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帝竟然駕崩了。
這麽突然的嗎？
連一點鋪墊都不給，就直接駕崩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寧辰還見過順帝的。
而且還是一對一，麵對麵的那種。
那個時候，寧辰可是感覺順帝氣血旺盛的很。
一點都沒有衰老的跡象。
何況，順帝人家是修長生的。
修長生的短命，那這不是給長生道宗抹黑嗎？
難道是謀殺？
以前順帝沒有謀殺的價值，那是因為順帝在位的話，對於武朝的敵人來說，那才是一件好事。
他們甚至覺得，順帝修長生修的簡直不要太對。
這樣的昏君，必須活的長久一點。
隻有活的長長久久的昏君，對他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
武昭和寧辰聯手開九鼎，接下來的一係列改革。
快速的累計了武朝氣運。
順帝沒有退位之前，武朝跟氣運關聯最大的就是順帝了。
順帝死了的話，就等於割了武朝很大一半的氣運。
而且這個事情，還是越早做越好。
因為等武朝凝聚了足夠多的氣運的時候，那時候就算是刺殺順帝成功。
被割掉的氣運，也不會影響到太多武朝的運道。
相反他們反而會在武朝氣運的增長過程中，成為炮灰。
按照這樣的道理，現在這個階段刺殺順帝，是最合適的時間點了。
但是，順帝的實力一點都不差勁。
馮無敵一對一，都隻是一個五五開。
想要殺順帝的話，至少要頂尖的三品。
加之順帝一直都在豐京，在長生道宗門下修行。
長生道宗還有二品坐鎮。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殺順帝的話，沒有一品出手，基本上不可能成功擊殺順帝。
一品高手，武朝開國的時候，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和蠻族，都是有的。
隻是後來都被人族給拚光了。
往後的幾百年，三方誰都沒能再誕生過一品了。
因此一品謀殺順帝這個事情，基本上不太可能實現。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還有一品存在。
他真的殺到豐京，以豐京的底蘊，他也未必能夠殺的成順帝。
而且寧辰也不覺得，動用一品殺順帝，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難道是長生道宗反了？”排除了外來勢力謀殺的情況下，那長生道宗的嫌疑，無疑就是最大的了。
長生道宗有二品，順帝又是修長生的。
想要殺順帝，長生道宗顯然最好下手。
可是長生道宗也沒有理由殺順帝。
順帝即是長生道宗的長期飯票，同時又是長生道宗的保護神。
順帝死了，損失最大的就是長生道宗。
思來想去寧辰也想不通，順帝究竟是怎麽死的？
“師姐，你覺得順帝是怎麽死的？”寧辰把嘴裏麵的草棍吐了，對白夭夭詢問道。
白夭夭微微蹙眉，沉吟了片刻對寧辰說道：”如果順帝真的死了的話，那大概率應該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那就是老死的了。
因為以順帝的修為，跟不可能生病。
所以病死可以直接排除。
修長生的倒並不是不能老死。
隻是順帝的年齡，看上去也並不大。
順帝到目前為止，一共在位不過四十餘載。
就算順帝繼承皇位的時候，已經四十了。
那順帝現在的年齡也不過八十多。
對於一個修長生的，而且都已經修煉到了很高深境界的修士來說。
八十多歲，那隻能算是人生的起步。
五百歲那才算是一個小坎，七百歲才算是一個大坎，一千歲那才算是生死局。
自然老死。
那順帝這波，就真是完美的給長生道宗來了一波反向帶貨。
堂堂一個皇帝，富有四海。
要什麽資源就能提供什麽資源，結果修道幾十年，老死了。
這以後誰還敢修長生了。
聽了寧辰的吐槽，白夭夭給給寧辰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是天理定數，順帝駕崩，隻能說他沒有打破這個定律而已。”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又是什麽樣奇怪的冷知識。
自己怎麽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過。
白夭夭繼續給寧辰解釋道：”天道是公平的，給了你多少，你就要相應的付出多少。
坐在國主之位上，你可以享受富有四海，以及氣運加身所帶來的好處。
自然你也要有所付出，而這個付出，就是壽元上的付出。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個定律，一直到今日，都沒有打破過。”
寧辰撇撇嘴道：“看來這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如果這不是一個超凡的世界，其實也就沒啥。
但是這是一個超凡的世界，普通人的壽元，大部分都可以輕鬆達到八十以上。
修行者起步都是一百五，高深的修行者，活個幾百年，更是沒有問題。
結果你這皇帝，都活不過一百。
實慘了一點。
白夭夭平靜的說道：“話也不能這樣說。當了皇帝，的確不能活過一百。
但這也要分怎麽看。
你在位之時，可以氣運加身，幾乎沒有平靜的修煉。
同時一直到你死之前，你的氣血都是保持在鼎盛的狀態。
完全不會出現什麽疲憊期和衰老期，就算你死的時候，你也是保持著最強的狀態。”
要是這麽說的話，那這的確就要分開來看了。
普通的修行者，隨著修為的加深，的確是可以提升壽元。
可是隻要修行停滯下來，隨著年齡的增大。
氣血下滑、衰退，那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你想要延長壽命，就隻能是盡可能的減少活動。
就比如說長生道宗的二品道首，現在基本上就隻能是坐死關。
這樣的活著，跟坐牢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皇帝的就算死，都不會有氣血衰落的擔憂。
所以他這一生，都是在自己最佳的身體狀況。
如果真的比這一輩子的生活質量的話，可能還真的是當一個能活百年左右的皇帝痛快一些。
當然這個東西，也分人。
有的人就喜歡活的長。
寧辰的話就簡單一點了，寧辰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既要活的長一點，還要獲得爽一點。
“啾啾！”
幾聲青鳥的鳴叫傳來，寧辰抬手，一隻青鳥就落在了寧辰的手掌上。
查看了青鳥當中的信息之後，寧辰對白夭夭說道：“世界，武昭殿下召我立刻回京。還特意說了，讓師姐你也跟著我一起回京。”
白夭夭點點頭，就直接拉著寧辰飛了起來。
武夫三品那是可以飛的。
這個寧辰早就知道。
奔著不浪費的原則，寧辰直接把馬車收到了鬼域當中。
立命石沒辦法裝活物，可是鬼域可以啊。
之前寧辰就去裝過自己，現在把車裝進去那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白夭夭雖然看到了寧辰的動作，不過卻並沒有詢問什麽。
白夭夭拉著寧辰的手，快速的朝著豐京的方向飛。
天上的罡風再加上白夭夭的速度，如果沒有白夭夭分出勁氣幫助寧辰阻擋的話。
寧辰根本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正常以馬車代步，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路程。
白夭夭兩個時辰，就回到了豐京。
此刻的豐京雖然還沒有滿城縞素，但是氣氛在天上都能感覺出一種無形的壓抑。
白夭夭和寧辰兩個人，是直接去的明德宮。
白夭夭並沒有故意隱藏自己身上的氣息，所以剛剛臨近，孫伴伴就已經察覺了。
“寧大人，白將軍，老奴得罪了。
請出示你們各自的腰牌和氣機，以供陣法判斷。”孫伴伴恭敬的對寧辰和白夭夭行禮說道。
這個時候，謹慎一點沒什麽不好的。
兩個人驗明正身之後，孫伴伴才開啟了陣法的一角，將寧辰和白夭夭引到了明德宮當中。
孫伴伴如此的謹慎，可見順帝應該是真的涼了。
當然寧辰從來沒有懷疑過順帝假死這事。
因為氣運這個東西，沒辦法作假。
自己的確損失了一大塊的氣運。
再沒有任何大事發生的情況下，就隻有順帝駕崩，可以讓氣運崩塌一大塊了。
寧辰和白夭夭，跟著孫伴伴來到了明德宮的議政廳中。
此刻政相林敦信、兵相王林、曹刑還有六部尚書，九寺的寺卿，禦史大夫，還有代表勳貴的東台的，東台侍郎以及重要的皇親國戚，全部都在明德宮的議政廳當中。
明德宮的議政廳，麵積其實並不大。
平常十幾個人一起議事，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此刻一下子，擠進來幾十個人，就真的顯得擁擠了。
這裏的人雖然多，不過此刻卻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關鍵就是，誰能想到，一個修長生的皇帝，竟然沒長生，反而是自然老死了。
寧辰和白夭夭的到來，倒是的確引起了一些波瀾。
畢竟寧辰可是有兩個月，都沒有出現過在朝堂上了。
必須得說，沒有寧辰的朝堂，那是真的非常的寂靜，寂靜到讓人都感覺寂寞了。
尤其是那些禦史們，都感覺自己是不是該告老還鄉了。
不彈劾寧辰，他們都感覺不到，他們存在的價值了。
至於寧辰身邊的白夭夭，雖然沒幾個人認識。
可是都看得出來，這個姑奶奶好看是好看，但是也絕對不好惹。
寧辰好白夭夭來到武昭麵前，行禮道：“見過殿下。”
武昭抬手示意，道：“冠軍伯，白將軍無需多禮。”
寧辰聽到武昭對自己的稱呼，微微一愣。
冠軍伯這個封號，寧辰倒是早就知道的。
隻是朝廷一直沒有旨意下來，寧辰還以為沒通過呢。
再看看周圍朝廷百官的表情，顯然他們早就知道自己被賜封這件事情了。
這一下子就讓寧辰少了不少的樂趣。
本來還想當麵欣賞一下，滿朝文武的精彩表情呢。
就在寧辰想這些的時候，武昭忽然道：“寧辰上前接旨。”
寧辰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孫伴伴拿出了聖旨，高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吏部兼禮部兼兵部右侍郎，百家學院院長寧辰，履曆戰功，救萬民於水火……今賜封為冠軍伯。”
“臣，謝陛下隆恩。”
寧辰還沒等接旨，孫伴伴就再拿出了一道聖旨，高聲道：“冠軍伯接旨。”
“還有。”
寧辰稍稍一愣，不過反正還直起腰，聽著就好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深知吾以回天乏術……，如朕歸天之後，命冠軍伯為山陵使，負責朕身後之事。”
聽到這第二封旨意，寧辰倒是稍稍愣了一下。
山陵使，說白了就是治喪委員會委員長。
可是正常來說，這個職位不應該是皇親國戚來擔任嗎？
雖然說現在自己也封伯了，算是半個皇家人了。
可是自己隻是一個異姓伯，而且還是剛剛封的伯。
這順帝究竟是啥意思？
難道是想玩白帝城托孤。
不過沒有賜婚，直接差評。
寧辰領旨謝恩之後，就回到了白夭夭身旁。
“冠軍伯，這兩封聖旨，是父皇生前留下的最後兩封聖旨。父皇如此信任你，本宮希望冠軍伯不要辜負了父皇所托。”
寧辰明顯聽得出來，武昭再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帶著難掩的傷感。
這種傷感並不是裝出來的。
從這一點也可以佐證，順帝應該是真的駕崩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寧辰朗聲說道。
站在寧辰身後的林敦信和王林，彼此對視了一眼。
顯然在這個問題上，兩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
其實不僅僅是林敦信和王林，屋子裏不少人，聽到寧辰說的話，心頭都是有了一絲的明悟。
冠軍伯是支持武昭的。
寧辰的一句‘不負陛下所托’。
即可以理解為向順帝表明心跡，也可以理解為對武昭表明心跡。
畢竟順帝駕崩，當稱呼為先帝。
因此寧辰這看似模棱兩可的表達，實則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有勞冠軍伯了。”
因為有了寧辰這個山陵使，所以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寧辰這個山陵使來操辦了。
寧辰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可是治喪委員會，那肯定不能就自己一個光杆司令不是。
所以順帝把責任甩給了寧辰，寧辰再把責任甩給別人就好了。
林敦信那是肯定跑不了的，王林那也必須得上。
然後戶部的陸高，刑部的曹刑。
宮內的話，就是孫伴伴。
皇室這邊寧辰並沒有選人，主要是熟悉的人就一個，武昂武老七。
武昂不在豐京，所以就沒辦法讓他來擔任一個職務了。
不過沒選也不要緊，因為寧辰自己也算是半個皇家人。
至於這五個人，還打算帶上誰，就讓他們五個去找，這個寧辰不參與。
雖然在寧辰看來，自己這完全是為了，方便當甩手掌櫃。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
這就是寧辰的班底，也就等於武昭以後的班底。
以後想要飛黃騰達，這五個人就是五條大腿了。
最後寧辰的百家學院，派出趙子詹作為代表，輔助五人組一起操持順帝葬禮。
派出趙子詹，完全就是寧辰為了展示一下他百家學院的存在感。
確定了五個人的主要班底，剩下的文武百官，就暫時全部都讓回家等待旨意了。
在百官離開之前，林敦信柔中帶剛的警告了所有人一番。
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同時讓所有人知道，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
順帝駕崩這時，能知道的人，第一時間都已經知道了。
這些文武百官，都是被通知之後才知道的。
通知他們，並不是重視他們。
隻是為了警告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百官離開議政廳之後，寧辰也對林敦信五個人一拜道：“接下來就拜托諸位與我通力合作。”
“敢不效全力！”五人同樣對著寧辰一拜。
林敦信五人離開之後，寧辰剛打算向武昭辭別。
武昭就先對寧辰說道：“冠軍伯，你與本宮一起去見見父皇吧。”
“好。”寧辰點點頭應道。
孫伴伴陪著武昭，白夭夭陪著寧辰。
四個人離開明德宮之後，就一路來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是順帝的寢殿。
看著紫宸殿一片的縞素。
寧辰跟順帝的接觸不算多，深入的交流就更沒有了。
不過看到這樣一片縞素，寧辰還是難免有些感慨。
孫伴伴將殿門推開，就推到了一旁。
“父皇想要見見你。”武昭讓開了身為對寧辰說道。
“見見我？順帝沒死？”寧辰愣了一下反問道。
“父皇留下的一縷殘魂。”武昭神情低落的對寧辰說道。
“陰神？”
寧辰倒是忘了這回事了，順帝是修道門的法門，是有陰神的。
武昭搖搖頭：“並非陰神，是真的一縷殘魂。”
頓了一下武昭，道：“父皇的殘魂堅持不了太久，不要讓父皇久等。”
“好。”寧辰點點頭，就進去了。
寧辰抬腳準備進去，白夭夭也跟著寧辰準備進去。
不過武昭卻伸手，攔住了白夭夭。
白夭夭扭頭看向武昭。
眼看著情況要糟糕，寧辰連忙對白夭夭道：“師姐，沒事，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行。”
白夭夭點點頭，往後退了一步，跟武昭並排而立。
寧辰進入到紫宸殿之後，孫伴伴也將殿門給關閉了。
紫宸殿的正中央停放著一口巨大的靈柩。
靈柩是一種特殊的木料，可以保持肉身千年不腐。
寧辰拿著香給順帝，上了三柱香，趁著上香的功夫，寧辰也靠近靈柩偷偷看了看。
“不用看了，已經死透了。”
就在寧辰想著，自己要不要再仔細檢查一下的時候。
順帝的聲音，就從前麵傳了過來。
寧辰抬頭，看著端坐在自己對麵的順帝，一副恍若剛覺的樣子，道：“陛下原來在啊，臣剛剛太悲痛了，都沒見到陛下。”
“你還真是連鬼都敢騙。”順帝對寧辰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非常無語。
“陛下這樣，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死了的樣子。陛下你看你看現在還紅光滿麵的呢，那裏像是死了。
陛下喜歡什麽樣的肉身，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是帥的還是老帥的。
陛下你吩咐，臣一定想辦法搞定。”寧辰拍著胸脯對順帝保證道。
“朕看你的肉身就不錯。”順帝冷冷的說道。
寧辰往後退了一步，道：“陛下，臣不適合你。臣屬於帥的已經犯規的那種。所以臣這個身體，就適合臣這樣有趣的靈魂。陛下的不適合。”
寧辰的話，也讓順帝一陣的無語。
“你過來與朕好好聊聊天。”順帝平複了一陣，才重新恢複了正色。
“陛下，沒事，這麽遠的距離剛剛好。距離產生美，這樣的距離，是最美的距離。”寧辰一步不動的站在原地對順帝說道。
順帝抬眼看了一眼寧辰，道：“整座紫宸殿都布滿了陣法，這陣法的主導權依然還在朕的手中。如果朕真的想要對你做什麽，白夭夭根本來不及救你。”
寧辰聽了順帝這話，直接抄起了供桌上的一壺酒，還有一隻燒雞，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順帝麵前。
“陛下，這個距離臣忽然發覺更美了。”
說完寧辰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順帝的對麵。
“你這臉皮還真的夠厚。”順帝見寧辰這樣，也被氣的笑了起來。
寧辰倒了兩杯酒，把兩杯酒杯對碰了一下，一杯自己喝了，一杯倒在了地上：“臣敬你，算臣給陛下賠罪。”
說完寧辰才注意到，順帝伸出來準備拿酒杯的手。
寧辰愣了一下，對順帝道：“陛下能喝酒？”
“誰跟你說殘魂不能喝酒了？”順帝沒好氣的說道。
寧辰連忙又倒了一杯酒，放到了順帝的手中。
又跟順帝碰了下杯，寧辰告罪道：“陛下，我真不知殘魂也能喝酒。剛剛那是我老家，祭拜家中過世長輩的習俗。”
順帝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一臉煞氣的對寧辰喝問道：“你覺得朕現在隻是一縷殘魂，就不能下旨殺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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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辰道：“臣當然相信陛下還能下旨殺臣。
不過臣覺得，陛下難得想要找個人聊聊。
而且我也是真的將陛下當成臣的長輩，與長輩聊聊，臣更喜歡自然一點。
這樣我舒服，陛下也舒服。”
順帝忽然笑了起來，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笑著對寧辰說道：“這樣的氣氛，朕倒是的確感覺很舒服。”
頓了一下，順帝感慨道：“曾幾何時，朕也想過可以這樣跟朕的父皇如此對酌。朕也想過讓自己的子嗣，可以這樣與朕說上幾句話。”
看著感慨萬千的順帝，寧辰心中一陣冷笑：就憑我十刷甄嬛，五刷延禧，還不能把你這小小順帝，給拿捏的死死的。
寧辰又給順帝滿了一杯酒，主動對順帝道：“陛下，你找臣來究竟有何事？”
順帝放下酒杯，對寧辰問道：“你覺得朕是一個好皇帝嗎？”
寧辰也把酒杯放下，認真的說道：“你要是讓臣評的話。你在臣眼中，就是最好的皇帝。陛下駕崩，要說損失最大的，臣絕對首當其衝。”
寧辰說這些話的時候，真的非常的認真。
事實上寧辰的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昏君配佞臣，那是絕配。
現在昏君沒了，自己想要當佞臣，就得費不少力氣了。
順帝看著寧辰，從寧辰的眼中，順帝沒有看出任何一絲的阿諛奉承。
“朕，沒看錯人，沒白信任你一場。”順帝開心的說道。
寧辰聽了順帝的話，心中直撇嘴。
不過嘴上依然還是附和的道：“陛下，咱們君臣兩個就是妥妥的君聖臣賢的典範。咱們君臣兩個，必須流芳百世。”
順帝打斷了寧辰，道：“好了，朕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
話鋒一轉順帝，道：“不過朕也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朕就是昏君，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他們覺得朕修道誤國，覺得陣寵信奸佞，排擠忠良。”
聽到奸佞這兩個字，寧辰的嘴撇了撇，覺得有被深深的冒犯道。
“甚至就算是朕死了，他們都不會有任何一點的難過。
反而會額手稱慶，覺得朕這樣的昏君，終於死了。
覺得人族，覺得武朝終於有救了。”
寧辰打斷了順帝，道：“陛下，這話真不能這麽說。如果陛下你還活著的話，那他們認為陛下是昏君那沒什麽。
可是陛下駕崩了啊，如果陛下真的是昏君的話，怎麽可能會修長生，把自己修駕崩了呢？”
順帝道：“你是賢臣，你能看得懂。但是這天下世人，並不是每個都如同寧愛卿你這般賢能。他們不會這樣看朕，他們隻會覺得朕該死，覺得朕死晚了。”
看在順帝說自己賢能的份上，寧辰打算再安慰一下順帝：“陛下，話不能這麽說。
雖然跟臣一樣賢能的人找不到第二個了，但是比臣差一點的賢能的人。
你們容他們想一想，他們說不定就能想明白了呢。”
“既然你已經看明白，朕為何會死，朕就不跟你解釋，朕為何會死了。朕就跟你說說，你需要為朕做什麽吧？”
寧辰打斷順帝，道：“別啊，陛下。我這入朝時間還是太短了一點，有些事情吧，還是不太清楚。陛下還是詳細給臣說說吧。
這樣臣對陛下，有一個全麵詳細的了解，對接下來臣幫助陛下，也有好處不是嗎？”
順帝喝了一口酒，寧辰立刻又給滿上，同時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一副你有故事，我有酒的架勢，等著順帝講故事。
“你知道朕為何叫順帝嗎？”順帝對寧辰問道。
寧辰點點頭道；“知道一些。
外麵的人說，陛下是因為陛下的兄弟全部死了。
陛下沒有經過任何競爭，就當上了皇帝。
陛下是因為感慨自己順利當上了皇帝，所以號順帝。”
順帝冷笑一聲，道：“感慨？沒有人會覺得朕是因為感慨吧。他們隻會覺得陣是驕縱，覺得陣是昏聵吧。”
頓了一下，順帝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凜凜的殺氣說道：“可是他們那裏知道，那些都是朕的血脈兄長啊！
那些都是最疼朕的兄長啊！
朕怎麽可能會希望他們死，朕又怎麽可能會去害他們！
朕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些，殺了我兄長的敵人。
可是朕是一國之君，朕要護住兄長們留給我的國家。
朕可以背負罵名，但是朕不能死了之後，無言去見我的那些兄長啊！
朕可以昏庸，朕可以無能，朕可以承受天下所有人的罵。
朕可以讓天下人，都認為朕是那個泯滅手足親情，出賣國家的人。
但是朕必須要守住，兄長們拚了命都要守住的國家，守住的人族！”
聽完順帝咬牙切齒說的這些，還真的有點顛覆了寧辰對順帝的看法了。
之前雖然寧辰不覺得，順帝有多昏庸吧。
但是順帝，卻也絕對不能算是什麽明君。
今天聽完了順帝說的這些。寧辰發現這事情，還真的不是自己看到的表麵那麽簡單。
順帝這老小子的心裏，竟然藏了這麽多事。
“這是打算臨死強行洗白？”寧辰心中吐槽道。
想了一下，寧辰對順帝問道：“陛下，臣鬥膽多問一句。陛下何故修道？”
順帝將杯中酒飲盡，對寧辰問道：“你覺得長生道宗如何？”
“陛下，這個咱們拋開我跟長生道宗的私人恩怨來看，它也絕對不是一個什麽好東西？”寧辰信誓旦旦說道。
順帝點點頭，道：“那你覺得如果朕不修長生的話，長生道宗會如何去生存呢？”
這個問題，寧辰還真的沒想過。
但是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回答。
長生道宗如果沒有順帝這個長期飯票的話，那必然會進入民間。
“你覺得世人有幾人，能夠忍受住長生的誘惑？”順帝反問道。
“這個……”寧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住長生的誘惑。
按照順帝這個思路，寧辰倒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了。
順帝修長生道，的確危害也不小。
但是反過來看的話，長生道宗因為一步到位，擁有了一個穩定長期且要啥有啥的飯票。
的確就完全沒有必要，去到民間去傳播它們的道義了。
同時因為順帝直接把長生道宗，給弄成了貴族才能玩的東西。
這樣一來，民間自然就對長生道宗深惡痛絕了。
如此一來的話，長生道宗就在民間沒有了生存環境。
失去了民間的生存環境，長生道宗的破壞力，的確是大大的減輕了。
要是真的讓長生道宗，在民間傳播的話。
那才是從根上爛了。
至於順帝為何不直接剿滅長生道宗，這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長生道宗有二品道首，真的想要剿滅的話。
必須要定國侯和靖王那個級別的帶兵回來。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動靜就大了。
而且這樣打起來的話，無論是對人族，還是對武朝來說。
都是大傷元氣的事情。
這樣看來的話，順帝自己修道，倒是的確算是損失最小的了。
寧辰上下打量了一番順帝，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順帝一樣。
其實想一想也對，順帝上位的時候。
武朝雖然大勝萬妖國，可是實則武朝的根基，已經被耗空的差不多了。
武朝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架子。
就這麽一個空架子，順帝都能折騰快四十年，還能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空架子不倒。
還能讓各方，都看著這個空架子，保持不動手，始終都堅信順帝自己能把自己玩沒了。
這個本事其實也不容易。
“陛下，其實要是這樣的話，你不死其實也行。”寧辰想了一下，對順帝說道。
順帝搖搖頭道：“我的能力也就隻能到這裏了。如何重振我人族，重振我武朝，就得靠你們了。”
頓了一下，順帝說道：“何況朕什麽時候會死，朕也決定不了。”
話鋒一轉，順帝鬥誌昂揚的說道：“而且朕一點不覺得朕現在死了，會對我武朝對我人族產生什麽影響。
我武朝現在雖然依然沒有充盈的糧倉，沒有充裕的銀庫。
可是我武朝現在有手握三十萬大軍的二品定國侯，有手握二十萬大軍的二品靖王。還有重新恢複了戰力的四十萬府衛軍。
而且我武朝的糧食，錢銀，現在是沒有，但是再過一年呢？”
寧辰知道順帝說的是閔思。
閔思那邊進展的的確非常順利，就梁州現在的情況來說。
到了明年增產三成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種植得當的話。
增產五成，都是完全可以的。
梁州作為整個武朝的大糧倉，增加三成的收成。
絕對可以完全的支撐，武朝接下來可能的連番大戰。
超凡者的戰爭，打的是天賦和實力。
但是超凡之下的戰爭，打的就是後勤和底蘊。
沒有糧草，你打什麽。
可是閔思和農家的出現，卻是徹底的解決了後勤的問題。
沉默了一會，寧辰對順帝問道：“陛下，希望臣做些什麽？”
順帝嚴肅的對寧辰，道：“朕沒有留下傳位的旨意，但是朕希望你能輔佐昭兒坐穩帝位。”
這個寧辰就不能理解了。
順帝現在還有一縷殘魂，完全可以下旨意，確定誰來接任自己的帝位。
玩這麽一手，不是等著看自己的子女，相互殘殺呢嗎？
“朕是昏君，朕不留下這樣的旨意，豈不是非常的正常嗎？”順帝反問寧辰說道。
臨死還想著符合人設這回事。
順帝也算是夠拚的了。
當然順帝真實意圖，寧辰也能猜測到一個大概。
順帝作出這樣符合人設的事情，就是為了再給武朝和人族，再多爭取一點時間。
讓妖族也好，蠻族也好。
可以期待一下，人族內亂，四王爭位這樣的大戲出現。
寧辰覺得順帝這一生，就拉期待感這個事情，做的最好了。
就算是自己死了，都能把期待感給拉滿了。
但是順帝這樣做，有一件事情就讓寧辰不爽了。
寧辰黑著臉對順帝問道：“陛下，你真是當臣是賢能之臣用的嗎？”
順帝微微笑道：“朕，自然當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是朕身邊最賢能的大臣。否則的話，朕為何要一直堅持到，見你最後一麵呢？”
這話說的，寧辰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剛剛寧辰還覺得順帝這人不錯。
現在看來的話，順帝這人真特麽是太好了。
至少對寧辰來說，那是真的太好了。
順帝一個臨死都保持著昏君人設的人，最後時刻一個忠良沒見。
就等著見自己這個佞臣。
想一想那些忠良會怎麽看自己。
到時候等給順帝弄葬禮的時候，在弄的奢靡一點。
一方麵坐實順帝昏君的形象，讓所有人都認為。
順帝之所以最後見寧辰，就是為了交代這些奢靡的事情。
另外一方麵也可以坐實一下，寧辰這個佞臣的名聲。
一舉兩得，你不虧我也大賺。
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有意的選擇。
“多謝陛下賞識，臣定當竭盡全力，做好一個肱骨賢能之臣的本分，絕對不會讓陛下失望。”寧辰認認真真的行禮說道。
順帝接受了寧辰的一拜之後，也對寧辰道：“朕的時間到了，記得朕交代你的事情就好。”
“不見見武昭殿下了？”寧辰看著都已經開始虛幻的順帝詢問道。
順帝搖搖頭，道：“不見了。朕要去見自己的兄長，去見自己的父皇了。”
說完順帝就滿眼慈祥和滿足的消散了。
看著已經消失在自己對麵的順帝，寧辰拿起了順帝沒來得及喝的一杯酒，全部灑在了地上，又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寧辰也拿?
??沒吃一口的燒雞，回到了供桌前麵。
把燒雞重新擺到了供桌上，寧辰把燃盡的三柱香，換成了新的。
做好了這一切，寧辰才推開紫宸殿的大門，離開了紫宸殿。
“冠軍伯，殿下和白將軍，在側殿等著你呢。”一直守在門口的孫伴伴，恭敬的對寧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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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辰點了點頭，對孫伴伴道：“帶我去見殿下吧，順帝走了。”
孫伴伴聽到寧辰說道順帝走了，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順帝走了，武朝和人族，都有開啟全新的篇章了。
不過這全新的篇章，必然不會是和諧的篇章。
這麽突然的嗎？
連一點鋪墊都不給，就直接駕崩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寧辰還見過順帝的。
而且還是一對一，麵對麵的那種。
那個時候，寧辰可是感覺順帝氣血旺盛的很。
一點都沒有衰老的跡象。
何況，順帝人家是修長生的。
修長生的短命，那這不是給長生道宗抹黑嗎？
難道是謀殺？
以前順帝沒有謀殺的價值，那是因為順帝在位的話，對於武朝的敵人來說，那才是一件好事。
他們甚至覺得，順帝修長生修的簡直不要太對。
這樣的昏君，必須活的長久一點。
隻有活的長長久久的昏君，對他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可是現在不同了。
武昭和寧辰聯手開九鼎，接下來的一係列改革。
快速的累計了武朝氣運。
順帝沒有退位之前，武朝跟氣運關聯最大的就是順帝了。
順帝死了的話，就等於割了武朝很大一半的氣運。
而且這個事情，還是越早做越好。
因為等武朝凝聚了足夠多的氣運的時候，那時候就算是刺殺順帝成功。
被割掉的氣運，也不會影響到太多武朝的運道。
相反他們反而會在武朝氣運的增長過程中，成為炮灰。
按照這樣的道理，現在這個階段刺殺順帝，是最合適的時間點了。
但是，順帝的實力一點都不差勁。
馮無敵一對一，都隻是一個五五開。
想要殺順帝的話，至少要頂尖的三品。
加之順帝一直都在豐京，在長生道宗門下修行。
長生道宗還有二品坐鎮。
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殺順帝的話，沒有一品出手，基本上不可能成功擊殺順帝。
一品高手，武朝開國的時候，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和蠻族，都是有的。
隻是後來都被人族給拚光了。
往後的幾百年，三方誰都沒能再誕生過一品了。
因此一品謀殺順帝這個事情，基本上不太可能實現。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還有一品存在。
他真的殺到豐京，以豐京的底蘊，他也未必能夠殺的成順帝。
而且寧辰也不覺得，動用一品殺順帝，是一件劃算的事情。
“難道是長生道宗反了？”排除了外來勢力謀殺的情況下，那長生道宗的嫌疑，無疑就是最大的了。
長生道宗有二品，順帝又是修長生的。
想要殺順帝，長生道宗顯然最好下手。
可是長生道宗也沒有理由殺順帝。
順帝即是長生道宗的長期飯票，同時又是長生道宗的保護神。
順帝死了，損失最大的就是長生道宗。
思來想去寧辰也想不通，順帝究竟是怎麽死的？
“師姐，你覺得順帝是怎麽死的？”寧辰把嘴裏麵的草棍吐了，對白夭夭詢問道。
白夭夭微微蹙眉，沉吟了片刻對寧辰說道：”如果順帝真的死了的話，那大概率應該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那就是老死的了。
因為以順帝的修為，跟不可能生病。
所以病死可以直接排除。
修長生的倒並不是不能老死。
隻是順帝的年齡，看上去也並不大。
順帝到目前為止，一共在位不過四十餘載。
就算順帝繼承皇位的時候，已經四十了。
那順帝現在的年齡也不過八十多。
對於一個修長生的，而且都已經修煉到了很高深境界的修士來說。
八十多歲，那隻能算是人生的起步。
五百歲那才算是一個小坎，七百歲才算是一個大坎，一千歲那才算是生死局。
自然老死。
那順帝這波，就真是完美的給長生道宗來了一波反向帶貨。
堂堂一個皇帝，富有四海。
要什麽資源就能提供什麽資源，結果修道幾十年，老死了。
這以後誰還敢修長生了。
聽了寧辰的吐槽，白夭夭給給寧辰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是天理定數，順帝駕崩，隻能說他沒有打破這個定律而已。”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又是什麽樣奇怪的冷知識。
自己怎麽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過。
白夭夭繼續給寧辰解釋道：”天道是公平的，給了你多少，你就要相應的付出多少。
坐在國主之位上，你可以享受富有四海，以及氣運加身所帶來的好處。
自然你也要有所付出，而這個付出，就是壽元上的付出。
位國者，壽不過百。
這個定律，一直到今日，都沒有打破過。”
寧辰撇撇嘴道：“看來這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如果這不是一個超凡的世界，其實也就沒啥。
但是這是一個超凡的世界，普通人的壽元，大部分都可以輕鬆達到八十以上。
修行者起步都是一百五，高深的修行者，活個幾百年，更是沒有問題。
結果你這皇帝，都活不過一百。
實慘了一點。
白夭夭平靜的說道：“話也不能這樣說。當了皇帝，的確不能活過一百。
但這也要分怎麽看。
你在位之時，可以氣運加身，幾乎沒有平靜的修煉。
同時一直到你死之前，你的氣血都是保持在鼎盛的狀態。
完全不會出現什麽疲憊期和衰老期，就算你死的時候，你也是保持著最強的狀態。”
要是這麽說的話，那這的確就要分開來看了。
普通的修行者，隨著修為的加深，的確是可以提升壽元。
可是隻要修行停滯下來，隨著年齡的增大。
氣血下滑、衰退，那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你想要延長壽命，就隻能是盡可能的減少活動。
就比如說長生道宗的二品道首，現在基本上就隻能是坐死關。
這樣的活著，跟坐牢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皇帝的就算死，都不會有氣血衰落的擔憂。
所以他這一生，都是在自己最佳的身體狀況。
如果真的比這一輩子的生活質量的話，可能還真的是當一個能活百年左右的皇帝痛快一些。
當然這個東西，也分人。
有的人就喜歡活的長。
寧辰的話就簡單一點了，寧辰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既要活的長一點，還要獲得爽一點。
“啾啾！”
幾聲青鳥的鳴叫傳來，寧辰抬手，一隻青鳥就落在了寧辰的手掌上。
查看了青鳥當中的信息之後，寧辰對白夭夭說道：“世界，武昭殿下召我立刻回京。還特意說了，讓師姐你也跟著我一起回京。”
白夭夭點點頭，就直接拉著寧辰飛了起來。
武夫三品那是可以飛的。
這個寧辰早就知道。
奔著不浪費的原則，寧辰直接把馬車收到了鬼域當中。
立命石沒辦法裝活物，可是鬼域可以啊。
之前寧辰就去裝過自己，現在把車裝進去那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白夭夭雖然看到了寧辰的動作，不過卻並沒有詢問什麽。
白夭夭拉著寧辰的手，快速的朝著豐京的方向飛。
天上的罡風再加上白夭夭的速度，如果沒有白夭夭分出勁氣幫助寧辰阻擋的話。
寧辰根本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正常以馬車代步，需要差不多一個月的路程。
白夭夭兩個時辰，就回到了豐京。
此刻的豐京雖然還沒有滿城縞素，但是氣氛在天上都能感覺出一種無形的壓抑。
白夭夭和寧辰兩個人，是直接去的明德宮。
白夭夭並沒有故意隱藏自己身上的氣息，所以剛剛臨近，孫伴伴就已經察覺了。
“寧大人，白將軍，老奴得罪了。
請出示你們各自的腰牌和氣機，以供陣法判斷。”孫伴伴恭敬的對寧辰和白夭夭行禮說道。
這個時候，謹慎一點沒什麽不好的。
兩個人驗明正身之後，孫伴伴才開啟了陣法的一角，將寧辰和白夭夭引到了明德宮當中。
孫伴伴如此的謹慎，可見順帝應該是真的涼了。
當然寧辰從來沒有懷疑過順帝假死這事。
因為氣運這個東西，沒辦法作假。
自己的確損失了一大塊的氣運。
再沒有任何大事發生的情況下，就隻有順帝駕崩，可以讓氣運崩塌一大塊了。
寧辰和白夭夭，跟著孫伴伴來到了明德宮的議政廳中。
此刻政相林敦信、兵相王林、曹刑還有六部尚書，九寺的寺卿，禦史大夫，還有代表勳貴的東台的，東台侍郎以及重要的皇親國戚，全部都在明德宮的議政廳當中。
明德宮的議政廳，麵積其實並不大。
平常十幾個人一起議事，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但是此刻一下子，擠進來幾十個人，就真的顯得擁擠了。
這裏的人雖然多，不過此刻卻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關鍵就是，誰能想到，一個修長生的皇帝，竟然沒長生，反而是自然老死了。
寧辰和白夭夭的到來，倒是的確引起了一些波瀾。
畢竟寧辰可是有兩個月，都沒有出現過在朝堂上了。
必須得說，沒有寧辰的朝堂，那是真的非常的寂靜，寂靜到讓人都感覺寂寞了。
尤其是那些禦史們，都感覺自己是不是該告老還鄉了。
不彈劾寧辰，他們都感覺不到，他們存在的價值了。
至於寧辰身邊的白夭夭，雖然沒幾個人認識。
可是都看得出來，這個姑奶奶好看是好看，但是也絕對不好惹。
寧辰好白夭夭來到武昭麵前，行禮道：“見過殿下。”
武昭抬手示意，道：“冠軍伯，白將軍無需多禮。”
寧辰聽到武昭對自己的稱呼，微微一愣。
冠軍伯這個封號，寧辰倒是早就知道的。
隻是朝廷一直沒有旨意下來，寧辰還以為沒通過呢。
再看看周圍朝廷百官的表情，顯然他們早就知道自己被賜封這件事情了。
這一下子就讓寧辰少了不少的樂趣。
本來還想當麵欣賞一下，滿朝文武的精彩表情呢。
就在寧辰想這些的時候，武昭忽然道：“寧辰上前接旨。”
寧辰回過神來，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孫伴伴拿出了聖旨，高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吏部兼禮部兼兵部右侍郎，百家學院院長寧辰，履曆戰功，救萬民於水火……今賜封為冠軍伯。”
“臣，謝陛下隆恩。”
寧辰還沒等接旨，孫伴伴就再拿出了一道聖旨，高聲道：“冠軍伯接旨。”
“還有。”
寧辰稍稍一愣，不過反正還直起腰，聽著就好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深知吾以回天乏術……，如朕歸天之後，命冠軍伯為山陵使，負責朕身後之事。”
聽到這第二封旨意，寧辰倒是稍稍愣了一下。
山陵使，說白了就是治喪委員會委員長。
可是正常來說，這個職位不應該是皇親國戚來擔任嗎？
雖然說現在自己也封伯了，算是半個皇家人了。
可是自己隻是一個異姓伯，而且還是剛剛封的伯。
這順帝究竟是啥意思？
難道是想玩白帝城托孤。
不過沒有賜婚，直接差評。
寧辰領旨謝恩之後，就回到了白夭夭身旁。
“冠軍伯，這兩封聖旨，是父皇生前留下的最後兩封聖旨。父皇如此信任你，本宮希望冠軍伯不要辜負了父皇所托。”
寧辰明顯聽得出來，武昭再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帶著難掩的傷感。
這種傷感並不是裝出來的。
從這一點也可以佐證，順帝應該是真的駕崩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寧辰朗聲說道。
站在寧辰身後的林敦信和王林，彼此對視了一眼。
顯然在這個問題上，兩個人的想法是一樣的。
其實不僅僅是林敦信和王林，屋子裏不少人，聽到寧辰說的話，心頭都是有了一絲的明悟。
冠軍伯是支持武昭的。
寧辰的一句‘不負陛下所托’。
即可以理解為向順帝表明心跡，也可以理解為對武昭表明心跡。
畢竟順帝駕崩，當稱呼為先帝。
因此寧辰這看似模棱兩可的表達，實則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有勞冠軍伯了。”
因為有了寧辰這個山陵使，所以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寧辰這個山陵使來操辦了。
寧辰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可是治喪委員會，那肯定不能就自己一個光杆司令不是。
所以順帝把責任甩給了寧辰，寧辰再把責任甩給別人就好了。
林敦信那是肯定跑不了的，王林那也必須得上。
然後戶部的陸高，刑部的曹刑。
宮內的話，就是孫伴伴。
皇室這邊寧辰並沒有選人，主要是熟悉的人就一個，武昂武老七。
武昂不在豐京，所以就沒辦法讓他來擔任一個職務了。
不過沒選也不要緊，因為寧辰自己也算是半個皇家人。
至於這五個人，還打算帶上誰，就讓他們五個去找，這個寧辰不參與。
雖然在寧辰看來，自己這完全是為了，方便當甩手掌櫃。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就完全不是這回事了。
這就是寧辰的班底，也就等於武昭以後的班底。
以後想要飛黃騰達，這五個人就是五條大腿了。
最後寧辰的百家學院，派出趙子詹作為代表，輔助五人組一起操持順帝葬禮。
派出趙子詹，完全就是寧辰為了展示一下他百家學院的存在感。
確定了五個人的主要班底，剩下的文武百官，就暫時全部都讓回家等待旨意了。
在百官離開之前，林敦信柔中帶剛的警告了所有人一番。
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同時讓所有人知道，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
順帝駕崩這時，能知道的人，第一時間都已經知道了。
這些文武百官，都是被通知之後才知道的。
通知他們，並不是重視他們。
隻是為了警告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百官離開議政廳之後，寧辰也對林敦信五個人一拜道：“接下來就拜托諸位與我通力合作。”
“敢不效全力！”五人同樣對著寧辰一拜。
林敦信五人離開之後，寧辰剛打算向武昭辭別。
武昭就先對寧辰說道：“冠軍伯，你與本宮一起去見見父皇吧。”
“好。”寧辰點點頭應道。
孫伴伴陪著武昭，白夭夭陪著寧辰。
四個人離開明德宮之後，就一路來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是順帝的寢殿。
看著紫宸殿一片的縞素。
寧辰跟順帝的接觸不算多，深入的交流就更沒有了。
不過看到這樣一片縞素，寧辰還是難免有些感慨。
孫伴伴將殿門推開，就推到了一旁。
“父皇想要見見你。”武昭讓開了身為對寧辰說道。
“見見我？順帝沒死？”寧辰愣了一下反問道。
“父皇留下的一縷殘魂。”武昭神情低落的對寧辰說道。
“陰神？”
寧辰倒是忘了這回事了，順帝是修道門的法門，是有陰神的。
武昭搖搖頭：“並非陰神，是真的一縷殘魂。”
頓了一下武昭，道：“父皇的殘魂堅持不了太久，不要讓父皇久等。”
“好。”寧辰點點頭，就進去了。
寧辰抬腳準備進去，白夭夭也跟著寧辰準備進去。
不過武昭卻伸手，攔住了白夭夭。
白夭夭扭頭看向武昭。
眼看著情況要糟糕，寧辰連忙對白夭夭道：“師姐，沒事，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行。”
白夭夭點點頭，往後退了一步，跟武昭並排而立。
寧辰進入到紫宸殿之後，孫伴伴也將殿門給關閉了。
紫宸殿的正中央停放著一口巨大的靈柩。
靈柩是一種特殊的木料，可以保持肉身千年不腐。
寧辰拿著香給順帝，上了三柱香，趁著上香的功夫，寧辰也靠近靈柩偷偷看了看。
“不用看了，已經死透了。”
就在寧辰想著，自己要不要再仔細檢查一下的時候。
順帝的聲音，就從前麵傳了過來。
寧辰抬頭，看著端坐在自己對麵的順帝，一副恍若剛覺的樣子，道：“陛下原來在啊，臣剛剛太悲痛了，都沒見到陛下。”
“你還真是連鬼都敢騙。”順帝對寧辰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非常無語。
“陛下這樣，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像是死了的樣子。陛下你看你看現在還紅光滿麵的呢，那裏像是死了。
陛下喜歡什麽樣的肉身，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是帥的還是老帥的。
陛下你吩咐，臣一定想辦法搞定。”寧辰拍著胸脯對順帝保證道。
“朕看你的肉身就不錯。”順帝冷冷的說道。
寧辰往後退了一步，道：“陛下，臣不適合你。臣屬於帥的已經犯規的那種。所以臣這個身體，就適合臣這樣有趣的靈魂。陛下的不適合。”
寧辰的話，也讓順帝一陣的無語。
“你過來與朕好好聊聊天。”順帝平複了一陣，才重新恢複了正色。
“陛下，沒事，這麽遠的距離剛剛好。距離產生美，這樣的距離，是最美的距離。”寧辰一步不動的站在原地對順帝說道。
順帝抬眼看了一眼寧辰，道：“整座紫宸殿都布滿了陣法，這陣法的主導權依然還在朕的手中。如果朕真的想要對你做什麽，白夭夭根本來不及救你。”
寧辰聽了順帝這話，直接抄起了供桌上的一壺酒，還有一隻燒雞，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順帝麵前。
“陛下，這個距離臣忽然發覺更美了。”
說完寧辰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順帝的對麵。
“你這臉皮還真的夠厚。”順帝見寧辰這樣，也被氣的笑了起來。
寧辰倒了兩杯酒，把兩杯酒杯對碰了一下，一杯自己喝了，一杯倒在了地上：“臣敬你，算臣給陛下賠罪。”
說完寧辰才注意到，順帝伸出來準備拿酒杯的手。
寧辰愣了一下，對順帝道：“陛下能喝酒？”
“誰跟你說殘魂不能喝酒了？”順帝沒好氣的說道。
寧辰連忙又倒了一杯酒，放到了順帝的手中。
又跟順帝碰了下杯，寧辰告罪道：“陛下，我真不知殘魂也能喝酒。剛剛那是我老家，祭拜家中過世長輩的習俗。”
順帝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一臉煞氣的對寧辰喝問道：“你覺得朕現在隻是一縷殘魂，就不能下旨殺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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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辰道：“臣當然相信陛下還能下旨殺臣。
不過臣覺得，陛下難得想要找個人聊聊。
而且我也是真的將陛下當成臣的長輩，與長輩聊聊，臣更喜歡自然一點。
這樣我舒服，陛下也舒服。”
順帝忽然笑了起來，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笑著對寧辰說道：“這樣的氣氛，朕倒是的確感覺很舒服。”
頓了一下，順帝感慨道：“曾幾何時，朕也想過可以這樣跟朕的父皇如此對酌。朕也想過讓自己的子嗣，可以這樣與朕說上幾句話。”
看著感慨萬千的順帝，寧辰心中一陣冷笑：就憑我十刷甄嬛，五刷延禧，還不能把你這小小順帝，給拿捏的死死的。
寧辰又給順帝滿了一杯酒，主動對順帝道：“陛下，你找臣來究竟有何事？”
順帝放下酒杯，對寧辰問道：“你覺得朕是一個好皇帝嗎？”
寧辰也把酒杯放下，認真的說道：“你要是讓臣評的話。你在臣眼中，就是最好的皇帝。陛下駕崩，要說損失最大的，臣絕對首當其衝。”
寧辰說這些話的時候，真的非常的認真。
事實上寧辰的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昏君配佞臣，那是絕配。
現在昏君沒了，自己想要當佞臣，就得費不少力氣了。
順帝看著寧辰，從寧辰的眼中，順帝沒有看出任何一絲的阿諛奉承。
“朕，沒看錯人，沒白信任你一場。”順帝開心的說道。
寧辰聽了順帝的話，心中直撇嘴。
不過嘴上依然還是附和的道：“陛下，咱們君臣兩個就是妥妥的君聖臣賢的典範。咱們君臣兩個，必須流芳百世。”
順帝打斷了寧辰，道：“好了，朕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
話鋒一轉順帝，道：“不過朕也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朕就是昏君，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他們覺得朕修道誤國，覺得陣寵信奸佞，排擠忠良。”
聽到奸佞這兩個字，寧辰的嘴撇了撇，覺得有被深深的冒犯道。
“甚至就算是朕死了，他們都不會有任何一點的難過。
反而會額手稱慶，覺得朕這樣的昏君，終於死了。
覺得人族，覺得武朝終於有救了。”
寧辰打斷了順帝，道：“陛下，這話真不能這麽說。如果陛下你還活著的話，那他們認為陛下是昏君那沒什麽。
可是陛下駕崩了啊，如果陛下真的是昏君的話，怎麽可能會修長生，把自己修駕崩了呢？”
順帝道：“你是賢臣，你能看得懂。但是這天下世人，並不是每個都如同寧愛卿你這般賢能。他們不會這樣看朕，他們隻會覺得朕該死，覺得朕死晚了。”
看在順帝說自己賢能的份上，寧辰打算再安慰一下順帝：“陛下，話不能這麽說。
雖然跟臣一樣賢能的人找不到第二個了，但是比臣差一點的賢能的人。
你們容他們想一想，他們說不定就能想明白了呢。”
“既然你已經看明白，朕為何會死，朕就不跟你解釋，朕為何會死了。朕就跟你說說，你需要為朕做什麽吧？”
寧辰打斷順帝，道：“別啊，陛下。我這入朝時間還是太短了一點，有些事情吧，還是不太清楚。陛下還是詳細給臣說說吧。
這樣臣對陛下，有一個全麵詳細的了解，對接下來臣幫助陛下，也有好處不是嗎？”
順帝喝了一口酒，寧辰立刻又給滿上，同時也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一副你有故事，我有酒的架勢，等著順帝講故事。
“你知道朕為何叫順帝嗎？”順帝對寧辰問道。
寧辰點點頭道；“知道一些。
外麵的人說，陛下是因為陛下的兄弟全部死了。
陛下沒有經過任何競爭，就當上了皇帝。
陛下是因為感慨自己順利當上了皇帝，所以號順帝。”
順帝冷笑一聲，道：“感慨？沒有人會覺得朕是因為感慨吧。他們隻會覺得陣是驕縱，覺得陣是昏聵吧。”
頓了一下，順帝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凜凜的殺氣說道：“可是他們那裏知道，那些都是朕的血脈兄長啊！
那些都是最疼朕的兄長啊！
朕怎麽可能會希望他們死，朕又怎麽可能會去害他們！
朕恨不得親手殺了那些，殺了我兄長的敵人。
可是朕是一國之君，朕要護住兄長們留給我的國家。
朕可以背負罵名，但是朕不能死了之後，無言去見我的那些兄長啊！
朕可以昏庸，朕可以無能，朕可以承受天下所有人的罵。
朕可以讓天下人，都認為朕是那個泯滅手足親情，出賣國家的人。
但是朕必須要守住，兄長們拚了命都要守住的國家，守住的人族！”
聽完順帝咬牙切齒說的這些，還真的有點顛覆了寧辰對順帝的看法了。
之前雖然寧辰不覺得，順帝有多昏庸吧。
但是順帝，卻也絕對不能算是什麽明君。
今天聽完了順帝說的這些。寧辰發現這事情，還真的不是自己看到的表麵那麽簡單。
順帝這老小子的心裏，竟然藏了這麽多事。
“這是打算臨死強行洗白？”寧辰心中吐槽道。
想了一下，寧辰對順帝問道：“陛下，臣鬥膽多問一句。陛下何故修道？”
順帝將杯中酒飲盡，對寧辰問道：“你覺得長生道宗如何？”
“陛下，這個咱們拋開我跟長生道宗的私人恩怨來看，它也絕對不是一個什麽好東西？”寧辰信誓旦旦說道。
順帝點點頭，道：“那你覺得如果朕不修長生的話，長生道宗會如何去生存呢？”
這個問題，寧辰還真的沒想過。
但是這個問題，其實也不難回答。
長生道宗如果沒有順帝這個長期飯票的話，那必然會進入民間。
“你覺得世人有幾人，能夠忍受住長生的誘惑？”順帝反問道。
“這個……”寧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住長生的誘惑。
按照順帝這個思路，寧辰倒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了。
順帝修長生道，的確危害也不小。
但是反過來看的話，長生道宗因為一步到位，擁有了一個穩定長期且要啥有啥的飯票。
的確就完全沒有必要，去到民間去傳播它們的道義了。
同時因為順帝直接把長生道宗，給弄成了貴族才能玩的東西。
這樣一來，民間自然就對長生道宗深惡痛絕了。
如此一來的話，長生道宗就在民間沒有了生存環境。
失去了民間的生存環境，長生道宗的破壞力，的確是大大的減輕了。
要是真的讓長生道宗，在民間傳播的話。
那才是從根上爛了。
至於順帝為何不直接剿滅長生道宗，這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長生道宗有二品道首，真的想要剿滅的話。
必須要定國侯和靖王那個級別的帶兵回來。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動靜就大了。
而且這樣打起來的話，無論是對人族，還是對武朝來說。
都是大傷元氣的事情。
這樣看來的話，順帝自己修道，倒是的確算是損失最小的了。
寧辰上下打量了一番順帝，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順帝一樣。
其實想一想也對，順帝上位的時候。
武朝雖然大勝萬妖國，可是實則武朝的根基，已經被耗空的差不多了。
武朝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架子。
就這麽一個空架子，順帝都能折騰快四十年，還能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空架子不倒。
還能讓各方，都看著這個空架子，保持不動手，始終都堅信順帝自己能把自己玩沒了。
這個本事其實也不容易。
“陛下，其實要是這樣的話，你不死其實也行。”寧辰想了一下，對順帝說道。
順帝搖搖頭道：“我的能力也就隻能到這裏了。如何重振我人族，重振我武朝，就得靠你們了。”
頓了一下，順帝說道：“何況朕什麽時候會死，朕也決定不了。”
話鋒一轉，順帝鬥誌昂揚的說道：“而且朕一點不覺得朕現在死了，會對我武朝對我人族產生什麽影響。
我武朝現在雖然依然沒有充盈的糧倉，沒有充裕的銀庫。
可是我武朝現在有手握三十萬大軍的二品定國侯，有手握二十萬大軍的二品靖王。還有重新恢複了戰力的四十萬府衛軍。
而且我武朝的糧食，錢銀，現在是沒有，但是再過一年呢？”
寧辰知道順帝說的是閔思。
閔思那邊進展的的確非常順利，就梁州現在的情況來說。
到了明年增產三成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種植得當的話。
增產五成，都是完全可以的。
梁州作為整個武朝的大糧倉，增加三成的收成。
絕對可以完全的支撐，武朝接下來可能的連番大戰。
超凡者的戰爭，打的是天賦和實力。
但是超凡之下的戰爭，打的就是後勤和底蘊。
沒有糧草，你打什麽。
可是閔思和農家的出現，卻是徹底的解決了後勤的問題。
沉默了一會，寧辰對順帝問道：“陛下，希望臣做些什麽？”
順帝嚴肅的對寧辰，道：“朕沒有留下傳位的旨意，但是朕希望你能輔佐昭兒坐穩帝位。”
這個寧辰就不能理解了。
順帝現在還有一縷殘魂，完全可以下旨意，確定誰來接任自己的帝位。
玩這麽一手，不是等著看自己的子女，相互殘殺呢嗎？
“朕是昏君，朕不留下這樣的旨意，豈不是非常的正常嗎？”順帝反問寧辰說道。
臨死還想著符合人設這回事。
順帝也算是夠拚的了。
當然順帝真實意圖，寧辰也能猜測到一個大概。
順帝作出這樣符合人設的事情，就是為了再給武朝和人族，再多爭取一點時間。
讓妖族也好，蠻族也好。
可以期待一下，人族內亂，四王爭位這樣的大戲出現。
寧辰覺得順帝這一生，就拉期待感這個事情，做的最好了。
就算是自己死了，都能把期待感給拉滿了。
但是順帝這樣做，有一件事情就讓寧辰不爽了。
寧辰黑著臉對順帝問道：“陛下，你真是當臣是賢能之臣用的嗎？”
順帝微微笑道：“朕，自然當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是朕身邊最賢能的大臣。否則的話，朕為何要一直堅持到，見你最後一麵呢？”
這話說的，寧辰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剛剛寧辰還覺得順帝這人不錯。
現在看來的話，順帝這人真特麽是太好了。
至少對寧辰來說，那是真的太好了。
順帝一個臨死都保持著昏君人設的人，最後時刻一個忠良沒見。
就等著見自己這個佞臣。
想一想那些忠良會怎麽看自己。
到時候等給順帝弄葬禮的時候，在弄的奢靡一點。
一方麵坐實順帝昏君的形象，讓所有人都認為。
順帝之所以最後見寧辰，就是為了交代這些奢靡的事情。
另外一方麵也可以坐實一下，寧辰這個佞臣的名聲。
一舉兩得，你不虧我也大賺。
對雙方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有意的選擇。
“多謝陛下賞識，臣定當竭盡全力，做好一個肱骨賢能之臣的本分，絕對不會讓陛下失望。”寧辰認認真真的行禮說道。
順帝接受了寧辰的一拜之後，也對寧辰道：“朕的時間到了，記得朕交代你的事情就好。”
“不見見武昭殿下了？”寧辰看著都已經開始虛幻的順帝詢問道。
順帝搖搖頭，道：“不見了。朕要去見自己的兄長，去見自己的父皇了。”
說完順帝就滿眼慈祥和滿足的消散了。
看著已經消失在自己對麵的順帝，寧辰拿起了順帝沒來得及喝的一杯酒，全部灑在了地上，又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寧辰也拿?
??沒吃一口的燒雞，回到了供桌前麵。
把燒雞重新擺到了供桌上，寧辰把燃盡的三柱香，換成了新的。
做好了這一切，寧辰才推開紫宸殿的大門，離開了紫宸殿。
“冠軍伯，殿下和白將軍，在側殿等著你呢。”一直守在門口的孫伴伴，恭敬的對寧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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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辰點了點頭，對孫伴伴道：“帶我去見殿下吧，順帝走了。”
孫伴伴聽到寧辰說道順帝走了，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順帝走了，武朝和人族，都有開啟全新的篇章了。
不過這全新的篇章，必然不會是和諧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