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了帝都的秦老師來做手術,人已經出發了。不是和你商量,就是通知你一聲。”關院長說道。


    “……”肖凱聽到關院長這麽說,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一下子傻了眼。


    自己找周從文做手術,人還沒到,這麵連通知自己都沒通知,就請了帝都的秦老師?


    他臉色很難看,但卻沒說什麽。


    關院長是大院長,他都強硬的跟自己說是通知自己,那還能怎麽辦?


    估計周從文周教授已經要到了,見麵就賠禮道歉唄。


    第一次合作……不,第二次合作就被人過河拆橋的鬧出這麽大的烏龍,想想也是醉了。


    肖凱鬱悶的低下頭,轉身出了手術室給周從文打電話賠禮道歉。


    至於以後的事兒……開展進一步的合作應該很難,周從文也是人,被耍了一次後肯定有戒心。


    這還是脾氣好的,要換個脾氣暴躁的主,光這事兒就能說一輩子。


    肖凱心裏鬱悶無比。


    “周教授,您到哪了?”肖凱撥通周從文的電話。


    “已經進市區了,患者情況有變化?”周從文的聲音傳來。


    肖凱歎了口氣,心裏別扭無比,“周教授,發生了一點意外,實在不好意思。”


    “嗯?患者真出事了?沒救回來?”周從文問道。


    “……”


    肖凱無語。


    周從文這是不管什麽事兒都從醫療的角度去想。


    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自己何必如此為難。


    “周教授,見麵再說吧。”肖凱硬著頭皮和周從文說道。


    周從文笑了笑,他從肖凱的語氣裏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很快,黑色紅旗轎車趕到白水市第一醫院,肖凱穿著軍大衣站在雪地裏凍的哆哆嗦嗦的,但卻沒有躲進去取暖,像是猴子一樣蹦來蹦去。


    “肖院長,你這是。”周從文苦笑。


    “唉,別提了。”肖凱苦笑,“來我辦公室說吧。”


    把周從文讓進自己的辦公室,肖凱一張臉被凍成了茄子色,看著特別好笑。


    幾句話簡單講述了情況,周從文笑了笑,“也正常,無所謂的。”


    “周教授,我忘了問了,咱有介入手術的資格證吧。”肖凱問道。


    “應該有。”


    應該……這兩個字把肖凱弄的一愣。


    執業證是新千年開始衛生部從上到下進行的一種規範化改革,現在還並不如何正規,但被人拿出來說事總是不好。


    趁著不正規、到處都亂糟糟的時候弄個證書應該不是說那麽難題。


    肖凱雙手放在嘴前麵不斷哈著氣,暖和雙手,“周教授,這次的事兒實在不好意思。”


    周從文卻拿起手機,擺了擺手,撥通電話。


    “鄧主任,有件事我忘記問了。”周從文道。


    “什麽事兒?”


    “老板那麵給我辦介入手術的資格證了吧。”


    “辦了,你不是要做皮下植入式心律複轉除顫器麽,老板說還是正規一點,順手把執業證辦完了。怎麽?你那麵要檢查?怎麽還查到院士工作站去了呢?誰帶隊?”


    鄧明徑直問道。


    每一句話都敲打在肖凱的心頭。


    院士門下的學生底氣就是不一樣,直接問誰帶隊,鄧主任這是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


    “就是想起來問一下。”周從文笑了笑,“沒事。”


    “小周,遇到什麽難事了麽?”鄧明不信,繼續追問。


    “沒,就是最近閑得無聊,幫醫大二院的滕菲滕主任處理了一個主動脈竇破裂、導絲進右心耳的患者,忽然想到了。”周從文微笑著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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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就好。”鄧明叮囑,“小周,咱是老板的學生,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好好看病做手術,誰要是敢下絆子,找老板給他好看。要是不涉及兩院,就你們省裏的那些小人物,也不用麻煩老板。”


    小人物,肖凱有些悲傷。


    “知道了鄧主任,放心。”周從文道,“我一般情況下脾氣都挺好的。”


    肖凱一怔。


    一般情況下脾氣都好,那二般情況呢?


    “喏。”周從文撚著手機,笑著說道,“肖院你都聽到了,有。”


    “是我多想了,多想了。”肖凱搓手道歉。


    外麵實在是太冷了,肖凱被凍成了冰棍,剛進屋子根本暖和不過來,他覺得自己說話都打著哆嗦。


    “肖院,你們循環介入手術開展的怎麽樣?”周從文似乎並不介意來一趟白水市卻沒做上手術的事兒,他很溫和的問道。


    “不好。”肖凱道,“首先是患者很難遴選。”


    周從文點了點頭。


    “太重的不敢做,太輕的又沒必要做。”肖凱說出了事實真相。


    “新業務開展的時候總是會遇到這樣或是那樣的麻煩,沒事兒的。”周從文笑道,“慢慢就好了,不過業務開展的順利不順利,還要看你們這些領導。”


    領導,肖凱苦笑。


    不過周從文說得對,的確是這樣。


    院裏麵要是給撐腰,不管多大的事兒都扛下來,技術進步的肯定特別快。


    畢竟醫療是一種經驗學科,醫生都是靠著無數台手術、無數次處置才漸漸成熟起來的。


    像麵前這位妖孽一般的存在,並沒有普遍的意義。


    “唉,難啊。”肖凱搖頭,“我這麵手頭還有一個醫療糾紛,就是有關於介入手術的。”


    “患者左冠脈兩處堵塞,一分支細血管堵塞,右邊靜脈完全堵死。


    冠脈造影時醫生和患者家屬交代,左冠脈兩個堵塞點要放三個支架,但右邊已完全閉塞,如果對左邊放支架,可能會導致堵塞的血塊掉落完全堵塞左冠脈,心髒就會停跳導致無法搶救。”


    “患者家屬權衡後決定做支架手術,但手術做了兩個半小時,堵塞的血管也沒通開,最後手術失敗。”


    “回到病房後患者很快出現心包填塞……”


    周從文歎了口氣。


    肖凱的意思他太了解了——患者不管是選擇冠脈搭橋手術還是選擇介入手術,風險都比較高。


    這可是三支病變,基本上就是在和死神搶人。


    而且一般三支病變的患者血管條件都很差,到哪找那麽多自己去。


    上一世在係統空間裏剛接觸此類手術的時候……周從文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時候自己做外科手術積累點券購買介入手術的機會,幾乎做一次模擬人死一次,堅韌如石頭一般的周從文也差點沒崩潰。


    而且這還是死的模擬人呢,要是換成真人,周從文並不覺得自己能撐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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