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對麵傳來邁克爾教授含含糊糊的聲音。


    應該是剛起床,在刷牙。


    本來這時候打擾老師是很不應該的,但袁清遙已經等不及要把那個驚天的消息告訴老師。


    “老師,我有一件事情。”袁清遙連忙說道,“奧利達是不是準備把產品發布會和蘭科的產品發布會同一天……”


    “袁,你都知道了?”電話裏傳來邁克爾教授爽朗的笑聲,“不過你說反了,是我要求蘭科公司把新品發布會安排在奧利達展示新產品的同一天的。”


    “……”袁清遙一怔,他恍惚之中沒搞明白這裏麵的邏輯關係。


    老師難道研製出來什麽新產品,自信滿滿的準備……不對,一定是奧利達被逼無奈,這才想要用周哥的教學視頻在產品發布會上展示。


    “還記得幾年前吧,奧利達的傲慢簡直讓人憤怒。這回給他們好看!我可一直記著那件事,終於抓到了機會。”


    “老師,這麵的……”


    “袁,有時間來參加新品發布會,我設計的新型抽吸取栓導管肯定讓你耳目一新。你知道麽,新型抽吸取栓導管的效率比從前提升了0%!”


    0%,聽起來似乎很高,可是袁清遙明白老師設計的新產品隻是修修補補,而周從文的取栓導管則是另外一個位麵的新術式。


    “老師,我……”


    “袁,今天我要再錄製一個手術視頻,該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對了,我邀請你來參加新產品發布會,看看現在世界前沿的科技對你有好處。”


    “可是……”


    “你該不會擔心奧利達設計的產品會比我的產品更強吧,那不可能!”邁克爾教授哈哈大笑,根本不聽袁清遙解釋,又說了兩句話便掛斷電話。


    袁清遙手裏拿著電話,怔怔出神。


    邁克爾教授自信十足的話語並沒有打消他心裏的憂慮,袁清遙很清楚老師這個人,說睚眥必報都不過分。


    幾年前奧利達想要聘請邁克爾教授成為他們的首席醫療技術官,但因為年薪的問題最後分道揚鑣,老師去了蘭科。


    但這件事也讓邁克爾教授對奧利達的積怨極深,知道奧利達在研製新型抽吸血栓導管,便繼續跟進,準備給奧利達一個好看。


    但他沒想到有周從文橫空出世。


    不過似乎問題不大,雖然周從文的教學錄像超越這個時代,但根據手術適應症來講略有區別。


    就是這個略有區別,還能給老師留下一點點的顏麵。


    袁清遙努力往好處去想,自己說的話老師一句都不聽,和從前一樣剛愎自負。


    思來想去,袁清遙給瓊斯寫了一封郵件,把自己所見所聞詳細描述清楚,並且建議老師不要選擇那天去做新品宣傳,播放手術錄像。


    ……


    ……


    00年的元旦很平靜。


    邁入00年,回頭看,周從文對自己的重生很滿意。


    這一世並不無聊,重生也不是單純的重複、單純的掙錢、單純的滿足一些欲念,而是遇到了很多不一樣的人、做了很多不一樣的事兒。


    隻是最近有點忙,也不知道是因為柳小別的原因還是別的緣故,奧利達公司把技術部的一個小組直接派到省城,長期和周從文保持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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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總部位於克利夫蘭的實驗室保密程度提升,夜以繼日的完成周從文圖紙裏描繪的設備。


    日子如流水一半,鐵鍋燉大鵝和皚皚白雪、雪地溫泉舒緩了一下小組成員緊張的神經。


    隻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在周從文的催促下眾人又投入到工作中。


    有肖凱和彭一鳴出門診,患者源源不斷。


    鎮院之寶在從前是一個玩笑,可來到醫大二院進入院士工作站後,彭一鳴把自己的“特殊體質”發揮到最大,周從文借張友的床位遲遲不還。


    這還不算,周從文小組的床位周轉率高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跨年夜,年輕人出去玩,張友在科室聚餐後沒有回家,而是回到辦公室,愁苦的抽著煙,看著手下最得力的醫生統計出來的數據。


    周從文小組的數據亮眼——4.天的平均床位周轉率,這是張友無法想象的。


    兩周能做三十台手術,一個月六十台,這還隻是周從文手裏就十張床的前提下。


    張友從來沒想到一個胸腔鏡竟然被周從文玩出了花。


    各種數據都是張友沒見過的,而周從文生冷不忌,無論普胸還是心胸手術都有,這份統計數據裏還不包括心胸手術的量。


    他說到做到,滕菲那麵有問題的患者周從文直接上台幫著擦屁股,術後送到icu,好轉後再轉回滕菲手裏,壓根不進心胸外科。


    而最近滕菲對張友的態度也很微妙,將近十天沒有會診,沒有可以做搭橋手術的患者。


    張友感覺壓力越來越大,甚至有時候他覺得呼吸不暢。


    沒了滕菲的患者,心胸光靠著出專家診撿漏的話很快就會空床。


    至於普胸手術,大開刀的患者和胸腔鏡的患者住在一起,患者之間長期交流溝通,負麵壓力越來越大。


    再這麽做下去的話,自己的名聲得臭大街,總有心知肚明。


    無論心胸還是普胸都被擠壓,張友感覺自己已經處於瀕死狀態。誰能想到周從文猛龍過江,強勢壓製自己這個大主任,把省內胸外科的局麵攪的一塌糊塗。


    如果患者量繼續減少,張友把自己換到周從文的位置上,下一步就要去院裏要床位,光明正大的把統計數據砸在自己臉上。


    連患者都沒有,還好意思占那麽多床?


    這個未來太可怕,張友不敢想。


    最近他一直琢磨周從文提出的心血管病卒中中心的構想,眼看被極為強勢的周從文逼到牆角,張友知道自己不做點什麽肯定不行。


    總不能等死吧。


    叼著煙,張友愁苦的看著跨年夜的煙火,耳邊隱約傳來笑聲連連。


    但再多的煙火,也點不亮他的心。


    為什麽周從文會出現在這裏!本來還想著他要是不服氣就大戰八百回合。


    沒想到人家春風化雨之間就讓自己難受到了極點。


    張友抽著煙,兩行老淚流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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