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從文已經做了鋪墊、準備,但腸道內的壓力還是比平時大。加上患者肛門括約肌鬆弛,沒有能力“憋”回去,一股屎黃色的東西噴到牆上。


    沈浪聽到患者發出壓抑的聲音,看看患者,看看牆壁,等安全了馬上跑過去。


    周從文很是無奈的看著沈浪那股子好奇勁兒,真怕他伸手指頭蘸一下,非要要嚐嚐鹹淡。


    但這隻是周從文自己的想法,沈浪還沒那麽衝動。


    “是石蠟油混合的宿便。”沈浪很認真的看著滿牆的糞便說道。


    高醫生歎了口氣,這還用說嘛。


    “沒有血,應該沒事。”沈浪終於說了一句讓周從文感到高興的話。


    就是麽,在患者安全之後,隨便怎麽八卦、怎麽好奇。


    做事情要分得清楚輕重緩急才行。


    高醫生都快哭了,他看著一牆的噴射物,心裏有些恍惚。一會要是護士長知道了,還不一定怎麽吼自己。


    這一牆的東西要怎麽辦?


    “高哥,護士長蠻凶的。”周從文在高醫生身邊小聲說道。


    “是啊……”


    “要不準備上手術吧。”周從文建議到。


    上手術?高醫生一怔,上什麽手術?


    他看著周從文,不知道周從文說的是什麽意思。


    “腹水的患者我看了一眼,診斷是布加綜合征,不用開刀,介入手術就行。剛剛在急診的時候我看你和他們老支書挺熟悉的?”


    “是啊。”高醫生還是有些茫然。


    布加綜合征他倒是知道,可這種病的手術太難了,涉及到肝靜脈、下腔靜脈,誰都不敢動。


    介入手術……那玩意怎麽做?能行麽?高醫生的腦海裏出現無數的問號。


    “高哥,走。”周從文摘掉手套,拉著高醫生出門,“我簡單講講,你沒接觸過介入手術,不知道也不奇怪。”


    “手術大麽?要不然讓患者去省城?”


    “我倒是沒意見,可去省城也得有錢不是,而且還要有人照顧。我看是村支書來的,患者應該是五保戶吧。”


    高醫生嘴裏發苦,患者的確是五保戶,也沒什麽錢,手術的事兒他壓根就沒考慮過。


    “介入耗材雖然不便宜,但我能弄到。”


    “手術你做?不合規矩吧。”高醫生雖然搭了周從文大人情,可在選擇中還是很謹慎。


    “可以請醫大二院血管外科的薑主任來做,我聯係好了,不要專家會診費用,隻要你這麵和老支書說一聲,怕給你添麻煩。”周從文道。


    高醫生無語。


    周從文已經把所有障礙全都掃除,費用不考慮,還是外請專家,這難道是天上掉餡餅了麽?


    “小周,我不知道手術能不能做,但你這樣是圖什麽?”高醫生無可奈何的問自己心裏的疑問。


    其實要不是和周從文比較熟悉,而且他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算是有救命之恩,這種話高醫生根本不會說。


    問了,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沒有醫德。


    可那都是書裏麵寫的,現實中誰會上趕著提供各種價值不菲的耗材、冒著風險,死了活了非要給患者做手術呢。


    “患者都剖腹了,肯定難受的厲害,看著於心不忍。我和薑主任比較熟悉,來做台手術也不是大事。”周從文微笑,“而且布加綜合征這個診斷你這麵是不是早就有。”


    “嗯,一早就診斷了,但手術誰都不敢做。”高醫生無奈的說道,“省城做的也少,要是想萬全的話需要去帝都。”


    “其實手術不大,患者術後也不遭罪。”周從文道,“想不想看看?”


    高醫生的心思一下子活躍起來。


    他本身是個不排除新鮮事物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使勁琢磨腹腔鏡的使用。


    布加綜合征在普外科基本屬於手術禁忌,現在大型醫院已經把血管外科分出去,但要是做手術的話也需要兩個科室聯合。


    即便如此,也是風險極高的手術,下不來手術台的可能性極大,要不然高醫生不能說萬全的話要去帝都。


    其實去帝都的話,患者死亡的可能性也相當大,隻不過這麽說高醫生心裏會好受一點。


    他不願意承認醫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兒,尤其是有醫德這種大帽子扣在腦袋上,讓他更不想承認,隻想躲避。


    沒想到周從文竟然說的這麽簡單,有外請專家,一切都推到患者家屬身上好了。


    沒有後顧之憂,高醫生一下子來了興致。


    什麽噴濺到牆壁上帶著刺鼻臭味的液體,全都忘得幹幹淨淨。


    “你給我講講。”高醫生興致盎然。


    來到辦公室,周從文用原子筆在病曆紙上畫了一張草圖,開始解釋具體的原理。


    道理很簡單,而且是從血管裏走,隔膜部分是用球囊一點點擴開。


    高醫生一聽就明白,至於支架什麽的都不用,患者的預期壽命也不會很長,做完之後生存質量能提高很多,這就達到了手術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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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血栓呢?”高醫生問道,“一型二型的怎麽辦?”


    “那就要去醫大,先溶栓治療。等血栓打開,病就好了一半。”周從文解釋道。


    高醫生很難相信自己意識中的“不治之症”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解決掉。


    “高哥,你要是想看看,就找老支書聊。我看你和老支書很熟悉,說話他一定聽。”


    “那可未必。”高醫生道。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周從文對高醫生有信心。


    察言觀色中周從文就知道高醫生和老支書之間的關係至少十年,他們說話很隨意。


    再加上患者是個五保戶的老光棍,現在已經鬧出切腹的事情出來,自己還把路都安排好,少花錢、請省城教授來做手術。


    老支書隻要沒老糊塗就肯定會同意。


    果然,就像是周從文預料的那樣,高醫生出去後不到十分鍾就回來。


    “小周,老支書同意了。”


    “他能做主吧。”


    “能!”高醫生道,“你那麵什麽時候能準備好?”


    “也快,我派我司機去省城接薑主任。求人辦事,總不好讓薑主任自己坐火車來。”


    “……”


    高醫生看著周從文,一臉懵逼。


    自己的司機……去接省城的主任,這些對高醫生來講陌生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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