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到底還是堅持睡在客廳,楊翟看著她整理被子,算算自從顧然知道她喜歡女人開始,她們就再也沒有過同床共枕。


    顧然躺下了看到楊翟還站在房門口,不禁問:“怎麽還不去睡?”


    楊翟一臉的幽怨,“然然,你真的那麽嫌棄我麽?”


    顧然有些無語,“我什麽時候嫌棄你了?”


    楊翟咬著唇,樣子委屈極了,“你都不跟我睡覺了!”


    顧然:“……”好想對楊翟說,你還能不能裝得再可憐一點?說實話她真的佩服楊翟到五體投地,這家夥現在簡直無賴到一個新境界了!既然無法交流,索性不再理她,顧然麵朝裏睡了,半響聽不見動靜,以為她回房了,翻過身來,就看到楊翟不知何時竟站在沙發床跟前,著實嚇一跳,顧然拍著心口,驚疑不定的說:“你深更半夜不睡覺,裝鬼嚇人呢!”


    楊翟笑著說:“我就知道你一個人睡客廳會害怕,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跟我回房,要麽我跟你一起睡客廳。”


    顧然真是被她打敗了,真不知道楊翟這麽堅持是為了什麽,懶得跟她爭辯,“隨便你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又側過身去。


    楊翟得到懿旨,立即踢掉拖鞋,鑽進顧然的被子裏,從後麵圈住她的腰,頭抵著顧然的肩,發出滿足的一聲歎息。


    顧然有心結,被她這麽抱著,不由得僵直了脊背,哪裏還睡得著覺,無比清晰的感受到楊翟的一舉一動。她就知道楊翟不會安分,楊翟撩開她的頭發開始吻她的脖子,酥麻的感覺,讓顧然繃緊了所有的神經,再想到徐素就睡在她的房間,隨時可能出來,隻要一出來就會看到她和楊翟此刻曖昧不清的樣子,立即有種禁忌的感覺,頭皮陣陣發麻,低聲喝止,“楊翟,別鬧了。”


    此情此景也讓楊翟感到格外刺激,也漸漸摸到了顧然的門路,顧然除了嘴上說不要,還從沒有真正把她推開過,這讓楊翟的膽子越來越大,原本圈在顧然腰間的手,漸漸上移,最終覆在那兩團雪峰之上。


    顧然整個人都僵了,她沒想到楊翟膽子大得竟然摸她那裏……又是尷尬又是害羞。


    楊翟則又一聲滿足的歎息,平常目測已經了得,沒想到一隻手竟是握不住,雖隔著一層衣料,但是手感真不是一般的好,還用力捏了捏……


    如果這樣顧然還能忍受,那就不是顧然了,於是楊翟的下場就是……被肘擊了……


    “顧然,你幹嘛啊!”楊翟立即嚷嚷出聲。


    顧然沒好氣的說:“你活該。”


    楊翟哼道:“最毒婦人心!”


    顧然見她一直捂著心口,才知下手重了,不由得放軟了口吻,“很疼嗎?”


    楊翟沒好氣道:“你說呢?”顧然還真下得了黑手!


    顧然下意識就幫她揉,手放到實處才發驚覺過來,楊翟疼得根本不是地方,正好在她右邊的乳。房上,這下尷尬了……


    楊翟被她摸到胸,一下忘記了疼,還羞紅了一張臉,小聲說:“你想摸就摸好了,何必這麽婉轉呢。”


    顧然:“……”手像摸到烙鐵一樣,連忙縮了回來,又想背過身去,被楊翟鉗製住胳膊,隻能麵對她。


    客廳裏隻開著一個小台燈,昏黃的燈光下,彼此的臉龐都看得不是很真切,顧然卻喜歡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太真實了,她不敢麵對。


    “然然。”楊翟低聲喚她。


    顧然知她有話要說,雖然沒吱聲,不過低垂著眉眼卻是認真傾聽的樣子。


    “你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嗎?”楊翟問她。


    顧然回想了她的幾任男友,連最近的一個都印象模糊了,甚至連他的背叛都覺得那麽的無足輕重,歸根結底可能還是感情太淺吧,她的每一段愛情似乎都很平淡,“喜歡一個人,肯定是這個人身上有值得欣賞和喜歡的地方。”顧然比較中肯的說。


    楊翟卻搖搖頭,“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顧然抬起眉眼看她。


    “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你開心的時候,我也會跟著開心,你難過的時候,我也會難過。明明你就在我身邊,可是我還是好想你,我的眼裏心裏都是你。我嫉妒那些曾經走進你心裏的人,厭惡那些對你有企圖的人。然然,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無論你能不能接受,都無法改變我對你的心意,我知道我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可是,我多麽希望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啊!”夜深人靜,楊翟原本就好聽的聲音越發顯得動人。


    哪怕之前已明白了楊翟的心意,但是聽她親口說出,感覺又完全不一樣,她最好的朋友說喜歡她,已足以顛覆她的愛情觀,甚至讓她開始懷疑她對楊翟的感情到底是什麽。不可否認,楊翟在她心裏是不可替代的,她一樣在乎楊翟的一切,在乎楊翟的喜怒哀樂,在乎圍繞在楊翟身邊的每一個追求者,她也很喜歡楊翟,隻是這種喜歡一直被她認定為友誼。可是哪有好朋友之間有這樣的親密接觸,當楊翟一次又一次的吻她時,她不但沒有拒絕,甚至產生了不該有的情緒,她們都是女人啊!她不能接受的不是楊翟這個人,而是不能接受兩個女人在一起。從小就循規蹈矩的她早已習慣了遊戲規則,讓她跳出世俗的框框,她自己這道坎就過不去,更別提她們的父母,她們的朋友,還有這個容忍度極小的社會。


    “楊翟,對不起。”顧然又一次無情的拒絕了她,“我真的無法接受兩個女人在一起。”


    楊翟滿含希冀的目光一下暗淡下去,麵如死灰,她已經破開胸膛把心捧給顧然,還是被拒絕了,顧然真的不能接受同性之戀,心頭湧起的絕望感,讓楊翟淚如雨下,這個世上最難的事除了無法叫醒一個假裝睡覺的人,就是無法強迫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喜歡自己。


    楊翟深深看了一眼顧然,忍著巨大的悲痛,收起眼淚,緩緩道:“是我讓你困擾了,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魯莽行徑向你道歉,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糾纏你。”楊翟起身,留給顧然的脊背挺得筆直,這是她最後的驕傲。


    這是她要的結果嗎?顧然心裏非但沒有輕鬆的感覺,反倒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這本來就是最好的結局。


    一直站在門後的徐素,悠悠歎了口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最傷不過了,不過不經曆這些又如何成長?到底是自己女兒,傷成這樣,還是挺心疼的。心中不免有些怨氣,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天生冷血,哼!徐素忘了還是她讓顧然拒絕楊翟拒絕得徹底一點,不給楊翟留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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