無門,在原地已經無法生活了,隻好遷來縣城這裏,但是兩人身無分文,在這舉目無親的縣城裏怎麽生活得下去呢,最後,那位丈夫病倒了,剩下妻子幫人縫縫補補來維持生活,每天吃的是野菜和米糠,住的是破廟,而且就連這種生活都隨時可能失去。生活的重擔壓在那位妻子一個人身上,使她心力交瘁。有一天,她餓暈在街上的時候。遇見了我,我救醒她以後。從她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而且我還在那位妻子的口中得知,這位惡人不是隻做了這一件壞事,而是在這幾年來做下了無數惡行,搞得民怨沸騰。所以我想去找一下那位惡人,替那對夫婦找回公道,也給其他受過他欺淩的人出一口氣。”


    “所以我想請陳兄弟告訴我這位惡人是住在哪裏的,我好去找他算帳。這位惡人說起來還是陳兄弟你的老鄉呢,他的名字叫陳凡。”說到這裏,秦文突然驚叫一聲:“哎呀,我現在才想起來,這位惡人的名字怎麽會和陳兄弟你一模一樣的,不過我想這不過是巧合而已,陳兄弟又怎麽會是那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呢?哈哈!”


    同桌的人在秦文開始說故事的時候就在聽他的說話了,這時候聽到秦文這樣說話,而看秦文剛才對陳茹嫣的樣子,大家都知道他是在針對陳凡的。但是眾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陳凡這位陳縣第一富豪獨生子的劣行,知道秦文剛才所說的事情多半是真的,雖然在壽宴上說起這種事來有些失禮。但是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是拿著道理大義來做擋箭牌的,嘴上說的都是替人討公道啦,懲戒惡人啦這種站在道德大義一邊的話,讓人無可反駁。


    陳凡從秦文開始講故事的時候就明白了秦文的意思,這個故事的前半部分他是知道的,在他的記憶裏就有,他知道秦文說的的這件事是真的,而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所以他也沒有做什麽無謂的反駁,隻是淡淡地說:“讓秦少俠見笑了。不錯,剛才秦公子所說的惡人就是我。雖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是我做過的事情,我也不會否認。”


    聽到陳凡肯定的回答後,同桌的人都是一些與陳進關係比較好的人,所以不會議論,但是坐在旁邊幾桌的人就議論紛紛,陣陣的議論聲隱隱約約地傳來。


    “真是想不到啊,這個陳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早就聽說過了,這個陳凡在青狹鎮可是一霸,在青狹鎮,他說一就沒人敢說二的。”


    “聽說他經常流連煙花之地,十二歲就開始上青樓了,真是個好色之徒。”


    “我還聽說,他這個人下到七歲,上到七十歲的女人都要調戲,害得青狹鎮的女人一聽見他來了就要馬上回避的,否則就要被這個好色之徒欺淩了。”


    “哎喲,那陳小姐嫁給他不是跳進火炕了。”


    “是啊,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恐怕以後陳小姐有的是苦要受了。”


    “……”


    聽到這些議論,秦文心中暗暗高興,這一次看你在陳師妹心中的印象還不大大降低,如果陳師妹因此而不理他,那就更值得慶賀了。雖然心中高興,但是秦文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驚訝的模樣:“哎呀!那怎麽可能,那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怎麽會是陳兄弟你呢?唉,這可難辦了!你是陳師妹的朋友,看在陳師妹的麵子上,我是絕不可以與你為難的,但是你卻又犯下如此惡行,真是……唉!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了,還是交給陳師妹來決定吧,陳師妹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


    陳茹嫣聽見後還是沒有反應,隻是低著頭不說話,但是從她微微顫抖的手來看,她不是毫無感覺的。陳凡看見後,心中突然一痛,他的心突然感到很惶恐,如果是以前,雖然他知道別人會因為以前陳凡所做的事情而恨他,罵他,但是他都不介意,最多在心裏苦笑一下,感歎以前的陳凡害人不淺,留下這些麻煩給他,因為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是以前的陳凡做的。但是在今天,在陳茹嫣麵前,他突然很介意陳茹嫣對他的看法,他不想陳茹嫣因為以前陳凡做下來的事而影響到她對他的印象,他現在突然很痛恨秦文,前所未有的憎恨。


    陳進的臉色有點難看,這個秦文居然不給他麵子,明知道他已經把陳凡當做是女婿一樣看待了,還在這麽多人麵前讓陳凡出醜,真是可恨,但是他說的又是事實。無法反駁,所以隻能暗自生悶氣。


    這時候,陳福在旁邊說道:“請問秦公子。你剛才所說的那對夫妻現在在哪裏?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盡量幫一下他們。畢竟,他們現在落到如此地步,起因也是因為我兒子,我現在隻是想盡量補償一下他們。”


    秦文微笑著說:“不敢,這對夫妻我已經給了他們一些銀兩,那位丈夫的病我也找來大夫治好了,我還幫他們在城外買了一間房子,現在他們重操舊業。生活過得還可以,就不敢勞煩劉伯父了。”


    歎了口氣,陳福點頭說道:“那就好,真是要謝謝秦公子,犬子惹下的麻煩,居然勞煩了秦公子,真是過意不去。”


    秦文挺起胸膛,語氣激昂地說:“鋤強扶弱,行俠仗義,本就是我輩的宗旨。路見不平時,自然要拔刀相助,所以這些事情都是在下應該做的。不敢領受劉伯父的感謝。”


    英俊不凡的臉容加上慷慨激昂的神態,惹得周圍的人傳來陣陣稱讚聲。


    陳凡看著秦文那副做作的樣子,心中更加的痛恨。他不是痛恨他說出他以前做下來的錯事,而是痛恨他要在陳茹嫣麵前說出來,換一個環境,沒有陳茹嫣在場的時候,秦文說什麽他都不會介意。


    那名姓王的主簿這時候站了起來解圍,他舉起一杯酒,向著大家大聲說:“今天是趙大人的壽辰。我們應該高高興興才對,今天的目的是為了賀壽。其它的事情還是等下了壽宴再說吧。來,大家一起向趙大人敬一杯。”


    眾人紛紛附和。都站起來向陳進敬酒,一場風波暫時告一段落。


    秦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沒有再對陳凡窮追猛打。他也頻頻舉杯向陳進敬酒,陳進雖然對秦文不給麵子有點生氣,但秦文表麵上那溫文爾雅的氣質,落落大方的風度,對陳進那畢恭畢敬的神態,卻令陳進一點火都發不出來,隻得悶悶地接受了秦文敬酒。


    陳茹嫣自從秦文與陳凡說話以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絕美的玉容冷淡如萬載不化的冰山,好像對周圍的事物都無動於衷一樣,但眼中那一抹哀怨、憂傷的眼神,不時微微顫動的玉手,暴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陳凡始終關注著陳茹嫣的一舉一動,幾次想和她說話,但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什麽才好。他想向她解釋,但不知從何說起,難道還可以說自己不是以前的陳凡,那些事情都是以前的陳凡做下來的,不關自己的事,自己不會是占用了他的身體而已,如果真的說了,先不要說陳茹嫣會不會相信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就是萬一陳茹嫣真的相信了他說的話,那麽以陳茹嫣對以前的陳凡那麽複雜和深厚的感情,恐怕會第一時間就先殺了他,所以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和陳茹嫣說的。但是不說,這些事情又是事實,無可辯駁,自己在陳茹嫣心中的形象又難以提升起來,陳凡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宴席就在陳凡那患得患失的心情中結束了,來參加壽宴的人都紛紛告辭,片刻之前還是熱鬧不堪,人聲鼎沸的大廳頓時靜了下來。


    由於壽宴結束時,天已經黑了,所以大家都準備回去休息了。陳福與陳進一起相互談笑著走向後進,大有準備今晚秉燭夜談的姿態。


    秦文被下人帶去客房休息,而陳茹嫣則被陳進要求負責陳凡今晚的住宿安排。


    陳茹嫣帶著陳凡走到後院,把他安排到一間已經收拾幹淨的客房後,就匆忙離去了,在這過程中,兩人始終沒有說過話。


    心情有點低落,陳凡不想這麽早就去修煉“神聖之氣”,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麽心情去修煉,以往非常感興趣的修煉,在這個時候卻是感到索然無味,心裏空蕩蕩的,好像什麽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一樣。


    信步來到院子裏,陳凡在一張石椅上坐了下來。


    安排陳凡住的地方是一個獨立的院子,裏麵隻住了陳凡一個人,這個院子不是很大,除了一間客房外,就隻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中間有一張石桌。周圍放著四張石椅。旁邊栽種著一些花草樹木,為院子平添了幾分綠意,空氣中隱隱約約帶著一絲鮮花的香氣。令人聞之精神一振。


    初夏的涼風帶來絲絲舒爽,驅散了還殘留在空氣中的點點悶熱。抬頭望著那遙遠的星空,陳凡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直至心中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想,就這樣靜靜地坐著,靜靜地感受著那份難得的寧靜。


    陳凡正在寫意享受的時候,突然感到身體一麻,手足立刻僵硬。全身已經動彈不得,然後一隻手伸過來攬住他的腰,帶著他整個人淩空飛起,向著外麵飛去。


    由於陳凡的臉向著地麵,所以無法看清製住他的神秘人的麵容,隨著耳中傳來的呼呼風聲,陳凡很快就被帶到一處樹林中。神秘人隨手把陳凡拋在地上,然後抬手一指,一道勁氣打在陳凡的身上,陳凡身體一振。頓時感到身體已經恢複了控製,已經可以動彈了。


    陳凡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才抬頭看向那個製住他然後帶他出來的神秘人。


    出現在陳凡眼前的是一張帶著嘲弄笑容的英俊臉孔,眼中的那種蔑視神色是那麽的明顯,完全沒有加以掩飾,。這個神秘人居然就是今天在壽宴上羞辱陳凡的秦文。


    陳凡看著秦文,臉上卻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好像早已知道是他一樣,然後淡淡地說:“秦公子,不知你這麽晚了還‘邀請’我到這裏,有何貴幹呢?”


    陳凡說到“邀請”兩字的時候。聲音加大,而且說得很慢。語氣中的諷刺意味非常明顯。


    秦文好像沒有聽到陳凡話中的諷刺一樣,冷笑著說:“陳凡。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帶你出來,是要和你說一件事的。”


    “什麽事情這麽重要,要你秦公子不辭勞苦地請我到這裏來呢?”陳凡的語氣中滿是嘲諷。


    秦文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離開陳師妹!你不配和陳師妹在一起。”


    “我不配?那就是說秦公子你配了?”


    “不錯!我和陳師妹十年同門,朝夕相對,感情深厚,而且我家是豪門望族,家世顯赫,我與陳師妹正是天生一對,而你隻不過是一個欺男霸女、惡行累累、終日隻知吃喝玩樂的好色之徒而已,你憑什麽和陳師妹在一起。你隻不過是運氣好,你家和陳師妹家的長輩從小就給你們指腹為婚而已,否則你怎麽可能親近陳師妹。陳師妹隻不過是孝順父親,不忍逆了她父親的意,才會強迫自己應付你的,你不要以為陳師妹是喜歡上你了,但是我是絕對不可以就這樣眼看著陳師妹跳進火炕的,我要救陳師妹出來,但是我知道陳師妹是不好意思和你說的,她要留給你麵子,所以我就替陳師妹向你說了,你還是主動離開,解除這段婚約吧。”


    陳凡心中暗暗冷笑,這個秦文可真會說的,明明陳茹嫣對他根本就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居然可以說成陳茹嫣和他兩情相悅的,這種把黑說成白的本領,陳凡是不會的,也不屑於去學,他要憑自己的真正實力去征服天下。


    語氣仍然是淡淡的,陳凡說道:“如果是陳伯父對我說這些話,我會接受,但是由你說出來,你還不配。”


    秦文臉色轉冷,緩緩地說:“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願意和你商量,是給你麵子。你和陳師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陳師妹是我們凝雪宮門下的天才弟子,年紀輕輕,武功就高深莫測,以後還可能接掌凝雪宮宮主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而你,一個隻知憑著家世欺淩弱少的廢物,有什麽資格和陳師妹在一起?哼,現在,我就給你看看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說完,一股凜冽的氣勢從他的身上發出,直逼向陳凡。


    陳凡隻感到身邊的空氣好像在刹那間就變得凝滯起來,麵前的秦文好像變成了一座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而一股強勁的氣息從秦文身上發出,不斷向著自己衝擊而來,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艘在大海風暴中拚命掙紮的小舟一樣,隨時都會有覆滅的危險。


    拚命忍受著這股氣勢的壓迫,陳凡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終於,陳凡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飛噴而出。陳凡心中震驚,這個秦文的武功究竟已經達到什麽境界了?居然單憑氣勢就壓得自己內傷吐血,他現在才知道,之前自己還感到有些自豪的力量,在真正的高手麵前,卻是不堪一擊,什麽都不是。


    這個秦文不過是凝雪宮中的一個門下弟子而已,武功就已經如此了得,那麽以此推論,凝雪宮的力量不是非常恐怖了嗎?看來自己以前還是有點坐井觀天了,眼中的世界也有點過於狹窄了,此時,陳凡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出去外麵世界闖蕩的衝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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