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鄧明打個電話,周從文緩緩閉上眼睛,靜心凝氣。


    “心裏還真是有數,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擔心呢。”柳小別一邊開車,一邊笑話周從文。


    “哦?怎麽說。”


    “你要是這麽去人民醫院,估計會被下麵小醫生當做不認識給攆出來。而且昨天你曬了祝軍多久?我要是他肯定把你攆走,然後再假裝生氣罵臨床小醫生一頓。”


    “放心,不會有事,我才不自討沒趣。”周從文閉著眼睛,淡淡說道。


    “話說你和黃老院士真像,走路背手弓腰,要不是知道你家是農村的,我還以為你和黃老院士有什麽關係。”


    周從文心裏笑了笑,能不像麽,老板去世之前在魔都,自己每天看的就是這麽一副做派,所以不知不覺就學會了。等老板去世,每次想起他就會這麽走路,早已經形成了習慣。


    來到人民醫院,周從文下車揮了揮手,背手弓腰走進住院部。


    電梯門打開,鄧明一臉絡腮胡子就出現在眼前。


    “大……鄧主任,你這是……”周從文沒想到鄧明會站在門口等自己。


    “老板讓我來接你,弄的好像你來912一樣。”鄧明笑嗬嗬的說道,“來看眼片子,就送患者上去了。”


    “好。”周從文點頭,“片子有什麽特殊麽?”


    這就是2002年,還沒遠程會診的那一套,所以在帝都的時候黃老和鄧明都沒看過片子。


    再過幾年開始興起遠程會診的概念,但第一批遠程會診中心也變成了最後一批,因為微信、QQ傳輸文件越來越快,越快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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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幾年,有了雲端後連微信都不用了,直接打開雲端就能看。周從文享受慣了以後的便利,所以對現在的麻煩有些不習慣,總是覺得束手束腳。


    就像是三院沒有電燒一樣,不管重生多久,周從文都不習慣。


    沒有電燒也叫做手術?開什麽玩笑。


    “肺小結節看著有點問題,順手切掉。老板說淋巴結也要清掃一下,我聽祝主任說……”鄧明說著,頓了一下,“你們從來不清掃淋巴結?”


    “聽他瞎說。”周從文淡淡說道,“楔形切除肺小結節,看片子淋巴結沒什麽事兒就不清掃。需要清掃肯定要清,這沒什麽疑問。”


    “清掃過麽?”


    周從文看了一眼大師兄鄧明,沒接話。


    這話壓根沒法接,自己說什麽?不管怎麽說都不對。


    鄧明見周從文沒回答,也不追問,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主任辦公室。


    黃老正在和祝軍有說有笑,見周從文進來,黃老招了招手,“小周醫生,看眼患者片子咱們就上。”


    “嗯,老板。”


    “我下帶膜支架的時候你幫忙扶一下鏡子,等我下完刷手上台,你好好看著。”黃老看著周從文的眼睛說道,“別眨眼,有些操作我隻示範一次。”


    祝軍心裏麵嫉妒的火苗子呼啦啦的升起來,黃老和這個小醫生說話的態度太和藹慈祥,讓他無法忍受。


    “好的,老板。”周從文點了點頭。


    自家老板和大師兄來做手術,自己在下麵好好看著也是應該,沒什麽好爭的。雖然昨天老板說讓自己上手術,但扶鏡子也屬於做手術的一種,周從文沒有什麽其他想法。


    看了一眼片子,周從文明白鄧明說的是什麽意思。


    患者因為有食管、氣管瘺,部分消化液進入縱膈胸腔,導致淋巴結改變。


    這種影像學上的改變沒法區分是不是肺部小結節惡變轉移,肯定要直接切掉。


    祝軍也真是,看了幾台楔切手術就說自己不會遊離淋巴結。


    周從文真想親自上去展示一下,讓他明白自己不是不能做,而是沒必要做。


    估計老板以為自己不會清掃淋巴結,這才提出要自己親自上。


    “送患者。”黃老見周從文看過片子,和祝軍說道。


    “好的黃老。”


    祝軍走出去,黃老靠到椅子上,“周醫生,昨天的雞爪子很好吃。”


    “肯定,我們這兒的特色,據說烹製的時間很長,要是牙口好,骨頭都能嚼碎。”


    “不錯,有時間去帝都看看,順便幫我帶點過去。”


    周從文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笑而不語。


    出門能吃兩口,要是帶去帝都,怕是老板一口都吃不到。


    老板的家教很嚴,尤其是同等年紀的老人家們一個接一個的生病,師母就開始嚴格控製老板的飲食。


    真是心裏沒數,周從文腹誹道。


    黃老很明顯對江海市的飲食比較感興趣,手術之類的事情胸有成竹,不再去想,等祝軍電話的時候問了好多江海市還有什麽好吃的之類的事兒。


    過了足足半個小時還沒有電話打進來,黃老看了一眼時間,“咱們上去吧。”


    “是不是麻醉出問題了?”鄧明也覺得有點古怪。


    “可能是。”黃老並不在意,“估計是江海市的醫生們沒做過氣管瘺的麻醉,不敢動。”


    換衣服進手術室,祝軍剛好往出走,走了一個對麵。


    “黃老,麻醉好像出了點事兒。”祝軍明顯很緊張,無菌帽隱約能看見被汗水打濕的痕跡。


    “不著急,說說怎麽回事。”黃老很溫和的問道。


    “插管很順利,我不想有意外,就讓麻醉師提前夾閉右側支氣管導管,行左肺單肺通氣。


    心率62次/分,呼吸10次/分,血壓81/45mmHg,學氧濃度 100%。我剛想給您打電話,發現VT進行性下降,後來改行雙肺通氣,發現還有漏氣。”


    “吸痰了麽?”周從文問道。


    祝軍看也沒看周從文,就像身邊站了一個透明人似的。


    “吸痰看看。”黃老微笑看了周從文一眼,“要是能吸出來淡綠色的液體,就考慮患者發生胸腔胃-氣管瘺可能。


    不過別擔心,可以改行右側小潮氣量通氣,並在右側單肺通氣下完成手術。”


    “啊?!”祝軍怔住。


    “放心,類似的手術你們沒做過吧。片子是片子,術中麻醉還要具體分析。人心隔肚皮麽,片子做不得準。”黃老說完,背手弓腰進了手術室,周從文一模一樣的姿勢和黃老腳前腳後走進去,好像是黃老行走速度太快帶出來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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