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這是~怎麽了~”


    神山秋畫的睫毛抖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江黎。。師兄。”


    她剛睜眼就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江黎,臉蛋習慣性的紅了一下,但很快又變回蒼白。


    從昏迷醒來,她還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別動,穩氣調息,累的話就先睡上一覺。”


    神山秋畫想要思考,但劇烈的頭痛和疲憊又讓她隻能閉上眼睛,蜷縮在了江黎懷裏。


    江黎抱著神山秋畫,精純的木屬性靈氣源源不絕的傳輸進她的體內。


    要不是有他的靈氣維持,神山秋畫現在說一句話,就得嘔一口血。


    江黎此前身上本就掛著幾十種治療係的法術和丹藥狀態,後來又服用了一顆地階丹藥續體金蛟丹。


    在這些狀態的加持下,就算他重傷瀕死,也可以在十息之內恢複的七七八八。


    經過長時間的研究,他發現雖然自己無法直接調動這些治療狀態的隱藏能量。


    但如果他單獨用木屬性靈氣施展治療類法決的時候,卻也可以帶出其中的一部分能量。


    是以江黎雖然隻是隨便學了一個基礎的“逢春術”,但可以達到的效果,就可以抵得上一支專業的醫修小隊。


    蜀山劍修的本命飛劍受創,通常來說一次就能要了半條命。


    神山秋畫偏偏有兩柄本命飛劍,這幾天被強行煉化,先後兩次遭受重創,要不是其體內的一股特殊能量護住了核心的本源。


    她可能早就已經死在那個酒壇子裏了。


    不過,這種能量給江黎感覺也不像是法寶效果。


    還記得當年在蜀山五行峰鎮妖塔下,有一隻老土鱉憑借鱉寶,發覺了神山秋畫身上的特異之處。


    上次他見到對方的時候,神山秋畫的身體也出現了一些異狀。這股能量,或許就是從那時開始出現的。


    江黎隻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的品質很高,但他也認不出具體由來。


    他這邊片刻不停的給神山秋畫療傷,揮手又點出了大量的木妖。


    一部分木妖送旁邊那群手足無措的孩子回家,一部分則去解救了其他被困在壇子裏的人。


    重山盟的那幾個修士,也都在破開的壇子裏麵找到。


    他們的傷勢不重,是被人以絕對的力量直接製服的。


    服用了幾顆丹藥之後自行調息倒也問題不大。


    而後在檢查那幾人的儲物袋時,江黎在裏麵發現了很多有保鮮作用的箱子。


    打開之後發現,在裏麵裝著的,是數以千計的首級。


    這幾個家夥,到底是為什麽才會這種事情。


    這些凡人孩童的首級又不是什麽靈材靈物,最多也就是以下九流的旁門手段,製成幾件黃階中下品的法寶,連黃階上品都達不到。


    這六人的隊伍裏麵,甚至還有個元嬰,這點東西,理應是他們根本看不上。


    他們到底在圖什麽東西?有誰會需要這種凡人的首級?


    在幾個受傷最輕的重山盟修士從調息中醒過來後,江黎也得知了他們出事的經過。


    正是覺醒了特殊天賦的神山秋畫,聽到了下方無數孩童冤魂的哭泣。


    他們這才落下地麵查看情況,結果正好遇到了那六人所帶領的車隊。


    很可惜,他們實力太差,行俠仗義不成,一個照麵,就被人拿下還給抓進了酒壇子。


    就連求援信號都沒來得及發出。


    不得不說,這裏麵的鍋,還得神山秋畫背。


    以其他老油條的性格,是沒什麽可能特地停下來多管閑事的。大概還是礙於神山家小公主的身份,才不得不違規操作。


    “你們辛苦了,快起來吧,回去之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丟失的法寶丹藥由我個人補償。”


    幾個跪在地上請罪的修士,被木妖士兵扶起安置到了旁邊。


    而後很快,接到消息的沐長老等人也趕了過來。


    沐長老對著江黎連連感謝。要是沒有江黎,這種事情時間越久就越危險,找回來的機會就越低。


    這次能找回來,一是江黎的大範圍撒網,二還得靠運氣。


    在江黎靈氣的持續溫養下,神山秋畫身上的傷勢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但神魂受創,卻是沒那麽容易彌補。


    就是天天以彼岸花泡茶,忘憂草熬粥,也起碼得修養個把月的光景。


    事情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得到了解決。大致收拾了戰場後,一行人就乘坐飛舟回到了駐地。


    但對於江黎來說,這可還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等到從神山秋畫那裏離開,江黎一個人走進了葬陰棺內。


    在裏麵,之前被拖進來的幾個散修,此時正像臘肉一般,被掛在樹上。


    他們肉身沒死,靈魂被拖拽出來,正在一口油鍋之中反複油炸。


    江黎使用了和酆都地牢中類似的技術,讓靈魂哪怕經受過量的折磨也沒那麽容易消散。可以反反複複的承受痛苦。


    這幾個家夥的修為了不低,接受了一天的折磨後,也還能保持清醒的理智。


    看見江黎進來,連忙求饒叫喊了起來。


    “前輩!饒命啊!饒命啊!都是他們指使我的!我再也不敢了!”


    “我們家中有父母妻兒!求你在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們。。我們把所有的積蓄都獻給大人,我們真的再也不幹敢了!”


    他們油鍋之中掙紮叫喊,看上去倒還是精神不錯的樣子。


    一揮手,六根枝條探去,將油鍋裏的五條活魂一條死魂給勾了出來。


    六條脆脆的靈魂離開油鍋之後如獲新生,連忙和江黎保證道謝,說自己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的不殺之恩。


    “說說看吧,你們是在幫誰幹活。那些孩童和頭顱到底有什麽用處。”


    “這。。前輩,小的們隻是幾個不入流的散修,沒有人指使,我們。。。啊!”


    這個說話的又被江黎給丟進了油鍋之中。


    “下一個,誰還要試試騙我。”


    江黎本以為散修從來都是些,沒有節操的家夥,但沒想到這幾個家夥魂都被勾出來了居然都能堅持嘴硬。


    “大人,我們所有的積蓄都存在鳳陽城的雲來客棧。”


    “別的我們真的不知道,求你。。”


    然後他也被塞進了油鍋。


    其他人剛剛被炸了一天,可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連忙解釋了起來。


    “大人,我們真的不能說,說了的話我們會死的!我們的家人孩子全部都會被殺死的啊。”


    然後,他們所有人都步了後塵。


    江黎皺了皺眉,他本可以用靈根之種直接控製他們,但這些家夥太過人渣,江黎不想給他們“改過自新”機會。


    不過態度這麽堅決,或許其中還有問題。


    九幽木探入搜魂,試圖從裏麵強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搜魂才剛剛開始,他就在其中發現了一道禁製,然後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魂體就突然炸碎,濺了一地的熱油。


    好厲害的禁製!


    難怪他們打死不說。


    這禁製非常敏感,隻要靈魂遭到探查改動,又或者他們試圖說出實情,就會立馬爆炸沒有緩和的餘地。


    如果吃下靈根之種,也會寄生修改受寄體的底層靈魂,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一吃也得爆炸。


    那個勢力隻會招收有家庭孩子的散修,每個散修隻能執行一次到兩次任務,每隔數年行動一次,各地流竄作案,以老帶新循環往複。


    握著修士無法擺脫的把柄,又設置了這種禁製。


    用這種縝密的手段保密,這裏頭的水恐怕很深啊。


    沒法直接得到答案,那就隻能放線釣魚了。


    。。。。


    幾天後,一支車隊在夜色下慢慢行駛。


    他們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凡人商隊,但他們行駛的方向,卻是逐漸遠離了人類聚集地。


    直到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湖泊,他們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當這支車隊行至湖邊,平靜的湖水,突然微微蕩漾起來。


    他們麵前的河水,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一條向下的道路。


    車隊駛進之後,湖水又重新閉合,在表麵上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順著湖下通道前行,在前方出現了一個標有奇怪符文的石門。


    “甲,申,丙,醜、寅,巳、午、申、酉。”


    從馬車之中下來了一個元嬰修士,他口中爆出了一串混亂的天幹地支。


    這是約定好的暗號,片刻之後,麵前的石門自動打開。


    裏麵是一個陰暗空曠的地穴。


    “你們來遲了。”


    車隊進入之後,可以看到裏麵到處都擺放著熟悉的酒壇和箱子。


    裏麵裝著的是什麽東西,顯然不言而喻。


    這支車隊並不唯一,還有許多其他的人渣在幫他們作孽。


    周圍有一群人圍上來卸貨,一個拿著賬本的修士,上來勾勾畫畫清點數量。


    “抱歉,主簿大人,出了一些事情耽擱了。”


    幾個散修連忙上前解釋。


    “帶回來的數量還是有點少了,讓你們帶的凡人劊子手呢?自己動手,才能割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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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記得你們之中應該有六人。還有一人呢。


    那主簿搖了搖頭,顯然是對他們的工作有些不滿。


    “罷了,是你們自己沒辦法把握機會。”


    “你們幾個,下次還想再幹嗎?”


    一個小孩的頭顱,價值五塊靈石,一個靈根苗子價值一百塊靈石。


    如果是有修為的修士,還可以根據修為天賦額外賣出相當高昂的靈石。


    這個價格,簡直顛覆修仙界的認知。


    隨隨便便一個城鎮,可以騙出來的凡人孩童就能有上千。


    他們這一趟下來,每人都輕輕鬆鬆的賺到了數萬的靈石。


    這是他們往常,需要拚上性命花費大量時間,才能有的收獲。


    但現在,他們所需要做的,就僅僅隻是架著馬車繞上一圈,出來良心然後保密而已。


    一群散修的良心,幾百靈石說賣也就賣了,更何況是幾萬靈石起步。


    這個主簿很幹脆的支付了靈石,又打出法決改動了他們腦海中的禁製後。


    在離開這裏之後,幾天之內所有這裏相關的記憶就會全部消失。


    隻有,準備幹第二次的人還能保留其中一部分記憶。


    再到幾年後,再次得到通知執行任務。


    他們五人離開湖下洞穴,立即自行散開。


    按照規矩,在這裏方圓百裏之內不能禦空,離開之後起碼幾個月之內,他們都不能私自見麵。


    但也夜色下,幾隻或黑或白的狐妖,在後麵悄悄的跟上了他們。


    高明的天賦幻術籠罩,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之間迷失了方向,最終在幾十裏外的一個叢林中再次匯合。


    他們互相根本沒有看見對方,先後一頭撞進了一口棺材。


    江黎沒法直接突破那道禁製,但他可以在禁製之外,修改這五人的記憶。


    萬般折磨讓他們精神崩潰之後,再以秦書曼的蜀山幻法浮生錄,加之塗山狐妖的幻術天賦,他清除了這五人遇到他之後的記憶。


    唯有那個元嬰級別的領隊,有些麻煩。


    不過拿出九尾狐妖妲己的指骨,還是輕易的突破了對方的意誌。


    以幻術給他們編織了一些合理的經曆,然後讓這幾人,帶著原本的“貨物”和江黎的一些寄種傀儡前去交貨。


    然後在離開交貨地點後,又由狐妖控製著他們自投羅網。


    隻要他們沒能發現寄種傀儡的貓膩,就等於是帶了一個定位器。


    江黎倒要看看,這群家夥到底想要幹些什麽。


    。。。。


    機關城,前線。


    再次遭受到了海獸獸潮的衝擊。


    密密麻麻的魚鰭,在渾濁的海水中擠得密密麻麻。


    機關城的無數機關陷阱,和血肉在一起不停絞殺,染紅了大片的區域。


    有了千機靈球作為核心,整座城市發揮除了數倍於此前的威力。


    遍布城市周圍的大王海浮木樹林,也發揮出了巨大的效果,抵擋住了數以萬計的海獸。


    再加上大重山進半的實頂尖戰力,重山盟倒是勉強還能抵擋的住。


    站在城頭的江黎,撒出海量的靈氣時刻恢複九幽樹界的範圍。


    並以觀音心經探查隱藏在獸潮中的甲麵食人妖。一旦發現,站在他身邊的化身修士便會雷霆出手將之擊殺。


    “這次甲麵食人妖的進攻,總感覺有些刻意。”


    江黎抬手,在他的手腕上慢慢長出了一根光滑的樹枝。


    樹枝的指向一開始指向後方,現在正在以不慢的速度向前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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