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主動提出來要陪我睡,我當然不會拒絕。不然要我留下來跟矮子和大塊三個人擠一床?我關小飛雖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麽闊少爺,平時生活中沒那麽多講究,但三個大男人擠一個床位這種事,不知道為啥,想起來就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回到1818,發現沒什麽異常,就陳總買來放在桌子上的便當沒了。要真如娜娜剛才所說,陳總並沒有吃便當的話,這便當是誰吃完的?


    “娜娜,你不要說老哥疑神疑鬼,我總覺得,咱們好像被一隻女鬼盯上了!”我說。


    娜娜聽了咯咯直笑:“女鬼?不會是小倩吧?”


    “你認真點好不好?”我嘟囔。


    娜娜倒在床上,隨後開心地打了個滾,然後就托腮癡癡地看著我,看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了。“看……看啥呢?老哥臉上又沒長咪咪……”我沒好氣地說。


    娜娜沒回答,猛地伸手過來,把我的手捧在手心。


    我覺得更不自在了,問:“妹兒,不是說好了麽……”


    “我又沒非禮你!”娜娜依然抓住我的手不放,“哥,你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我用另外一隻手抓了抓腦袋,想了想說:“應該有五年了吧?”


    “嗯!記性不錯,那你說我當時的網名叫啥?”


    “叫……應該是刹娜年華,對不對?”


    娜娜用力拉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剛開始我還在為那兩個圓乎乎的肉球熱血倒流,不想接下來的半分鍾,我卻像被人一瞬間扔進冰窖一樣,從毛孔冷到骨髓。


    “娜娜……你的心跳,心跳咋回事?”我驚恐交加,結結巴巴問。


    娜娜的臉色沉下來,就眨眼的功夫,她的模樣又把我帶回了她父親上吊時的感覺。


    那會兒的娜娜,總是整宿整宿地坐在攝像頭的麵前衝著我哭。


    我被她哭的心慌了,在安慰無效的情況下甚至找借口推脫,把攝像頭給關了。


    “娜娜,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來帝都,為了什麽?”


    娜娜將我的手放開,輕描淡寫說:“沒事!心髒出了點問題,沒有心跳也很正常。”


    “沒有心跳,正常?”


    見我冷汗都嚇出不少,娜娜理都不理我,翻了個身自己睡了。


    我足足在床上坐了二十分鍾。


    這二十分鍾裏,我的大腦當中閃過無數的念頭。這娜娜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為什麽會沒有心跳?又或者說,真像她說的那樣,心髒除了問題,跳動的力度不夠大,所以我的手掌才沒有感覺到?如果是鬼,她找我幹嘛?如果是病,又會是什麽病?


    “你煩不煩,我的哥!你像個鬼似的坐在我床邊,不言不語,你讓妹子我咋睡啊?跟你說了心髒有點問題,你別嚇我!”娜娜坐起來,抓著頭發衝我發脾氣。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老妹,哥心裏有點兒慌……”


    “你慌什麽慌?我就算是厲鬼,難不成還會害你?你也不想想咱們啥子關係!”


    見我依然如驚弓之鳥,娜娜開始平靜下來。


    “我承認我出現得有點突然,你們搞藝術的就是有點溫柔過火,做事情慢悠悠的。跟女人上床也那樣,就不能來點猛的?算了,看著你是我哥的份上,流氓話妹子就不多說了。反正一條,我來這兒是為了賺錢,想把你拖進來也是為了讓你賺錢!”


    “拖……拖我進來?”我有點兒懵了。


    娜娜點頭:“當然!你要是不進來,幫我和陳總做點事,我那奧迪能送你?不對!就算我送你,像老哥你這樣有骨氣的人,你會爽爽快快收下?”


    “你這倒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你就說,讓我幫你做啥?”我問。


    娜娜躺下去,翻個身爬在床上,伸出兩個手指頭,說:“睡覺!”


    我沒法,也隻好在自己的床上睡了。


    聽了娜娜的這一席話,我心裏果真踏實了不少。心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飽喝足睡好,養足了精神再說。果然,眼睛剛閉上連夢都沒做一個就一覺睡到大天亮。


    “嘭嘭!”外麵急促的敲門聲將我驚醒。


    娜娜懶洋洋問:“誰啊?”


    外麵傳來矮子的聲音:“是我,老矮。大事不妙了,陳總死了。”


    我一個激靈,驚坐起來,問:“誰死了?”


    “陳總!陳總死了!”


    娜娜也爬起來,跟我穿著拖鞋就往隔壁的房間跑。進了房間後,大塊像個二百五似的坐在床上,手裏夾著一支煙,那煙火都燒到他的指頭上了他還沒反應。


    再看矮子,和大塊一樣,瞪著一雙熊貓眼。


    陳總就靜靜地躺在旁邊的床上。


    我聞風喪膽,一雙腿軟綿綿的,跟在娜娜背後,甚至不敢走到陳總麵前去。


    其實我自認為膽子沒這麽小,隻是前一晚,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女鬼勾著陳總的手,將她從十八樓扔下去。後來被娜娜一說,我感覺那就像是一場夢一樣。盡管如此,我心裏還是覺得不踏實。這時見陳總這樣,要真死了的話,估計前一晚那女鬼就是來勾魂的了。


    從小就經常聽一些老人說,這鬼魂勾了活人的魂,活人往往要過一陣子才會死。不過時間的長短也說不準。有的來的比較急,也就分分鍾的事。


    比如說以前,我們村有個小孩,他爺爺睡在家裏突然見到一個黑衣人在逗他們家小孩。這老爺爺剛爬起來,眨眼的功夫,就聽說他孫子掉井裏溺死了。


    也有的比較緩,如我爺爺,有一天夢到有兩個人拿鐵鏈套他。第二天起來平白無故摔了一跤,得了個半邊風,癱瘓在床整整三年才死。


    這陳總,莫非一夜之間,就中招了?


    娜娜走到陳總的麵前,用手探了探陳總的鼻息,又用手摸了摸陳總的心髒。最後,這丫頭居然用被子遮住陳總的下身,用手伸進去胡亂地探索……


    “你們沒欺負陳總吧?”娜娜突然抬頭問。


    矮子紅著臉:“哪……哪裏的話……我……”


    我走過去對著矮子的後腦勺狠狠來了一巴掌,問:“賊日的!有沒有?”


    矮子被打,委屈地說:“師傅!我……我沒有!”


    “你既然沒有,為啥這熊樣?”


    矮子說:“我是……我是想有嘛!一大早我起來上廁所,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屋子裏多了個女人,還……還那麽性感。師傅,你說我這心裏咋能不癢?”


    娜娜凶巴巴看著他:“挑重點的說,有還是沒有?”


    矮子噗通跪下去了:“大哥大姐,饒了我吧!我就……就摸了一下,摸著摸著就發現沒氣了。我曉得,她的身上肯定有我的指紋了……我沒殺人!”


    說著說著,矮子就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實在的,我還從來沒見他這一慫過。


    “行了行了!”娜娜說,“我又沒說你殺人!”


    矮子雙腳發抖,站起來顫巍巍的,幾次都差點癱坐下去。


    我發現大塊有點不正常,扯了扯他的頭發問:“大塊,咋一言不發,幹啥捏這是?”


    大塊指了指窗外:“鬼!有鬼!女鬼……”


    原來,大塊這家夥,大概也看到那玩意了。要真是這樣,估計這事兒不簡單。


    娜娜說:“你們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我冷汗直冒,問:“妹兒,這都怎麽個情況?”


    娜娜問大塊要了一支煙,點燃後慢悠悠地對我們說起一些駭人聽聞、聞所未聞的事情。


    原來,幾年前娜娜因為家庭變故,家中失去了主要的勞動力,弟弟還小,母親又有疾病在身,所以她曾在絕望中跳過一次樓。據她自己說,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死定了。可是人還沒著地,忽然刮起一陣涼風,之後就感覺身邊好像多了個人。


    “看不清她的麵孔,隻曉得是個女的。”娜娜說,“後來我落地了,就在樓底下的草坪裏暈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一個老婆婆在喊,顧家的娃娃跳樓了!顧家的娃娃跳樓了!我醒過來就躺在救護車上,聽醫生說我心髒都停止跳動了。”


    矮子問:“真的是從五層樓跳下去的?”


    “我騙你幹嘛!”娜娜說,“後來我的心跳速率就和正常人不一樣。有位老醫生倒是說過,估計是那次跳樓,心髒被震到……就跟你借錢的那次!”


    “跟我借錢?”我想了想,娜娜的確在網上給我借過錢。當時一方麵因為我一窮二白,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娜娜跟我沒見過麵,雖叫我哥,但借錢給她我還不大放心。


    娜娜說:“我就是因為你沒借錢給我,我才來找你!”


    我心頭一涼,問:“找……找我?”


    娜娜點頭:“嗯!我以為你心裏沒有我,有錢不肯借給我,才把我給害……算了!過去了就不說了。反正這次陳總的死,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


    矮子突然大喊:“我要報警,你這是謀殺!”


    娜娜指著門:“你去,我就坐在這兒等著你。我看你是沒有死過,不知道死是啥滋味。老實告訴你們吧!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就跳樓那次。”


    矮子大驚失色:“你你是鬼還是人?”


    娜娜靜靜坐著,又像大塊要煙。大塊這家夥,平時雄赳赳氣昂昂,這次徹底被嚇尿了。從我們進門到現在,這家夥一直坐在那兒,迷迷糊糊沒了魂似的。


    “我當然是人,但又不是普通人。貓有九條命,你們聽過沒?”


    我和矮子都點頭,不約而同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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