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祖河的大戰終於結束,最終以兩敗俱傷,巨型九幽木損失了第二神像後倉皇逃走收場。


    受傷的頂級修士們都在打坐調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要麽就不會輕易受傷,一但受傷那基本上就不會是什麽簡單的傷勢。


    九幽木這種天地靈根所造成的傷勢,估計個把月,甚至一兩年,都未必緩的過來。


    不過沒了他們,那在場,江黎這個盟主,在地位上是最大,在實力上是最強,現在又正到了收攏戰利品的關鍵環節。


    這種情況,真是讓他很難不往自己的棺材裏多裝點東西啊。


    江黎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施展出了大範圍的九幽木界。


    這次大戰中,最大的戰利品,那自然就是那尊從巨型九幽木身上,撕裂下來的的魔像。


    雖然現在已經被鬼燈冷焰,燒光了其中的意誌和九幽靈氣,但這東西的本質並沒有變化。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九幽分身,都能起到極大的用處。


    而其中第二大的收獲,不是其他,就是那鬼燈冷焰。


    九幽木身上被燃燒掉的靈魂和靈氣,質量極高,數量還不計其數。


    這部分能量可沒有憑空消失,而是化作了鬼燈冷焰的養料,讓它一股腦成長了十倍不止。


    在那黑色火焰的中心處,還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白色。那是鬼燈冷焰正在發生脫變。一但蛻變成功,威力必然還將暴漲。


    而在這片戰場中,就正好還存在著,可以輔助加速冷焰脫變的東西。


    上千條鬼燈魚的屍體,就夾雜在這漫天的屍雨之中,正從天上掉落下來。


    隻要吞服它們的鬼燈,江黎便可以通過煉化,來快速提升自己的冷焰等級。


    再除此之外,便是那滿地數之不盡的屍體了。特別是那些滅亡異族的屍體,光是做成標本,都能賣出去不少的靈石。


    利用九幽木界,大量的收攏了有價值的屍體。並將九幽木所有脫落下來的根須全部打包帶走。


    重山盟的修士,又在那個巨大的洞口處,設置了多重陣法後,他們才算是完成了初步的戰場清理工作。


    在江黎的帶領下,大部隊便回到了距離最近的藏經穀中停靠。


    眾位受傷的頂級修士到靜室修養,並接受專業的醫修治療。


    江黎則是麵見了穀主無舍真人,然後帶著一群人,一起圍在了一艘破敗的飛舟之前。


    他們現在還需要應對一個小問題,那就是不懷好意的沐家修士。


    在藏經穀附近,找到了一塊空曠的平地,把那依舊處於防禦狀態的飛舟放在當中。


    他們則是遠遠的退了開來。


    一個藏經穀守護者上前一跺地麵,方圓十裏之內的土地岩石當即化為塵土,隨後塵土下沉,又重組成了一片黑曜石般光滑的平麵。


    這是藏經穀中,精修地塵經的一位守護者,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任意操縱目光所及之內的山石沙土。


    這位出手之後,穀主無舍真人甚是隨意的一抖手,一道金光就從他的袖口飛出,被他打上高空。


    片刻後,一尊巨大到宛如山峰的金印,從天上砸落下來,在它下方正對著的,則就是那一艘桃木飛舟。


    那種越來越近的巨物壓迫感,簡直讓人窒息。


    方天印加地塵經,兩著的合力一擊。


    那艘桃木飛舟,就像是在液壓機下的一顆核桃一樣。雖然堅硬,但也絕沒有可能抗衡。


    砰的一聲,那層桃花般粉色的光膜在被擠壓到極限後,轟然破碎。


    整個飛舟在爆碎的靈氣中徹底解體,從裏麵掉出來了兩道身影。


    一個是那唯一的化神修士,另一個,是那唯一的金丹沐純陽。


    其他的五名對方的元嬰長老,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十有八九應該是已經遇難。


    “這是在哪裏?你們是大重山的修士?”


    “很好,你們殺死那棵妖木了沒有?把那妖木樹心給我,我沐家重重有賞。”


    那沐家化神修士,顯然是受傷不輕,剛剛又被方天印和地塵經強行擊破了防禦光膜,震得他體內靈氣暴走,現在還跪在地上吐血。


    反倒是修為最低的沐純陽,受到了非常良好的保護,從表麵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多少傷勢。


    “喂!你們在幹什麽?窮鄉僻壤難道連個醫修都沒有嗎!不用你們的破丹藥,快叫幾個元嬰醫修來!”


    他站起來後,就開始用命令的口氣叫囂。


    又要醫修幫忙治療,又要木妖戰利品,那個少爺脾氣顯然是一點都沒改。


    “喂!聽見我的話了嗎!頭頂上那是什麽東西!還不快收起來!”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一點不對,圍在遠處的那群修士,根本就沒有人理會他,隻是以一種怪異的表情,在地塵經方天印的籠罩邊界外,遠遠的看著他。


    而頭頂的那尊巨大金印,在擠碎了桃木飛舟之後依然沒有停止,向著下方,越壓越低。


    “喂!喂!等一下!你們想做什麽!我可是沐家家族之子!你們難道敢攻擊我!”


    隨著方天印越壓越低,他終於是慌了起來。


    用難以置信的聲音,指責怒罵。


    很快,無可匹敵的方天印,就一點一點壓的他直不起腰來。


    沐家的化神修士,跪在地上,剛緩出兩口氣來,就發現了現在的這一幕,當場又驚又怒,再次吐出來了一口老血!


    但方天印已經到了頭頂,他隻能強自提氣,舉起雙手,用化神之軀,頂住了上方的巨大金印。


    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吾命休矣!


    江黎其實也沒想馬上要他的命,這麽大費周章,想要的其實還是要先控製住他這個危險人物。


    陽木靈氣在沐家化神的身上化成了一棵桃木,撐住在方天印之下瑟瑟發抖。


    無舍真人在試探到對方的極限之後,適時的停下了印訣,就讓巨大金印停在那裏,隻是壓的對方無法動彈,無暇他顧。


    下方的地塵平台,也湧出了幾股塵土攀爬上化神修士的身體,隨後在他的身上開始凝結,將這位沐家化神,徹底凍成了一尊雕像。


    隻能彎著腰的沐純陽,此時也是終於感覺到了恐懼。這群大重山修士,居然真的想對他們動手。


    他心中驚駭,手中立馬翻出了一塊傳訊靈石,拚命的想要向家族求救。


    但手中的靈石卻在這時失靈,一點反應都沒有。


    “別試了,在方天印的籠罩範圍下,這些東西都是沒有用的。”


    漆黑的鎖鏈飛來,將他團團纏死,下一刻,那一身金丹修為就好像從他身體裏麵消失,被壓製的虛弱無比。


    江黎一拽囚龍鎖,就把沐純陽從方天印和地塵經的夾擊中,扯了出來。


    “穀主,師祖,諸位長老,江黎先失陪了。”


    江黎暴力的奪過了對方手中的傳訊,交給一旁的長老,施展重重手段將其封印了起來。


    然後就帶著沐純陽進入了一個靜室,身為重山盟盟主的他,要單獨和這個家夥聊聊天。


    “這不是桃林沐家的上使嗎,我們還真有緣,這就又見麵了。”


    江黎禮貌的對他微笑打招呼。


    如果不是他一手拽著囚龍鎖,一腳還踩在對方的身上,外人一定會認為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他一翻手,取出了一顆靈根之種,直接就塞進了對方的嘴裏。


    但是結果卻是讓他有些失望。


    對方修煉的功法,果然是和九幽木勢不兩立。


    一直無往不利的靈根之種,非但沒有生根發芽,還被對方體內的靈氣所傷,無奈的又從嘴巴裏鑽了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麽!”


    “等等。。是你!。。。你想做什麽?”


    “現在放了我。。。我不會泄露你的身份,也不會告訴家族大重山的作為。。。沐家。。沐家還會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對!。。我會為你們給家族求情,到時候有了我們的保護,萬屠門就不敢再對你們動手。”


    這個沐純陽,雖然讓人討厭,但腦子還算好使。知道現在自己情況不妙,還知道暫時服軟,想讓江黎放過他。


    但是,那有可能嗎?


    如果旁人是重山盟盟主,或許還可能礙於沐家的勢力真的答應。


    但江黎卻是完全不可能。


    因為沐家人認為他,是九幽木的傀儡。


    現在水下墳場的那位,又已經跑了。


    以沐家對九幽木的執著和敵意,要是讓這兩個家夥把消息給帶回去了,那他可就要倒黴了。


    當時,把沐家修士救出來後,在對待他們的態度上,重山盟內部就起了很大的爭執。


    有的修士認為可以借此結個善緣,有沐家修士相助,他們也可以更好的走出大重山。


    而有的修士則認為,沐家修士狼子野心,就算把他們放回去,也換不來好的結果。隻不過是放虎歸山罷了。


    還不如把他們押送到大重山區域之外,然後找一隻厲害的妖獸,把人丟到它的洞穴裏,讓他們死死掉比較安全。


    爭論雖然激烈,但在眾多高層重傷的情況下,江黎江盟主現在就是一言堂,最終決定下來,沐家修士的下場自然就好不到哪裏去。


    “我們的純陽少爺,怎麽這麽客氣呢?”


    “不過我們鄉下人啊,目光短淺,看不到以後。”


    “這次為了救援你們,我們大重山可也是付出了重大的代價啊,不如還請二位把你們的買命錢先支付一下?”


    江黎開始了赤裸裸的無法拒絕的敲詐。


    “買命錢?。。應該的應該的?”


    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沐純陽在這種情況哪裏還敢說不。


    他像個被鐵鏈鎖住的凡人一般,費力的挪動手掌,去摸自己的儲物法寶。


    然而他的袖中卻是空空如也。


    江黎早就已經順手,將他的儲物袋給抽走了,他說的買命錢,自然不是這個。


    “看來我們的沐家少爺,並沒有好東西買自己的命啊,看來我大重山是做了一次虧本買賣。”


    一截劍刃從江黎的額頭探出,直接就頂在了對方的腦門上。


    “等等!等等!不能!你不能殺我!”


    “家族裏有我的命牌!殺了我!你們整個大重山都要死!”


    至今為止,數場大戰,殺生已經不計其數的斬仙飛劍,其上纏繞的殺氣宛如實質,被這劍尖一指,完全足以嚇的人魂飛魄散!


    沐純陽歇斯底裏的大喊,是真的被嚇得夠嗆。


    江黎的劍尖點在對方的額頭上,一條血線留下,但卻沒有更進一步。


    “是嗎?但據我所知,命牌的功能其實並沒有那麽強大吧。”


    “我們可以不馬上殺掉你,找個地方把你關上十年,修好你們的飛舟,在裏麵放上用你們血肉做成的傀儡,將它開到東海之濱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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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再廢掉你的修為,混亂你的神魂,讓你變成一個凡人白癡後,再把你們喂給一條沒有智慧的海獸。”


    “你說,你們沐家人,還能找得到是我們頭上嗎?”


    江黎越說,沐純陽的臉色就越黑。


    他所說的命牌,就是修仙界某些大勢力,用來遠程監測重要成員生死的東西。


    差的命牌隻能知道綁定者的生死,而且可能還有範圍消失,超過範圍就會失去感應,並沒有太大用處。


    但好的命牌,就可以實時的觀測修士的狀態。記錄綁定者身死時周圍一定範圍之內的場景聲音,更有甚者死者還能通過命牌傳回遺言。


    有了這些信息,就可以方便這些大勢力,事後為族中子弟報仇。


    雖然這種報仇的行為並不能讓死者複生,在一些聖母婊的眼裏,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的不理智行為。


    但這種強硬的報複手段,卻是可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非常有效的減少族中子弟外出被害的風險。


    從實際角度出發,意義重大。


    這命牌很麻煩,不過江黎所說的這一係列針對性手段,卻是歹毒到了極點。


    先把他們關起來,這樣令牌就不會出現反應,沐家自然就不會有所警覺。


    而修士的時間尺度,又和凡人大有不同。


    藏經穀結丹期的師兄弟們,出去曆年個十年八年不回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沐家這隻隊伍,本來就是出來漫無目的搜索邪木的,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會輕易有結果。十年時間又算得了什麽。


    在這段時間裏,再用他們的血肉傀儡,他們的桃木飛舟,正常的離開大重山,跑到東域其他地方去到處亂逛。這樣沐家就無法通過他們的行動軌跡來鎖定目標。


    待到數年之後,再廢掉修為,混亂神魂,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在死前向家族傳遞遺言。


    最後,屍骸被海獸吃掉,在茫茫大海之中,就算沐家人想找到那隻海獸,都是千難萬難。


    就更別說,以海獸為線索找到他們了。


    當然在修仙界中,還有更加神秘莫測的占星卜卦之術。但江黎也有辦法進行幹擾。


    他這一套動作下來,如果真的如此操作的話,沐家還真未必就能找得到幫在背後的凶手。


    沐純陽這時是真的怕了。他現在是完全相信江黎是真的敢殺他了。


    這是不僅要死,還要先被折磨十年再死啊。


    “你。。你想要什麽。。”


    一想到江黎所說的未來,他就隻能祈禱,祈禱江黎還用的上他。


    “我要知道,怎麽加入司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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