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


    我怎麽感覺你這話不像是在誇我?


    倚雲公子沒有解釋,留下一個後腦勺繼續去搬水,留下晉安一個人在原地瞎捉摸。


    嚴寬那些人見晉安他們來來回回搬水搬得不亦說乎。


    他們這才反應過來也。


    也打算過來搬水。


    結果他們過來時那些駱駝背上的水袋已經所剩無幾了。


    最後,嚴寬這些人除了幹瞪眼,最後留下一個“你們等著瞧”的眼神後,他們隻能無奈下大裂穀佛國尋找水源補充水。


    他們最近一次補水點還是在十幾天前的無耳氏沙漠之耳天坑,誰也算不準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是否還能遇到新的補水點,所以要想繼續深入沙漠尋找不死神國,他們就必須盡一切可能的保證隊伍有充足清水。


    隨後,補滿清水的晉安、倚雲公子、奇伯、艾伊買買提這波人,一起結伴上。


    和嚴寬那些人就此分道揚鑣。


    大中午的沙漠,曬得人直冒煙,人走到這裏,即便隔著防風袍也抵擋不了頭頂烈日,無邊沙海蔓延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目所及處全是枯燥黃沙,看不到一點綠意和植物,逐漸耗盡人的精力。


    “我們離開大裂穀這麽有小半天了,你說嚴寬那些人現在會不會已經跟北方草原那些人撞上,殺起來了?”


    倚雲公子隨著駱駝背起伏,她的身子也跟著一顛一顛,她手裏牽著韁繩來到騎羊的晉安身旁,開口說道。


    “他們是否殺起來我倒是不關心,我隻是好奇,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方人碰麵後會聯起手來先一起對付我們?”


    倚雲公子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


    晉安殺了嚴寬的數個高手。


    現在又搬空了那些草原人的清水。


    兩方人馬現在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還真有可能會結盟來追殺晉安。


    即便如五髒仙廟可以調節陰陽的晉安,深入到沙漠這裏,也被頭頂太陽曬得額頭有些冒汗,他擦了擦額頭汗水,又雙手舉在額頭前抬頭看了眼眩暈刺眼的太陽,這才低頭看向倚雲公子。


    全隊伍都被毒辣太陽曬得大汗淋漓,其他人更是被曬得趴在駱駝背上一動不動,精神萎靡,盡可能節省體力,連晉安都額頭冒汗,唯獨倚雲公子身上連半點香汗淋漓的跡象都沒有。


    麵對倚雲公子的疑問,晉安回答道:“倚雲公子說得都有道理,但有一點倚雲公子沒有算到,那就是利益。”


    “隻有共同利益才能讓兩方人馬走到一起。”


    “但他們眼前最大的危機是誰都缺水,大峽穀裏有地下水又怎樣,我們連水袋都搬空了,那些草原人總不可能喝一肚子水在沙漠裏趕路吧?”


    “那些人就算再恨我們,也要有足夠的水袋和水,才能在沙漠裏長途奔襲追殺我們…那麽問題來了,水在沙漠裏比黃金還寶貴,倚雲公子你覺得嚴寬那些人會心甘情願共享嗎?”


    “有句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還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嚴寬必定也跟我們一樣,時刻猜忌,提防那些草原人,畢竟誰都說不準,不死神國裏的不死神藥是否隻有一份?即便有兩份他們難道就不會有私心留一份給自己吃,隻要懼怕生老病死的人都會渴望長生不死。”


    晉安轉回頭,遙望沙漠深處:“我留下嚴寬那些人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防止那些草原人被逼急了狗急跳牆,不顧一切的追殺我們搶水。”


    “留下相互猜忌的嚴寬那些人,可以為我們多拖延不少時間。”


    聽完晉安的話,倚雲公子再次上下打量晉安,仿佛第一天剛認識晉安。


    把晉安看得有點不自在:“怎麽?”


    倚雲公子罩著防風沙麵巾,無法看到臉上表情,不過通過眼角微彎,她好像正含笑打量晉安:“看著晉安道長背影讓我想起一物。”


    “是什麽?”


    “穿著五色道袍的小狐狸。”


    晉安臉黑了。


    他覺得倚雲公子這是今天的第二次罵他了。


    他本來還想反抗下的,然後一想,自己還倒欠對方六張魚皮,不能把倚雲公子惹急眼了,不然他在沙漠裏去哪扒六張魚皮還債。


    “啊,這一馬平川的沙漠,就像風平浪靜的大海,倚雲公子你能看見哪裏有不死神國嗎?”晉安認真臉。


    “?”


    其實晉安並沒有說錯,他們已經走出雅丹地貌,眼前出現了新的地形,是一馬平川,毫無遮擋的荒漠。


    突然,傻羊一聲哀嚎,它腦袋吃痛的一揚,盤曲如粗壯牛角的羊角一下被燒得通紅,像是被燒紅烙鐵燙傷,散發出濃烈焦臭味。


    腦門上有一塊皮毛被灼傷,露出皮毛下被燒得血肉模糊的血肉。


    要不是這傻羊及時止步,它被灼傷的就不隻是羊角和這點皮毛了,而是要變成烤全羊了。


    但倚雲公子坐下的駱駝就沒那麽好及時刹住了,半個身子燃燒,然後引火燒身化為火炬,駱駝越是痛苦掙紮身上燃燒速度越快,倚雲公子想衝上去救駱駝,但哧的一聲焦臭味,連她自己都被灼傷皮膚,倉惶退回來,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駱駝被燒死。


    晉安神色一肅。


    “這沙漠的陽光有問題!”


    “你沒什麽事吧?”


    他跳下羊背,查看了下傻羊,然後問起倚雲公子的傷勢,這時候連奇伯也跳下駱駝急忙跑來關心倚雲公子傷勢。


    “沒事,奇伯不用緊張,隻是普通灼傷,傷口很快就會自愈。”倚雲公子搖搖頭表示自己無大礙,然後和晉安研究起眼前沙漠。


    晉安沉吟了下,從駱駝背上的行囊裏找來一塊肉幹,然後用昆吾刀刀鞘挑起肉幹,謹慎靠近剛才傻羊被陽光灼傷的地方。


    茲茲茲!


    肉幹迅速烤焦,萎縮,最後竟燃燒了起來,要不是晉安抽刀快,恐怕就要引火上身昆吾刀了。


    這個時候,就連倚雲公子,艾伊買買提他們也都如法炮製的一一嚐試,最後的結果都是烤肉迅速烤焦,燃燒。


    晉安抬頭望天,這時的他無法直視太陽,人一抬頭隻有白茫茫一片,如果強行去看,眼睛產生強烈不適和灼燒感,如果再強行支持下去恐怕他一雙眼睛都要烤廢了。


    晉安說出了自己的發現,然後四處打量的神色鄭重說道:“看來我們離不死神國已經很近。”


    “你們還記得沙漠守護一族的傳說嗎?”


    “在不死神國裏葬著一位鬼母,鬼母的心髒洞穿傷口裏封印著一顆黑太陽,這個世上唯人心與太陽不能直視,我們離不死神國很近了,我們循著這條古河道一直走下去肯定能找到幾千年來無人能找到的不死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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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裏的陽光熾熱到已能殺人,有一道我們看不見的光牆阻擋我們再向前進!前麵就是遍布太陽精火、三昧真火一樣的凶險禁地!”


    “如果強行走下去,我們肯定會被禁地活活燒死!那頭被燒死的駱駝就是例子!”


    接下來,幾人開始試探這煉獄禁地是否有盡頭,他們有沒有繞路的可能,最後自然是徒勞無功。


    “晉安道長、倚雲公子,你們快來,本尼在那邊有了新發現!”突然,艾伊買買提驅趕駱駝跑來,帶人急忙前往一個方向。


    當所有人都趕到地點後,艾伊買買提喊來本尼:“本尼,你快把你的發現告訴晉安道長和倚雲公子。”


    本尼沒有拖泥帶水,直接手指一個方向說出自己的發現:“你們看這裏,還有這裏,還有那裏,沙漠上倒著好幾個人形痕跡和駱駝痕跡,像不像是人和駱駝被燒化後遺留下來的?”


    順著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沙漠上有好幾具屍骨燒成灰燼後的黑痕,看那些黑痕基本完整,並沒有被風沙全部吹淩亂,可以推算出燒死時間還很近。


    絕對不超過三四天。


    “會不會是那些走在我們前麵,來自北方草原的那些人,他們也像我們一樣,一開始沒有防備的不小心闖入這片地獄裏?”阿合奇有點緊張的猜想道。


    嘶呼。


    錯愕倒吸一口氣。


    “連比人還粗的駱駝骨頭都能燒化成骨灰,這裏麵的陽光溫度該有多恐怖!”艾伊買買提驚愕道。


    此時晉安皺眉思考,並沒有加入討論。


    “或許可以等晚上再試試看,沙漠裏總有天黑的時候吧,晚上太陽落山,或許可以進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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