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肯定要比你自己一個人上手術好一些。”周從文微笑說道,“反正也推不走,那抓緊時間上台,越早越好,越早的話能下台的機會就越大。”


    陳厚坤想想似乎也是這麽回事,他低著頭站起來,憤怒的一腳把腳凳踢到一邊。


    “砰”的一聲響,腳凳很無辜的撞在牆上。


    “我去手術室外麵等你電話,要是做手術就告訴我一聲。”周從文沒有理會陳厚坤的心情,而是淡淡說道。


    “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陳厚坤無奈之下趕去全院會診。


    周從文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擔當這個詞隻有經曆過,才知道它的珍貴。


    很明顯,張友張主任和上一世的那個他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營營苟且、沒有擔當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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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他的手術做的還算是不錯。


    拖下去,患者必死無疑,張友肯定也沒什麽好處。周從文估計那位張主任已經方寸大亂,胡亂把鍋甩給陳厚坤,完全沒想要是患者有三長兩短後他自己的境遇。


    背著手,弓著腰,慢悠悠從內鏡室走到手術室,周從文一邊走一邊琢磨患者的情況。


    患者病情比較簡單,可現在是2002年。


    要是10年後,就沒這麽多破事了,直接上台腔鏡止血,順便把心包給做了,簡單省心。


    可惜,現在是2002年,沒辦法,技術水平以及醫療器械在那擺著。


    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周圍還有幾個患者家屬在焦急等待手術。過了大約15分鍾,周從文的手機響起。


    “小周,患者已經送去手術室,你幫我搭把手。”陳厚坤說道。


    “放心,陳教授。”


    “我這就過去……小周,你有把握麽?”陳教授忐忑問道。


    “沒有萬全的把握。”周從文仿佛在回答患者家屬的問題,說了一句囫圇話。


    這已經是本能了,根本改不掉,上輩子改不掉,這輩子也不行。下輩子……再說吧。


    “你說點吉利話。”陳厚坤不滿意的說道。


    “醫生,從來不把話說死,你說呢陳教授。”


    陳厚坤也沒辦法,雖然知道周從文說的都是對的。


    但現在自己情緒不穩定,他特麽就不會說幾句好聽的安撫一下自己麽?說點好聽的能不能死,我就問能不能死!陳厚坤心中怨念叢生。


    很快,手術室大門打開,一眾醫生、護士和院領導護送平車進去。


    陳厚坤衝著周從文招了招手,兩人進更衣室。


    “狀態不好,血壓太低,80/50毫米汞柱。”


    “估計是肋間動脈斷了,止不住的話輸多少血都沒用。”周從文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


    “小周……”陳教授又想問那個問題,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有我在,放心。”周從文像是上一世安慰他的博士生一樣安慰陳厚坤。


    陳厚坤聽周從文這麽說,感覺更是不靠譜,還不如剛才的說法呢。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心情不好,不管周從文說什麽對自己來講都不會往好處想。陳厚坤深深的歎了口氣,反正也是鹹魚一條了,背鍋就背鍋吧。


    換好衣服,兩人邁步往裏走。


    “陳教授,雙腔管能下好吧。”


    “麻醉科主任親自來麻醉,雙腔管的問題不用考慮。”


    “那就好。”


    周從文比較擔心的是麻醉,雙腔管這種現在在三院還算是高新技術的插管方式要是做不好,胸腔鏡根本沒法進行。


    來到術間,麻醉師正在用喉鏡往裏送雙腔管,周圍有兩個麻醉師幫忙遞東西,一看就是麻醉科主任,換個人都沒這麽好的待遇。


    周從文沒有著急,他靜靜的找了一個位置看醫大二院麻醉科主任的操作。


    患者頭下墊10 cm高枕頭,取仰臥嗅物位,體位標準。


    喉鏡暴露聲門,雙腔支氣管導管支氣管段尖端向上,通過聲門後,拔出管芯,繼續進入導管並逆時針旋轉90°置入。


    不錯,手法純熟,算是一流的麻醉師。


    麻醉的重要性對於醫生、尤其是神經外科、胸外科醫生來講至關重要。


    曾經有一名牛逼的外科醫生競爭院長失敗,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當院長並繼續每天做手術。他有自己的禦用麻醉師,要是麻醉師有事兒,他寧肯自己給患者麻醉也不讓別的麻醉師碰患者。


    這種行為雖然有些強迫症,但從側麵說明麻醉的重要。


    周從文見麻醉科主任用標準的五點法聽診兩肺呼吸音,並仔細觀察監護儀上呼氣末二氧化碳波形,證實雙腔支氣管導管位於氣管內。


    確定後,他夾閉氣管側的管腔,打開溢氣帽,支氣管套囊充氣。


    看到這裏,周從文轉身去看片子。


    麻醉沒問題,這位麻醉科主任老辣的很,而且這場麻醉他沒有半點鬆懈,全程按照標準流程走,幾乎是教科書一般的操作。


    片子插到閱片器上,周從文伸手放在頭頂,隔著無菌帽盤自己的小平頭,沙沙作響。


    這是周從文的習慣,遇到難題的時候,手總是會去盤自己的小平頭。


    影像是很標準的右側血氣胸,胸腔內可見稍高密度的影像,那是血凝塊,如果不用外科手段取出來,即便患者活下來也會影響到以後的肺功能。


    一邊盤著自己的小平頭,周從文一邊看著片子,有些遺憾的是患者的心包囊腫位置在右心室外側,縱膈右下方。


    因為有大量胸腔積液與血凝塊,遮擋住一部分心包囊腫的影像,但這難不住周從文。


    周從文也沒考慮患者家屬的地位,在他眼睛裏,隻有疾病。


    並不是他不知道畏懼,而是因為上一世周從文在帥府工作過一段時間,省裏的那位還真就在他的心裏排不上號。


    病因起源於心包囊腫,如果用胸腔鏡止血、並不切除囊腫的話,即便是手術成功止血,患者下台,估計生存期也不過3-6個月。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做手術規劃,一定會“順便”把心包囊腫切掉。


    可是老人家的身體能承受麽?周從文的手指微微活動,隔著無菌帽感受自己小平頭的質感。


    水平恢複了一些,雖然和上一世巔峰狀態沒法比,但應該沒問題。如果,陳教授相信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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