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器械多久能送來?有妥洽的渠道麽?”柳無言問道。


    周從文搖了搖頭,“老板在前線忙,不能因為這點事兒麻煩他。”


    “那我來安排吧。”柳無言道。


    周從文點了點頭。


    看了一眼評審組的專家,周從文認識絕大多數人,隻是他們現在還不認識自己。


    那,就讓他們認識一下自己好了!


    那,就讓他們知道什麽才是完美的手術!


    “周從文,你可能沒聽老板和鄧明說過。”申天賜走過來,伸出手,“我叫申天賜,是在你之前老板的關門弟子。”


    “很高興認識你。”周從文表情波瀾不驚,起身伸手和申天賜握了一下。。


    “喂,老板身體怎麽樣?”申天賜很是自來熟的摟著周從文的肩膀問道。


    “身體還不錯。”


    “弄丟的錄像是老板幫你做的吧。”


    “不是。”周從文道,“老板就做了第一台。那時候還沒錄像設備,改進之後都是鄧主任和我配台做的。”


    申天賜很遺憾,“要看老板的手術,是真難啊。”


    “還好,老板現在每周還要做幾台大手術,想看隨時都能看。”


    周從文似乎隻是闡述一個事實,但正是這個事實紮痛了申天賜的心。


    而且周從文似乎還不嫌夠,他笑著說道,“在912,站著看、坐著看,都能看。”


    申天賜沉默了幾秒鍾,隨後心情似乎好起來,笑道,“這裏很無聊,我請你吃飯。德國沒什麽好吃的,啤酒香腸烤肉,你喝酒麽?”


    “不喝。”


    “老板呢?”


    “一年能喝三杯酒。”


    “我去……老板的日子怎麽過!”申天賜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


    “湊合著過唄,也沒什麽。煙抽的也少了,一天一兩根,解解饞就行。畢竟已經八十歲了,要是不知道保養,早就不能上台了。”


    “那倒是,老板最近做的DK-crush術式是你們一起研究的?”


    “不是,我看了一遍,又跟著老板做了一台。”周從文很坦然、很不要臉的說道。


    “看一遍就會,你很聰明啊。”


    “手術沒什麽難的,基本操作我都懂,那就做唄。”周從文微笑。


    “去吃飯吧,這裏空氣有點汙濁。”柳無言聯係完航班的事情後說道。


    說完,他和評審組主持專家說道,“相關器材要18小時能送到,如果沒問題的話準備手術室、準備消毒,準備合適的患者。”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評審組主持專家相當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


    “大和田博士,你就是這麽做事情的?”評審組主持專家見其他人陸續離開,來到大和田深也的麵前不高興的說道。


    “我……”


    “我幫了你一次,再也沒辦法幫了。”評審組主持專家冷冷的說道,“你是心外科的醫生,你也知道周醫生的手術做的有多好。”


    “這麽難的手術,需要長期大量磨合。”大和田博士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柳醫生和申……”


    一想起申天賜,大和田深也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惡心,就像是癩蛤蟆爬上腳麵一樣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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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他這樣的人麽!


    但哪怕是惡心,該做的事兒還是要做,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申醫生的水平很高,但我看他們的表情以及了解的信息表明他們在此之前沒接觸過類似的手術。”


    評審組主持專家點頭。


    “高難度手術,沒有經過配合、磨練,臨時拉出來一個醫療組。”大和田博士冷笑,“我估計他們做的手術水平趕不上錄像裏的配合,看著強大,其實卻極度虛弱,根本不用擔心。”


    評審組主持專家琢磨了一下,他覺得大和田深也博士說的有點道理。


    “如果手術出現紕漏,還請多多幫忙。”


    “我估計……很難。”


    “可以在患者的選擇上試試看。”大和田博士冷笑,“高齡患者,我想法蘭克福應該不缺,百歲老人,他們敢做麽?”


    ……


    ……


    周從文等三人漫步在法蘭克福的街頭。


    上一世自己沒少來法蘭克福,現在和幾年之後比,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周從文,國內的情況怎麽樣?”申天賜慵懶的問道,“我好多年沒回去了,很陌生。”


    “就那麽回事。”周從文道,“你想聽哪方麵的?”


    “老板現在在做什麽?”


    “推廣胸腔鏡手術,準備用一己之力提升全國人均壽命0.5年左右。”周從文淡淡說道。


    “雖然知道這事兒和國內經濟提升、體檢常態化有關係,但不能不說老板的野望真心很搭。”申天賜感慨道。


    “是不是有些後悔?”


    “為什麽?”


    “人生麽,老板早都看透了。”周從文笑道,“咱中國人講究的是活著,在活著的基礎上要青史留名。老板雖然早就做到這一點,他是醫學史上繞不開的一個名字,但還想讓自己著墨更濃一點點。”


    “要不要這麽累。”申天賜道,“每周工作4天,有時間坐船出海釣釣魚,看看美女,難道不好麽?”


    “老板肯定不會這麽想,你說呢?”


    柳無言靜靜的聽著周從文和申天賜之間的談話,他隱約感覺到周從文其實對申天賜和老板之間的矛盾早就有了解,而且他似乎也沒完全站在老板的一邊。


    人各有誌,不能強求。


    閑聊中來到那家中餐館,申天賜已經開始詢問有關於手術細節的事情。


    周從文毫無保留,能說的都說了,甚至還問中餐館的老板要了筆和紙畫了一張手術草圖。


    和老板的習慣真像啊,不管是柳無言還是申天賜都是這麽認為的。


    他們在周從文的身上看到了自家老板的影子。


    “話說你行不行啊。”周從文講完,看著申天賜笑嗬嗬的問道,“技術細節有很多,也沒機會磨合,你別勉強,要是不行的話我還找我從前的助手。”


    “我不行誰行。”


    “從文,你的助手是袁清遙?”柳無言忽然問道。


    “你認識?”周從文一怔,但隨即啞然失笑。


    柳無言在克利夫蘭,看見袁清遙這種牛逼的華人孩子,怎麽會不注意一下。


    ……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法蘭克福大學附屬醫院初步選定了患者——一名98歲伴有心衰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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