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宮後殿。


    咚。


    咚。


    晉安腳掌剛踏過門檻步入冥殿裏,身體剛堵在門口,就聽到了徐安平聲音:“別讓五通神教的那個妖道跑了!”


    聞言。


    晉安目光微眯,眼睛在漆黑後殿裏帶著讓人心悸的冷幽幽,就像是黑夜裏全身散發這危險狩獵氣息的凶獸,目光侵略的巡視一圈黑暗。


    他身姿挺拔的矗立在門口。


    仿佛一尊門神堵在門口不動。


    猛的!


    他轉動脖子直勾勾盯向身邊一處空曠區域,那裏明明什麽人都沒有,可晉安像是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看他,左臂五指張開似張天地大網的抓去。


    砰!


    明明什麽都沒有的空曠虛空裏,五指卻緊緊捏住了一個人,那人呼吸困難,窒息掙紮,再也無法控製五通神搬運術,身體從虛空裏顯現,那是一個麵頰瘦削,被火燒毀容一半導致心態扭曲,身體瘦弱像個皮包骨頭一樣的陰霾氣質道士,他被左臂抓在半空,兩腿離地的胡亂亂蹬著。


    身體瘦弱,這是養鬼術妖道的通病。


    因為養得冤魂厲鬼越多,消耗自然也就越大,尤其是每次動用法術時消耗更大。


    這裏沒有那麽多活人給他獻祭,就隻能以自身精血喂食自己養的那些冤魂厲鬼。


    那五通神教妖道目光驚駭看著晉安,似是怎麽都想不通晉安沒有元神出竅,又是怎麽察覺到他所在的位置的。他無論怎麽都掰不開扣住他脖子的五根手指,仿佛捏住他脖子的不是人類五指,而是虎鉗,憋得臉紅脖子粗,怎麽都掙脫不開。


    妖道沒有放棄掙紮,他的道袍袖口就像是袖裏乾坤,突然吹刮出能烏泱泱陰風,那些陰氣雖然看不見,但讓後殿氣溫大降,專門壞人三魂七魄,吞人三魂七魄。


    哪知,晉安眸子如冷電,雙瞳裏似有兩座雷池勾動,閃爍著閃電冷光,吐字如悶雷在後殿裏炸響:“滾!”


    那些烏泱泱陰風不敢與晉安冷眸對視,怎麽出來的又怎麽倒縮回道袍衣袖裏,咻,肥大袖口鎖緊,就像是砰的關上門,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來了。


    就在五通神躲回袖袍裏時,那妖道身體如軟骨一樣,居然練有江湖上的縮骨功,身體突然變得柔軟無骨要從晉安手裏逃走,可他才剛有動作,砰!


    晉安右拳砸在他腹,把人砸得弓如蝦,劇烈痛楚差點把妖道的兩隻眼珠子都瞪出眼眶。


    呃……


    妖道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哢嚓,他脖子已被扭斷,妖道手腳無力的軟趴趴垂落,晉安為了防止這些邪修有什麽邪術能起死回生,黑山火毒內氣在妖道體內橫衝直撞,絞碎經脈、腦漿、五髒六腑,徹底斷絕了對方假死可能。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隻不過發生在幾息裏,從晉安堵在門口,再到雷霆手段出手,扭斷妖道脖子,一切都發生在幾息間。


    當看到從後殿裏衝出五通神教妖道時,晉安就明白小淩王肯定是跟古董商人那幫人攪合到一起了。


    咚,咚。


    手裏捏著具屍體脖子,晉安氣息沉穩的走入後殿裏,發現後殿的地上倒著幾具剛死不久的天師府人屍體,徐安平跟千石和尚站在一口白玉棺材前不動,眉頭時不時皺起,不知道在看什麽。


    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兩人見是晉安走來,都朝晉安輕輕點頭示意,當留意到晉安手裏捏著的五通神教妖道屍體時,兩人目光驚訝的微怔了下,但馬上恢複如常。


    “怎麽了?”


    “這裏隻有五通神教妖道一個人嗎?”


    晉安邊走近邊打量一圈後殿裏的環境。


    這後殿裏的建築保存還算完好,除了頭頂瓦頂裂出幾個裂縫外,其它部位完好,麵對晉安問題,兩人都是抬手一指麵前玉棺。


    見兩人一直站在玉棺前,現在又有這麽奇怪動作,晉安好奇走近,結果這一看,連晉安都是愣住了。


    走近後才發現,玉棺前有好幾灘血水,那幾灘血水上倒著天師府的風水袍,


    那玉棺表麵貼有許多用以鎮邪辟易的黃符,甚至還被人打入棺材釘,那些棺材釘帶著雷紋字符,並不是普通的棺材釘,而是極陽的天雷釘。


    但此刻,白玉棺蓋被人為暴力撬開,那些斷裂的天雷釘灑落一地,鎮邪黃符也被人撕掉,被人撬開的玉棺裏不再是一路上所見到的空棺,玉棺裏躺著一具屍骨,那是具被人砍掉了頭顱的屍骨,頭顱已經不見。


    看著玉棺裏的無頭屍體,尤其是看著那些被人撕掉的黃符、撬斷了的天雷釘,晉安心頭一沉:“徐道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突然有了很不好預感。


    這被黃符與棺材釘鎮壓著的無頭屍體,出現在這地宮裏,絕不是什麽好兆頭。


    麵對晉安的問題,徐安平歎息搖頭,說:“我和千石和尚趕到時,發現這口玉棺就已經被人撬開!”


    “撬開這口玉棺的人,想必就是小淩王他們了,這幫自私自利的蠢貨,真是為了利益什麽都敢幹,這玉棺裏的無頭屍體讓我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徐安平麵色越說越難看。


    “可惜我們來晚一步,還是讓兩個人逃走了,那兩個人你肯定也都認識,一人是那名會土遁,能在地下來去自如的人,另一人則是名穿著八卦風水袍的風水師,看樣子不像是天師府之人,本事比天師府風水師都高明許多。”


    晉安目光沉吟,徐安平說的那兩人,應該就是蕭自明和古董商人裏死得隻剩最後一人的袁先生。


    隻是不知為什麽,這兩人會攪合到一起?


    有可能是他們自一開始就認識?


    那蕭自明似乎能力有限,一次隻能背一人土遁,那五通神教妖道才會被晉安截殺在了後殿門口。


    至於地上那些血水和風水袍,其實不難猜想,這無頭屍體被封存在棺裏太久,應該是撬開棺蓋時,被棺裏的屍毒腐化成了血水。


    但這些真相已經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具被撬開玉棺裏的無頭屍體,按照徐安平所說,他們趕到時,看到袁先生曾做了個從玉棺裏匆匆拿走一樣東西的動作。


    此時,三人正在研究,該怎麽應付眼前這個無頭屍體,眼前這個他們在地宮裏見到的第一具屍體,帶給他們很大衝擊力,三人都是眉角肌肉突突跳,有不好預感。


    “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黃符與棺材釘的年代,似乎還並不久遠,不像是有千年曆史的老物件,與整個地宮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研究怎麽重新壓製棺裏無頭屍體的徐安平,突然驚咦說道。


    晉安跟千石和尚都是聰明人,明白這話意味著什麽。


    晉安:“徐道友可是想說,這玉棺上的黃符、天雷釘,都是源自道門鎮壓邪魔手法,是那位在洞天福地裏修煉屍解仙的道門前輩出手,重新加固封印了玉棺裏的無頭屍體?”


    徐安平神色凝重的點點頭,似同意晉安觀點,又搖搖頭,似並不完全同意晉安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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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為何不把時間更往前推移些?”


    “比如這玉棺裏的屍體時間,比那位屍解仙前輩還更早,比如千年前就已躲在地宮裏修行,玉能養人,也能養屍。若這玉落在活人手中能除胃中之熱,平煩懣之所,滋心肺,潤聲喉,養毛發,能跟人一樣呼吸,越把玩越水靈。所以一些人也就相信,用玉石打造的玉棺,葬下屍體,那麽玉石棺材就能代替屍體呼吸,生生不息,千年而不腐。”


    在想怎麽重新鎮壓無頭屍體的徐安平,聲音越說越快道:“以下是我的猜想,如果我有說的不對地方,二位可以隨時補充……”


    “我的猜想是,千年前,或許更早前,地宮玄宮裏有一具邪屍鳩占鵲巢,住進玄宮重中之重的後殿,或許是為在修行,或許是在沉睡,不管什麽原因,這屍體就這麽一直相安無事的沉睡在玄宮後殿。”


    “直到二百多年前,有一位壽元將近的道門前輩,找到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以福地的上好風水局和與世隔絕的封閉環境,潛心修煉屍解仙,從而經三百載而複生。”


    “但是,那位屍解仙前輩來到洞天福地後,發現了深穀下的破敗地宮,並發現了這具屍體,連我們都看出來這屍體與眾不同,想必那位屍解仙前輩的眼界隻會比我們更高,肯定也一早看出此屍來頭不小…於是用盡手段把它鎮壓住,比如鎮邪符、棺材釘……”


    對於徐安平的猜想,晉安點頭表示讚同,他補充一句:“黃符、棺材釘,隻是萬不得已後的最後手段,其實我們腳下這口幹涸泉眼,才是真正用來鎮壓此屍的風**。借地宮風**鎮壓玉棺裏屍體,才是最厲害的手段。”


    聽了晉安的話,徐安平跟千石和尚兩人都是意外的看一眼晉安,千石和尚感歎一聲:“至今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閣下不僅境界高深莫測,是同輩中少有的翹楚,聽聲音也就是與和尚我、徐道長兩人年齡相仿,想不到如此年輕又是修為不俗,又對五行風水研究精深。”


    晉安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並未被千石和尚的迷魂湯灌暈,搖頭說道:“對於陰陽風水我並不精通,隻是略知一二。”


    “在一些較大的陵墓裏,因為陪葬人多,比如生前的奴婢,下人,妻妾都會用來陪葬,再比如殺工匠陪葬,這墓裏的怨氣,陰氣就會格外沉重。為了保住陵墓風水,保持生生不息的陰陽循環,所以這墓裏通常會修建活水泉眼用來泄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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