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出來。”沈浪實話實說。


    周從文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沈浪。


    明明距離答案已經很接近了,但沈浪偏偏就是不往前走,隻是局限在八卦的這個層次上。


    這得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大大夫!


    肖凱好奇的看著周從文,他從兩人的對話裏揣摩出來了一些事兒,但因為診斷水平有限,並不知道細節。


    “周教授,要不去辦公室,您給我們講講?”肖凱問道。


    周從文點了點頭,目光始終落在沈浪的身上。


    眾人來到辦公室,肖凱落在最後,等人都進了屋子,他慎重的探頭看了一眼,這才關上門。


    “肖院長,擔心患者家屬聽到?”周從文問道。


    “是啊。”肖凱搓了搓手,“我剛上班的時候犯了一個錯誤。”


    周從文微微一笑,已經知道肖凱要說什麽。


    類似的錯誤很多人犯過,但基本隻犯一次。


    “當時遇到了第一個肺癌的患者,家屬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說漏嘴讓患者知道。”肖凱歎了口氣,“我偏偏就說漏嘴了,那時候年輕,不行。”


    他用不行來描述自己年輕的時候犯的錯誤,大家都理解。


    “沒事,剛剛患者家屬的問題是小事兒,不涉及這些。”周從文笑著說道,“大家都坐吧。”


    幾人老老實實的坐下,目光投射在周從文的身上,滿是好奇。


    “事情其實很簡單,也是沈浪給我的思路。”周從文微笑著說道,“為什麽要分居,為什麽不敢住院陪護,這個問題大家想想。”


    分居,照顧患者,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睡覺?!”肖凱忽然說道。


    周從文點了點頭,“對,肖院長猜對了,就是睡覺。”


    沈浪按照這個思路琢磨下去,他覺得周從文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


    自己說什麽了?變形金剛還是奧特曼似乎都沒什麽關係。


    見周從文說自己說得對,肖凱非但沒有明白什麽,也陷入更深一層的沉思。


    見大家都不說話,過了足足一分鍾,周從文才笑道,“事情是這樣的。”


    “沈浪提醒我,患者分居肯定有難言之隱。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什麽是難言之隱?”


    “寡人有疾。”肖凱笑眯眯的說道。


    “這隻是其一,現在也有藥了,不怕。”周從文道。


    因為有彭一鳴在場,所以沒辦法開車,在這方麵周從文還是很注意的。


    當然,也可以稱之為虛偽的禁欲係男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大家可能忽略了。”


    “大小便失禁?!”沈浪忽然說道。


    “不可能。”肖凱道,“患者行走沒問題,年紀也沒問題,不可能是大小便失禁。再說,要是失禁的話,再怎麽他愛人都能發現。”


    “肖院長,這回你還真是看走眼了。”周從文道。


    “!!!”


    不光是肖凱,連沈浪都傻了眼。李然抬起手,把嘴角往下拉,表示自己不信。


    “是小便失禁,也就是傳說中的尿床。”


    “傳說中的!”沈浪驚訝。


    “當然,你還記得你最後一次尿床是什麽時候的事兒麽?”周從文問道。


    “小學六年級。”沈浪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呃……”


    “你怎麽六年級還尿床呢。”肖凱奇怪的看著沈浪問道。


    “呃,分析病例,分析病例。”


    周從文深深的看了沈浪一眼,這貨還真是天賦異稟啊。連尿床都與眾不同,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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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患者家屬的時候,我覺得他的眼睛有點大,但不能人家大眼睛就琢磨著是甲亢麽。”周從文不願沈浪為難,繼續講到,“不過沈浪提醒了我,一個成年男性非要離開自己妻子獨自居住,而且母親生病不來陪床,平時看著態度和辦事都還行。”


    “這麽分析的話,答案基本就已經明確了。和睡眠有關係,患者的兒子甚至不敢在醫院睡覺,也不敢和妻子同床。”


    “為什麽?偷情是一種可能,但咱畢竟是醫生麽,我當時分析患者家屬尿床的可能性比較大。”


    “首先,是這件事情足夠羞恥,連妻子都不能告訴。其次……”


    周從文說著,見彭一鳴的嘴唇動了動,便頓了一下。


    “一鳴,你有什麽要說的麽?”


    彭一鳴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我有個好朋友,她和她老公在一年前結婚了。”彭一鳴道。


    這是先交代背景,估計也和尿床有關係,周從文耐心的聽著。


    “他們處朋友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吃飯,我朋友很謹慎的,從來不叫她男朋友老公,後來有一天她這麽叫了,我就比較奇怪。”


    “關係到了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沈浪道。


    “不是,她說過,隻有結婚後才能這麽稱呼,要不然叫的親親熱熱,忽然分手,感覺自己二婚的女人。”


    “後來呢?”


    “我就問唄,她說前幾天有一個晚上喝水比較多。喝水多,會做夢,但一般都會驚醒,然後去衛生間。但是那天晚上她喝了點啤酒,睡的比較死,夢中去了衛生間,然後就坐在了馬桶上。”


    她……竟然……坐下去了!


    沈浪的眼睛睜的滾圓。


    “後來尿了大約30ml左右驚醒,去的衛生間。可惜,回來的時候她老公……當時還是男朋友,已經醒了,笑嘻嘻問是不是尿床了。”


    “然後就逼著叫老公?”沈浪鄙夷問道。


    “人家那是夫妻情調,你個小屁孩啥都不懂,好好聽著。”


    “後來呢?”


    “沒有後來。”彭一鳴道,“我就是說周教授的分析是對的。我朋友從前死活不肯叫老公,但尿床一次,也就叫了。哈哈哈~”


    說著,彭一鳴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估計是想起當時她朋友的窘態。


    “一鳴分析的對,基本是這樣的。”周從文道,“所以我當時考慮是患者尿床,這個解釋可以和他詭異的情況相對照,而且相對合理。你們看患者和他妻子說事兒的樣子,我覺得不像是有外遇。”


    “周教授,我打斷一下。”肖凱舉手,“甲亢……甲亢和尿床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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